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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黑暗再次褪去,朝阳重新升起。dm按常理来说,新的一天代表新的开始,新的开始意味着新的希望。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尤其是在蒙元首都大都,如今朝政动荡不安,朝中上下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如今看来,今天似乎确实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察台王府,这个日复一日重兵把守森严的地方,依旧是给人无比的阴森感和压迫感,即使是在白天,站在察台王府的门外,心中都不免胆寒几分。
然而今天的察台王府似乎有些不同以往,看似森严庄重的外守下,王府内部似乎起了小小的骚动……
“快去看看,王爷的病情怎么样了?”其中一个稍有资深的管家对身旁的大夫说道。看这个样子,好像是察台王得了什么重病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守府的将领急走到师爷身边,急着问道。毕竟察台王身为朝廷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人,不但身担重任,王府直接管理的上上下下更是不能落下,若是察台王出了什么问题,对于蒙元朝廷来说,可以说是巨大的打击。而且听将领焦急的口气,看来察台王的病情不轻。
师爷也是一脸的焦急样,他一边轻轻跺着脚,一边回应道:“王爷本来近些日子由于过度劳累,身上积了些老病,谁知道今天上早朝却成了事情的导火索……”
“上早朝?”将领疑惑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王爷今天上早朝遇到了什么是吗?”
“我也是听朝中其他官员说的……”师爷继续说道,“今天王爷上早朝的时候,就对扩廓帖木儿出兵未及、导致裕兴城破的事情上奏谏言……将军你也是知道,现在朝中上下内讧不断,各处也是人心惶惶。之前扩廓帖木儿与李思齐部关系一直紧张,双方甚至在山西关口等地带分割军阀、出兵互斗。而皇上处断也是让人悬乎,有时帮着扩廓帖木儿、有时帮着李思齐……”
“只不过是上奏谏言而已。王爷又因为什么而如此伤神呢?莫非是因为得罪了扩廓帖木儿……”将领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师爷缓了缓,随后又道,“我都是听另外的官员说的,他们说王爷上奏指问扩廓帖木儿之过。却是惹得皇上不开心……将军你也清楚,皇上之所以帮扩廓帖木儿大人,是因为他对朝廷确实做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可是李思齐却一直对皇上说扩廓帖木儿有二心,因此扩廓帖木儿大人的官职一再遭贬,这也是扩廓帖木儿与李思齐一直起争议的地方……”
“说来说去还是扩廓帖木儿大人与李思齐大人的事情,王爷又怎么会受到牵连,还惹怒了皇上?”将领依旧不解得问道。
师爷继续说道:“因为王爷上奏的谏言中,还明确指出了朝中一些官员私敛民财的事情,得罪了朝中的一些势力……现在朝廷可以说是乱成一团,分帮结派。即使王爷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在其他‘联合’起来的贵族官员面前也是毫无办法……而最近战事越来越吃紧,朝廷的赋税也是日渐增加,平民百姓更是负担加重。王爷一向主张和善对待蒙汉两族的关系、爱民如子,可朝中那些贵族却借此大发横财、搜刮民物……而既是战争和朝中需要。皇上自然是听取了那些贵族官员的建议,加重了赋税。不仅如此,皇上一时糊涂,还当众批评了王爷,甚至剥削了王爷部分的官职权利……结果就是因为今天的早朝不顺,王爷回到府上又是大病一场。本来之前就是积劳成疾,如今一场大病。王爷身子更是起床都困难了……”
“王爷他……没事吧?”将领又担心地问道。
“应该没问题……”师爷又说道,“刚才房里的大夫说了,虽然病重,但是病情还算缓和。只要这几日请病不上早朝,多休养一段时间,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就好……”将领听了师爷的话。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
而此时在察台王的房间里,察台王正身陷重病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在自己的床边,自己的妻子度里班扎娜,以及自己的小儿子察台科尔台和女儿察台拉朵。大儿子察台多尔敦并不在这里。
也难怪,自从上一次暗算来运镖局的事情之后,察台多尔敦就被自己的父亲察台王给“囚禁”起来了,平日里没有自己父亲的允许,察台多尔敦是不得离开王府半步。而且为了防止察台多尔敦像上次一样收买欧阳聪等之类的人做坏事,察台王还剥夺了察台多尔敦一切的权利,使察台多尔敦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废人”。
