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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屈母的目的
“这就能说通了。”楚炎鹤脑中飞速运转,他记得,梁向给他的资料里是有一个姓曲的男人的资料。
那个男人本来是沈仁贤公司里的经理,好像在沈仁贤整顿董事会排除异己的时候,当了某董事的替罪羊,最后跳楼自杀了。
“如果杨蔚微提供的信息准确,那屈铭枫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楚炎鹤把顾伊抱在怀里,分析道。感觉到怀里的顾伊缩了一下身子,他安慰道:“不过,觉我所知,他父亲只不过是站错了位置,成了他人的棋子,与沈仁贤其实没有关系。”
这就跟皇子争皇位一样,你站对了队伍,等到皇子登基,便是功臣一个。但是,若是运气不好,站错了,那便会一无所有,甚至还会惹上杀身之祸。
不过,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作为站错队伍的屈铭枫的父亲,沈仁贤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屈铭枫的父亲被他支持的人算计,做了替罪羊。
“难怪。”顾伊喃喃道,“难怪屈铭枫刚刚稳固势力的时候,对一位伯伯的公司紧咬不放。那位伯伯以前就是爸公司的董事,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自己门户,成立了一家小公司养家。”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跟沈家根本没有关系啊,怪只怪他识人不清。”害死他父亲的是那个伯伯,跟她跟她父亲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她当做报仇的工具?
“亲人死了,难免会失去理智怪罪相关的人。”沈仁贤本来风评就不好,别人要是再在那孤儿寡母面前扇扇风,屈母把仇恨的矛头指向沈仁贤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屈母确实怨恨沈仁贤。她和老公非常恩爱,她看着老公从一个公司职员,一步一步爬上总经理的位子,本以为以后便过上了好日子。
她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儿子,有一个奋进体贴的老公,这是多么美满幸福的一个家庭。
就在她憧憬着未来幸福快乐的日子的时候,晴天一个霹雳打下来,她老公跳楼死了。她还记得,摔在楼底下那一滩面容模糊的肉。
即使是那样,对方都没有放过他们。不久,她便接到法院的传票,说她老公贪污公款,公司已经把她老公起诉了。看在她们孤儿寡母的面上,只要她能在规定时间内把少的资金补上,便可以不追究。
她一个家庭主妇,带着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上哪里去筹钱?
最后,没有人知道屈母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她一个女人,竟然在规定时间里,拿出了三百万把钱给还上了。
不过,从那以后,邻居再也没见过这母子俩。
屈母从小就给屈铭枫灌输他父亲死于非命的思想,更是把屈铭枫想做画家的理想硬生生给掰过来,学了金融。
所以,屈铭枫在大学的时候遇上顾伊,是偶然,也是必然。
或者说,屈母在屈铭枫小的时候,就配合沈家大小姐的路子来培养他。
顾伊喜欢画画,屈母便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小画家。顾伊考上某重点大学,屈铭枫也在母亲填的志愿下,进了那所学校。
屈铭枫走的所有的路,都是屈母设定好的,包括他后来娶了顾伊,又和顾伊离婚。
爱之深恨之切。
屈母有多爱她的丈夫,就有多恨那些毁掉她幸福家庭的人。
所以,当屈铭枫羽翼丰满实力强大的时候,屈母让屈铭枫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当年的罪魁祸首逼绝路。
接下来,便轮到间接害死屈铭枫父亲的沈仁贤,要不是他想要把整个公司收入囊中,激怒了董事们,引起他们的反抗,她的丈夫还应该平平安安的做一个小经理,她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所以,当屈铭枫靠着顾伊带来的财产和人脉关系站稳脚的时候,屈母便设法让屈铭枫和顾伊离婚。
屈母想,她利用沈仁贤女儿来成就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正常离婚,顾伊会带走大部分的财产,所以,屈母便想了一招让顾伊在结婚纪念日上找男人偷情的把戏。
到时候,就算是离婚,顾伊也是理亏的一方,屈家便可以多分点家产。
“原来是这样。”顾伊苦笑,原来一切只不过是做戏,屈母让屈铭枫娶她,一方面是想在她的帮助下,让自己儿子站稳脚,一方面是报复她,不,确切的来说,是报复沈仁贤。一个女人,身败名裂,这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看来,屈母在她回来后,第一次找她的时候,语气里的关心,和惋惜,都只不过是为了试探顾伊对屈铭枫还有没有感情。
她怕顾伊还会回来找屈铭枫,因为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和杀父仇人在一起。
“真是个心机重的女人。”楚炎鹤感叹,二十多年,这个女人忍辱负重,精心算计,不仅为老公报了仇,还帮着自己的儿子创办了事业。女人,果然不能小觑。
“你要怎么做?”楚炎鹤问顾伊,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不介意动屈铭枫,省得他看见他就想打上一拳。
“不知道,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顾伊声音闷闷的透着疲惫,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下来,连给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吴嫂说的,母亲留给她的那个盒子。母亲是不是料到了自己和屈铭枫会有那么一天?还是母亲知道些什么?
不,不可能,母亲若是知道的话,是不会让她嫁给屈铭枫的。
顾伊脑中乱成一团,纠结着,不知不觉便在楚炎鹤怀里睡着了。
楚炎鹤轻轻唤了一声,手指印在她微蹙的眉心,轻轻抹平。他没敢动,怕一动,顾伊就惊醒了。
看到顾伊的黑眼圈,楚炎鹤既高兴有心疼。
高兴的是,他的伊伊会因为他睡不着,心疼的是,这女人欠收拾,自己不在家,她便不好好照顾自己了。
他小心的换了个姿势,让顾伊躺的更舒服些,不经意间,看到顾伊裸露的小腿上一道结了痂的伤疤。楚炎鹤皱眉,看样子,是这几天伤到的,血痂才长好,因为洗过澡的缘故,周围的皮肤泡的泛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来,在他们冷战的这几天,顾伊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喂,你听我说,医生说这么做,肯定能治好你的病。”唐果跟在楚绍后面紧追着不放。因为楚绍拒绝去医院,这几天,她天天往医院跑,跟着医生学习,回来再把学到的方法,一一实践在楚绍身上。
可惜楚绍不领情也不配合。
“兔子,我告诉你,我没病!”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神经病!
