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节
一个举人忙问：“这意味着，妖蛮可以和人族一样，更主动学习并掌控圣道？”
“对！”
连方运都感到后背发凉，妖蛮虽然能直接掌握圣道的强大力量，但很难理解圣道，人族相反，先学习理解圣道，再掌握圣道，这就使得妖蛮在开始强于人族，但同位阶的人族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后，能在圣道方面反超妖蛮。
如果妖蛮获得这种力量，那意味着人族的优势将消失殆尽。
郭大学士道：“原本这种影空神液作用并不强，所以那些服下影空神液的妖蛮只是人族的猎杀目标，还算不上大敌。可就在前些年，荒城古地的一支军队误闯到一个地方，发现妖族的一个秘密。原来形成影空神液的地方，可以从三个不同的古地吸取力量，化为影空神液。而妖蛮找到影空神液连通三个古地的地方，使用妖族的秘法催生，增加影空神液的作用和数量！”
众人头皮发麻。
郭大学士继续道：“根据我人族半圣推算，从今年开始，影空神液的力量将是之前的十倍，而且原本一年只能产十滴，今年里面至少会有百滴！这意味着，妖蛮每百年可能额外多出十尊圣位。原本的影空神液只能是妖王之下服用才有效，而现在，据说半圣服用也有效！”
众人大惊，若是半圣服用也有效，极可能让妖族在短时间内多出几位大圣，那对人族来说比什么都致命。
“你们都清楚三谷连战失败后果的严重性。所以，今年我人族对三谷连战志在必得，一旦我们获胜，就可以进入影空神液所在之地，取走神液，将其彻底摧毁！”
一位翰林迟疑道：“据说那里是妖族发现，孔圣不想妖族独占，然后逼迫妖族实行三谷连战，同时也能激励人族。双方立下契约，不得破坏那里，否则妖族不可能答应。”
郭大学士微笑道：“当年方运与妖蛮众圣和妖皇对赌，他们也全部违约，无非是承受惩罚而已。孔圣也怕影空神液出现变化，因此在孔家藏有一页圣文，那圣文会抵消契约之罚。”
方运轻轻点头，这样就好办了。
郭大学士道：“一切准备就绪，此次去三谷圣地的大学士数量会是平常的三倍，足以保护你们平安抵达三谷战场。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胜利！如果你们失败，那么人族面对妖族将没有反抗的余地！人族未来是否被族灭，全靠你们了！”
方运轻声一叹，道：“据我所知，那个古地和血芒古地有些类似，据说原本是远古时代祖帝封印之处，怕被破坏，所以使用大神通禁止大妖王或以上的生灵进入，同等或更强的力量也无法进入。可是，妖界是否能使用别的手段派遣更强大的妖蛮，在抵达三谷战场之前杀光我们？”
郭大学士道：“这个问题我们也一直在考虑，基本不可能有妖王之上的妖蛮进入，就算有妖王在里面突破，成为大妖王，也会在一瞬间被赶出三谷古地。而且，每次三谷古地所能进入的人数有限，同等数量之下，我人族大学士就算无法取胜，也能保证你们到三谷古地，到了那里，所有人就安全了。”
方运想了想，问：“以前妖族有没有在三谷古地中偷袭过人族？”
郭大学士淡然一笑，道：“几乎每隔几年就来那么一次，我们已经习惯。若是他们真能成功，人族早就不敢参与三谷连战，所以你放心。郭某此次会亲自进入三谷连战，自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多谢郭大学士解惑。”
郭大学士道：“我知道你的担忧，毕竟进士猎场发生过意外。但三谷古地不同，那是祖帝的力量，一旦妖界想镇压，三谷古地会立即消失。三谷古地所在之地，无人能找到，我们也只是有间接进入那里的方法而已。总之，我们这些大学士负责保护你们，而你们，负责胜利！能否做到？”
郭大学士的最后一句话用出了舌绽春雷，异常响亮。
“能！”众人大声回应。
“很好。从今天起，每日晚间，你们通过圣庙进入此地两个时辰，由战殿的大学士与大儒亲自指点如何与妖蛮一对一战斗。”
众人面露喜色，连方运都眼前一亮，这种指点太宝贵了，绝对能让每个人的实力更上一层。
郭大学士望向方运，道：“方虚圣你要额外多留半个时辰。”
“学生遵命。”方运道。
郭大学士笑道：“你文胆与众不同，所以那半个时辰主要是指点和让你练习文胆使用技巧，不然就浪费了你在文胆上的天赋。”
方运轻轻点头，心道自己的文胆实在太强，连大儒中的佼佼者都未必能指点，只有人族少数极为擅长发掘文胆力量的人才能给予正确的指导。
文胆乃是读书人精神力量的体现，境界越高，作用越大越多，必须要深入研究。
第993章 十甲在望
三谷选拔完成，方运开始调整自己在宁安县的侧重点。
西海龙圣的百万妖蛮与水族是一份巨大的礼物，让战殿阁老联名上奏，为方运请封圣前军务一科甲等。
