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返乡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s市这座北方小城，眨眼间已经摘去了贫困的帽子，不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完全以农业为主的落后地级市，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集合农贸加工等为一体的新兴城镇了。
    秦小毛的老家，红光村，就是坐落于这s市内。
    不过，做为s市管辖的一个村子，红光村它相比于其它村落，无论是在过去和现在都有些特殊。
    过去，红光村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所有s市村落当中最为富裕的一个，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它所处的地方是s市最为偏僻地区，每个农民都拥有大量的可耕种土地。
    而现在，红光村的特殊则是因为它变成了所有村子当中最为贫穷的一个。这点很好理解，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城市化推进，经济重点毫无疑问的转向于工业建设方面，红光村这个原本拥有大片土地的村子富裕村子，也就是失去了优势，转而变成了众多开展新型产业村子当中的弱势群体——论房地产业建设，也就是拆*迁啥的，很难到他们这个地方来；论发展更新的商业更是和他们这沾不上边。
    当然了，红光村这种最贫穷的定义也只是相对别的村落来说，要是与自身以前生活相比，那还是可以说是天翻地覆了。
    连续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又转了一趟汽车，秦小毛总算到返回了他的家乡——s市。
    拎着箱子下了长途客运，听闻周围出租车司机热情拉客的音、小商小贩卖力的吆喝声，秦小毛的有些颓废的精神不由的一震，眼下这自上大学就没回来的家乡已经变的朝气蓬勃，越来越商业化了。
    拒绝了几个出租车司机的招呼，秦小毛决定先逛一逛这个变的已经有些陌生的城市。
    不过，就在他走出了车站范围没走几步路，忽然一个电话打断了他这种雅兴。
    “小毛啊！到站了没？你妈这墨迹的我都快疯了！”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秦小毛笑了笑，“到了！准备逛一逛咱这市里呢！这几年没回来了，变化可真大”
    “到了啊！到了就好！嗯，那就赶紧回来！等有时间再逛，你这一走就好几年，不差这一会逛街了！赶紧打车回来，你妈可想死你了！”
    听闻这话，秦小毛不禁相当的愧疚
    电话里他老爹说的的确没错，他自从上大学之后，当时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就一直利用假期打工没回来过，老妈一直见不到他、想他的情景不用说谁都会明白。
    “嗯，好吧！”
    挂了电话，秦小毛也失去了逛街的兴趣，压抑着那些愧疚感打了个车便奔向了红光村。
    红光村，从今天角度看来，往好里面说，可以说它是市郊与市区的交界处；往差里说那就是郊区的郊区
    下了车，心疼的递出了一百大元，秦小毛便来到了村头。
    市里变化很大，他此时面对这个红光村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除了眼中多了一些新的房屋房使得村里屋变的有些密集，路都换成水泥路了之外，其它的到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了。
    而红光村即便有了这些些变化，人家分布本来就稀稀拉拉的情况也没太大改变，秦小毛这人出现在这午饭时间倒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很快，拉着箱子走了几分钟后，秦小毛便到了家门口，略微的打量下径直的走了进去。
    “给老子跪下！”一进熟悉的房门，秦小毛他老爹就忽然发飙了
    秦小毛顿时一愣，“干啥？”
    “老子说话还用跟你解释吗？”
    秦小毛没着急盘问，揉了揉乱糟糟掉头发，转而扫视了几眼几年都没回来的屋子，片刻后，才转过身，笑嘻嘻的说道：“老头子你是不是‘少小出门老大归’的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嘿嘿！”
    “哈，你个臭小子倒是学会油嘴滑舌了！”老头子被秦小毛没个正行的样子给气笑了，随即狠狠的拍了他脑袋一下，“你个臭小子！老子应该真是狠狠感谢你屡次失业！自从你上了大学后你这是第一次回家吧！好了，既然你个臭小子回来了，以后就别想着走了，别以为翅膀硬了”
    “额我啥时候跟你说过我屡次失业了？”
    “别以为你老头子我没出过远门就没有见识！还忽悠我说你经常换工作！你个生瓜蛋子哪有那么多选择？扯犊子！”
    说话间，屋内的人显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吵闹，一个中年妇女随即冲了出来。
    “啊！！是儿子回来了吗！哎呀，真是小毛啊，你可是想死你妈妈了哦，呜呜”
    “妈！”秦小毛愧疚的喊了声，眼泪也情不自禁的上涌
    “臭小子，你还记得你*妈和我啊！”