“绍哥哥,我知道你不想承认,可是有病就要治啊,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你也要为爷爷想一想啊。”唐果追在后面,她知道无论是谁遇上这种事情,都会有抵触心理。谁也不愿意整天被人说是有病,可是,不说,不代表没有,一个男人活了二十岁,连根女人牵个手都不行,难道他到时候要跟男人结婚?
“唐果我警告你,别再缠着我,我喜欢男人女人,有没有病,都跟你无关!”楚绍怒了,整天走到哪儿都跟着一条尾巴,害得他被哥们儿说成是唐果的童养夫。
“绍哥哥我是为你好。”唐果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楚绍,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兔子。
“你为我好就别再跟着我了。”楚绍真的是见了唐果就头痛,现在搞得他在朋友面前一点地位都没有,都说他跟他小叔一样怕老婆。
“绍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我为你……”唐果没想到楚绍这么不近人情,她每天早起去医院排队,等医生看完了病人,跟着医生学习,这些都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他。现在,他说让她别再跟着他了,他怎么能这么绝情!
“烦死了烦死了,我警告你,不许在我面前哭,不许再跟着我!”楚绍与唐果拉开距离,唐果上前一步,他便退后两步,好像唐果是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
“你欺负人!”唐果看到楚绍那避自己如蛇蝎的样子,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他怎么能这么对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哎你别哭,我都说了你不许哭!你再哭,再哭我就捉虫子放你床上……”楚绍无语的看着越哭越惊天动地的唐果,女人怎么这么麻烦,还是傻女人好,不缠着人,也不会动不动就哭。
这么一想,楚绍发现,他好像有好久没有见过傻女人了,小叔藏傻女人就跟藏宝贝一样,严丝密和,一点儿也不透风。
“小绍你个混账东西,怎么把果丫头给弄哭了?”楚云天从外面进来,就看到楚绍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唐果。
而果丫头可怜兮兮的站在楼下,抹着眼泪,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把她弄哭了,她自己喜欢哭。”楚绍说的有些心虚,这死丫头一定是看到爷爷进来了,才哭起来陷害自己。
“你给我滚回房间去,男人就要敢作敢当,这点担当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楚云天恨铁不成钢,唯一的孙子不成器,成器的儿子又处处跟他对着干,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爷爷你别骂绍哥哥,绍哥哥没有欺负我。”唐果擦着脸上的泪珠儿,小巧的鼻翼微微颤动,胸脯一起一伏,换着气。就这样还不忘了给楚绍求情。
楚云天叹了口气,委屈了果丫头了。要是让唐司令知道他女儿在这里受了这么多气,他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跟人家怎么交代。
“果丫头,小绍就这个样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爷爷让他给你道歉。”楚云天拉着唐果的手上楼,这小子,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爷爷,我真的没事,你别骂绍哥哥,”唐果紧张的看着楚云天,爷爷不会真的因为自己去骂绍哥哥吧,那样绍哥哥只会更加讨厌自己,“爷爷你只要绍哥哥配合我治疗就行了。”
唐果把自己从医生那里学的跟楚云天简单的说了一下,引来楚云天叹气,唐果多么好一孩子,楚绍不知道珍惜。
楚云天领着唐果进去的时候,楚绍背对着门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游戏机打着,听到门开的声音,故意把游戏的声音放的震天响。
楚云天拄着拐杖几步上前,夺过游戏机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你要是再这样胡混,我就把你送到你爸那里去。我管不了你,让你爸管!”
楚绍一听,本想摔门而出的动作停住,乖乖坐回床上。他可不想进军队,整天被父亲那个冷面煞神用皮带抽着。
“果丫头进来。”面对唐果,楚云天便变得慈祥了许多,他冲着站在门口的唐果招招手,“你别生你绍哥哥的气,他说话不经过大脑,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爷爷一定会帮你教训他的。”
“谁没脑子……”
“你给我坐下!”楚老爷子眼刀一扫,一巴掌把楚绍按下去,还反了他了。
整天跟他小叔混一块,别的没学会,跟他了我不行,是你们非要我这么做。”楚绍抽出空当儿回了一句,嘴巴里全是上返的酸味儿,难受死了。他本来还想说两句重话,但是看到唐果的兔子眼睛,把话给吞了回去。
“你……你可以把我想象成顾姐姐。”唐果闭上眼睛,咬着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这句话代表着,她甘愿做顾伊的替代品。
“果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小绍我告诉你,你今天给我好好治,别惹果丫头生气。”楚老爷子听到唐果这么说,震惊之余便是愤怒,那个顾伊有什么好,楚炎鹤为了这个女人跟自己僵成这个样子。
“快点快点,下一步干什么?”一个哭啼啼的,一个骂咧咧的,刚柔并施是不是?
一个爱哭鬼,他看着就心烦,还是假装配合配合她,偏偏她早早了事。
在楚老爷子的威严压制下,楚绍按照唐果的说法闭上眼。可是,眼一闭上,感觉器官就变得尤为明显,唐果那肉呼呼的小手在自己的手心里,感觉很怪异。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他第一次亲吻顾伊,同样陌生又怪异的感觉。
耳边响起一个轻柔舒缓的声音,“什么都不要想,用心感受,如果胃里不舒服,你可以想象你握着顾姐姐的手,顾姐姐的手很漂亮对不对?很细滑柔软,像一件上好的陶瓷般光滑,是不是?”
楚绍脑中随着声音描绘出一双手的样子,的确很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那四个可爱的小窝儿,他试着戳了戳,不知道胖成什么样子才能挤出这个小窝儿来。印象中,傻女人的手可是纤长多了。
“你可以感受到她的柔软,可以闻到她的芳香,你慢慢的摸上她的脸,什么感觉?”
楚绍如被催眠般摸上面前的小脸,他闭着眼睛想了想,手指在腮颊出捏了捏,撇撇嘴,“好多肉。”
“绍哥哥!”唐果红着脸小声喝道。
“好圆,兔子,你说你吃了多少东西才长得这么肥?”楚绍睁开眼,调笑的看着唐果,眼梢一挑,老爷子走了。
“你才肥呢,”唐果打下某只在脸上捏来捏去的爪子,却又不安的问道:“我真的很胖吗?”
