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庞大的黑暗
丛林女神返回天空之城，进入书房时，看见曹延仍在关注腕上的助手屏幕，不禁心头微动，来到他身后，同样往助手屏幕看去。
“果然是在看那些蚂蚁……”丛林女神心忖。
屏幕中显示着蚁群袭击天使后，投送到了其他所在的动向。
它们正在给曹延展示族群能力，一队队蚂蚁跟阅兵似的，变化着队形，组合衍生出诸多形态。
屏幕投映的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由无数蚂蚁组成的‘人’，在丛林里快速奔跑。倏忽间，这蚁人背后演化出一对儿翅膀。它腾空而起，速度讯快，追光逐电一般。
下一瞬，飞行的蚁人突然从高空俯冲，落在一株树上，解体分散成无数蚂蚁，对落足的树木展开吞噬。
此时的蚁群数量过百万，一旦散开，顿时展现出铺天盖地，有如大潮起伏，吞没万物的威势。
一株十几人合抱，高耸如山的古树，迅速被它们吞噬干净。
那树的枝叶，树杈，树冠，主干，眨眼间便消失殆尽。
更可怖的是树木下方的根系，乃至地面上的泥土，也都被蚂蚁一起吃掉。
地面在蚁群的吞噬下层层塌陷，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就出现一个巨大的凹坑，且面积急速扩大。
半分钟以后，地面上的凹坑就大到足以沉陷放入一座小山的程度。
丛林女神在一侧旁观，以她的傲娇自负，亦是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这些蚂蚁是你的魔宠？”她问。
曹延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你觉得它们的能力怎么样？”
丛林女神：“还不错，想不到这些蝼蚁相聚，能有如此威势，尤其是它们善于组合变化，以及族群相合的吞噬破坏力，很稀有。”
顿了顿却又话锋一转：“但之前的战斗，如果不是我在正面形成牵制，它们想破防伤害一位天使，绝不会那么容易，你也没必要过于高估这些蝼蚁的力量。”
曹延笑了笑，丛林女神对蚁群的了解太少，所以给出的评价并不全对，只能说还算客观。
刚才的交战，蚁群虽然突破了天使的防御光壁，咬掉了天使的两根脚趾头，但那天使随后便鼓动体内力量，贴近他身体的蚂蚁，瞬间被震死脱落的不在少数。
严格说来，蚁群对天使的袭击，是两败俱伤。
伤了天使的同时，自身折损也不轻。要是没有丛林女神从正面攻击，吸引了天使的防御重心，蚁群想破防确实很困难。
不过曹延对蚁群这次进化后的能力，已经相当满意。
能对一位天使造成伤害，蚁海技能的威力，远超曹延的预期。
这样的蚁群，能做的事情将变得更多。
“这个捕兽球你拿去吧，里边的魔兽归你了。”曹延取出一颗捕兽球递给丛林女神道。
丛林女神愣了下，根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个阴谋家，坑她的手段防不胜防，断然不会无缘无故给她好处。丛林女神很怀疑曹延拿出来的捕兽球又是一个大坑，眯眼盯着捕兽球，居然没敢接。
“这里边是什么？”她问。
“是一只强大的虫系魔兽（大虫子），有突破成为图腾级生物的强大潜力，目前是君王级。你可以驯服它成为你的骑兽！”曹延道。
丛林女神愈发谨慎起来，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戒备道：“为什么要将一只君王级的魔兽给我？”
曹延：“你苏醒前，曾经吸收过一块残缺神格，这捕兽球里的魔兽就是那神格主人的，因为你吸收了神格，也就相当于获得了这只魔兽原主人的部分神力，应该能得到这只魔兽的认可，所以才把它给你。”
“就这么简单？”丛林女神一脸狐疑。
“就这么简单！”曹延笃定道。
……
韦尔努斯在虚空中快速行进，连续催动神力，进行贴附空间壁的跃迁式滑行，身形在空中忽隐忽现，往教会的方向返回。
之前的战斗，他被丛林女神击中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也随着世界枪进入了他体内。
战枪刺入的同时，有一颗颗植物孢子般的绿色光斑，在枪锋上炸开，进入他体内扎根。
丛林女神那一枪的威力，远非表面刺穿了韦尔努斯胸肋那么简单，后续的破坏力彷如跗骨之蛆，想祛除非常艰难。
正是因为感觉到进入体内的绿色光斑诡异，加上蚁群的出现，情况急转直下，才让韦尔努斯选择了退走。
时间流逝，穿梭虚空的韦尔努斯回到神国教会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神国大教堂的中央神殿内，悬挂着魔法灯盏，倒是亮若白昼。
