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节
只是,没有人知道是方运引发的文曲星垂,连方运当时都不知情。
“殿试要在明年二月初一开始,但现在就要准备,必须要学习政务、农务和工事,讼狱、钱粮等各方面都要稍有涉猎,避免一窍不通,若在近妖蛮聚集任代县令,需要学习军务,若是在海边,则要学习海贸……总之,殿试远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样考试都更加困难。之前的科举只能算是考理论,而殿试则是考验实践,许多进士在会试中成绩平平,但在殿试中惊艳十国。当年李文鹰就是如此,在会试始终排名并不高,可却在殿试中凭借政务、教化与军务夺得景国状元,尤其是军务,获得甲等,震惊十国。”方运心想。
“不过,到时候学宫的先生会给我们进士授课,教导我们如何治理一县,我只要学会即可。接下来,我主要的目标是让景国在进士春猎上获得更好的排名。去年的十国春猎,景国仅仅排在第十,一直被其他国嘲笑。”
方运仔细回忆进士春猎的规矩。
进士春猎各国要派遣三十人,分别是去年会试前十的进士、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年进士十名和五十岁以下的中年进士十名。
每国的三十名进士齐心协力狩猎妖蛮,杀的妖蛮越多且自身损伤越小,则成绩越高。
十国春猎排名越高,则各国进士进入圣院学习的名额越多,进入‘翰林殿’的次数越多。
进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得圣庙恩赐,而是需要靠自己努力,不过,圣院的翰林殿能增加进士成为翰林的机会,对进士来说极为重要。
各国为了翰林殿的配额经常吵得不可开交,在第一次两界山大战之前,十国之间往往会因为翰林殿的问题而引发战争。
方运思索完春猎的事项,想起自己文宫里三万片天叶。
片刻之后,方运便有了思路。
“三万天叶放在我手里用处不大,我日后的天叶会越来越多,而且天叶只有世家买的起,若都给众圣世家,就是帮助阶级固化,我毕竟是寒门出身,不能太过于帮助世家。与其用天叶换取财富,不如增强自己在寒门中的地位,增加自己真正的‘势力’和‘实力’。”
“那么,就设立两个寒门天叶基金,一个针对景国,一个面向全人族。面向全人族的就叫‘天叶膏火’,膏火本就是各国的助学金。面向景国的就叫‘景国天叶膏火’,这两种天叶膏火只向非半圣世家的弟子提供。”
之后,方运根据十国的现状和举人的数量,决定今年一次性给景国五百片天叶,而给其他各国一共两千片,明年开始稍稍减少,至少可维持三十年。
若是一次性给的多了,让实力不足的举人进入天树,等于浪费。若给的少了,则会导致人族成长减缓。
方运知道每年各给一百片和两百片为最佳,但怎奈留给人族的时间并不多,尽快把天叶用出去为佳。
这三万片天叶能陆续笼络人族最优秀的非世家举人,哪怕这些举人可能被世家招揽,可也不会与方运为敌。
吕不韦把秦始皇的父亲子楚当“奇货”囤积,进行投资,收获秦国相位甚至半圣,方运今日便以天下非世家举人为“奇货”。
这天叶膏火是方运亲自设立的,这就意味着任何想要获得天叶的举人,日后都不能与方运为敌,否则的话,轻则文胆受损,重则文胆碎裂。
那些铁杆的左相党和康王党原本就因为不能学习方运的诗词文章而逐渐落后同辈之人,现在也不可能获取天叶,意味着这两人党羽的后代将被其他人全面超越。
两党之所以能招揽人,无非是有强大的势力和足够的资源,让优秀人才得到优待,更好晋升文位。
但是,无论是左相和康王,都给不了众人更强大的炼胆诗、更强大的战诗词,至于天叶,那是连半圣世家都舍不得外赠的珍贵之物,左相和康王根本得不到。
一旦天叶膏火开始形成规模,那么那些接受天叶的举人及其亲族,将会自发组织新党或文社,不为其它,只为避免被左相党与康王党打击。
而新党或新文社一旦形成,就自然而然成为“方运党”的中坚力量!
方运伸手去摸官印,要联系东圣阁之人和文相,可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官印在家里,自己在会试前带着必死之心参与,连饮江贝都没带。
车到家门口,方运快步走下马车。
“老爷回来了……”方大牛扯着嗓子大声喊叫。
“本龙想死你了!”
