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节

    第1628章 传承之论
    “你说的都对，我们想不到大教宗会如此心狠手辣。”贡法狠声道。
    “师兄！”鹿竹瞪了他一眼，“多说无益，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就是。”
    “不对，你明知道回去后凶多吉少，却选择接受这样的命运，但事在人为，你现在明明有扭转局面的机会，却视而不见，何其的愚蠢？”
    “你说谁愚蠢？”鹿竹有点生气了。
    “我说的就是鹿姑娘你，我知道圣庭的传统。这个教派为主的国家存在一百多年的历史，一直都很封闭，从来不允许外来人干涉教派的事情。但是局势一直再变，很多教中条条框框的规矩有些也早就过时了，应当与时俱进废除掉。我随便举个例子，譬如说贵教教主不能自己选择嫁给谁，明明她已经是一教之主了，还要受限于过去教主创下的规矩，要根据教会中选出来的天选之子，也不管这个人长得是英俊还是丑陋，教主都要让他成为自己的丈夫，何其的可笑！”
    “你说什么？这件事是将高庭圣教发扬光大传承的重要传统，岂能是你这种非教派人士可以指责的？你若是高庭的子民，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这样的主张，会被视作为邪教徒，捆绑在火柱上祭天！”
    秦冲知道左驹突然揭发这群人的真正身份，肯定是有用意的，他的口才一流斗嘴不可能会输，还是不插话看看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在圣庭游历的事情，从来都是远离教派的东西，在圣庭看起来很合理，但是放在其他地方，是那样的愚昧可笑。圣庭的教主是我所见到过的，最可怜的教主，连丈夫是谁自己都不能选择，就算掌握龙家秘传的强大力量又能怎么样呢？龙家是女强男弱，男人甚至地位都不高，在我看来，这件事有一个最大的矛盾之处。”
    “左先生，还请你闭嘴，不要随便评论我们圣教的事情，你又不是本教教徒，我没有兴趣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姓龙的小女孩忽然开口道：“不，左先生我想听听你的高见，我为什么会变成你口中最可怜的人，再过几年我也将成年，我现在就想听听。”
    左驹脸色大变，“你、你……你是高庭圣教的教主？”
    秦冲也着实吓了一跳，这个小女孩是圣庭最大势力的首领，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南秦则是目光闪烁，她曾大胆猜测是圣女，没想到她还没成年就已经是教主了，这件事情有点古怪啊。
    “恩，我叫龙小菁，是圣光教廷第三十三任教主，不过我还没有完成登基大典，名不正言不顺，应该还得不到承认。教母已经死了，家族的人提前安排我做教主，左先生你现在可以说了。”
    左驹点了点头，“高庭圣教的教主会继承龙家先人留下的传承，最主要的是血脉，其次是圣灵，实力将变得无比强大，可是悲惨的是，为了确保下一代的子女可以拥有血脉之力，等到了一定年纪便可以觉醒，必须要找一个可以相辅相成的丈夫，天选之子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天赋者的称呼，这种人对圣灵有超乎寻常的亲和力，有的存在特殊血脉，有的没有，血脉能力者跟天选之子结婚的话，生育的后代有极高的几率会继承血脉的力量，我听说你龙家还有特殊的秘药，是专门怀孕的时候服用的，就是为了确保龙家的血脉可以永续。有的时候教主生育的子女天赋却很平平，龙家会选出别的女孩也去嫁给天选之子，所以有的时候教主的姐姐或者妹妹，跟她享有同样的丈夫。”
    “确有此事。”龙小菁点头道。
    南秦非常震惊地望着左驹，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博览群书满腹经纶，连天选之子都这么清楚。
    她也是听姐姐说的，非常古老而且十分珍贵的古书上才会提及到天选之子。
