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坟场和女人

    “哎？”
    墨然追进了盘龙山，跑了半天，发现自己把那群狐狸给跟丢了。
    而自己周围，黑咕隆咚，仅有一丝月光落下，还有些光。
    “话说……罗阳呢？”
    “咕咕……”
    周围传来几声野鸡的叫声，草丛中窸窸窣窣，偶尔有些东西蹿过。
    墨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从什么地方上来的。
    “明明记得，自己是顺着山路上来的，身后连条路都没有。”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复杂的地形里，四下无路，树木高大茂密。
    “罗阳！”
    墨然大声呼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扒拉开周围的枝叶，想找条路出来，结果翻来翻去，根本就没发现任何出口，到处都是茂盛的低矮灌木。
    周围的阴气很重，墨然感觉浑身发冷，双腿直打哆嗦。
    “怎么搞的？”
    走了好几圈，墨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在打转，又回到了原处。
    “鬼打墙？”
    他停了下来，看着周围熟悉的树木，还有被自己压断的树枝。
    “咕咕姑……”
    扑棱一声！
    趁着夜色望去，一只野鸽子从旁边飞了过去，掉下来几根羽毛。
    墨然伸手将它掉下来的羽毛接住了，雪白的羽毛，看上去，软软的，很好看。
    “咕咕！”
    这时候，又一只野鸽子飞了过来，落在了墨然头顶的树枝上。
    “咕！”
    “咕咕！”
    墨然猛然一惊，隐隐约约能看见，上面聚集了一大群野鸽子。
    “咕咕姑！”
    这群鸽子站在树上，看着底下的墨然。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鸽子？”
    墨然将手里的鸽子毛拿起来，低头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怎么变成黑的了……而且还这么长？”
    难道！
    这些不是鸽子？
    果然是鬼打墙，还不是一般的鬼打墙。
    墨然将手里漆黑的羽毛丢在地上，将右手食指的指尖咬破。
    “天灵地灵，万物显灵，天眼开！”
    他将自己的血抹在眼皮上，再睁开眼，向周围一扫！
    变了！
    都变了！
    哪里有什么茂密的树林。
    他站在一个深坑里！
    周围竟然是一片坟场。
    一个个墓碑，在月色下，闪烁着森森白光，隐隐透着诡异的气息。
    那些站在树上的也不是鸽子，而是一群漆黑的乌鸦。
    “嘎嘎！”
    “嘎！”
    它们站在墓碑上面，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幽光，紧紧地盯着深坑里的墨然。
    墨然感觉它们看自己的目光如同在看死人一般，被它们盯得浑身不自在。
    “唔……”
    “嘎嘎嘎！”
    一阵阴风吹过，墓碑上头落着的乌鸦，发出阵阵怪叫，飞了起来，盘旋在深坑上方。
    它们阴鸷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墨然。
    “喂，这眼神，”墨然盯着它们，心里却感觉莫名其妙的。
    “这是把我当作食物了？”
    他向深坑两边看了看，发现有顺着下来的藤条，自己完全可以爬出去。
    “这就好办了。”
    墨然走过去，用力拽了拽藤条，发现非常结实。
    “好嘞！”
    墨然一点点爬了上来。
    他伸手抓住深坑的边缘，刚好摸到一块吐出来的东西。
    墨然猛一用力，便冲了上来！
    “呼……”
    他伏在地上，松了口气，手底下的东西圆圆的，感觉……很像个脑袋。
    “哇靠！”
    墨然嗖的一下蹦了起来。
    什么叫像个脑袋，分明就是个头骨。
    “额……兄弟莫怪，我不会故意要摸你脑袋的，对不起，对不起。”
    墨然朝对方鞠了鞠躬，往后退了一步，刚想走，却发现自己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这东西，有些像……人？
    “我不是故意的啊，天太黑，没看清。”
    墨然心头一紧，大半夜，谁会在坟场撞到人。
    所以，身后的东西，恐怕不是人！
    那它会是什么？
    “呼……”
    墨然感觉脖子一凉，那“人”正在对着自己吹气。
    “喂……过分了……”
    他转身的瞬间，咬破了指尖，朝着对方眉心点了过去！
    “啊……”
    对方发出一声惨叫，闭上了眼睛。
    “啊嘞？”
    他愣在了原地，开口说道:“真是个人！”
    墨然将自己的血点在对方眉心上，只是多了一点修饰，并未产生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啪！”
    对方直接将他的手拍开。
    “当然是个人！还是个大美女！”
    墨然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纤细，面貌姣好的女人。
    “大美女，这深更半夜的，你跑这里来干嘛？”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女人叉着腰看着他。
    “你问我？”
    墨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臂猛然一疼，他低头发现上面的抓痕微微泛红，隐隐有些发麻。
    “这里难不成是你家？”
    “废话，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
    女人冲他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非常不屑的样子。
    “你家？”
    这次换作墨然奇怪了。
    “对啊！”
    女人指着坟场里面，一间亮着烛光的房子说:“那里，就是我家。”
    墨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住在坟场里？”
    “不行么？”
    女人白了他一眼，扭头往房子那边走去。
    墨然愣了一下，紧跑两步，跟了上去。
    “嘎嘎，嘎！嘎嘎嘎！”
    天空中的乌鸦也跟着飞了过来，它们似乎跟定了墨然。
    墨然冲着天空挥了挥手，对那些乌鸦却没有丝毫影响。
    他看着身前的女人问道:“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守墓人？”
    “什么守墓人？”女人回头瞅了他一眼:“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当然要住在这里。”
    听她这么一说，墨然一阵头皮发麻:“你是在这里长大的？”
    “是啊！”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奶奶把我养活的啊。”
    “奶奶，她又是什么人？”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房子前面。
    墨然刚想跟她进去，却被女人伸手给拦住了。
    “你不能进！”
    “额……我能不能进去，待到天亮，再离开。”
    女人鼓着嘴摇了摇头:“奶奶说过，不能带任何人进去。”
    “通融一下吧，你看我那么帅，你忍心我在外面过夜？”
    女人打量着他，见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连袖子都没有了，心中生出了恻隐之心。
    墨然倒不是非得在里面过夜。
    只不过，他想见见在这里面住着的那个奶奶。
    “嘎嘎！”
    天空中的乌鸦盘旋在他们头顶上丝毫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还是不行！”
    女人还是拒绝了他，她咬了咬嘴唇。
    “听奶奶说过，乌鸦能嗅出人身上的死气，这些乌鸦都追着你，你身上的死气肯定很多。”
    “额……”墨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乌鸦跟着自己，跟死气有什么关系？
    女人盯着他的脸，大声说道:“你是将死之人，不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