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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到来,为何不言?”陆清风依旧是闭目的神态问道。↑小
苏佳一脸淡定的神情,望着面前的棋盘,微笑着说道:“徒儿看师父您闭目养神,心知棋者心之宁静,莫处一急之忧,所以不敢打扰师父……”
“看来苏姑娘你还是偏懂棋术之要理,明白行静之德行……”陆清风这时才缓缓睁开眼,继续道,“如此看来,苏姑娘其实还是有沉稳理性之一面。为棋如做人,一步之子可观千日之遥。这样吧,苏姑娘,你与老夫对弈一局如何?”
“师父要求徒儿所为,徒儿不敢不为……”苏佳继续笑着说道,“闲来多时未曾动棋,今日竟于师父作谈一番,还望师父手下留情。”
“看样子苏姑娘很有信心?那好,咱么也不从开局座子,就望着棋盘数步,苏姑娘认为何如?”陆清风又笑着问道。
苏佳低头静望着棋盘,不过下至二三十步。苏佳笑了笑,从容应道:“数至二三十步,未可见局势之明,布局乃棋谈之首,布局单一而棋行落子千变万化。唯当局者胸有成竹大局,方知步步明晰。棋盘中此二势隔阂相对,不过二三十步,未能看出优胜劣汰。如若落子行棋,局势走向也是瞬息万变……”
“既是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就此行步——”陆清风捋着胡子道,“如今棋过二十六手,第二十七手,轮到苏姑娘你执黑而行——”
二人就此布局开始了对弈,从第二十七手开始。苏佳执黑先行落子。苏佳的棋风依旧是没有改变,稳中带凶。善于进攻,待到局势紧迫。便已绞杀相拼;而陆清风则油然不同,他并不像苏佳那样想要当机立断了结局势,而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行至中盘,苏佳感觉局势尤为混乱,想要继续进攻,但却难以守卫兼顾;想要退回防守,却似浪费绝杀良机。此时的苏佳,在棋局中已是犹豫不决、徘徊不定。
但陆清风却依旧是豁然开朗的心态,尽管棋盘上的局势对自己也并不是很明朗。但陆清风的心态却俨然平静许多,听着流觞曲水,眼观着山崖亮景,无论何时,陆清风永远都是怡然自得的神情……
终于,苏佳已经无法继续落子拼杀,虽然黑子并没有完全败北,但以自己以往的经验,苏佳心知这棋过了近两百手。局势已经很难明朗。
“对不起,徒儿已经不行了……”苏佳低头认输道,“师父棋艺精湛,徒儿不及……”
陆清风捋了捋胡子。也没有刻意去望棋盘上的局势,似乎胜负定数尽在心中。陆清风笑了笑,对苏佳说道:“苏姑娘。你的棋风善于稳中拼杀,但往往刻意去瞻前顾后。终究还是会进退两难。如今黑子正处于两难境地,难以取舍。早就如此局面的人,不是老夫,而是苏姑娘你自己……”
“我……自己?”苏佳有些茫然道。
陆清风点了点头,露出慈祥的笑容继续说道:“行棋如为人,心之过急,不为取舍,终究只会自入死穴,难以挣脱……世间一切道理皆乃轮回,无需急于一时之求,而忘命运长远之路。围棋也是一样,过于索取一势之优,而弃大局之谋,以忘优劣循环之道……围棋不是东西,是人生——”
苏佳听了,不禁道:“这不是……棋侠顾雨清顾前辈之言吗?”
“噢,你也见过顾雨清?”陆清风又问道。
苏佳轻轻点了点头,回忆着说道:“在汴梁,徒儿曾和顾前辈有过一局,且以失败告终。那时,顾前辈也和徒儿说过类似的话……”
“难怪苏姑娘你虽遗大局,但也明了些许棋道,老夫心想,顾雨清应该和你说过很多重要的东西……”陆清风应声道。
“嗯……”苏佳点了点头,“顾前辈告诉过我很多,我也可能是过于索取,才会急于求胜,而误大局……围棋不是为了索取手段,而是品其局、观其妙。可徒儿刚才恰巧忽视了这一点,表面上从容淡定,心中却一直想着还在担心的阿天……”苏佳这么说,确实不错,她刚才心中想着的,一直都是赶快从这里离开,回到萧天身边,让他了明真相。然而这盘棋的胜负,似乎又让苏佳感慨良多。
“所以说苏姑娘你操之过急,不重明了世间其道之理,就算回首见到了他,又能怎样?”陆清风继续说道,“刀法武功也是如此,武功内力出手不在术、而在人。断魂刀法威力惊人,世间之人听之无不闻风丧胆。然而你我二人用之,却是截然不同,所至世间遭遇亦不同……武功围棋皆是同理,世间真理不在物之其本,而在人之其身。”
听了陆清风的话,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其核心的含义,苏佳意识了之七八。似乎明白了其意的她,心中也淡定了许多,于是苏佳露出笑容道:“多谢师父教言,徒儿已明白其中之理——”
陆清风看着苏佳的神态,满意地笑了笑,随即又对苏佳道:“那好,苏姑娘,刚才那局棋还未胜负,咱们接着再来……”
“还……还来吗?”苏佳有些犹豫,毕竟刚才自己已观棋势,黑子已经陷入两难境地,难以挣脱。
陆清风则不以为然,不紧不慢道:“老夫说过了,陷入两难,只因人心,固步自封,自为纠缠。而今苏姑娘已明其道,观棋之局又有不同,何不摆开一切,重观局路呢?”
