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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帮我拿着

    楚炎鹤像看傻子一样瞟了一眼顾伊,眼睛里满是不屑,好像顾伊才是那个脑袋受伤的弱智,他用缠着绷带的手拍拍自己的身体,再笨拙的扯扯身上的绷带,哑着嗓子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穿裤子了?”
    顾伊眼角抽搐,确实,他浑身都是绷带,哪里需要裤子。可是……这个绷带该怎么解?
    “那你要怎么……呃……怎么解决?”顾伊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会这个也要让她帮忙吧?
    楚炎鹤捂着小腹哼哼了两声,看来快要憋不住了,他黑着脸看向顾伊,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生来折磨他的,上个厕所也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你说我要怎么解决,当然是把绷带解开!”楚炎鹤愤愤的吼道,这女人磨磨蹭蹭的,憋死他了。
    “那你先解着,你好了再叫我。”顾伊想放开扶着楚炎鹤的手,没想到刚松开力道,楚炎鹤的身子就顺着往下倒,她急忙扶住,她忘了楚炎鹤现在受着伤,一个人是站不稳的。
    “你--!”楚炎鹤挥舞着缠着厚厚绷带的手给她看,这样缠的跟个叮当猫的手似的,连哪是指头,哪里是手掌都分不出来,他能把绷带解开?
    “你认为我能解开绷带?我能行动自如还要你干什么?”楚炎鹤几乎是磨着牙说出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上个卫生间,他堂堂楚二少都得求着人家。
    “那我去找护士来。”顾伊瞟了一眼某处,这个总不能让她动手吧,这也太难为情了。
    “顾伊!”楚炎鹤吼了一嗓子,发现声音有些雄壮,忙掩饰的咳了两声,“说实话顾伊,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怎么了?”怎么又扯到别处了?这跟恨他有关吗?为什么出车祸后的楚炎鹤让她摸不着头脑,思维跳跃的令她害怕,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蹦出什么来。
    “医院的护士都那么忙,哪个管你去不去厕所,等你找着护士了,我也该憋死在卫生间了。顾伊,我就知道,你恨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可以去找别的男人了。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身上缺筋断骨头的,说不定还落个终身残废,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顾伊,我不会强求,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拦着。”楚炎鹤疲惫的闭上眼,很累,很累。
    “顾伊……看在我们这么久的相处上,我若是哪天死了,你就发发善心,去给我上柱香,若是你嫁给了别人,千万别让我知道,我怕我会忍不住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你和那个男人。”
    瞧瞧,这话说的又不着边际了,什么跟什么。
    可楚炎鹤都这样说了,顾伊不可能扔下他不管。
    毕竟,他断腿、残疾,她占有很大的责任。
    “那我该怎么做?”顾伊苦恼的看着那一圈圈的绷带,琢磨着应该从哪里下手。她拿起一旁柜子上的剪刀,这要是剪坏了,是不是还得自己给他缠上啊?
    见顾伊不再提找护士的事儿,楚炎鹤又嚣张起来,“你是猪脑子吗?解个绷带都不会!那儿,那儿,没看见那里打了个结儿吗?”
    看到顾伊拿着剪刀冲自己比划,他向后让了让身子,这一剪刀下去,若是稍微偏了那么一点点儿,是不是自己的宝贝就没了?楚炎鹤下意识的捂着下腹,嚣张的气焰也小了很多,他好心的提醒顾伊,“结扣在这儿,你把它解开就行了,不用用剪刀,这个放回去,放回去。”
    “真的?”顾伊半信半疑的放下剪刀,把楚炎鹤扶到墙角处,让他倚靠着墙的力量支撑着站好,然后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捏起楚炎鹤说的那个结扣,这是把绷带从中间撕开打了个结儿,不过好像是个死结儿,顾伊咬了咬下嘴唇,应该不难解开。
    楚炎鹤低下头,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娇娇人儿,嘴角无声的上扬,脸也止不住的发烫,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太能勾起他深埋在身体里的兽性了。
    不行,不行,必须打住,楚炎鹤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连这点定性都没有,将来怎能成就追妻生子大业?
    楚炎鹤稳定了下心神,继续低头去看在自己身上忙碌的小人儿,这一低头不要紧,本就单薄的睡衣领口正好对着楚炎鹤的视线。
    那滑腻瓷白晶莹的肌肤,顺着弧线极好的脖颈向下,延伸进诱人的香腻艳滑的深壑,那随着动作微微起伏的圆峦,每一个起伏,都勾摄着他的眼球,他的心跳随着起伏的频率跳动着。楚炎鹤甚至都能听到自己过分放大的心跳声。
    他掩饰的捂了捂胸口,想让砰砰的心跳稳下来,却,猛地,身体绷紧,这磨人的小妖精,她手往哪里放?!
    察觉到楚炎鹤的不适,顾伊抬头看着他,有些过意不去,“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弄疼你了?”
    她的手还保持着解绷带的姿势,一手扶在楚炎鹤的腰间,小心翼翼的拽起结扣儿,另一只手凑上去,去抠结扣上的细布。
    楚炎鹤的目光有些躲闪的别开,语气粗沉暗哑:“你快点,是想憋死我是不是?”