这意味着，殿试十科，方运已经有八科已经或必然获得甲等。
不过，方运在九月十五前并没有大动作，因为九月十五是人族的举人试，他要给本县秀才讲学。
密州是小州，哪怕今年举人名额增多，也不过只取一百。
举人试后，让人族各地惊讶的事发生了，宁安县整整有十六人成为举人，甚至超过数量最少的一府。
教化已定，唯有民生与吏治两科还悬而未决。
到目前为止，方运的民生评等已经达到乙下，而此次殿试中，还有另外七人达到乙下。
民生一科获得乙不难，但很难获得乙上甚至甲等，因为民生的要素太多，衣食住行，婚丧嫁娶，百姓风貌，生活贫富，很难有人能达到乙上，经常数年没有民生甲等。
方运已经在治安、城建、卫生和生活保障等方面下工夫，下一步就是提高收入，让人民过得更富足，才算真正在民生一科上有建树。
所以，九月十五一过，方运依托宁安城的优势条件，制定了许多计划，比如九月末会召开一场纺织服装洽谈会，同时大量增加宁安县工坊数量，进一步降低纺织成本，多方面拓展纺织品渠道，以绝对的优势占领纺织业市场。
尤其是方运亲自指点设计的一些帽子、毛衣、手套等等纺织品面市后，立刻风靡宁安县和景国，并开始向各国疯狂传播。
不知不觉，“宁安牌”纺织品成为炙手可热的商品，在式样精美、价格低廉和结实耐用三大特点面前，那些老字号店铺的纺织品黯然失色。
少数殿试进士自认倒霉，因为这些殿试进士所代掌的县城中，纺织业占不小的比重。
宁安县的纺织品一开始只可能影响景国和圣元大陆北部，但当成本的减少可以抵消运费后，宁安县的纺织品必然可以远销人族各地。
宁安县纺织品价格低，那其他县的工坊和商铺就不得不降价，收入减少，民生一项必然降等。
为了降低成本，圣元大陆各地的工坊不得不购买由工家和墨家打造的新式纺织机关，至少在纺织效率上不能低于宁安。但是，他们买纺织机的钱，有一部分收入流入宁安工坊和宁安县，不断壮大宁安纺织业。
在这个不深究品牌和营销的世界，许多人不清楚方运推出“宁安牌”的真正用意，更意识不到方运的这些革新对以后有多么大的影响。
雷家的殿试进士雷述山本来就执掌一座纺织大县，他本想在工事一科胜过方运，可方运的工坊革新远胜于他；他又在农事发力，可农殿云楼投影飞到宁安县；最后他破釜沉舟全部投入民生一科，但县里的纺织业遭到打击，百姓收入锐减，民生一科甲等彻底与他无缘。
没过几天，雷述山因为殿试失利喝得酩酊大醉，失态大骂，被雷家的敌人告发到礼殿，结果被礼殿发文斥责，殿试十科全部下降一等！
事后，雷述山文胆蒙尘。
雷家全族暴跳如雷，再次关起门来大骂方运，雷家新家主尤其愤怒。
雷述山所在的嘉国其他殿试进士失去一个劲敌，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感谢方运。
也正是在九月末，方运正式在宁安县推出一套更合理的官吏考核制度，其中一些条例简直严苛到极致，许多官吏难以接受。
方运此刻对宁安县已经有绝对的掌控力，并没有因此退缩，并允许官吏离开。
很快，有两成的官吏退出宁安县衙。
宁安县的官僚们对方运的怨念越来越大。
随后，宁安县少数官吏前往京城，联合左相一系的官员状告方运，引发御史弹劾。
和以往不同，当年左相一出手，大量文官相随，声势浩大，弹劾方运的奏章如雪，可现在，无论是声势还是奏章数量，连原本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即使这样，也对方运的吏治一科不利，根据殿试标准，不能团结官僚，哪怕功劳惊天，也只是个乙上，而不能成甲等。
方运的敌对势力卯足了力气折腾，雷家之人和巴空山聚文阁在论榜攻击方运，甚至收买读书人，而宗圣世家和庆国的细作配合左相一党在景国内部兴风作浪，让一部分中立官员开始摇摆，也让一些大公无私的官员认为方运做的过于偏颇，在朝堂之上虽然没有指责方运，但也说了一些反对的观点。
幕僚好友纷纷劝说，方运不为所动。
几天后，方运发布了宁安县官吏退休制度，每位官吏致仕后，可获得最低层次的终身文爵，地位在乡男之下，根据退休前的品级，获得不同的退休金。
退休制度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圣元大陆，许多小官吏退休后会断了收入，各国都没有完善的退休保障制度，或者说只有高官和有爵位的官员才享受退休制度。
除了放出官吏考核制度和退休制度，方运还对宁安县的县衙机构彻底改革，因为十房制度导致权力太过集中，在一两万人的小县或许适用，可已经无法适应高速发展的较大城市，尤其无法适应日新月异的宁安县。
于是，一处又一处新的机构被设立，最早投靠方运的那些人陆续成为各房之长，而没有离去的吏员也获得更大的实权。