“嗯嗯,是该减减肥了。”楚绍心不在焉的回答,看来老爷子看到唐果的治病方法,耐不住老脸,所以偷偷走了,这是个逃出去的绝的那些话,他说她让她丢脸了。自己真傻,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指望他能回来?
唐果也不管会不会被楚老爷子发现,推开门跑出去,向楚绍常去的几个地方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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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向在楚炎鹤办公室门前走了第二十个来回,感叹自己的境遇。世上有他这么苦逼又可怜的助理吗?
老板失恋了,他倒霉,老板和顾小姐和好了,他还是倒霉。
老板上午吩咐了他要汇报工作,他按照时间送来了,可是,人家在和老婆缠绵着呢,他只能在外面干等着。到最后,老板肯定又责怪他没有及时送过来。
梁向第无数次看向紧闭着门的办公室,不知道老板能力如何,要持续多久,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在这里等多久。
有那么一瞬,他真想诅咒老板不举。
梁向还在为自己残忍的想法追悔,身边刮过一阵风,一个人肉炮弹飞过来,气势汹汹的吼,“让开,都给我让开!”
【074】误会
人肉炮弹夹着劲风,汹汹而来,正冲着楚炎鹤的办公室。
梁向本能的上前去挡,被重重撞在墙上。他弯下腰捂着胸口,头晕目眩,耳边响起轻微的吧嗒声,梁向疑惑的抬头去找,见路过的同事一脸诧异加同情的看着他。
要不怎么说梁特助尽心尽责,颇受楚炎鹤器重呢,别人在这种情况下,首先做的,肯定是躲开,只有咱视主如命的梁特助在关键时刻冲了上去。
梁向好不容易忍下胸口的闷痛,看着那个撞自己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仍不知道自己是祸首,她一把拽开挡在门前碍事的梁向,力气之大,把梁向推了一个趔趄,“你给我让开!”
“这位小姐,你有预约吗?”梁向扶着墙才站稳,的声音还带着难以压抑的颤音,呼吸一重,胸口就疼。这一下撞得太狠了,火星撞地球也就这么个冲击力吧。
前台是怎么搞的,随便谁都能放上来,还是一路畅通无阻的直上总裁办公室。回头一定要在老板发威之前,把前台给换了。
“预约你个大头鬼,我来找姓楚的那个骗子,死骗子你给我出来!你让开,把那死骗子给我叫出来!”女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炎鹤的办公室,推开梁向揽在面前的胳膊就要往里闯。
梁向听了,脑袋一懵,身体却是比思维先一步做出反应,上前挡在办公室门前,稳如泰山般把女人挡在外面。脑子里飞速旋转,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老板在外面偷吃,人家找上门来了?
梁向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女孩,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气嘟嘟的鼓着嘴巴,这可是嫩的哟。原来老板还有这个癖好?那办公室里的顾小姐怎么办?
难道老板的情圣典范都是装出来的?不不不,他跟着老板这么多年,没见他有偏好幼nv的怪癖。
看着女孩青春靓丽的脸,梁向不由得砸吧一下嘴巴,嗯?怎么咸咸的,梁向垂下眼帘,鼻子底下痒痒的,他伸手摸了一下,血--!
“喂喂,喂你怎么了?”唐果看着前一刻还稳站如松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不知所措的伸手去扶,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我……晕血……你……你不能进去……”
“哎你--”唐果看着即在眼前在门,在看看晕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该先进去抓楚绍,还是先管这个男人。
她在楚宅等了好几个小时,望眼欲穿的看着门的方向,可是就是等不到楚绍回来,她知道自己被楚绍给骗了。
所以,她也顾不了会不会被楚爷爷发现,直接奔出去,去了几个楚绍常去的地方,几经奔找,金鑫在她的淫威下,说出楚绍的下落。
他竟然骗自己,让自己在家里苦苦傻等,他自己来找顾姐姐!
想起楚绍嫌弃她胖的话,唐果只觉得长久隐忍的小宇宙爆发了,在楚绍面前,她一直装作乖乖女,听话懂事,可是人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她正在气头上,偏偏这不长眼的老男人婆婆妈妈的挡在外面不让她进去,要是看他被自己撞得不轻,唐果早一拳打上去了。
最无语的是,这么大一男人,竟然晕血!
顾伊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推开黏在身上的楚炎鹤,打开门走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况一惊,“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不会看啊。”唐果看到顾伊,便想起楚绍嫌弃她的样子,语气也不好。她比顾伊年轻,有活力,哪点让他看不上了?
“果果?”顾伊讶异,她怎么这么跟自己说话?随即便释然了,肯定是唐果要进来,梁向挡着不让进,小丫头受气了。
楚炎鹤整了整衣服走出来,抬脚踢了踢,“真死过去了?唐果,你这威力够大的,第一次来我公司,就吓昏了一个大男人。”听声音,心情很好,肯定是在里面尝到甜头了。
“谁吓他了,是他自己不争气晕了。”唐果见顾伊和楚炎鹤出来了,还没见到楚绍,不禁有些着急,“既然你们出来了,我就不管了。”
她站起来,目标明确的向里面走去。
“嗳嗳,丫头,你干什么?”楚炎鹤的办公室,不可能让人随便进,即使是认识的人也不行。更何况他本人也不在里面,万一少了什么重要资料。
不是他多疑,而是在生意场上,他不信任何人。
“我找楚绍,叫楚绍出来!”唐果哪里还有平时的乖巧,声音里带着怒气,掩都掩不住。
“楚绍?他怎么会在我这儿?”楚炎鹤看着气鼓鼓的唐果,这小子准是又欺负人家女孩子了。
“楚叔叔你别包庇他,他可是你的情敌!”唐果瞥了一眼顾伊,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都说了他是我的情敌了,我怎么还会包庇他?谁跟你说他在我这儿?”楚炎鹤好笑的看着唐果,这明显是调虎离山嘛。
“你是说我被骗了?”唐果瞪大了眼睛,还不死心的向里面看了一眼。好啊,连金鑫那个胆小鬼都敢骗她,那一定是楚绍威胁的。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先把梁向送医院去。”顾伊无语的看着楚炎鹤心情大好的逗弄唐果,刚才在房里咬他咬轻了。
楚炎鹤这个没良心的上司这才想起底下的躺着的梁向,找人把梁向架到车上。唐果悻悻的跟在后面,楚炎鹤说了一声上车,她才上去。
知道是自己的莽撞害了人家,唐果心里也过意不去,但是心里又因为楚绍骗她生气。矛盾的纠缠在一起,让她苦着小脸,很沮丧。
这就是楚绍不喜欢她的原因吗?不成熟,东奔西撞,有时候还蛮不讲理。可是她已经刻意收敛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在楚绍面前乖巧听话了啊。
还好只是晕血,梁向很快就醒过来了,只是全身无力。他哀怨的看着自家老板,是不是该给他放个假?