    顾伊确定他没有事,才继续低头去解绷带,这个结扣儿也太难解了,简直是用死了力气把结儿勒住,她的指甲又不长,只能一点一点的用指甲去把打结儿的疙瘩抠松了,再去解。
    奈何,顾伊这一心一意解疙瘩的动作在楚炎鹤身上,就像有几百只小猫爪子在挠,挠得他浑身火热,慾火难耐。
    那小指头,一下,一下,扣在接触感良好的绷带上,就像是直接触在他的皮肤上,他甚至能感受到顾伊手指上的纹路,细润润的光滑。
    楚炎鹤正在幻想着那纤细的手指抚在自己肌肤上的感觉,唉,她好像就没有爱抚过他,做男人做到这份儿上,他是不是挺失败的?
    人家隔着绷带搔搔痒,他就激动热火个不行,跟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楚炎鹤想着,这结扣儿打得真不是地方,应该往下,再往下一点点儿。
    “那个你……你有穿短裤了吗?”顾伊突然出声,打断了楚炎鹤满脑子的旖旎思想。奋战了许久,终于打开了结扣儿的顾伊,透过绷带的那条缝儿,看到里面胸膛上精壮的肌肉,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楚炎鹤没有穿褲子,那他有没有穿……他不会是全裸的吧?
    被打断美梦的某人很不爽,很不爽的症状便是突然发飙,前言不搭后语,“顾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看我不能自理,觉得跟我在一起特别丢人?不要紧,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还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去跳楼。嗯……十四楼,好像跳下去就解脱了。”
    听了这番话,顾伊就是真嫌弃他也不敢说了,还说不会去跳楼,连楼层都数清楚了,解脱的话都说出来了。一会儿忙完了,一定要找神经科的医生问问去。
    “没有,你别乱想,我就是怕……怕你会着凉。”着凉个鬼,冻死你活该。顾伊一咬牙,心一横,管他穿没穿,闭着眼给他脱下来不就完事了吗。
    楚炎鹤哼了一声,表示不信,这跟着凉有毛线关系。
    顾伊闭着眼把绷带从楚炎鹤身上绕着,一圈一圈解开,本来想试探着伸手摸一下,他身上有没有除了绷带以外的其他布料,但是想了想那个布料的位置,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楚炎鹤看着紧闭着眼像等待着判刑一样的女人,火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身材就那么不堪入目?他那雄伟壮实的肌肉就那么让她讨厌?
    “顾伊,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啊,来伺候我这个残废,”楚炎鹤自己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奈何卫生间的墙壁太滑,他受伤了本就站不稳,现在是顺着墙就往下滑。许是碰到了伤口,他沉沉的闷哼一声,后面的话被掐在嗓子处。
    然而,那半句话的尾音带着哀怨,凄凉,在顾伊听来,便是对她狠心的控诉。顾伊睁开一只眼,眼看楚炎鹤便要滑倒在地,忙去扶他,身体不可避免的擦着他的身体。
    两个人,一个围着细薄的绷带,一个穿着单薄的睡衣,身体相碰之处,像是隔了层纱,挠得人心底直痒痒。
    当然,痒痒的春心荡漾的只有楚二少,顾伊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楚炎鹤身上,她看着肋骨处渗出的血渍,心中的自责更甚,他一个病人,你跟他计较什么啊。
    “我不用你管,摔死我算了,摔死我你少一个负担!反正这样半残不残的我自己活着也没趣,现在是个人都嫌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现在就直接自暴自弃了,真不知道梁向把他的病情跟他说了多少,怎么不隐瞒着呢。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扶你过去。”顾伊见他还穿着条短裤,绷着的心便松了些,不过闻到绷带里散发出的药味儿,心里不免又难受了些。
    楚炎鹤这才哼唧着把自己的胳膊搭在顾伊的肩膀上,懒洋洋的靠在顾伊身上,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闭着眼,陶醉其中。
    顾伊看着眼前的马桶,再看看粽子牌楚炎鹤,下面的就不用自己了吧?
    “你好了就叫我,我在后面扶着你。”这次为了避免楚粽子发飙,她没有提出去的事儿,而是承诺在他身后扶着他。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看着男人上厕所,这也太……光想想就羞人。
    “你还没给我脱完。”楚炎鹤冲下面努努嘴,说的理所当然。
    “我……”
    楚炎鹤挥挥自己的粽子手臂,白花花的在顾伊面前晃悠,打断了顾伊的话,潜台词,我这个样子是绝对做不了脱裤子这种高难度动作的。末了,还死不要脸的加上一句:“你又不是没见过。”
    行!脱就脱!
