第二十九章 上意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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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明的用心，一方面看她年轻，不想让她堕入风尘，另一方面，他正想在县招待所安个人，随时给自己提供一些情报。县招待所专门接待上上下下的人，掌握了那里的情况肯定对自己有帮助。
    张明出来后跟龙诚说：“这个小月，竟然是我远在湖南的表妹！只听说她在打工，没想到是在这里！不行！我必须把她带走！不知龙总能不能行个方便？”
    龙诚明知他在胡编，但张明开了口，他不能不买帐。
    他稍作迟疑，说：“张秘书的话，任何时候在我这里都有效！几千块钱算什么！”
    张明明知龙诚的最后一句话是想让张明知道他卖了多大的人情，却不接他的话，只是摇头叹息说：“哎！现在的女孩子啊！”临走又还拜托龙诚跟刘欢打个招呼。
    龙城有点不舒服，这张秘书有点不守江湖规矩。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是县委书记的当红秘书，只能让着他点。
    第二天一大早，张明就打电话给县招待所所长王新平，让小月在那里做服务员。
    张明做秘书之后，经常玩一些狐假虎威的招数。比如，杨书记要他叫王新平办什么事时，他不说“杨书记叫你怎样怎样”，而是直接说“你怎样怎样”，王新平当然理解为这是在传达杨书记的旨意，否则一个秘书自己不会提这样的要求，自然照办不误。利用他的这种心理，张明这次就掺了一点“私货”，他对王新平说：“王所长，有个叫小月的，把她安排到你那里做服务员吧！”王新平仍然以为这是书记的旨意，立马就答应了。这点小事，他也不会找杨书记核实。即使核实，张明也有话说，他根本就没打杨书记的旗号。
    本来张明直接找他帮忙，他也会安排，但那样做是在求他，要欠他的人情，办的速度也慢。这样做是在吩咐他，不但不欠人情，而且第一时间就办了。
    小月进县招待所后就成了张明的情报员，招待所的动静张明从此搞得一清二楚。小月对张明感激万分，她是因为欠了别人的钱，被逼着做小姐的。没想到张明会帮她这么大的忙，不但债务一笔勾销了，让她全身而退,还给她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她不仅感激他，而且很尊敬他。敬他有本领，也敬他的不好色（在这一点上，小月误会张明了！）。女人一旦对哪个男人感恩戴德，就寻思着要以身相许，她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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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明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落位问题。他暗暗地祈祷杨书记能加官进爵，自己也好应那句古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张明发现，杨书记近来对下属越来越和气了，对犯了错误的同志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痛加训斥了，对马县长更是热情有加，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掣肘了。一个最大的动作就是突击提拔了一大批干部。许多以前被压着的干部都官升一级，至少是级别上了一个台阶。仅县委办就提了两个副主任，三名正主任科员。
    种种迹象表明，杨书记要调走了。人要走了，给大家留个好印象。以前许过诺的，到了要兑现的时候；以前结过怨的，到了要化解的时候。不能给以实实在在好处的，也要给人家一个好脸色啊！
    惟独对张明却提高了要求，以前从不批评张明的，现在却为一件小事对他发了脾气。
    开农业工作会议时，发言稿上有一个关于耕地面积的数字搞错了。杨书记一念出来，就知道错了。下面的人听出问题来了，有人就在窃窃私语。杨书记勃然大怒，当场拍起桌子来。他不朝讲小话的人发脾气，而是把张明叫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把他训了一通。其实这个稿子是新提的杨副主任写的，根本就没交给他看过。不过，张明没有做任何辩解，此时的任何辩解都是对领导的不尊重，都会让领导不痛快。
    杨书记发了一通脾气后，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对年轻干部我们切切不可放松要求。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都要管好自己身边的人，秘书啊，司机啊，妻子儿女啊，他们的素质不提高，我们领导干部的形象就会受到影响，甚至于被他们拖下水！”
    有一次杨书记和邻县的几个县委副书记一起上省城，张明在上车前突然内急，上了躺厕所，他没等完全腾干净就出来了，杨书记其实只等了一小会，却很很地批了他一顿。张明面上没显出什么，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难道自己已“失宠”了吗？
    自己并没什么大过失啊！杨书记对自己这样求全责备，令人费解！
    难道这是“弃用”自己的前兆？犹如古代皇帝想撤换哪位大臣，一定先挑他几次毛病，好让大臣有个心理准备。
    张明很苦恼，董心兰又回老家去了，书记的心如同海底的针，难以摸透啊！
    苦恼中，李梦来了。
    李梦每个周末都来张明的宿舍看看他，有时说上几句话就走，有时呆在这里看看书。她上高二了，出落得更加高挑丰满了。一双眼睛总是勾魂摄魄的看着他。每次她来，张明心里都特别的难受，主要是内心里斗争的厉害。有一个声音在催他：快扑上去吧！去占有这诱人的天使！另一个声音却在警告他：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因此，他又盼她来，又怕来。
    “明哥，今天怎么看上去这么萎靡不振啊？官场失意了吧？”
    “何以见得？”
    “你这么帅，怎么会情场失意？我知道你是个官迷！如果不高兴。肯定是官当的不顺利啊！”
    “知我者！李梦也！”
    “有什么难题，不如找我爸爸咨询咨询！他可是个老官场，说不定能帮你出出主意。”
    李立成现在是劳改农场的文化教员了。李梦很快就用电话联系上了他。张明将情况跟他讲后，李立成略加思索，对他表示了祝贺：“恭喜你！你要高升了！”
    张明莫名其妙：“为什么？”
    “这都不明白吗？他为什么对别人和气，对你严厉？因为他就要和别人分开了，而你已经被他确定为要带着走的人，就用不着和你讲客气了！因为别人和他疏，而你和他亲！因为他已经准备把你当做绝对亲信了！”
    “那他对我好一点，我不是是更忠于他，感激他吗？何必要发我的脾气呢？”
    “你想想看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他在考验我对他的忠诚度？”
    “有悟性！”
    果然是老官场，看问题的确比自己看得透一些。电话打完后，李梦说自己立了功，要张明亲她一下，表示犒赏！张明没办法，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好劝歹劝，才把李梦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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