“休息好了,明天来上班。”楚炎鹤开恩。
“老板,我已经快一年没放过假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好不好。
“给你放假,你有人陪吗?”楚炎鹤一向遵循物尽其用的原则,既然给他放假他也是睡觉,为什么不来公司帮他多赚几笔钱?
“好了好了,你赶快回去吧,我和果果在这里陪着。”顾伊推着楚炎鹤向外走,没见过这么苛刻的老板。
唐果搅着床单,看着梁向苍白的脸,“大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梁向眉心一跳,大叔,看来他真老了。既然人家都那么叫了,他也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没事,不怪你。”早知道是她不会死老板在外面的小情人,他才不会拼了命去挡,这小丫头力气也够大的,差点把自己鼻梁给撞断。
“你吃苹果吗,我给你削平果吧。”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唐果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挑了一个又圆又大的苹果,像模像样的削起来。
“啊--”唐果捂着手,苹果从手里咕噜噜滚到地上,雪白的果肉上还带着点点血渍。
“怎么了,给我看看。”
梁向听到呼痛声,忙扶着床起来,拽过唐果的手,拿过一旁的纸巾给她沾了沾,“你咋这儿坐着,我去找医生要创可贴。”
“我没事……”唐果眨眨大眼睛,从来了a市后,还没有人这么着急过她,她歪着脑袋看梁向惨白的脸,连嘴唇都白的没有血色,“你怎么不晕血了?”
“我还是……晕……”梁向声音虚弱,扶着床摇晃了两下,“你等等,我找医生。”
就是这样,他还惦记着自己的手指。唐果上前扶着他,把他按在床上,“大叔你好好躺着,我没事。”
以前在军队也常有些小磕小碰,只不过是个刀口,她还没有那么娇气。
顾伊回来,便看到唐果和梁向两个人对峙似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怎么了?”
“顾小姐你来了,这位小姐手割伤了,你带她去看看医生。”梁向松了口气,这女孩子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他可不能让人家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而且,她也是为了给自己削平果受的伤。
“我都说了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唐果小嘴一撅,这个大叔太多事了。
顾伊听了,拿着唐果的手看了看,确定只是个小口子,才放心,她找护士要了片创可贴给唐果贴上,“你感觉怎么样?”
怎么脸比刚才还白了,不会是唐果那一撞,撞出问题来了吧?
“我没事。”就是两次晕血有点失力,现在浑身软的跟团棉花似的。
“天色也不早了,我和唐果去给你买点吃的,晚饭你想吃什么?”顾伊觉得唐果和梁向不熟,留他们两个人在病房,难免会尴尬,所以把唐果带出去。而且,天已经黑了,这个时间,唐果该回家了。
“怎么了?跟楚绍吵架了?”一路上,唐果都没有说话,让顾伊感觉格外的不适应。
“没有。”唐果扭头看向窗外,扁着嘴,不想说话。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还是让楚绍来接你?”顾伊也没在意。
“我不回家!”唐果扭头瞪了顾伊一眼,都猜到她和绍哥哥吵架了,还揭她痛处。就算找,楚绍也不会来接她的,还给他见顾伊制造了机会,她才不傻。
“我要在医院陪大叔,是我爸大叔撞倒了,我应该照顾他。”情急之下,唐果拿梁向当挡箭牌,不然,她在a市根本没有去处。
“也好。”顾伊已经能够确定这两个人吵架了,既然唐果不愿意回去,让她待在梁向那儿也好,不然,她要是到处走出了事就麻烦了。
顾伊买饭的时候,顺便去店里拿了定制的婚纱。
唐果眼睛亮亮的看着装婚纱的袋子,伸手摸了摸,“顾姐姐,你要结婚了吗?”
“嗯,这几天太忙,就拿婚纱回家试一下,不合身再拿回来改。”听到结婚两个字,顾伊脸上的曲线柔和了许多,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连眼眸里都是幸福。
“真好。”唐果低低的叹了一声,她的良人,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把唐果送回医院,顾伊嘱咐了梁向几句,在楚炎鹤催命似的电话里往回赶。
手机响个不停,顾伊不耐烦的接起电话,“楚炎鹤你有完没完,我很快就回去了!”
“……”楚炎鹤讪讪的闭了嘴,想等顾伊怒气过了说两句,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顾伊看着红灯便绿灯,脚踩油门冲出去,岔路口处,一辆汽车迎面飞驰而来。
顾伊一慌,猛打方向盘,避开迎面冲过来的车子。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音,散发出烧焦的味道。
对面车子一个急摆,甩尾一冲,唰的,横在顾伊的车子前面。
075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顾伊一惊,紧握着方向盘,睁圆了眼睛,警惕的看着那辆拦在自己前面的轿车。
车门被推开,一条穿着西装裤的腿伸出来,接着是半个身子。
因为对方车灯刺眼的光,顾伊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能看到前面模糊的人影。
对方的身影有些熟悉,顾伊正在愣神,车窗被敲响,狭小的驾驶室内被男人投进来的影子遮盖,挡去了灼眼的灯光。
顾伊望过去,只见一张愤怒的脸贴在车窗上,那双看向顾伊的眸子,要喷出火来。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顾伊看着一脸怒意的楚炎鹤,他不是在家里吗?刚刚她才挂了他的电话。
楚炎鹤不容分说的挤进去,把顾伊赶到副驾驶的位子,“要不是我,你现在早躺在医院了!”