    顾伊一手扶着楚炎鹤,一手绕道他身前,脑袋躲在他身后,小手找到着短裤的边缘,牙一咬,心一横,刺溜一下,把那条让她苦大仇深的布料给拉下来。
    由于用力过大,直接拉到了小腿处。
    楚炎鹤抽着嘴角看着差点报废的短裤,他确信,顾伊一定是把这条短裤当成他本人了。
    “好了,可以了。”顾伊架着楚炎鹤的胳膊,背对着他,以免自己看到不该看的。其实,她很想再空出两只手,把耳朵给堵起来,让自己进入入定的境界。
    似乎是被顾伊刚才的勇猛吓到了,楚炎鹤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他转过不太灵活的脖子试图寻找顾伊,发现,绷带缠的太紧了,脖子完全不能按照他心底的意愿,来完成这个不是很难的任务。
    “我没法自己解决,你得帮我。”
    什么?她都给他脱得光溜溜的扶到马桶前了,还要她帮他什么?!
    “还要干什么?”顾伊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快到临界点了。
    “你得帮我拿着。”楚炎鹤嗫嚅的说出来,“不然会弄到身上。”
    砰--!
    顾伊堪堪转过身来看着一脸不情愿的楚炎鹤,他刚才说什么?他说……要她帮他拿着?
    见顾伊变了脸,楚炎鹤忙解释道:“你要是不帮我,那整个绷带都得换,医生说我的伤口不能见风,房间里细菌那么多,会感染的。本来我就是个残废了,要是再变成毁容,唉……”
    顾伊拎起他缠着绷带的胳膊,看着那包的圆滚滚的手,“它不能做吗?”
    “会弄到绷带上。”楚炎鹤再次重复,咧了下嘴,好像顾伊扯到他的伤口了。
    “那你可以坐着,也许会好点。”顾伊如是说,上个厕所怎么这么麻烦。
    “什么?”楚炎鹤的声音一下子高了上去,身体也因为怒气晃动着,“你是在侮辱我吗?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连个男人都不是?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有可能不能生育,顾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连男人最基本的功能都没有,是,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顾伊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会伤到他的自尊,好像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误的,每一句话都能勾起楚炎鹤的痛楚。
    她眼睛注视着斜上方,话却是对着楚炎鹤说的:“我该怎么,怎么……拿……”最后的一个字细弱的几乎听不见。
    楚炎鹤看着扭头避开的女人,气焰下降了些,让顾伊的手放在自己被缠成团的手上,跟着自己的手臂走。
    顾伊的前胸贴着楚炎鹤的后背,相贴处传出嘭嘭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顾伊现在如绑在台子上待宰的羔羊,她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她触觉无能。
    可当手碰上那一处的时候,整个心狂跳不止,嘭嘭嘭,像是要从胸口里跳出来。楚炎鹤满意的感受着背后剧烈的心跳,小东西,心跳加速激情难耐了吧!
    耳边还是楚炎鹤的口传身教,告诉她要从哪个角度,要怎么样把握,要用的力度。
    手心里好像有些许变化,顾伊汗湿的手心感觉到有东西跳了跳,好像还发热了,她是结过婚的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咬牙切齿的对楚炎鹤喝道:“你快点!”
    楚炎鹤现在也顾不上调侃顾伊了,因为他发现一个问题,兄弟不合作。他的脑袋里现在满满的都是顾伊柔软的小手,哪里还有精力去解决个人问题?
    他现在首要的个人问题是泻火,而不是放水。
    真没出息!楚炎鹤在心中暗暗骂了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手中的东西变化了许多,却还是没有流水的哗啦啦声,顾伊有些不耐烦。
    “你吓到他了。”楚炎鹤无辜的说,这不能怪他,确实是因为顾伊,他才放不出水来。
    “楚炎鹤!你是耍着我玩的是吧?”顾伊嫌恶的抽回手,真恶心!她就是傻了才在这儿陪他在这儿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顾伊看着楚炎鹤身上的绷带,恐怕这也是假的吧?她就是因为太过自责才没有去仔细思考这其中的纰漏,就算是再受伤,哪里有包扎成这个样子的?
    越想越是气愤,这样很好玩吗!顾伊松开扶着楚炎鹤的手,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出去,想折腾一个人折腾去!
    楚炎鹤看着夺门而出的背影,知道顾伊生气了,可是她生气了也不能这么把他扔在这儿啊,好歹给他提上短裤啊,“喂,我的裤子,我……”
    楚炎鹤用粽子手摸了摸鼻子,得了,只能自食其力了,他艰难笨拙的弯下腰,他第一次觉得腿长是个坏事,手伸了好半天也够不到小腿,他无奈的看了看自家xiongdi,还不是你不争气,看,把人给气跑了吧。
    顾伊听着楚炎鹤的叫喊,內心更加肯定他是装的,就自己还傻傻的以为他真的出事了。脸都没洗,穿着睡衣就跑来了。她长这么大,就从没干过这么不顾形象,缺乏修养的事。
    就在她要推开病房门准备回家的时候,卫生间里传出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砰--!的一声,整个楼都跟着抖了两下。
    顾伊堪堪停住迈出去的脚步,狐疑的看着半开着的卫生间门,声音好像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楚炎鹤痛苦的抓着两角往身上提,肋骨处的绷带被鲜血彻底染红了,红艳艳的绽放在身侧,有些触目惊心。
    “你……”顾伊捂着嘴巴看着倒在地上的楚炎鹤,他真的受伤了?那大片大片晕开的血迹,刺痛着她的神经。顾伊蹲下身看着别开头不理会她的男人,伸手帮他把短裤整理好,又站起身走出去。
    楚炎鹤黑着脸看着打开的病房门,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心,这个样子都能抛弃自己不管。
    就在楚炎鹤的腹诽中,顾伊领着医生过来,医生一看楚炎鹤的情况变了脸,却这个时候也不是多说的时候,让顾伊帮着自己把楚炎鹤扶起来,放到床上,他先查看了一下楚炎鹤的腿,表情凝重,又去看身侧。
    “医生,他情况怎么样?”顾伊有些担心的问,看医生的表情好像很严重,她是不是又害了楚炎鹤一次?