    “在我看来，教主既然高高在上，那么就不该沦为生育的机器，为了家族所谓的使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既然嫁给天选之子并不是会百分百成功，倒不如开放龙家的传承，让龙家的女子们都可以去修炼，而不是只选出一个来，通常都是指定的教主的女儿，也被称之为主房一脉。这就跟大家主的主家和分家是一样的关系，主家总是担心分家的力量超越它，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是否超越都是一个家族里的事情，只要家族内部的问题可以自行解决，何必非要牺牲主房一脉的女人们呢，我觉得历代的圣女都很可怜，她们虽然以后会高高在上，但是人生都早就被安排好了，按部就班地生活，当上教主，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甚至不喜欢的人，然后生儿育女，直到女儿长大变成圣女，最终退位谢幕终老死去，这种人生如此的机械、如此的了无生趣，如此的残酷残忍！”
    “女人出生在世上，最宝贵的就是享受爱情，在我看来，权利跟爱情想必一文不值。家族传承本没有错，但是方法可以有很多种，过去的传统是因为龙家获得珍贵的血脉，从而强大得来不易，群敌在侧，如果下一代没有出现同样的血脉能力者，说不定整个家族都会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可龙家所掌控的高庭圣教已经屹立不倒百年了，旧传统早该废除了，既然觉醒血脉成为强者，应当做一些事业，而不是只是为了传承把自己关在圣庭这个笼子里，女人的芳华何其的美丽，何其的珍贵，不该如此浪费虚度。以上是我的一点真知灼见，希望会对你日后有所启示。”
    左驹一口气说了很多，其中涉及到了不少高庭圣教的传统和龙家的传统，龙小菁聚精会神地从开头听到了最后。
    她的年龄如果再大个三四岁，估计感触会更深。
    第1629章 我命由我
    鹿竹生气地怒瞪着左驹，他刚才的那番话随便挑出来一句都是大逆不道。
    当然，这里不是圣庭，更不是在高庭圣教，但是教义和传统自小就烙印在了鹿竹的心中。
    她自小就是龙家收养的孤儿，年纪大了一些之后会有师父专门传授武功，同一批会有好几位少女一起竞争，龙家最终只会留下一个人。
    这个人将会成为圣女的跟从，日后教主麾下的审判长老，可以说她是眼睁睁看着龙小菁一点点长大的。
    她是被龙家受训成为未来教主的仆从，这是一个无比荣耀的职位。
    如今圣教内部发生混乱，她的职责就是全心全力地保护好她。
    两人是主仆关系，平时龙小菁是把她当成一个好姐姐的，现在她还没有到年纪，还没有获得传承，教主的权势和威严还显示不出来。
    贡法也是被龙家收养的，和鹿竹年幼时便拜了同一位师父。
    龙小菁自小也是受到这种观念的灌输，左驹的这一番话有如醍醐灌顶一般，原来人生还可以这么过啊！
    而在圣庭之外，很多很多的女人都是这么生活的，跟她今后要面对的生活一对比，还真的是暗无天日。
    最主要的是现在大教宗攒多了权位，开始了对龙家的围剿，让她小小的内心中产生了一股冲动。
    如果没有发生这次的劫难，她的人生就会按部就班。
    正因为出了事情，她才有机会逃难到这里，遇到了秦冲一行人，来到永安城听到左驹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一切就好像命中注定了一样。
    她如今十四岁，已经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这种程度还不能说作是爱，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她的内心深处是那么地喜欢那个人。
    他站立在天空的高大身影，挥剑斩杀百众，一人独挡群敌的姿态，有他在身边，心里无比的安宁。
    她沉默了好一会，各种想法浮现在脑中，龙小菁抬起头来，大声道：“左先生谢谢你的这番话，真是受益良多。你说得对，既然是堂堂教主，高高在上，连自己要嫁给谁都无法做决定，那么这个教主不做也罢！”
    鹿竹和贡法直接傻眼了。
    “我决定了！”龙小菁看向圣教的一众人，“如果这一次我能返回圣教，顺利平息这次的混乱，在我当上教主之后，我要开放龙家的传承，旧传统需要打破，教规既然是人来制定的，那么我这个教主就有权利来改写，左先生，是不是这个道理？”
    “孺子可教。”左驹笑着点点头。
    “教主，你不要听这个人胡言乱语，这是异教徒的行径……”鹿竹大呼。
    “鹿姐姐，你说的不对！圣庭已经封闭了这么多年，这个世界是连接的，我们也该从封闭的笼子里走出来了，如果这些在你眼里都是异教徒的行径，那么就由我来做，由我来颠覆过去的传统！”
    “小菁，好样的！”秦冲忍不住喝彩。