竟然敢开这么快的车,如果他车技不好,或者是一时大意,她就要出事故了。
“还不是你催催的。”顾伊低下头,心虚的抗议。她也想早点回去啊。
“还嘴硬狡辩!”楚炎鹤攫住她的下颌,照着那倔强的小嘴儿咬上去,动作豪不温柔,甚至是粗鲁的猛烈。
当他认出迎面冲过来的车是顾伊的时候,心脏猛地收缩,手心满是汗水,连方向盘都握不住。幸亏,幸亏他慌乱中稳下心神,才稳了下来。
炙热的吻带着发泄怒气的狂烈,还有隐隐的不安。直到把樱红的唇瓣咬的红肿了,才不甘心的松开。
“以后再敢飙车你等着!”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还在软绵上捏了捏以示警告。
本来心里理亏,被楚炎鹤一教训,顾伊低着头,不应声。
因为在他们热吻的时候,正好有路人路过,车门还开着,顾伊就看到路人们好奇的向里面看,指指点点的。偏偏楚炎鹤一点也不自知,吻的火热,任凭顾伊怎么推也推不开。
现在,她整个脸都烧起来了。
车子里静静的,楚炎鹤握着顾伊的手,“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顾伊抬起头,眼睛迷蒙着一层水汽,脸颊绯红,看得楚炎鹤差点把持不住。
“我们去哪儿?”发现不是去回家的路,顾伊问道。
“回沈宅。”楚炎鹤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回去谈谈婚礼的事,我打算把婚礼提前到这个周周五。”
“为什么?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怎么突然提前了?顾伊哪里知道,两个人冷战的时候,楚炎鹤想了多少,更何况又冒出一个没见过的艾文。这婚礼更得提前了。
“突然决定的,我忍不住立刻在你的名字上冠上我的姓氏,让你永远是我的。”楚炎鹤霸道的宣称,他的伊伊,谁都不能觊觎。这个女人是要和他生生世世,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伴侣,他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们的婚姻。
“那你也要跟我商量一下啊,我都没有心理准备。”顾伊抱怨道,哪有突然改时间的,这样让人措手不及,她什么都还没有准备。
“怎么?你不想快点嫁给我?”楚炎鹤的声音一沉,这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哀怨呢?难道她改变主意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多事情都没有办好。”请帖、场地、流程等等,她还从来没有听楚炎鹤跟她说过。
最主要的是,楚家那边……顾伊倒是不在意,可是楚炎鹤呢?她想,他的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在乎的。只不过,这个想法被他给掩埋了,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
“这些就不需要你操心里,你只需要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就好。”楚炎鹤一听,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所有的他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这个准新娘了。
两个人回到沈宅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沈家用完餐。屈铭枫和杨蔚微也在。
赵之杏看到两个人回来,忙上前招呼,让吴嫂拿了碗筷,“炎鹤,小伊还没吃饭吧,快来坐下,喜欢吃什么,自己夹。”
两个人好久没有回沈宅,赵之杏怕两人生疏,招呼的恨热情。
但是,这话听来,便变了一个味儿,怎么听着他们俩是客人似的。
“赵姨你别忙了,我自己的家,我会照顾自己和炎鹤。”顾伊拉着楚炎鹤坐下,给楚炎鹤夹了菜,避过赵之杏伸过来的手,自己去盛了米饭。
赵之杏讪讪的伸回手,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没在说话。
沈仁贤皱了皱眉,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因为在餐桌上,怕影响吃饭的气氛,就忍着没说,但是看顾伊的眼神,却带着不满。
楚炎鹤什么事没发生似的吃着顾伊夹过来的菜,一抬头,视线正好与沈仁贤的目光撞个正着,“岳父,怎么不吃饭看着伊伊做什么?”
“没什么。”沈仁贤掩饰的低下头。他发现,顾伊越来越像她的母亲,就连拿筷子的姿势,吃饭的神韵都像。
但是,一想到顾伊刚刚的不礼貌,心里又窝着一股子火。她这是不是摆着脸子给他看的?
“哦,对了,吴嫂,你去我车里把里面的礼包拿出来。”楚炎鹤没点破沈仁贤的失神,他发现,沈仁贤每次看顾伊的眼神都很复杂,恨爱交织。
“你带了礼物?”顾伊讶然,他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呵呵,炎鹤你就是客气,会自己家,还带什么礼物。”沈仁贤岔开话题,再看向顾伊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虽然顾伊不讨喜,但是,她给他找了个身份地位讨喜的姑爷,也算是不错了。
楚炎鹤嘴角微挑,拿过吴嫂手里的盒子打开,“找朋友带的上好的鱼子酱,吴嫂去拿瓶香槟。”
沈仁贤嘴角抽了抽,他还以为是古董奢侈品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瓶鱼子酱。看向楚炎鹤的眼神里多了分冷色,楚炎鹤佯装不知,招呼着众人满上香槟,唯独把顾伊给落下。
香槟配鱼子酱,绝无仅有的美味。
桌上除了沈仁贤外,其他人心情都不错。毕竟,鱼子酱也算是时尚的奢侈饮食,虽然在中式的饭桌上吃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他们本来也不是讲究的人。
尤其是杨蔚微,这几天,她跟屈母就像是相生相克的天敌似的,两个人提高了警惕互相盯着,简直像是斗**。好不容易来沈宅放松一翻。
“你不许喝。”楚炎鹤见顾伊自己伸手去拿香槟,一把抢过来,“你还要开车载我回去。”
楚炎鹤给顾伊夹了满盘子的菜,在她耳边低语,“吃菜吃菜……”
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小夫妻俩在调情。
屈铭枫别过头,错开视线,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尽,又倒了一杯。
而杨蔚微和赵之杏专心致志的对着新鲜的鱼子酱下功夫。
楚炎鹤抿唇,把所有人的举动收入眼底,淡淡的喝了一口香槟酒,带着酒气的醇香开口,“岳父,我把我和伊伊的婚礼定在这周周五,您看怎么样?”