    “你怎么还在这儿?没看见我在给伤者检查吗?出去出去!”医生不耐烦的冲顾伊挥挥手,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伊看了闭着眼的楚炎鹤,从他紧绷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很疼,却一直忍着。她担心的回望了一眼,在医生不耐烦的注视下出了病房。
    病房外,顾伊站在窗户前,想通过窗户了解到里面的情况,奈何,医生看到她趴在窗户上,一个愤怒,把窗帘拉上了,临了还瞪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顾伊的心惶惶不安,楚炎鹤的情况一定很严重,起初,梁向就嘱咐她让她顺着点楚炎鹤,千万别跟他了,楚炎鹤从昨天就消失不见了,梁向那个大男人又不会那么细心。考虑到楚炎鹤的生活细节,偏偏她这个本该细心的女人都给忽视了。
    “那我回家……不是,我打电话让吴嫂煲汤送过来。”顾伊看到楚炎鹤黑着的脸,中途改了口,病人还真是难伺候,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
    楚炎鹤又闲闲的闭了眼,意思是默许了顾伊的提议。
    顾伊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有一句话没有触碰到他的逆鳞,她今天是过得有多胆战心惊,多凄惨无比啊。
    看着自己一身皱巴巴的睡衣,顾伊还是决定先回家换一下衣服,这样在外面晃来晃去,太不成体统了。
    何况,自己出门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吴嫂肯定还为自己担心着呢,她得回家报一下平安。
    还有,看样子楚炎鹤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医院的,她需要给他准备些换洗衣服。
    顾伊回到家的时候,正好一家人都在客厅,杨蔚微看着顾伊身上的睡衣,夸张的大叫:“姐姐,你去哪了?怎么穿着睡衣就出去了?”
    沈仁贤本来再和屈铭枫谈工作,听到杨蔚微的话,抬头看向顾伊,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声音也沉了几分:“小伊,怎么这么没规矩,穿着睡衣就出去,像个什么样子!”
    顾伊懒得理杨蔚微的自导自演,看都没看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家,转身上楼去了卧室。
    她快速的洗了个澡,把自己整理了一下,找了件衣服换上,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不需要在意的人,不需要在意的话,都不要往心里去,做好自己就行。
    她有些抱歉的敲开吴嫂的门,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楚炎鹤现在伤的那么重,必须好好调养。
    “煲汤?大小姐是要给姑爷送爱心午餐吗?”吴嫂笑得暧昧,本来就大嗓门,一高兴,声音更加高上去,弄得客厅里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大小姐我跟你说,这爱心午餐,自然还是你做才有爱心,姑爷喝着你做的汤,那肯定是甜在心里,暖在怀里,来来,我教着你,保证让姑爷喝了第一次还想喝第二次,”吴嫂拉着顾伊向厨房走,也不管客厅里异样的眼神,“俗话说得好,要抓住男人,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屈铭枫看着顾伊离开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印象中,顾伊好像从来没有为他下过厨。
    顾伊嫁给他的那三年,虽然说幸福美满,顾伊也尽到了一个好妻子的责任,但是洗手做羹的事她却从来没做过。考虑到她的大小姐出身,屈铭枫也从来没有难为过她,不是还有佣人吗。
    但是,今天听到顾伊要为楚炎鹤煲汤,心中却泛起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酸意。
    他自动的把这种感觉归为不甘,不甘心他拥有她的时候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现在她竟让为了楚炎鹤放弃自己大小姐的架子。
    “铭枫?铭枫?”沈仁贤连着唤了好几声,屈铭枫才答应。
    “爸,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明白。”屈铭枫咳了声,掩饰自己走神的尴尬。
    杨蔚微的视线停留在屈铭枫的脸上,枫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走神了?
