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寄刀片是犯法的
第三十章
总编历才不在，但是从主编王后雄往下，所有的编辑都来齐了。
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奶茶、饮料，胳膊肘里夹着一叠又一叠各式报纸的小编辑被一群老编辑们围在中间，显得有些懵逼。
“问你话呢，羊城日报呢？”
小编辑更慌了，“没，没买到......报刊亭说刚发行半小时就被抢光了......”
两秒钟的寂静过后，有人嗤笑，“开什么玩笑，平常这羊城日报卖到第二天中午还有没卖完的，刚发行半小时怎么可能被抢光！你是不是偷懒了，没去买？”
小编辑都快哭出来了，“我，我跑了四五家报刊亭，附近的都跑遍了，全都卖光了啊！报刊亭的老板说他们早就打电话要求补发了，但是还要半小时才能到新的。”
“不可能吧？假的吧？”
羊城日报竟然卖的这么好，这让粤城时报里的一众编辑们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前辈们别慌，肯定，肯定是因为我们跟羊城日报的对赌，把他们的名气抄起来了，大家都准备看热闹，卖得好只是暂时的，暂时的......”
小编辑试图缓和缓和气氛，却发现没人理他，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上司，巴巴的看着中年油腻编辑。
中年油腻编辑却显然注意力并不在线，一张油得反光的脸显得有些苍白。
当羊城日报第一次提出跟粤城时报对赌，并且把那本《悟空传》当做筹码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中年油腻编辑心里有多慌。
要知道，这个所谓的《悟空传》，可是他亲手撕碎的啊！
如果这本书扑街了，那么他就有惊无险，可万一，虽然不太可能，可是万一这本书不小心火了，到时候追究责任，那可是他亲手把这本书推给竞争对手的啊！
谁知道主编会不会保自己，谁知道总编会不会迁怒自己......
希望，这本书连同羊城日报都扑街，阿门。
......
半小时后，热腾腾的新出炉的羊城日报递到了主编王后雄的手上。
王后雄撇了两眼周围一个个翘首以盼的编辑，转手把报纸递给了那个从羊城日报跳槽过来的西幻小说的编辑，唐毅。
“小唐啊，我不怎么会分辨小说的好坏，你来看看吧。”
“好。”
唐毅也不推辞，接过报纸就翻看了起来。
同样都是负责西幻小说，他的存在固然撼动了主编王后雄和他手下那个满脸油腻的编辑的利益，但是他不是独自一人来的，他的背后有水平过硬的西幻小说作者，而且这个作者是一个正宗的西方人，在有凭仗的情况下，他不用怕什么。
况且，现在是整个粤城时报一致对外的时候。
唐毅满怀着心思，一点点看了下去。
王后雄在观察着唐毅的脸色，一众编辑们也在观察着他的脸色。
只见唐毅接过报纸时是一脸淡然，看了几秒钟后他挑了挑眉，又是几秒钟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几分钟后，唐毅的眉头已经皱得跟小山一样高了，他这才放下报纸，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有编辑忍不住了，“什么情况？唐编辑你一直皱着眉，是不是......”
王后雄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小唐，你看完了，就把报纸给他吧，你们俩都是负责西幻的，你也看看。”
主编的后半句话是冲着中年油腻编辑说的，中年油腻编辑也连忙接过那张报纸。
看着看着，他那充满油腻的脸上，血色尽褪，抓着报纸的手也有些颤抖。
他没有负责过武侠仙侠栏目，可是哪怕是身为一个单纯的读者，他都被这本书深深的吸引住了，书的好坏不言而喻。
要完蛋啊......
报纸在一众编辑手中转了一圈，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王后雄皱着眉头，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节奏却时快时慢，透出他心中的焦虑，“你们觉得，这本书，跟江湖比，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
可大家互相看看，心中都有了答案。
王后雄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唐，你来说说。”
唐毅的脸色很严肃。
在羊城日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料到这本《悟空传》竟然会这么恐怖，可是现在他已经跳槽到了粤城时报，羊城日报和粤城时报的梁子也已经结下了，就这样认输的话......
唐毅沉着脸，“不一定会输。”
“这本悟空传，很明显题记写的比正文好，这说明作者的笔力不稳定。这个作者，今何在，之前没有发表过任何出名的作品，所以写作经验一定是不够的。”
“而且，我在羊城日报工作的时候，知道他们这个专栏的刊登模式，像是这类小说，一般都是一次性刊登一万字的，但是这本书只登了五千字。我猜测，是因为后续的文字有瑕疵，编辑可能在帮作者修改。”
“这也就说明，这个作者有天赋，但是能力还不够。”
“但是我的作者，他已经有过很多本火书的创作经验，而且他是慢热型作者，也许开始看来我们不如羊城日报，可是长远来看，我们能胜过他们。”
王后雄敲着桌子，“你确定吗？”
唐毅一咬牙，“我确定！”
“万一，输了呢？”
“那我唐毅，就辞职！”
......
与粤城时报的低气压不同，羊城日报的编辑部一片兵荒马乱。
“印刷厂还工作吗？这边又有三百份的订单！”
“这边有一千！”
“这里，这里也有五百！”
羊城日报的每日发行量是89.5万，仅次于粤城时报的92.25万，但这个发行量是有水分的，往往等到次日的下午还会被退回到大约几万分的废报纸。
但是今天，89.5万份报纸半小时就售空不说，到现在为止已经加印了快10万份新的报纸了，却仍有源源不断的要求加印的电话打过来。
如果按照跟林阳的对赌条约来看的话，悟空传已经让羊城日报的发行量超过粤城时报了，但杨致意深知这笔账不能这么算。
今天的订单是建立在两大报刊对赌炒作出来的热度上得来的，只能说是昙花一现。但是如果悟空传不能留住这部分被吸引来的新客户，那么随即而来的将是未来暴跌的日发行量。
即使对悟空传很有信心，杨致意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大家稳住，稳住，先不要高兴，做好自己的工作......”
“总编！总编！好消息好消息！”
年轻的小编辑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打断了杨致意，“总编！我们接到了好多读者电话！都是为了武侠仙侠栏目新刊登的小说来的！”
“什么？”杨致意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武侠仙侠栏目凉了很久了，十天半个月没有读者打电话来都是常事，今天突然有“好多”读者电话，都是为了悟空传来的吗？
“好多是多少？五个？十个？”
“总编！好多！好多啊！我们半个小时接到了五十多个电话了！”
小编辑风风火火的拉着杨致意就往旁边的办公室跑，办公室里，三个电话轮番的响，客服一刻都没有停下来，杨致意只听着耳边无数声音在飞。
“您好这里是羊城日报，您......哦，您是看了悟空传才打来的电话，您想......好的，您的催更我们会传达给作者的，谢谢您的电话。”
“......抱歉，只有作者知道后面的剧情走向，您可以关注下周一的报纸......”
“......好的，我们会向作者传达的......”
“......额，给作者寄刀片是犯法的哦......”
......
“总编！整理出来了！”
小编辑屁颠屁颠的捧着今日电话的汇总，
“从咱们今天的报纸发行到现在，一共接到了56个电话，其中有54个读者都是为了悟空传打的电话。
其中48名读者明确要求咱们多更新，26名读者强烈谴责作者虐角色，33名读者表示想要给作者寄刀片，还有7个读者情绪激动，想要打听作者的个人信息和住址，被我们的客服挡回去了......”
杨致意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捧着汇总表愣了一小会之后马上便反应了过来。
“悟空传，火了！”
“你们加点人手，别让读者觉得怠慢了。我现在就去联系作者，看看能不能调整更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