“这么急?”说话的是赵之杏,话说出口,她才察觉自己的多嘴,讪讪的解释道:“我是说你们怎么也不早点说,我和你爸都没什么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楚炎鹤挑眉,“我和伊伊的婚礼,她的亲人只要到场就行了,至于赵姨你……”楚炎鹤转头问低头吃饭的顾伊,“赵姨是你亲戚吗?”
“外公只有妈妈一个女儿。”这话就很明显了,顾伊和楚炎鹤的婚礼,跟赵之杏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伊!”沈仁贤岂会听不出楚炎鹤话中的揶揄,连带着他也给说了,“炎鹤,之杏是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也是小伊的继母。”
“哦?我明白了,想去就去呗,多一个人我又不是管不起饭。”楚炎鹤根本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就是一时心起,想要噎一下赵之杏,谁让她总是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反倒是把顾伊当做客人。
他来和他们说一下婚礼的日期,那是看在顾伊的面子,她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插什么嘴!
“炎鹤你……之杏是我的夫人。”楚炎鹤不是第一次不给他面子,但是,当着一大家子的面,沈仁贤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又没说不让带家属。”楚炎鹤瞥了一眼贤淑的坐在沈仁贤身边的赵之杏,“只要别像干妹妹的婚礼似的,弄出什么事故就好。对了,妹夫,你们夫妻可是一定要参加。”
楚炎鹤还不忘了恶心一下屈铭枫和杨蔚微,那场婚礼,估计成了杨蔚微心里一辈子的遗憾。
“我们当然会去!”杨蔚微咬着牙,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就着香槟把一勺鱼子酱咽下去。现在吃起来,没有刚才的美味了。杨蔚微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顾伊,你别想结的那么顺利。
她没得到的,怎么能让顾伊得到?凭什么她一直比自己的幸运,出身比自己好,连男人都比自己找的好。
杨蔚微看了眼从顾伊回来后就默不作声的屈铭枫,心里拧了一下,她越来越抓不住屈铭枫的心了,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就好,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到时候会给你们送请帖。伊伊,我们该回去了。”楚炎鹤站起来,也不管沈仁贤听到请帖两个字变了脸。
本来就是他女儿结婚,他做父亲的还需要请帖?
顾伊摸不着头脑,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几句?打个电话不就搞定了。
楚炎鹤拉着顾伊向外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一脸懊恼的样子,“忘了告诉你们了,这鱼子酱这么颗粒饱满圆滑,色泽清亮,可是墨西哥上好的苍蝇卵制成的,是不是味道很独特?”
“楚炎鹤你……”杨蔚微捂着嘴巴,脸色发青,胃里一阵阵往上翻涌。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你以为我会拿鲟鱼beluga鱼子酱?那多奢侈,那么好的养颜食品,我当然会留给伊伊了。”楚炎鹤看戏一样,看着坐在餐桌旁青红交织的一张张脸,心情很是舒畅。
杨蔚微最先忍不住,奔向洗手间,赵之杏紧跟在后面,他们两人吃的最多。屈铭枫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白着脸坐在那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媳妇儿走咯,我还一口都没吃,回去你要喂饱我。”说着荤黄不忌的话,楚炎鹤把整个身子压在顾伊身上,“媳妇你看我都饿的没有力气了。”
“站好,不然让你吃墨西哥鱼子酱!”顾伊无语,大晚上的跑过来,他就是为了恶心这家人?
“苍蝇卵?我才不吃,我只想吃你的……”声音故意低下去,夹着低低的笑声,听得分外暧昧。
顾伊把楚炎鹤给拽出来,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
“伊伊,你准备好做的新娘了吗?”楚炎鹤靠在车前,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要得到顾伊的保证。
“那你准备好跟我生活一辈子了吗?”一辈子,慢慢变老,她的愿望就只是这么简单。
【076】去见婆婆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顾伊却是无比的紧张。
在沈仁贤的强烈要求下,楚炎鹤才不情愿的把顾伊送回沈宅。因为按照习俗,新娘子和新郎在结婚前一晚不能见面,楚炎鹤对于顾伊一个人在沈宅很是不放心。
但是,几百年传承下来的老规矩,从来不迷信的他,也怕破坏了老祖宗的规矩而招来不美满。所以,他只能忍受着思念和对屈铭枫的戒备,把顾伊送回去。
沈宅早就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字贴在墙上,那喜庆的颜色,感染着人的心情,当然,这个人不包括杨蔚微。
这边是亲女儿与干女儿的不同。她结婚的时候,沈宅哪有什么准备,甚至沈仁贤还在外面忙着应酬,只有赵之杏一个人陪着她。
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装饰,朴素的跟平常一样。
现在,整个别墅都被装潢一新,即使是楚炎鹤刚刚宣布婚讯,沈仁贤也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人简单的装潢了一下,连地毯都换成了大红色,看上去,喜气洋洋的暖。
但是,看在杨蔚微眼里,那便是在滴血。
吴嫂抱出缝好的棉被,软和和的,还带着棉花特有的植物的香气,“姑爷你和大小姐结婚也不早告诉我老婆子,幸好我缝好了,不然可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吴嫂您客气了,这么大年纪还让您操劳,被子我们在商场里买就行了。”楚炎鹤身边也没有人指导,对于这些传统婚俗,了解的并不多。
“那可不一样。”吴嫂眯着眼笑,在她们老家,这男方的被子要和女方的放一块,寓意和和美美。当然,还有个陋习,就是谁的被子在上面,就代表着,结婚后谁压谁一头。不过,看楚姑爷那么疼大小姐,这个倒是不用她操心了,“你把这个带回去放在你们新房里,你自己肯定没有准备吧?”