    “我说下一季度的开发案我们两家的合作……”沈仁贤拿着图纸比划着,他倒是没有女人那么细的心思,多想些什么,倒是赵之杏和杨蔚微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屈铭枫的心不在焉。
    “哦,就按爸爸说的办吧。”屈铭枫的心思完全放不到合作案上,沈仁贤又说了一遍,他也没有心思听。
    这倒是便宜了沈仁贤,可以在小地方动动小手脚,像这样的大案子,一个小漏洞就是上千万,到时候可别怪他这个做岳父的没有跟他说清楚,他可是亲自找他详谈了。
    沈仁贤满意的谈完了工作,见杨蔚微腻在屈铭枫身上,很会看眼色的带着赵之杏离开了,把客厅留给小两口。
    杨蔚微抱着屈铭枫的胳膊,暖心的摸摸他的肚子,也不管沈仁贤和赵之杏在不在场,就秀恩爱,“枫是不是饿了?我帮你去做点吃的吧。”
    杨蔚微以前没红起来的时候,做过美食节目,对于做菜还是很有研究的,这便是她和顾伊的区别。她从小没有养尊处优的生活,基本的生活能力还是有的。更懂得在男人面前要温柔体贴,做小屈身。
    在这一点上,男人们还是很买这种识时务,或者说是体贴入微温柔娴淑的女人的账的。在很大程度上,杨蔚微便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经济适应型老婆,当然,她这个经济型老婆带出去,可比一般的长脸多了。
    因为杨蔚微关心的动作,屈铭枫萦绕在顾伊身上的心思被拉了回来,见杨蔚微如此体贴,不免心生愧疚。自己都有了这么好的女人了,为什么要去想一个过去式?他这样做,该是对蔚微多大的伤害?
    不行,他一定要遏制住对顾伊不知不觉滋长的思绪,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杨蔚微,是他即将结婚的对象,而顾伊也有了她的另一半,他们是延伸向前的两条交叉直线。
    交叉点便是他们过去三年的那婚姻,过了那个点,他们将会渐行渐远,日渐疏离。永远都不会有再次相交的可能。
    这样自我暗示着,屈铭枫拍了拍杨蔚微的手,她的手并不像顾伊那样光滑细腻,手心处略有些薄薄的茧子,是在她小时候干活时留下的。摸着那层薄茧,屈铭枫要从心中剔除顾伊的决心更加坚决,“不用了,你工作了一天也很累了,我怎么舍得你为我在操劳呢。”
    暖人的话听着,心情变好了起来,杨蔚微握着屈铭枫的手坐下,上身依偎在他怀里,小鸟依人的姿态做的恰到好处的柔弱,“我不是担心你饿了嘛,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可不能委屈了它。”
    杨蔚微纤细的手指戳着屈铭枫的胸膛,引来他一阵阵低笑,还是他的蔚微好,他怎么可能会对顾伊念念不忘呢?有的,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男人都有的不甘罢了。
    吴嫂在厨房里手把手的教着顾伊,顾伊学的不是很用心,因为现在不是献爱心的时候,照她这个速度学下去,估计等她回到医院,楚炎鹤该饿死了。
    “吴嫂,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你煲汤就好了,我保证,保证以后有时间了一定向你讨教煲汤的妙招。”顾伊把吴嫂拉过来,把手中的汤勺交给她。
    她还得给楚炎鹤整理衣服呢,幸亏,他在这里住了几天,她的房间里还有几件他的衣服。
    顾伊在衣柜里翻了个底朝天,怎么没有内裤?想着扶他去卫生间的尴尬,顾伊的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等到顾伊回到医院的时候,正好又遇上了给楚炎鹤诊断的那个医生,因为被这个医生不留情面的训斥过一次,顾伊对他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敬畏感。不过,这次看来,医生貌似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就出来了,看到顾伊,又连忙把脸给沉了下去。
    顾伊狐疑的看着远去的医生,摸摸自己的脸,她长得有那么叫人看一眼就怒火中烧,怒气横生吗?
    进去的时候,楚炎鹤半倚在枕头上,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呈现出暗粉色,看来阵痛把他折磨的不轻。
    “我给你带了些衣服,还有汤,你先喝一点吧。”顾伊把汤从保温桶里倒出来,盛在碗里给他端过去,看着楚炎鹤好整以暇的样子,又端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试了下温度,再次把勺子送到他嘴边,“我试过了,温度刚刚好。”
    楚炎鹤懒懒的抬起眼皮搭理礼物顾伊一眼,垂下眼睫,看着勺子里的汤,心里琢磨着,这汤是谁煲的?
    不过,伊伊刚才已经用这个勺子给他试过温度了,他是不是也应该不要这么苛求汤的问题,便低下头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顾伊见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揪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她今天真的是被他给折腾怕了,生怕楚炎鹤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好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楚炎鹤喝了一勺后,便不再动了,只是看着顾伊。
    “怎么了?不好喝?”顾伊看着才喝了小半碗的汤,他不是说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饭吗?怎么只喝了这么点儿?
    楚炎鹤只是抿着嘴,也没给她好脸色,最后见顾伊要收拾碗筷了,没有再关心他的吃饭问题,便语气不善的开口:“我要吃香辣琵琶虾。”
    顾伊把带来的衣服放好,听到他的要求,眉心皱了皱,“你现在受伤了,怎么能吃海鲜?还吃辣的!”
    “我没胃口,没胃口就吃不下饭,吃不下饭就没有营养,没有营养伤口就好不了。”楚炎鹤如同患了病的小孩子般无理取闹,见顾伊不听他的,便又开始自怨自艾:“顾伊,我知道我这个人难伺候,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这是我吃的最后一顿呢。”
    “楚炎鹤,你闹够了没有,你受着伤,那个东西怎么能碰!”顾伊觉得就算是撞到头了,这性格变得也太不靠谱了,楚炎鹤会是那种自怨自艾,动不动就说自己残废了的人?