教皇圣格列高居首位，次席是身形雄壮，体外神光吞吐的天使长马以内，再往下还有光暗之主，裁决之主等教会巨头级人物。
他们正在商谈事情，感应到虚空生出波澜，天使韦尔努斯从中走出，目光齐往他看了过来。
马以内见到韦尔努斯，目光顿时微微一凝。
此时的韦尔努斯脸上隐约浮现出一层绿色光芒，看起来就像是中毒了。
“你怎么了？”马以内沉声问。
“遵照大人的命令，我进入丛林，探寻纪元神庙可能降临在这个世界的位置时，遭遇了袭击，有一个掌控草木属性神力的女性神祇，对我进行了攻击。”
韦尔努斯叙述自己的遭遇：“她的力量属性非常纯粹，是上位神力，而且她拥有神格，曾经触发丛林意志，给草木赋予生命力。我与其交战，不慎被其所伤，有一股草木神力侵入了我体内。”
嘶！
韦尔努斯扯开身上的洁白长袍，胸肋位置有一处皮开肉绽的伤口，便是被世界枪刺穿形成的伤势。
诡异的是以其伤口为中心，周围竟然蔓延出了一株株绿色的触须，如同树木的根系，往其胸前的各个方向延伸。草木的气息，还在他的皮肤表面弥漫交织，如同一片片绿叶形成的烙印。
乍一看，韦尔努斯身上像是长出了植物，令人心悸。
“这就是侵入我体内的草木神力，对我身体造成的破坏。我想将这种神力气息带回来给大人看看，所以目前还没尝试对其进行祛除。”韦尔努斯说。
教皇和马以内皆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韦尔努斯身前。
教皇深邃的眸子微光隐现，探出苍老的手去碰触韦尔努斯身上蔓延出来的草木气息：“比上次见的时候有了明显的增长，神力的浓度提升了……”
马以内惊讶道：“听陛下之意，以前见过这种神力属性？”
教皇：“上次裁决之主也受过这样的伤，神力气息与之相同。不过比起裁决，韦尔努斯这次的伤更重，对方的神力有明显的增长。”
马以内微微点头，视线重新落在韦尔努斯的伤势上，忽然探手虚抓。
韦尔努斯体内立时便有一股绿莹莹的气息，被抽取出来，落入马以内手中，汇聚成一个翠绿色光球，其内浮现出诸多草木的虚像，宛若一座微缩丛林，奇诡之极。
马以内的另一只手上也有变化，一枚经文脱手而出，烙印在韦尔努斯眉心。
下一瞬，韦尔努斯全身都燃起金色火焰。
这火焰洗涤他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处，祛除着藏匿在其体内的草木神力。
韦尔努斯情不自禁的双翅张开，浮空而起，身体表面的神力光芒越来越浓重，被世界枪刺出的伤口也开始快速愈合。
“多谢天使长相助。”韦尔努斯落回地面，对马以内躬身道谢。
光暗之主附和道：“原来天使长大人是一位炽天使（天使中的高等位阶），传说中的炽天使之焰果然厉害，轻易祛除了草木神力……”
光暗之主话音未落，那韦尔努斯的胸口位置，蓦然出现变化，本来消失的绿意再次浮现，不过已经十分虚淡，显化出一枚种子的形态。
这就有些尴尬了，光暗之主老脸一红，感觉马匹没拍好，直接拍在了马腿上。
马以内倒是神色不变，“本源神力结成的种子。”
他像是有了什么特别的发现，和教皇对视了一眼，旋即将韦尔努斯胸口处浮现的绿色种子抽取了出来。
随后这位天使长竟然将种子吞入了口中，闭目感受其中的力量，良久都没说话。
“教皇阁下，伤了韦尔努斯的神祇是什么来历？”马以内睁开眼睛道。
教皇不答反问：“天使长降临前，教子可有什么嘱托？”
马以内：“此前教子分化血脉，遣入你们这个世界的一尊神力分身，被一名异端所杀。教子打开洞察之眼，探看这方世界，获得了某些讯息。他让我在寻找纪元神庙之余，注意你们这个世界一个叫曹延的异端。
教子怀疑此人身后藏着莫大的秘密。”
教皇颔首道：“教子说的没错，曹延此人确有诸多异处，伤了韦尔努斯的神祇，也和他有关。”
他话落看向身畔，裁决之主便上前一步，接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曹延此人现年21岁，他在三年多之前，加入宠师协会，用将近四年的时间，快速成长为本世界最大的异端，如今已经到了难以遏制的地步。”
“最大的异端？难以遏制？”马以内哑然失笑。
裁决之主肃容道：“是的，最大的异端！这几年我们和他多有交锋，他的成长速度，展现的潜力，心性智慧皆非常人，成长到如今，确实已经难以遏制。天使长不用有所怀疑。”
又道：“那曹延身上似乎笼罩着一种庞大的黑暗力量，连光明也无法照耀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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