楚炎鹤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他只顾着准备婚礼现场了,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婚房是顾伊找人装修的。可以说,这个婚礼,真的是他们小两口亲自动手弄得。
他瞥了眼在一旁忙碌的顾伊,趴在吴嫂耳边,半开玩笑的说道:“吴嫂,我今晚不在,你可要把我媳妇儿看好了。”
“你这孩子,大小姐还能突然跑了不成。”见楚炎鹤对自己没有架子,吴嫂也放开了,“姑爷,我家大小姐可是难得的好夫人人选,不是我自卖自夸,娶了大小姐,是您的福气,您以后可要好好待大小姐。”
对于顾伊的第一次婚姻,吴嫂心有余悸,尤其想起夫人临走前留给她的话,好像夫人知道有那么一天大小姐会和屈铭枫分开一样。
吴嫂是顾伊在这个世上唯一相信的亲人,她也把屈母的所作所为跟吴嫂说了。吴嫂记得当年确实有那么一家人,后来那个母亲带着儿子消失了,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忘记了,没想到那女人就是屈铭枫的母亲,原来,那么多年的消失,只不过是为了二十多年后的报复。这样的忍耐力和心机,让人不寒而栗。
顾伊甚至怀疑过,她后来在机场的遭遇,是不是也跟屈母有关,所以,她问吴嫂,母亲和屈母有没有什么瓜葛,吴嫂想了想,确定夫人并不认识屈铭枫的母亲。
“我当然会好好待伊伊,她可是我的宝儿。”楚炎鹤长臂一身,把顾伊揽到自己身前,“宝贝儿,吴嫂光嘱咐我好好待你,你也得保证会好好待我呀。”
“没个正形儿,我不好好待你还能把你吃了不成?”顾伊脸上一红,真是不看场合,当着吴嫂的面就宝贝儿包宝贝儿的玩暧昧。
“你可不就是天天吃我吗,”楚炎鹤眨眨眼,那叫一个暧昧,也不管还有人在场,不休不臊的继续说:“没事,媳妇儿想吃老公就给,就是你把我咬断了我也甘之如饴。”
“楚炎鹤你……”顾伊面色酡红,小脸能滴出水来,羞赧的去看吴嫂,吴嫂撩起围裙擦着桌子,当什么也没听见,嘴角却不知不觉的微微扬起。
“你可不能真咬断,不然以后我就不能给你xing福了。”楚炎鹤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羞人的话,毫不羞臊的继续对着顾伊咬耳朵,“可惜今晚不能给你了。”说完还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叫一个失望加失落。
“谢谢,我不稀罕!”顾伊咬牙切齿。
“媳妇儿你这是生气了吗?”楚炎鹤故意吃惊的望着顾伊咬牙隐忍的模样,他揉了揉顾伊的头发,笑得一脸荡漾,“放心,新婚夜会让你吃饱的。”
“楚炎鹤你可以滚回家了!”顾伊真恨不得找根针把这张吐着黄段子的嘴给堵上,那脑子里,永远都不会有除了黄色之外的其他颜色。
“不行不行,我们要一晚上不见面,我现在回去,你晚上要是想我了怎么办?”说的一脸坦荡,一副为顾伊着想的样子。明明是他舍不得走,却全赖在顾伊身上,世上也只有他这么无赖了。
“随便你。”顾伊知道,比斗嘴,自己永远都赢不了他。
看着满屋子的红色,大大的喜字,顾伊眼圈有些红,这让她想起七年前的那一天,那个时候,也是一屋子的红,也是满眼的忙碌和喜庆。
她轻轻推开母亲卧室的房门,入目的白色地毯和走廊里的红色相应着,显得格外扎眼。因为吴嫂回乡下一段日子,一回来又忙着自己的婚礼,母亲的房间好久没有人打理了。
顾伊想,自己是不是不是一个好女儿,因为不喜欢这个压抑的家庭,她宁愿和楚炎鹤住在别墅里,也不愿意回到沈宅去看那一家人的虚伪嘴脸。可是,她是躲开了,眼不见心不烦了,母亲呢?
她甚至都很少进入母亲的卧室,更没有亲手为母亲打扫过房间。
“妈我要结婚了,这次你会不会为我高兴?”顾伊摸着母亲的照片,照片上的顾念情还很年轻,脸上带着盈盈的笑,端庄不失秀丽。
印象中。那个时候,母亲和父亲的关系还很少,沈仁贤很疼爱母亲,她也有一个好爸爸。
沈仁贤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
顾伊回忆着,时间有些久远,久远到她记不清。
好像是在她被绑架后,她被救回来的时候,母亲抱着她一个劲儿的哭,而沈仁贤坐在一旁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母亲的眼泪,也是最后一次。
都说人死前会流下一滴不舍的泪水,而顾念情是笑着走的,好像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镜框的玻璃上晕开一滴水滴,顾伊抽了抽鼻子,擦掉玻璃上的泪水,一想到母亲,她心里就堵得难受。
两次婚姻,母亲都没有在她身边,第一次,她身边起码还有一个被称之为父亲的人,这一次呢?
顾伊茫然了,虽然沈仁贤面子工作都做的很到位,可是顾伊知道,这面子,很大程度上是给楚炎鹤的,更确切的说,是给楚炎鹤背后的地位。
“妈,你是不是知道我和屈铭枫不会幸福,所以当初才会那么坚决的阻止我?”顾伊对着照片喃喃道:“妈,我现在想听你说,想让你看看炎鹤,你还愿意教导你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吗?”