苏佳听了,点了点头,并努力使自己心静下来,也没有再去想萧天的事情,而是一心一意地凝视着棋局,并保持淡然自若的心态……
时间过了很久,苏佳并未落下一子。但是她的表情较之之前大有不同,所谓“观其局。品其妙”,苏佳的神情淡定依然。似乎已经自信解开此局。
良久,苏佳终于落子行间,最终放弃守卫兼顾,选择以攻进之。
“苏姑娘你的个性还是这样倔强啊……”陆清风看出苏佳的意图,提子笑道。
苏佳则并不在乎,她一脸从容地笑应道:“两难境地,懂得取舍,局中之难,已然分明。是攻是守皆有其应,世上之道岂有不变之理?”
陆清风望着苏佳的表情,露出满意的神情——苏佳已经参悟了行棋为人之道一二,随即陆清风笑着道:“那好吧,行棋抉择能看出为人的取舍,无论选择与否,只要心之淡然,皆是正道。苏姑娘你心中一直有坚定不会放弃的人和东西,既是如此。就坚定信念别放放手吧……”说完,陆清风也落下一子……
约莫一刻时辰,苏佳与陆清风二人对弈已分,虽然放弃了守卫兼顾之子。却赢下了中盘绞杀之势,截断四方白子想通,最后以微弱优势反败为胜。刚才还局势难解的局面。如今抉择明了之后的逆转,苏佳似乎是明白了棋中的一些人生道理。心中自然也舒畅了许多。
陆清风也捋着胡子满意地笑了笑,随即对苏佳道:“这棋果然还是苏姑娘你赢了。所以说,苏姑娘的你的棋艺并不比老夫差,人生得失皆为行棋人行道人之所为。为心不乱,分明取舍,从容喜忧,人生亦是如此,还望苏姑娘你能明了……”
“多谢师父教诲,徒儿一定谨记在心!”苏佳也回谢道。
“好了,现在你随老夫一起,抛开心中的杂念,品悦这世间的美景,暂时忘却那些忧伤烦恼,心中保持宁静淡然……”陆清风继续说道,随即闭目养神起来,像是一位仙风道人一般品味着大山大河的瑰丽。
苏佳也和陆清风一样,抛开杂念,心境淡然。意兴正起,苏佳拿出包裹里的竹笛,和以往一样奏以美乐。一曲豁然开朗的曲调,如同渲染着江山如画的醉美。如诗如画的意境,波澜壮阔的乐曲,一种从未有过的豁然开朗油于心扉,让人沉醉其中,晓理一切……
苏佳吹完乐曲,陆清风缓缓睁开眼睛,笑着说道:“没想到苏姑娘也是善懂乐理之人,琴棋书画能品其妙,人生之道也该晓理——”
苏佳望着手中的竹笛,微笑着回应道:“原来徒儿每次吹笛,都只为忧伤之事,以解心中之痛;而今师父教诲,徒儿又明,流曲美乐也能洗净心中,换得怡然宁静。”
陆清风想了想,望着苏佳淡然中又带着隐隐忧伤的眼神,随即缓缓站起来道:“这样吧,苏姑娘,你随老夫去往老夫在此地的住处,老夫带你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苏佳也站起来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陆清风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转身便下山而去。
苏佳也猜不出陆清风究竟有何意图,此时的自己也只能跟着他一同前往……
陆清风在神峰崖下的住处,就在仙莲清湖的旁边不远,是一个简陋都又似仙人隐居的茅草屋。陆清风带苏佳走进屋里,虽然陈设极为简洁,但光线透亮无碍,一丝清风吹过,给人以徐徐飘然之感。
陆清风走到桌子一处,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像是手抄本的样子,随即又转过身来走到苏佳跟前,缓缓说道:“这个可以借苏姑娘你观摩观摩,这些天你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还需在此静养几天。如若闲来没事,就看看这书里的内容吧……”
“这是什么书?”苏佳拿着厚厚的书,疑惑地问道。