几个月的“囚禁”,确实是让察台多尔敦安分了不少,可父子之间的交流也变得少了许多。但是,察台多尔敦并没有从根本上恨过自己的父亲,他只是在等,等他能够有“重新出山”的机会。察台多尔敦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一直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也有信心统领好这个察台王府。而且察台多尔敦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还未完成的事情——他发誓过要自己弄清楚自己的父亲和来运镖局曾经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咳——咳——”察台王躺在床上,由于病魔的摧残,察台王又朝一侧咳了几声,声音甚至有些撕裂,旁边的亲人听了,心中也是担心不已。
“老爷你不会有事吧……”度里班扎娜最先问道。
“我没事的,扎娜……”察台王忍着说道,“只不过今天早朝的打击有些大,心头气血一冲,老病又犯了,整个人也恍惚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扎娜你不必太过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你的病……”哪知,作为察台王的正妻,本应该无比关心丈夫的,此时却变了一个口气道。“我担心的,倒是你的官位。这次大病一场,即使不上早朝,权利也被皇上限制了许多。再这样下去。察台王府的权利会日渐低下。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老爷您是不是该先找个人代替老爷您,为察台王做出一点贡献来,好度过如今已经到头来的艰难时刻。”
“你想找人代替我?”察台王凝眼问道。
“不然怎么样,老爷你难道一直拖着你这一把老骨头,带病行事?”度里班扎娜笑着道,“老爷你想想,朝中的势力有扩廓帖木儿,有李思齐,还有那一帮只知道当墙头草的老臣。他们就是巴不得老爷你倒下,这样他们就失去了朝中和他们敌对的人了……”
“那又如何?”察台王又问道,“虽然我现在病了,可是我依旧不会改变我的观点,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一定会上奏皇上……”
“老爷你都病了,还怎么上奏皇上?”度里班扎娜紧接着道,“只要老爷你病倒了,他们那些老臣就会借机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坏话,更加诋毁你,这样老爷你就会更加渐远自己的原则和所望……”
“他们不可以那样……咳——咳咳——”察台王听了度里班扎娜的话,整个人又紧张起来。不经意又咳了几声。
“你看,老爷你病成这样了,不能再撑下去了……刚才大夫也说过了,这几日老爷你不便上朝,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度里班扎娜先是对察台王说道,紧接着看了身旁的察台科尔台和察台拉朵一眼。轻声扭头道,“科尔台、拉朵,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单独和你们父王说……”
“是,娘——”察台科尔台和察台拉朵同时答道。随后两个人便一起走出了察台王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察台姐弟走出去后,度里班扎娜才有转头道:“好了,现在可以不被打扰地说说我们的事了……”
“咳——咳……扎娜,你想说什么?”察台王带病问道。
度里班扎娜顿了一下,随后应声道:“就是替老爷你做事的人啊……老爷你可不能一直拖着这个病上朝行事吧……”
“扎娜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也很久了,许多的事情你也了解,做事也很精明……”察台王用暗淡的眼神望着度里班扎娜,随后又问道,“那扎娜你觉得谁……咳咳——谁能代替我,代替本王……咳咳——”察台王又咳了几声。
度里班扎娜轻轻一笑,随后又说道:“还能有谁?既是要代替老爷你,就必须是察台王府的人,最好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老爷你的儿子只有多尔敦和科尔台,科尔台平日里只知游手好闲,年纪幼小,根本无力为事……”
“扎娜你是想……要多尔敦代替我是吗……咳咳——”察台王又咳嗽着问道。
“老爷你很清楚嘛……”度里班扎娜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道。
“不……不可以……咳咳——”察台王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立刻紧张道,“察台多尔敦他虽然精明,可是他……他心术不正……咳咳——他如果代替我的话,必然会……祸害百姓,那岂不是……岂不是和那些朝中……咳咳——势利眼的大臣一样?”
“哼,说得那么好听,什么‘为了百姓’。现在百姓都起来造反朝廷了,老爷你还那么惦记干嘛?”度里班扎娜又笑道,“什么‘改善蒙元关系’的好话,老爷你年轻时候不也做过残害中原汉人的事情吗?”