    龙小菁扭头看着秦冲，“大哥哥，大教宗的实力非常强大，我需要一个强力的帮手，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随我一同返回圣庭吗？”
    秦冲不敢轻易答应，毕竟高庭圣教是圣庭最大的势力，如今她这个将要继位的教主都被逼到幽泉国避难，可见情况之不利，要帮忙的话搞不好要带上一支兵马才行。
    他急忙看向左驹，迫切地想要征求军师的意见，他揭露这群人的身份，还说了这么多的话，肯定有自己的用意在的。
    秦冲多少感觉的出来，左驹是希望他可以介入此事。
    道理很简单，帮助龙小菁重返圣庭，做上教主之后，他除了北域的蝮蛇帮又多了圣庭这个大帮手，再对抗两位旗主这件事情上难度会降低不少。
    “秦兄你就放心地去吧，两位旗主还在观望，你们在离开的时候悄悄的，不要走漏风声，圣庭的事情最好能够在一个月之内解决，拖得久了怕是有变。现在林琅也需要时间来整肃蝮蛇帮，现在是一个相对平稳的阶段，咱们的敌人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动手时机，至于带多少人过去，小菁姑娘，你现在可以把圣教具体的情势告诉我们了吧。”
    龙小菁点了点头，“鹿姐姐，你来说吧，如果现在还敢有人拿圣教的规矩来劝阻我的话，不管是谁，一律严惩不贷！”
    “是！”鹿竹忙应道。
    “还有，你们现在这些人都要听秦冲哥哥的，谁若是敢违抗他，那就是在违抗我的命令。”
    “遵命！”
    龙小菁朝着秦冲眨了眨眼，“大哥哥，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高庭圣教的代理教主！这是给你的信物！”
    她从储物道具中取出了一枚隐隐散发出红光的指环，亲自戴在了秦冲的拇指上。
    “这是圣教历代教主的信物——龙鳞指环，圣庭各大教派门宗，只要是有些地位声望的，没有不认得它的。”
    秦冲有点受宠若惊，他现在头上已经定着三个代理人的名头了。
    这枚指环的材质非同一般，红芒一亮一闪的，仿佛这东西是活物似的。
    “我还是先摘下来吧，战斗的时候可别不小心弄坏了。”
    龙小菁咯咯一笑，“大哥哥，你也太小瞧我龙家的传承指环了，你的剑很锋利吧，你用力去斩它试试看！”
    “这、这不太好吧？”秦冲看到鹿竹的眼睛又要冒火了。
    简直是孩子话，万一弄损了怎么办？
    “它只是个象征的东西，坚硬的狠，你试试看怕什么。”
    鹿竹终于看不下去了，赶紧扯到正题上来，“我还是先来具体说说圣教现在的情势吧。教主之下，权利最大的就是大教宗，这个职位通常都是教主的丈夫，也就是曾经的天选之子。这一任的情况有点特殊，天选之子共有两位，两人激烈地竞争获胜的迎娶了教主，落败的则担任了长老，小菁的父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死于一次意外事件，便由这位天选之子来接任大教宗的职位。”
    第1630章 远赴圣庭
    “小菁的父亲是被这个顶替上来的人害死的吧？”秦冲怀疑道。
    “到现在还是个谜，从如今他的所作所为来看，十有八九是他！”鹿竹继续道，“此人名叫方天醒，在圣庭一直表现的兢兢业业，对龙家也是绝对地效忠，因为他是天选之子，对圣灵有亲和的能力，可以说隐藏不露，直到过了十年之后。上一任教主，也就是小菁的妈妈得了一场大病，是不是此人做的手脚还不可知，总之大病过后控制圣灵的能力便逐步在下降，为了挽救，她不得不把大教宗请来，带着他进入龙家的禁地一段时间。”
    “到了这一任，圣教出现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那就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位天选之子，龙家对这件事也感到非常的召集，便想办法从别的教派里挑选一个合适的人过来，加入圣教中来，在过去都是龙家来培养，从各处选拔天赋异禀的男童，然后专门安排师父来训练，层层筛选过关的则加入圣教中来，到了这一代结果培养的一个都没成。所以这件事让大教宗来办，他从拜月教找到了一个非常优秀的人，这个人叫凤堂，进入圣教已经多年，担任长老的职务，结果这两个人私下早就勾结在一起了，蛇鼠一窝，拜月教早就有取代我们高庭圣教的想法，这两个人控制了圣教很大的权利，用了十年的时间扶持了不少自己的势力，看到时机成熟之后便突然发难了，龙家遭到了惨重的打击，已经被彻底攻占，四散逃跑，拜月教的人大举攻来，内部有人接应，说起来很像是你们对付蝮蛇帮帮主的那一套手法。”