    有时候,自责心常常被拿出来说事,说多了,也就麻木了。
    顾伊的自责也是有限的,不是可以无限度的被楚炎鹤勾出来。
    楚炎鹤这次是完全没跟顾伊废话,直接按了急救铃,这次医生倒是来的飞快,脑门上都见了汗,低头哈腰的询问:“二少,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我要吃香辣琵琶虾。”楚炎鹤再次重复了下自己的要求,还向顾伊的方向瞟了一眼。
    医生看到顾伊,不知怎地,火气又蹭蹭上来了,“你这个小姑娘,病人要吃你就给他买,舍不得那几个钱儿是怎么的?”
    “医生,你也说了,他是病人!”顾伊看着这个人模人样的医生,怎么说话就这么不靠谱,什么叫他要吃你就给他买。
    “我是医生,我当然知道他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没事,那东西少吃点没事,而且……”医生把顾伊拽到一边,凑到她耳朵上说,“琵琶虾有补肾壮阳的功效,对治疗男性不孕不育还有帮助,你给他少吃点儿没事。”
    “真的?”顾伊半信半疑。
    “二少啊,咱们辣的就别吃了,小姑娘你去给二少买点清淡口味的,二少想吃什么你就给他买什么,别惹二少生气。”医生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嘱咐,才离开。
    医生都说话了,顾伊只能去买了,她买的是原汁原味的,既清淡,又原生态。
    吃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楚炎鹤看到顾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嫌恶的皱皱眉,“我不喜欢用那个。”
    顾伊看着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他是为了他好,好不好,难不成让她直接上手剥皮?
    最后,在楚炎鹤的强烈要求下,顾伊只能光着手给他剥虾子,然后再送进楚二少爷的嘴巴里。
    楚炎鹤一口咬住虾肉,嗯,肉细味美,鲜嫩多汁,香滑入口,都不舍得吐出来。想着便吮吸了两口。
    顾伊看着闭着眼睛陶醉的吮吸着自己手中的某流氓,没有吭声,抽回来,继续剥下一个。
    楚炎鹤偷偷睁开眼,看了看低着头在床前为自己忙活的小人儿,心底裹了层蜜一样,甜到骨子里。
    顾伊抬头,他又忙把眼睛闭上,张开嘴巴,等着美食入口。
    顾伊挑了个个儿大,肉肥,前拖钳锋利的琵琶虾,把它身上的壳儿剥了,只留一对大钳子,塞进楚炎鹤嘴里。
    楚炎鹤照常想吮吸那细细的带着鲜味儿的手指头,却,猛地,被异物划到上颚。他倏地睁开眼,看着正在剥虾,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某人。
    “怎么了?”顾伊抬头,见他表情痛苦,面容扭曲,两颊颤动,很是不解。
    “……”楚炎鹤只能把拖钳咬的嘎嘣嘎嘣作响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他甚至尝到了口腔里的甜腥味儿。
    狠毒的女人!
    顾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她就是要告诉他,耍流氓,占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炎鹤怎么可能是个吃亏的主儿,这一次,他先发制人,“顾伊,安的什么心,为什么总是把手指往我嘴巴里塞?”
    顾伊额上青筋暴跳,是她塞得吗?是他自己咬进去的!
    “哦,对不起,我突然记起来,自从扶你去卫生间后,我还没来得及洗手。”顾伊说了句牛唇不对马嘴的话,又把一块虾肉送进楚炎鹤嘴边,见楚炎鹤脸色阴郁,不禁关心的问:“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楚炎鹤堪堪把嘴巴里的咽下去,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便是真实写照。
    不过,一经顾伊提起去卫生间的事,楚炎鹤只觉得有一股火热滚烫往下腹窜去,他掩饰的夹了夹腿,看着顾伊捂得严严实实的身体,不禁有些失望。
    顾伊看他吃的也差不多了,就没再管他。
    照顾完楚炎鹤吃饭,病房里又陷入了诡异的沉寂,顾伊突然发觉,以前他们在一起,好像都是由楚炎鹤来负责找话题,现在,他不说话了,她便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两个人一直做到天黑,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伊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出神,楚炎鹤扭头看着她,她是不是就真的那么不喜欢跟自己在一起?
    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她会很累,很不舒服?
    如果顾伊的回答是是,他会放手吗?
    楚炎鹤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答案是不会!
    有人说,在爱情里,往往先爱上的那个,是最先受伤的。可是楚炎鹤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先爱上了,便掌握了主动权。
    不是吗?
    他明确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自己想要什么,他唯一吃亏的一点便是错过了她七年,错过了她最相信爱情的时刻。
    现在,他有勇气了,便要他来把她爱的勇气一并找回来。
    “伊……”
    顾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眉间微蹙。楚炎鹤知道,这个电话一定是沈仁贤打来的,顾伊只有在接到沈仁贤的电话时才会下意识的皱眉头。
    他隐约听见,沈仁贤在那边训斥,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不回家芸芸,楚炎鹤望着顾伊的神色,这一次,他又要做被抛下的那一个吗?