“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了两声,没有说什么,继续听着度里班扎娜叙述道。
“不是吗?”度里班扎娜继续道,“当年老爷你南巡的时候,不是指示裕兴城的兀罗带托多灭了唐门世家吗?”
“那……咳咳……那是我曾经做过的错事……”察台王继续忍病说道,“我原来也和……也和那些朝中老臣一样……一样,以为镇压汉人百姓是报效朝廷的一种方式……但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只有获得民心才是获得天下的宗旨……咳咳——所以朱元璋这么说,才会百战百捷……因此,后来回到朝中,我……我就多次上奏皇上……咳咳——要实施蒙元善交的策略,以……以收民心……咳咳——”
度里班扎娜听了,嘴角一笑。看着察台王不断咳嗽的声音,度里班扎娜又道:“哼,说什么‘为了百姓’,老爷你不想多尔敦替你掌权。为的是不让多尔敦他继续加害来运镖局对吧……”
听到这里,察台王似乎紧张了几刻,凝神问道:“咳咳……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老爷你和来运镖局的恩恩怨怨啊,这件事情可是只要老爷你和我两个人知道的……”度里班扎娜又笑道,“还不是那个贱女人,老爷你居然会为了她,而轻视了作为你妻子的我……”
“住口——,小艳她……咳咳——咳咳——她不是贱人……咳咳——”察台王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并多咳嗽了几声。
“我难道没有说错吗?”度里班扎娜又继续道,“小艳她只是一个妓女。可老爷你却和她做了那样的事……现在到头来,你却是为了那个妓女,一再包庇来运镖局……别想了,老爷,小艳已经死了。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来运镖局的镖师说不定也早就不在了,你和来运镖局的恩怨早就结束了,何必继续挂念?”
“不、不可以……咳咳咳咳——咳咳咳——”察台王想要爬起床阻止什么,可是突然加重的咳嗽声却是让他极为难受,难受得让他甚至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察台王又连续咳嗽了几声,整个人似乎由于过度支撑身体而体力耗尽,随后整个人两眼一黑。又累倒在了床上。
度里班扎娜见了,又是轻轻一笑,心中似乎是有什么阴谋似的。但是她肯定也不会让察台王就这么死去,于是立刻换了一个神情朝外面喊道:“大夫大人快来,王爷他又累昏过去了——”
外面的大夫听了,立刻急着跑进房内。度里班扎娜看着昏倒在床上的察台王。心中暗道:“哼哼,老爷,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吧,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了,我会让多尔敦代替你的位置。处理一切事务的……当然,来运镖局——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我一定会让他们知道和王府作对的下场,也算是十八年前对小艳那个贱人的惩罚……”
说完,度里班扎娜嘴角又扬起一道阴暗的微笑……
察台王府的后院,一切都还和往常一样,并不像前门那样有那么多的森严侍卫把守,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而察台多尔敦之前也一直被自己的父亲察台王“囚禁”在这个地方,几个月来,察台多尔敦也是什么事情也没从事,就像一个闲人一样每天望着院里的花花草草,无聊的时候和拜访的朋友下下棋、聊聊天,真的就如察台王之前要求的那样,没有管任何的政事,甚至连王府大门都没踏出去一步,就像是自己默认这样的一种“囚禁”了。
但是察台多尔敦心中岂是苟安之理?他有野心,他一直想要掌权察台王府,为蒙元朝廷效力。而且,几个月以来,他心中一直没有放下来运镖局的事。他之前做的种种一切,都是为了弄明白自己的父亲和来运镖局之前究竟有过什么渊源。而且,他曾经在门外偷听过自己父母的对话,就在几个月前,来运镖局搬来没多久,他曾偷听到过自己的母亲提到过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和自己的父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察台多尔敦一直在等,在等自己“重新出山”的日子,等自己能够重新以“自由者”的身份去弄清楚这一切……
“小王爷——”正在这时,一个全副武装的将领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庭院,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对察台多尔敦汇报。
“怎么了吗,是父王的病情又加重了?”察台多尔敦还是先关心问道。
将领点了点头,紧接着道:“王爷病情加重,必须卧床休息数日。夫人有令,自己代王爷发号施令。夫人命令小王爷你,代替王爷的位置,近些日子管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请小王爷就令!”
察台多尔敦听了,眼神中立刻充满了久违的生气,一副等待已久的笑容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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