原本离开县衙的那些吏员悔青了肠子，妄图再回宁安县衙，甚至在县衙外长跪不起，但方运不予理会。
方运这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手段简直炉火纯青，宁安县所有官吏心服口服，以前或被方运的权力慑服，或被方运的功绩征服，可现在却与方运有了利益捆绑，拼命维护方运的利益！
宁安县的官吏们都支持方运，朝堂上的弹劾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很快无影无踪。
人族各国的基层官吏得知方运的新制度后，开始从下到上推动退休制度的革新。
庆国宗圣世家的女婿向岚成同样是今年的殿试进士，原本想在民生和吏治两科压过方运，借用了宗家甚至庆国的所有力量，但却被方运九月一连串的举动打乱阵脚。
十月初一的《文报》头版一个标题如同众圣合击，引爆圣元大陆。
“方运是否能成为千古未有的十甲进士？”
第994章 贵族真乱！
十月一到，圣元大陆气候渐冷，但有关十甲进士的讨论异常激烈，好似让整座圣元大陆回暖。
方运治理宁安县的时间开始减少，因为宁安县已经如同一台高效的机关，井然有序运转。
随着三谷古地的门户开放临近，方运只在上午处理政务，下午和晚上大都用来修炼战诗词和唇枪舌剑，以敖煌当战诗词陪练，以龙角磨砺真龙古剑，用敖煌的话说就是，龙族真是倒霉透顶。
方运只在临睡前阅读众圣经典，尤其是孔圣亲自编撰的六经。
无论是否主修辅修儒家，人族读书人都要天天阅读六经，因为孔子六经不仅是人族读书人才气增长的主要来源，也是最能稳固才气的典籍。
在人族，没有不读孔子六经的童生。
十月初五的当天，方运接到圣院传书，让他在十月初六清晨前往圣庙，圣院将使用才气挪移，把他挪移到景国京城，然后从文界抵达圣院，再前往三谷古地的门户。
方运心道这次圣院也真舍得，才气挪移耗费的才气难以估量，文位越高，才气挪移消耗越大。挪移他这个进士，几乎等于一州一年才气的消耗，所以人族几年也未必进行一次才气挪移。
方运立刻招来宁安县的所有官吏，说自己要去三谷，要数天后才回来，然后开始发号施令，指点他们接下来的几天怎么做。
处理完政事，方运返回后衙，与家人吃饭聊天。
杨玉环等人不清楚三谷连战的危险性，还以为特别安全，所以并不担心，只是让方运注意，打不过就认输。
傍晚时分，敖煌冲进入方运书房，自半空飞到方运身边，一本正经道：“方运，龙爵册封已经有消息了！”
“成了？”方运见敖煌并不高兴，静静望着敖煌，听他怎么说。
敖煌眼中有些愤怒，道：“南海龙圣没有阻挠，但西海龙圣和北海龙圣一直不同意。不过，就在今天，他们两个老不要脸的同意了，但有个前提。”
“哦？你说说。”方运仔细聆听。
“他们说，可以让你在三谷连战前封龙爵，但你三谷连战之后，无论输赢，都要在今年进入‘血芒古地’，要么待满三个月，要么找到龙族失落的宝物，否则，不仅要夺走你龙爵封号，还会抽离你体内龙珠的力量。”
“西海龙圣还是不肯放过我啊！”方运望着窗外，轻轻用食指敲打桌面，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敖煌道：“西海龙圣太坏了，血芒古地可是三大叛徒古地中最凶险的地方。那里是没有圣位，连大儒或大妖王都特别少，可进了血芒古地的读书人，要么成为叛徒不回圣元大陆，要么回到圣元大陆但文位再无寸进！进海崖古地和新秦古地倒没什么，但进血芒古地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方运思索片刻，问：“如若不经西海龙圣和北海龙圣同意，东海龙圣就封我为龙爵，会有一定问题吧？”
敖煌点点头，无奈道：“龙族等级森严，我学你们人族官位细分一下层次。祖龙是最高的存在，处于龙族第一层，而祖龙九子、龙族大帝与龙族大监察使处于第二层，龙族大圣是第三层，诸海龙圣是第四层，普通龙圣是第五层，真龙是第六层，四海龙王和龙皇是第七层，普通大龙王只是第八层，之后就是按照位阶高低分了。如果现在还有祖龙九子、龙帝或大监察使，任何一个开口，都能直接封你为龙爵，让你获得完整的龙爵待遇。可现在龙族一层、二层和三层全部空了，四海龙圣只是第四层的龙族，若只有一个册封，你是可以当龙爵，但好处就少了，对三谷连战的用处不大。”
方运点点头，道：“这就是西海龙圣的毒计，他知道三谷连战对我人族的重要性，我必须要在这之前尽可能增强实力。另外，此次三谷连战的三头妖侯中，妖界的龟傲圣子必然出战，如果我能得到完整的龙爵册封，对龟傲有较大的压制。所以，无论怎样，我都应该接受这个条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