    顾伊静静的听完沈仁贤的家教说辞,才开口:“爸,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顾伊听着电话里面的嘟嘟声,她甚至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不,确切的说,是摔断了。
    “伊伊,有时候,两个人分担会比一个人好过一些。”楚炎鹤看着顾伊落寞的神色,这算是他今天说的唯一一句正常的话了。
    顾伊把视线从窗外的灯红酒绿里收回来,猝不及防,望进一汪深潭,那汪潭眼里,有着她的倒影。她有些躲闪的别开视线,“可有时候,一个人痛,总比一群人痛要好得多。”
    楚炎鹤心底一动,她这算是承认了她疏远自己的原因吗?
    她承认她疏远自己,是怕把自己牵扯进去?
    楚炎鹤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向前靠了靠,想离顾伊近一点,“伊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治愈你的痛呢?也许我便是你的那味药,你便是我的病人。”我也是你的病人,我的心,被你的冷落折磨的不成形。
    “是吗?”顾伊艰难的笑了笑,“那你这个医生,愿意为了救治我这一个病人,而害死其他无辜的人吗?”
    “愿意!”楚炎鹤回答的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一如宣誓,“我愿负尽天下人,独不愿负你一人。”
    顾伊有些承受不了楚炎鹤眼神的灼热,她扭头看向窗外,好久,才开口:“炎鹤,你该知道,我做的是什么,不是倒卖产品、摆个地摊,是走私,是贩卖毒pin!而你的父亲,是政府要员,你要是跟我扯上关系,他,你们整个家庭都会随时面临着检查。”
    “我不在乎。”楚炎鹤望着顾伊瘦削的背影,他多想把她拥入怀里抱着她,安抚她,那四年里,她是不是就是在胆战心惊和良心的谴责中度过的?
    因为被逼迫着做非法行为,所以,她不敢联系家人,怕家人会跟着受牵连。伊伊,你总是为别人想,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为我们想一想?
    “怎么会不在乎?”顾伊回过头来,看着楚炎鹤,看着他坚定的面容,“若是不在乎,你不可能那么恨你的父亲,若是不在乎,你不可能每次和他说话都是用吵的,若是不在乎,你不可能从来没有用父亲两个字来称呼过那个人。你在乎,因为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因为你恨他对你的狠心,恨他的无情。这些都是在乎。”
    就像她,心里恨着父亲,却还是会因为他偶尔流露出的关心而欣喜,即使知道这个关心是有目的的,是不单纯的。
    “那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要跟我划清界限吗?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呢?顾伊,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能?”楚炎鹤看着顾伊,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想保护她,想介入到她的生活中,想扰她烦她一辈子。
    顾伊看出了他眸中的认真,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楚炎鹤,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我是说在四年前。”
    楚炎鹤眼神一闪,“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紧紧是因为四年前的那件事带来的失误,让你愧疚?”楚炎鹤的话,总给她一种,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过来。”楚炎鹤笨拙的抬起粽子手臂,想摸摸她的发顶,却发现这个动作有些困难,只好用两只粽子手臂捧着她的手,“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媳妇儿,我这辈子认定的媳妇儿。”
    让他说什么我爱你,他说不出口,觉得矫情肉麻。
    “你……”
    “我是认真的。”楚炎鹤打断顾伊的话,“所以,我希望可以帮你分担你的担忧,你的害怕,你的所有。”
    “你要相信我,我能用四年时间仅凭一己之力走到今天的地位,我也有能力保护你,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楚炎鹤望着顾伊水盈盈的眸子,继续开口,“那个叫宗叔的,我查过,你知道他的背景吗?”
    顾伊摇摇头,她被困在组织里四年,除了出任务,很少能和组织以外的人接触,就算是出任务,也有多名同伴相互监视。她甚至不知道宗叔的全名,只知道他在道上的称号是宗叔,以心肠狠辣、手段残忍著称。
    偏偏他的身份隐藏的好,明面上的公司都有他信得过的人专门打理,他现在基本是退居幕后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竟然“有幸”被他亲自训练。
    “那好,我们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你四年内发生的事情,我帮你摆脱宗叔。”楚炎鹤的提议,怎么看都是顾伊受益,她不是察觉不出来。就像她第一次找他帮忙,他的要求便是知道她四年前所发生的事。
    顾伊怎会看不出他眸中的关心。
    想想,从认识到现在,好像他一直在为她付出,从为她换工作,到现在,每一步,都是为她着想,有这样的男人关心着,她顾伊是不是三生有幸?