    “总之，支持龙家的几位长老已经被处死了，方天醒还不敢破坏圣教的传统，从创教以来历来都是女子来做教主，还从未有过一位男子，可以破坏规矩不由龙家的女人来做这个位置，但是绝对不能是男子来当，圣庭的其他宗教门派都不会承认，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原来如此，这个人包藏祸心，准备了十年时间，也算是处心积虑了。”左驹点头道，“不过龙家的号召力还是很强大的，即便被逼走，可以跑去别的教派去求援啊，几股势力只要愿意帮忙除乱，方天醒和拜月教未必招架的住，据我所知拜月教是排名第三的教派。”
    贡法接话道：“左先生所言无误，不过方天醒之所以胆子会这么大，无所顾忌横下心决定动手，他最大的底牌还不是有拜月教的支持，而是他已经可以控制龙家的那头圣灵魔龙了，现在已经成为了御龙者，窃取了龙家的传承，其他教派都害怕这头大家伙，哪里敢去招惹，下一步方天醒会一个接着一个地收服，让圣庭的各大势力都对他低头。”
    “难怪……此人很不简单啊，他的实力应该也是圣教数一数二的，如今又有圣灵相助，更是如鱼得水了。”秦冲不禁感慨道。
    鹿竹咬牙切齿道：“现在方天醒这个叛徒抓住了小菁的弟弟，还有几位叔伯婶婶，规定了期限，如果她不赶回去出现在圣教的话，龙家的这几位长辈们便会被当众斩首示众。他是狼子野心，想把小菁给捏在手上，第一是用她来当傀儡，更好地控制住圣教里的一些对他不满的人，第二是想方设法想夺走她尚未觉醒的龙血血脉。”
    秦冲听说过血脉掠夺这种事，无疑不是要用到禁忌之术，有违天理极为的残忍。
    龙小菁就这么回去的话，结果不需要考虑，鹿竹、贡法这些在身边保护她的人会优先被拔除掉，十死无生，然后将龙小菁给囚禁起来，慢慢达到他的目的。
    左驹想了一下沉声道：“情势很不妙啊，你们在圣庭孤立无援。”
    “也不是。”龙小菁忙回答道，“左先生，我龙家在圣庭存在上百年而屹立不倒，曾给予很多人恩情，仅次于高庭圣教的星辰教就公开表示大教宗方天醒是叛徒，是阴谋家，我之所以能够逃离出圣庭，也是多亏了星辰教的蓝教主相助，她正在拉拢周边的势力对抗，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方天醒战力极强，又有我龙家的圣灵保护，拜月教的教主也相当了得，而我们这一方却缺少可以与之匹敌的强者，没想到我落难到幽泉国来，竟遇到了我们在寻找的人。”
    鹿竹补充道：“本来我们是要去一个远海小岛的，那岛上有一位隐居的前辈，如今龙家遭遇如此危难，只好请求此人出山，结果跟人打听到，那座岛由于天灾已经沉没了，隐居的高人肯定也早就不知所踪……”
    “现在好啦！是上天保佑我龙家，让我结实到了大哥哥你。”龙小菁握住了秦冲的胳膊，抱的紧紧的。
    看到她，秦冲忍不住想起了妹妹秦霜，在她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如此的可爱，很喜欢抓着他的胳膊说个不停。
    她现在是死是活？过得好不好，又在哪里呢？
    左驹连连点头，“懂了懂了，你在那边有强援，就是缺少领兵的大将，那么这件事情反而简单啦。秦兄弟，你带上六七个人过去吧，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搞不搞的定？”
    “就一个月吗？”
    “最多一个半月！”
    “把夜姬召回来了，她不在身边的话，我还有点不自在呢。海隆还有刑豪现在一个在东面的军营，一个在南面荒丘城，这两个人就不必通知了，让他们先忙手边的事情吧。另外的几个人我已经想好带谁去了。”
    左驹笑了笑，“夜姬知道这个事儿一定非常欢喜，又可以回到你的身边来啦。不需要召回夜姬，时间这么紧急的话，你们明天就动身出发吧，反正也是要经过蝮蛇帮的地盘，半途夜姬会自动归队。”
    秦冲刮了刮龙小菁的小脸，“现在可以让你的这些人先放把东西放回去了，给我一天的时间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便动身出发。”
    第1631章 回归首战
    龙小菁一脸欣喜，“好哥哥，你现在是代理教主，你来发号施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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