就见一道明黄色的影子直冲过来,咣当一声撞在方运胸前,撞的方运胸口生疼。
方运白了敖煌一眼,得亏自己身体强如妖帅,若是普通人会被敖煌活活撞死。
第620章 五大才子
“往后点!”方运一手推开敖煌的龙头,一手揉着被撞疼的地方。
“方运,你太牛了!不,你太龙了!比本龙都龙!昨天差点把本龙鳞片吓光,差么一点点就把龙泉吓了出来。你倒好,一文惊圣,反手一巴掌把妖界众圣拍晕!太龙了!潇洒!”
方运笑道:“龙泉是什么?”
“嘿嘿……就是龙尿,本龙寻思咱也是读书龙,就文雅一点。”敖煌嘿嘿直笑,有些不好意思。
方运正要笑骂敖煌,见到杨玉环从门口出现,急忙快步走过去,抓着她的双手,深情凝视着她。
杨玉环因为连哭三日,眼睛还有些浮肿,她哪里会想到方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深情凝视,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轻声道:“别,他们看着呢。”
方运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但这里终究是礼教森严的社会,于是用右手扶着杨玉环的腰,微笑道:“娘子,我们回屋里说。”
杨玉环又喜又羞,依偎着方运向里走。
“嘤嘤!嘤嘤!”奴奴挥爪把砚龟甩进花坛,扑到方运怀里。
方运伸出左手托着奴奴,笑道:“奴奴这几天乖吗?”
“嘤嘤!”小狐狸泪汪汪地看着方运,眼泪吧嗒吧嗒直掉,不断用小爪子擦眼泪。
杨玉环眼圈也红了。
“小运昨日避过了神罚,不是说好不哭的吗?”杨玉环伸手轻轻抚摸小狐狸的头。
小狐狸点点头,乖乖地趴在方运怀里。
方运完全无视其余人,和杨玉环与奴奴一起向里走,敖煌像以前一样把龙头搭在方运的肩膀,被方运瞪了一眼,灰溜溜地挪开。
“惊圣了不起啊?本龙哪天去龙爷爷那里气他一次,也算是惊圣!不过昨天真惊险啊,方运,你有没有啥想法?连月树神罚都弄不死你,以后你还怕谁?呃……那些险地古地你还是别乱去了,到了那些地方,你写一车惊圣文也无用。你现在实力还不行,等实力够了,跟本龙一起去妖界祸害妖蛮去!”
方运道:“这些事明日再说。”
敖煌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对对对,你和嫂夫人团聚为重。奴奴,别打扰两人团聚。”
“嘤?”奴奴疑惑不解地看着敖煌。
“鹰什么鹰?过来,别打扰人家小夫妻俩!”敖煌板着脸道。
“敖煌你少废话!”方运瞪了敖煌一眼。
小狐狸看了看方运,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的杨玉环,跳出方运怀抱,然后窜到敖煌的头顶,两只前爪抓住敖煌的龙角,好像踏龙而行,威风凛凛。
敖煌怒道:“本龙跟你说了多少遍,本龙是真龙,真龙你懂吗?不准踩着本龙的龙头,不准踩!方运,管管你家小狐狸,简直不把本龙放在眼里!妈了个蛋的,要是让龙宫那帮坏种知道狐狸骑到本龙头上,本龙以后还怎么当东海龙圣?呃,东海龙圣被我姐预订了,我以后去抢西海龙宫。方运,到时候你要支持我!奴奴,你要是还骑在我头上,以后可得助本龙一臂之力!”
方运懒得理这条话痨龙,继续和杨玉环向屋里走去。
“嘤嘤!”奴奴拍着胸脯,摆出一副特别仗义的模样!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小流星呢?”敖煌看向小流星。
小流星原本在天空傻晃悠,被敖煌这么一问立刻停下,然后继续傻晃悠。
“说明你同意了!对了,小龟呢?”敖煌看向沾了一身泥正在清理的砚龟。
砚龟怒视敖煌,张嘴叫了叫,虽然发不出声音,但适当表达出自己不满的态度。
“嗯,你也答应了!等本龙实力足够那一天,咱们龙龟狐石四大才子一起杀到西海龙宫,助本龙夺西海龙圣之位。”
砚龟白了敖煌一眼,自顾自整理身上的泥土。
敖煌一脸得意,道:“再加一个方运,那就是五大才子,赢定了!”
