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圣诞
局长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最懵逼的反倒不是寒立莨。
赵处识时务的站到一侧,假装不认识寒立莨这人。
可惜总有人拎不清,柯主任咦了一声,李科直接上前拍了拍寒立莨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他:“寒老弟,我们知道你来市局一趟不容易,但是别胡闹,这是局长办公室,不是你可以随便进的。”
柯主任到嘴边的“滚出去”三个字,在下意识看向赵处的瞬间,咽了回去。
赵处眼观鼻鼻观心,岂止是不认识寒立莨,他连李科都从此刻,列入平生不熟的黑名单里了。
柯主任难得机灵一回,后退一步,缩到角落。
寒立莨正要跟李科解释,不是他自己要进来的,是保镖队长把他带进来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瞎猫,竟然脱非入欧,碰上李偲这么钢铁的关系户。走后门,直接走到了局长办公室。
“丹尼尔?”李偲听见李科话里的鄙夷,眼底一闪而过不快。不过她没有主动上前,而是唤过保镖队长,语气不满的斥责,“没看见我寒叔站半天了吗?”
保镖队长嗷地低呼,配合默契的先给自己一耳光,扇完连忙把会客软椅徒手搬到寒立莨身后,“Mr.,您坐。”
寒立莨被他那脆响的耳光吓蒙了,不敢耽搁,也不理人局长怎么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保镖队长又迅速碰了一杯热茶,双手恭敬举到寒立莨面前,“Mr.,您喝。”
“寒叔喝点,曾局私藏大红袍,解酒奇佳。”李偲笑着劝他,说着又讨好地冲办公桌后的曾局长眨眼,“曾局难得大方一回,咱可不能错过。”
曾局长一双眼睛早笑成一线天,听她胡说也不戳破,只满面红光嗔了句淘气。
也不知李科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脑袋瓜里少了根筋,明眼人都看出李偲跟曾局长关系颇匪,这时候不想法子巴结就算了,居然还妄图打压李偲带来的人。
一条道走到黑的李科,鼻尖闻到大红袍的香气,混着寒立莨身上伏特加的酒气,之前心里的不是滋味,更加发酵。
“寒老弟,别说老哥哥我不帮你,这茶不是你能喝的,捧着供奉在心就行,真喝下去,今儿你可未必能走得出去。”
他压低了嗓子在寒立莨耳边警告。
面上看过去,仿佛两人真是哥俩好的兄弟。
可他终究是不知道,这句只图一时嘴爽的痛快话,直接终结了他为官之途的全部生涯。
李偲的耳力,随着年岁增长,已经逐渐恢复到前世的七八成,像李科的悄悄话,也就他自己觉得旁人听不见。
保镖队长耳尖一动,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究竟是打哪儿来的作死课代表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李偲眼皮子撩起来,瞥了他一眼。
保镖队长立马假装手机震动,掏出来叽里哇啦低声说了几句,随即假意打断李偲和曾局的谈天,把手机递到了李偲耳边。
待李偲听完,保镖队长感觉自己的脑袋,保住了。
“怎么?这都下班点了,还那么忙啊?”曾局是真心疼自己那点大红袍,杯子里的热水是续了又续,眼看都快没什么茶味儿了,“任兴那臭小子,电话里还答应给我拿三两茶吃,结果呢,到现在影子也没见着。”
“他许的话,您还当真呐?”李偲故作不可思议,又招来保镖队长,“去,我记得车里放了一小盒茶叶还不错。”
保镖队长得了话,跟得了圣旨似的,忙不迭跑了出去。
临走前还瞅了一眼寒立莨的茶杯,“Mr.,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别浪费。”
寒立莨人生头一回觉得如坐针毡。
捧着人局长私藏的好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没两会,保镖队长就捧着巴掌大的小瓷盒,回来了。
曾局长倒是不客气,接过手,略嫌弃份量太少,掀开盖子凑鼻子一闻,登时又喜上眉梢。
“还……还行。跟我那大红袍比,还……”茶叶是真好,曾局长也狠不下心说个不字,咂摸了嘴,故作勉强道,“算你有良心。”
李偲弯了弯眉眼,认下曾局的勉强评价,“那必须的,我们求您办事儿,自觉性还是有的。”
“对,你到现在还没说,这趟来找我干嘛来着?”
曾局嘴上问着,手上已经把瓷盒收拢进了手边抽屉最里头。
李偲摊手,扭头看向寒立莨,“我是陪我寒叔来走这一趟的,具体什么事,我还真不清楚。寒叔?”
寒立莨细细抿着茶,默默赞叹这曾局长私藏,果然不同反响,听见李偲喊他,猛地抬头,差点被嘴里的茶给呛着。
“啊……我来……干什么来着?”他愣了一下。
“这……这话我得再还给您,您想想?”
寒立莨不是真傻,回过神连忙放下茶杯,抚了抚衣角,站起身。
“哎哎哎,坐!”隔着办公桌,曾局急得直摆手,“坐着说,有什么话坐着说。”
寒立莨点点头,坐回椅子上,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听说咱们市局今天接到了一通报案,有人在山里挖笋,挖到了一具白骨,我想去看一看那个……被害人。”
曾局闻言,脸色微沉。
他先看了旁边的赵处一眼。
赵处连忙站到办公桌前,公事公办地答道:“是,下午一点三十五分,接到报案。有市民偷入燕山山林保护区,偷挖野生山笋,意外挖出一具骸骨,刚刚运到市局,准备验查。”
“对,就是她!”寒立莨急忙接道。
曾局点点头,转而看向寒立莨,“寒先生,现在我们还在我办公室,有些话我想先问清楚,不然出了这间办公室,事情就得换个处理办法了。”
寒立莨不懂,他急着想要见到那具骸骨,便点头:“您问。”
“我先不管你是如何得知这个骸骨一事的,这些细节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但是,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市局还没开始验尸,骸骨将将抵达,你就知道这是一个被害者,而不是自杀,不是市民违法土葬?”
曾局长说话的语气愈发沉重,站在办公桌前的赵处,忍不住心底发出冷笑。
他就知道,寒立莨这个人,靠山再大也没用,就凭他那张无遮无拦的嘴,注定是要自己把自己作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