“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我的自私,我不听你的话。现在我把你留给我的东西都弄丢了,连你让吴嫂给我的盒子都丢了。”顾伊一直认为,母亲过早的去世跟自己有关。
那个时候,她跟母亲的关系很僵,因为顾念情严禁她和屈铭枫来往。可是那时候的顾伊,心思全挂在屈铭枫身上,根本听不进去顾念情的话。
在顾伊眼里,顾念情是看不起屈铭枫,看不上他那个穷小子。可是那个时候的顾伊很自负,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知道屈铭枫的能力,知道他的落了下势的虎,只要给他平台,他定会大展拳脚、有所作为。
事实证明,顾伊的眼光也是不错的,只是,她看出了屈铭枫的未来,却没有看透自己的结局。而作为母亲,顾念情自然关心自己的女儿要多得多。
现在,顾伊多想母亲能对她说几句话,哪怕是骂也好。
她多想把楚炎鹤带到母亲面前,让她看看她的女婿。
“妈,这次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一定会幸福的。”顾伊抿了抿嘴,对着照片扯出一个笑。
“岳母大人,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伊伊,以后有我的日子,伊伊的生活里只有笑,没有哭。”楚炎鹤不知何时进来,拥着顾伊坐下,对着顾念情的照片发誓,“岳母大人真漂亮,难怪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顾伊嗔了他一眼,“我妈最讨厌的就是油嘴滑舌的男人。”
“屈铭枫倒是稳重成熟,他不是也入不了岳母大人的眼,可见,岳母大人还是喜欢我这样的女婿。妈,您说我说的对不对?”楚炎鹤在顾伊脸上偷香了一个,眼看顾伊要生气,忙转移话题自救,“上次因为太混乱,也没好好跟岳母大人打招呼,这次要补上。”
说着便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对着顾念情的照片鞠了三个躬,“妈,您就放心的把伊伊交给我,我保证,在这个世上,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伊伊受一丁点苦。”
顾伊看着那笔挺的身影在母亲的照片下深深的弯下腰,九十度鞠躬,良久,才直起来。心里微微触动,楚炎鹤表面上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是在某些方面出奇的细心。
顾伊不知道的是,爱一个人,哪怕头发丝儿一样的小事,在他眼里都是天大的事。
“伊伊,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去妈坟前看看?”楚炎鹤发现,顾伊好像从来没有去过母亲墓前。也没有提过。
“不用了,我妈是在国外去世的。”顾伊说这句话的时候别过头,错开视线,眼圈湿润了一片。
“哦,那等结婚后补上。不过你今天要跟我去看看孟大美女。”楚炎鹤没有注意到顾伊一闪而过的神色,“我们先把妈房间收拾一下,然后我再开车带你去乡下。”
顾伊一愣,什么孟大美女?
楚炎鹤捏了捏顾伊的脸,“丑媳妇总是要见婆婆的。”
是楚炎鹤的妈妈?顾伊愕然,他这么称呼自己的母亲吗?
顾伊记得,楚炎鹤说,孟禾的脸被烧伤了,那个时候,他们肯定没有钱治,更不要说是做整容手术了。
这样的称呼,不知道是孟禾对楚炎鹤的纵容,还是其他。
其实,那时候,孟禾看到自己毁了的大半个脸,也是吓了一跳,甚至整晚整晚的睡不着,不敢照镜子,不敢洗脸,更不敢碰火。
小炎鹤抱着妈妈,像个大人一样哄着她睡觉,把饭做好了端到她面前,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他说,“妈妈是这个世间上最最漂亮的人。”
“妈妈已经是丑八怪了。”孟禾摸着自己的脸,语气淡淡的,却能从里面听到心思的绝望。那里的伤疤,连她自己摸着都硌手,别人看到,一定会吓坏了。
“不,妈妈是大美女。”小炎鹤抱着孟禾的脸,在骇人的伤疤处落下一个吻,“妈妈永远都是炎鹤的大美女。”
这个称呼,也就一直叫到孟禾去世,改不过来了,也正好提醒了楚炎鹤,孟禾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愣着做什么?”楚炎鹤在顾伊眼前摇了摇,“告诉我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他指着顾念情的房间,第一次打扫女人的房间,他有点束手束脚。
“嗯?没有什么忌讳,只要保证东西都放在原处就好。”顾伊回过神来,她想,若是孟禾还活着,自己一定会和这个伟大的母亲相处的很好。
其实,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可打扫的,因为没有人会进来,里面显得特别冷清。
楚炎鹤出去了一趟,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束康乃馨,“以后让吴嫂每天都换一次花,这样咱妈才不会孤单。”
“你这是在讨好我妈吗?”顾伊觉得有些汗颜,这点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没有想到。她打趣着楚炎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这是在讨好你,伊伊。”楚炎鹤捧着顾伊的脸,他的手指上还带着花的馨香。
“好了好了,你讨好成功了,在我妈面前正经点儿。”顾伊放下手里的工具,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回去。
两个人见时间不早了,便驱车赶往乡下。顾伊第一次见到成片的田野,显得有些兴奋,“你是在这里长大的?”
“不是。”楚炎鹤帮她理了理头发,那个时候,他跟着母亲到处跑,根本没有固定的落脚点。这里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感情,牵挂的便是归根在这里的孟禾。
这里是孟禾出生的地方,他只在母亲下葬的时候回来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对于这个村子的陌生,楚炎鹤不亚于顾伊,他凭着记忆缓缓开着车子前进。
因为村子的道路很窄,两边玩耍的孩子到处跑,车子开得很慢。
“我们下去走走吧。”顾伊提议,生活在城市里,很少能呼吸到这样新鲜的空气。虽然道路两旁看向他们的眼神不少,但是,淳朴的农民们除了带着好奇,却没有敌意,这让顾伊感到很放松。
只是,顾伊忘了,就是这些淳朴的人,当年把孟禾一个小姑娘逼上了绝路。
因为两个人的长相和穿着都不俗,所以,周围三三两两的聚了几堆人,虽然现在富裕了,轿车在村子里也很常见,但是,像这么气度不凡又郎才女貌的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
大家聚在一起,都在议论着,这是谁家这么有钱势的亲戚。
“闺女,小伙子,你们是哪家的?”一个胆大的妇女上前询问。
顾伊见对方没有恶意,笑着看楚炎鹤,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走到半路看这里风景不错,下来转转。”楚炎鹤声音淡淡的,没带情绪,却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哦,来旅游的?要不要我找个人给你们带带路?”中年妇女很热心,因为他们这里离山林很近,偶尔也会有城里的年轻人过来自助游,他们当土生导游,还能赚点外快。
“不需要,谢谢。”楚炎鹤礼貌的拒接,只有顾伊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她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民妇也是好心,没有恶意。
楚炎鹤自然知道,只是,一想到他跟着送葬车回来给母亲下葬时,村子里那一个个冷漠嫌弃的眼神,他对这些人就热情不起来。
那时候,甚至都没人帮忙抬棺材,还是他央求开车的司机帮忙,才把母亲给葬了。
顾伊怕妇人在说下去,楚炎鹤会生气,拉着他向前走,离开那群人。
在糟乱的人群里,一个相对于村子里其他人长相出众,略微打扮了些的女人突然跟着上前走了几步,眼睛有些失神,嘴里喃喃的,“是他,是他,我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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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摇情要道歉,最近一直更得很少,少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_
本来今天想把婚礼给码完的,无奈码字速度实在太慢,只能赶在编辑下班前把这点发上来,亲们表嫌弃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