陆清风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地说道:“能进逸仙门的人,都是江湖上经历过大风大浪、坎坷历世,并悟其真理的得道之人。他们因为不再理会江湖的喧嚣,大多隐居在逸仙门,从此在逸仙门安家、生儿育女……正因如此,逸仙门虽为武林中最大的门派,却很少理会江湖上的繁杂琐事,只有像‘试剑会’这样每年的大事,才会出面一二……这书上记载的人或事,都是逸仙门历代有名前辈的生平事迹,他们的遭遇不比苏姑娘你顺坦。苏姑娘你还年轻,有时也有浮躁甚至戾气在身。老夫心想,如若将这些名望前辈的事迹让苏姑娘你了解深知,或许对你将来的为人处世有很大帮助,闲来没事的话,就静心在这儿看看吧……”
苏佳听后,觉得陆清风说得不无道理,即使现在就急着去找萧天的下落,不但一事无成,甚者还会招惹是非;萧天暂时没有危险,自己倒不如在这儿静养几日,观摩这书上名望前辈的过去和为人处事,说不定更有益于自己。
想罢,苏佳笑着回应道:“多谢师父!”
陆清风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你既用了老夫修炼多日的仙莲用以疗伤,而今花已枯萎,老夫又得重新修莲一二十日……”
“对不起,师父,徒儿从神峰崖落下,不得已……”苏佳有些内疚道。
“无需道歉,仙莲本就是为救人只用,何况救得是老夫盼首五十年之久的爱徒,此乃天意不是吗?”陆清风捋着胡子淡然道,“多修数十日,也未必是坏事。这几日苏姑娘你就在这好好休养,老夫在外修莲,如若有其他事务,就找本门的左右护法子清和虚门请教好了……”
“是,师父——”苏佳又笑着回应了一句。
于是,陆清风出门重新修炼仙莲,而苏佳则在房屋里阅读着逸仙门历代名望前辈的生平事迹和人生感悟……
常时一日而过,苏佳已经阅读不少内容,收获也是良益不少。书中所记,很多前辈的人生遭遇比苏佳的还要坎坷,但是他们却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懂得很多为人处世的深思之道,苏佳看过之后,感觉受益匪浅,再对比自己的身世经历,心中不但淡然了许多,也懂得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遭遇和坎坷……
可能是有些累了,苏佳缓缓合上了书,想要喝点茶水,但是壶中的茶水已经完了。正在这时,逸仙门的两位护法子清和虚门像是刚从外面办完事情回来,提着一些家用的东西回来了。
“啊,是两位前辈——”苏佳见了,还是站起身来招呼道。
“噢,苏姑娘,有什么事吗?”子清还是很和善地问道。的确,逸仙门的弟子都是深懂为人处世之道,因此行事出言都是和善有礼、受人尊敬。
苏佳不好意思地应道:“不好意思啊……这里茶水没有了,请问哪里还能弄到?”
子清见了,笑着说道:“没事儿,这种事情不劳烦苏姑娘你,待会儿我从外面弄点回来,就不用苏姑娘你操心了——”身为逸仙门的护法,在苏佳面前并没有以身份压之,而是以平辈相叙,苏佳见了,心中也是怡然自若。
“实在是麻烦前辈了……”苏佳重新坐回了作为,看着刚才二人的行装,随即又问道,“对了,冒昧晚辈多问,两位前辈刚才去了哪里,为何这两日经常不见两位前辈,是师父交代你们有什么事吗?”
虚门在一旁笑了笑,随即应道:“不瞒你说,苏姑娘,我和子清兄的确是有一些琐事……神峰崖下的人家不多,但是有一家确有怪事。陆长老之前刚来此地修莲之时,也和我等一同前往调查,本是抱着善意,却也遇见了难以想象的奇怪之事。”
“噢,什么怪事?”苏佳好奇地问道。
子清继续道:“是一个妇人家……二十日之前,她和陆长老以及我们讲述了他们家发生的怪事……”
子清和虚门叙述着,苏佳则是聚精会神地听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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