    “我从死人堆里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伤口腐烂,死在那里。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待了多少天,只记得很长很长,长到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是他救了我。他好像会定期去难民区做慈善。”真是可笑,恶贯满盈的大毒枭竟然还会去难民区做慈善事业,也许是坏事做多了吧。
    顾伊记得她半昏迷状态时,眼前伫立了一双黑色的皮靴,那双靴子的主人在她面前蹲下来,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开,端详了好久,好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最后,他一句话没说,让手下把她带了回去。
    “后来,他便逼着我接手货物,直到我有足够的案底掌握在他手里,他动动手指便可以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才允许我回国。”顾伊深吸了一口气,她叙述的很简洁,其中的曲折是她不愿意去回想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组织的运作和内部消息,我不能透露。”
    楚炎鹤整理着顾伊提供的信息,可以说,这个叫宗叔的狡猾至极,就算是顾伊把内部运作出来,他一时也没有办法。
    当然,他的任务不是去把那老毒枭的窝给端了,他又不是人民公仆,他的任务是把顾伊掌握在宗叔手里的把柄给销毁了,不然,顾伊就是一个被牵着线的风筝,无论她飞多高,飞多远,掌控权还是在放风筝的人手里。
    楚炎鹤从手下报上来的消息里筛选出来的信息少的可怜,这些信息都是宗叔二十几年前的消息。
    二十六七年前,这个叫宗叔的和一伙人火拼,好像被亲信背叛了,然后便销声匿迹了,道儿上一度传言他在那场火拼中死了,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他又完好的冒出来了,还正儿八经的做起了生意。在加拿大也算是一方霸主。传言,因为被兄弟背叛,他把当时跟着自己的爱人都给亲手杀了,也有传言,说是背叛他,那个女人也有一份。
    “伊伊,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宗叔手中威胁着你的那根线给掐断!”楚炎鹤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他的女人,谁都不能碰,更别说是威胁。
    “你……可是,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楚炎鹤能够走到今天,真的是很不容易,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一帆风顺的楚家少爷,他也是从苦难中走过来的,她怎么忍心在让他,因为她而陷入另一种苦难?
    “傻丫头,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不是你说不牵扯便不牵扯的。”楚炎鹤抱着她想要挣脱的身体,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看着艳红欲滴的耳珠儿,眸中染上了一抹深色,“乖,让我抱一会儿,我身上有伤,争不过你。”
    顾伊听他这么说,不敢动了,乖乖的任他抱着,低低的在他耳边叹出声来,“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奋不顾身?
    “因为你是伊伊,是我的伊伊。”是他这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
    梁向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人相拥而卧的一幕,连忙把门关上,心里暗自佩服,老大就是老大,这么快就把顾小姐给收入囊中了。
    顾伊听到开门声,慌乱的推开楚炎鹤,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来,脑袋都快低到领子里去了。
    楚炎鹤看着她窘迫的小样儿低低的笑,嘴巴欠抽的调笑着:“你拿着我兄弟的时候怎么就勇猛无比,钢强有力呢,现在倒是知道害羞了。”
    “楚炎鹤!”顾伊抄起枕头砸过去,她是弱智了才会觉得刚才那幕是情意绵绵,情真意切,觉得楚炎鹤深情款款,温雅绅士。
    他就注定骑不了白马,做不了王子!
    “骑不了白马我可以骑你。”楚炎鹤看出了顾伊的心思,口不择言的脱口而出,换来顾伊怒目而视。
    “姓楚的,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顾伊恶狠狠的说道,手在他吊着的腿上拍了拍,满意的看着他咧嘴痛呼。
    梁向还在外面听着呢,他竟然什么话都往外说,让她还怎么有脸见人?再说,她做那些还不是让他给逼得!
    “伊伊你放心,我在床上也可以伺候好你的。”楚炎鹤的话简直是荤黄不忌,哪里有在下属面前的冷面无情,一板一眼。
    “流氓!”顾伊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甩开门走出去,今天真是丢脸丢尽了。
    梁向笑呵呵的摸着下巴进来:“恭喜老大,美人在怀。”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说正事!”楚炎鹤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笑意,川剧变脸都没他这么迅速。
    “老板,这是我让人排查出的名单。”梁向把单子递上去,果然,自己跟顾小姐的待遇就是天壤之别。唉,做奴才苦,做男人的男奴才更苦。
    “嗯,老爷子那边还有什么动向没有?”楚炎鹤看着手里的名单,想在他手底下插人,没那么简单。他的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插一脚的。他老子也不行。
    “这倒是没有。”梁向想了想,又回道:“不过您的卡有被爆刷的记录,需要查查吗?”
    “不用了。”估计是老爷子拿着他的东西去讨好谁了,这点小事,他还是不需要在意的。“你把我出车祸的事情,半真半假的透露给这几个人,看看他们的反应。”
    “是。”梁向看着自家老大的粽子牌衣服,再看看那吊着的腿,“老板,您要在医院多久?”那么大一摊子扔给他,他消受不起啊。
    “嗯……”楚炎鹤眯着眼拖长了音,“貌似在医院待遇不错,看心情。”
    是顾小姐照顾的不错吧,梁向可没错过两人大战时的对话。
    “陈医生那边,替我谢谢他的照顾,让院长给他打个电话。”楚炎鹤想着顾伊被陈医生训斥的委屈的小样子,照顾他时轻手轻脚的小心翼翼,嘴角上扬出舒心的弧度。
    陈医生刚出完诊,便接到院长电话:“老陈啊,你们科室的赵主任该退休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老陈放下电话,一张脸笑的跟花儿似的,没想到训斥几下那个小姑娘就捞了个主任的位子坐,果然是跟着二少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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