奴奴用小爪子扶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模样。
直到扶杨玉环进屋坐好,方运才发现她身边一直跟着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女孩,这个女孩生的娇小玲珑,面容精致的如五境画道大师所画,好似一朵淡雅的兰花立在屋中。
这个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眉目间隐隐有书卷气,一双眸子透着说不出的灵动,方运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这位是……”方运看着杨玉环问。
杨玉环立刻起身,握着少女的手微笑道:“她就是苏小小,是孔家的德天公子遣人送来的。她听了你的那首《狱中梦》后,认为你不应遭受那般折辱,发下誓言,以婢女之身侍奉终生。我怎么劝也不听,只好把她留下,只是舍不得让她做粗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正好当我的老师。”
方运听到“苏小小”名字就愣住了,这可是十国闻名的才女啊,而且是地位最高的女举人之一。女举人虽然是荣誉称号,但读书人都清楚,能得这个称号的女人倘若可以参加科举,至少能考中进士!
苏小小去年曾女扮男装,在孔城的一个中型文会上以一首词压全场,一位进士不服气,说诗词无用要与苏小小比经义。
两人当场比经义,结果苏小小的经义简直以碾压之势胜过那进士,气得那进士拂袖而去,再也不敢见苏小小。
许多读书人感慨,苏小小之才,丝毫不亚于四大才子年轻之时,只不过因为是女子,得不到才气,只能是女举人,而不是真举人。
方运对苏小小的记忆很深刻,因为苏小小拒绝了一位半圣世家家主长子,那人想纳苏小小为妾,此事轰传一时。
方运一直比较同情这些有才华却无处施展的女人。
“奴家苏小小,见过虚圣大人。”苏小小乖巧地行了一个万福礼,然后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没有烟视媚行,没有争宠卖弄。
杨玉环微笑道:“这几日多亏小小在,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苏小小轻声道:“还是玉环姐姐冰雪聪明,对琴瑟之道的天赋远超小小,小小自愧不如。”
“我就是喜欢你这张嘴,太会说话!”杨玉环笑道。
方运问:“你真愿意委身在我方家当一下人?”方运没有说奴婢,他本身不太喜欢这类称呼。
苏小小脸一红,轻声道:“小小被那‘十年生死两茫茫’所感动,情难自已,昨日看到圣道八面剑后,才明白是钻了牛角尖。可是我已经把话说出,覆水难收。我已与孔城一位贵人交恶,在景国又人生地不熟,昨日只好硬着头皮坦诚相告。玉环姐体谅小小,说暂居此处,等我日后有了去处再离开。”
方运微笑道:“原来如此。我正好要备考殿试,不能教玉环读书,你便当玉环的女先生,我每月给你十两修金,如何?”
“小运真小气,我已经与她说好,每月二十两修金,已经付了半年的。”杨玉环笑道。
方运哑然失笑,道:“倒是我小气了。玉环,你近日如何?”
杨玉环却道:“有小龙保护,有小小谈心,自然一切安好。”
门外敖煌大喊:“不要叫本龙小龙,本龙是大真龙!”
杨玉环掩嘴一笑,继续道:“我只想听你的事。《阿房宫赋》我听了,小小也逐字逐句给我解释,当真写的好。经义和策论我还看不懂,但我想听你说。”
杨玉环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和眷恋之情。
方运被杨玉环温柔的眼神看得都要化了,轻声道:“那我就说说……”
方运就深入浅出地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还把给李文鹰的送别诗念诵出来。
说完后方运扭头一看,就见敖煌、奴奴、砚龟和小流星一字排开站在门槛上,除了小流星,都瞪圆眼睛仔细聆听。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真是好诗,听着就有一种力量在鼓舞友人。真好。”杨玉环低声道。
“方君送别,别具一格,送张破岳将军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送常东云是藏锋诗,送剑眉公却又不一样。您的诗文中,总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敖煌用力点头道:“也能震撼龙心!”
奴奴不高兴地用小爪子拍了敖煌一下,好像在说认真听,少说话!
杨玉环起身道:“你今日累了吧,你先休息片刻,我去为你准备晚饭,吃完就睡下。明日还要看放榜。”
方运伸手拉着杨玉环的手,微笑道:“晚饭让下人准备就好,我想与你多说说话。”
“也好。”杨玉环高兴地坐下,然后把饮江贝递给方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