    “糟老头子你赶紧闭嘴！儿子回来了，你这还打打骂骂的，难道你希望儿子再出去后就不回来吗？儿子当时这么做还不是希望为家里减轻负担吗？呜呜，你再说儿子老娘我和你拼了”
    中年妇女冲着秦小毛的老头子吼完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比他高出一头多的秦小毛，眼泪簌簌而下，“我的儿啊！妈妈可是想死你了，呜呜呜，你这一走就是好几年，妈妈电话里不说，你难道就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
    “妈，我错了”秦小毛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了，说他这么多年没回家不想家那绝对是假话
    中年妇女伸出袖子抹了一把秦小毛眼角的泪水，“儿啊！不哭啊！都是大人了！妈妈只是发发牢，别往心里去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儿子不哭”
    老头子早已转过了身，避过了眼中泛红的色彩，语气却是依然那样有些严厉，“臭小子就是小时候太惯的你，养成离家出走不愿意回来的臭毛病了！”
    “老头子”
    “哼！败家老娘们儿，这都是你给惯的！唉算了，回屋吃饭！！”
    老头子说完背起了手，歪着头，躲开秦小毛和他妈两人视线踏入了屋内。
    切！秦小毛眼泪残留之余，暗自鄙视了一声老头子这装模做样的姿态，老头子刚才偷偷抹眼泪的举动早已经落入他一向观察入微的眼睛了。
    环境还是那个环境，屋外一间五六十平米铁皮砖房连带着一个极大的后院子，约有两亩来地。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台老旧电视机和几个旧家具之外，依然没有其它新装修。
    秦小毛现在就坐在他这已经住了十几二十年屋内的炕上。
    “喝两杯？”老头子自顾自的满上一杯，抬起头瞥了秦小毛一眼
    “呵呵，老头子你儿子我以前滴酒不沾你也不是不知道！”秦小毛有些心虚的笑呵呵的拒绝了
    老头子听了顿时扬起了筷子，“臭小子，又不听老子的话了是吧？让你喝你就喝，墨迹个啥！！”
    秦小毛老妈一把抓住了老头子扬起的筷子，“老头子你有完没完！！！敲敲打打算什么样子！”
    “行行！你们这娘俩啊，我真是没整了，喝酒！臭小子今天你必须陪好你爹我，否则”
    “唉，好吧老头子！今天你儿子我就舍命陪君子了”秦小毛摸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极其无奈的顺从了老爹
    “这还像老子的儿子！来，满上”
    “老头子，小毛他还是孩子啊，还有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你怎么倒的这么多”
    “败家老娘们儿，闭嘴！他老子我今天高兴不行？”
    “你这败家死老头子！你高兴也不能让小毛”
    都说老顽童，老顽童，秦小毛此刻算是对自己这才不到六十岁老爹有些无语了，不过他不希望老爹和老妈为这点破事吵架，忙说道：“哎呀，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吵吵了！妈你也别担心，我喝个二三两白酒还是没事的”
    于是，秦小毛在老妈心疼担心眼神中便展开了于对面老爹的推杯置盏
    很快，约么着一个来小时后，天色近黄昏的时候，秦小毛彻底歇菜了，被老头子灌得欲死欲生，呕吐了一会后，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看着炕上如死猪一般的秦小毛，中年妇女不由担心的问向身边的老头子，“老头子，你说这事能行吗？”
    “哼哼！既然咱儿子能在外面独自生活五六年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小毛这几年时间满打满算起码四年是在学校里啊！就算毕业后这一年也不总是失业吗？哪里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哼哼！妇人之见！”
    “掌柜的，到底啥意思你说说啊，毕竟咱家这么大一片他根本不熟悉的一大堆农活突然丢给他一个人”
    “你到底想不想儿子就在咱能看得见的地方结婚，然后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了？”
    “当然想了，做梦都想”
    “嘿嘿！那就路上给你慢慢说，走”
    秦小毛的老头子说着便拉着他老妈出了房门，留给他提前准备好的一串钥匙和一张密密麻麻字的纸张，还有被窝下十来张红票子
    此刻处于深度睡眠的秦小毛万万没想到，他这在外乡倒霉扒拉的总是失业回来之后，这回算是不会再失业了，而事实上也是不可能再失业了。
    翌日。
    秦小毛在一阵头痛中醒来。
    “老妈，老妈，给我拿杯水来喝呗！我感觉浑身没力气，起不来”有了老妈的依靠，秦小毛习惯性的恢复了从前上高中时候的习惯
    “老妈，老妈？”
    又喊了两声见依然没有回应，秦小毛无奈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随之昨晚喝酒的那张炕桌映入了他眼中，只是桌子上的饭菜早已经收拾的一干二净了。
    扫视了一番，桌子上一串钥匙和一张密密麻麻写着字的纸张吸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