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归

    回归轮回殿后，怀中抱一个小木箱的李墨依旧有些茫然。他惊异的观察四周，发现身边的环境全部发生了改变，依稀有些眼熟，随后才想起这里是轮回殿。
    他身旁的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去，同样或紧张或戒备。在发现巨大的殿堂中，只有五个而且都是自己人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此时所有人的面貌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这让看惯了黄皮肤的李墨多少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露丝，不再是原本那如花似玉的美人模样，反而变成了黑皮的卓尔大姐姐。唯有胸部尺寸，倒是依旧汹涌澎湃。这令他不得不感慨‘人类变形邪术’的玄妙。或许这个世界的人欣赏黑色的美女，但李墨总是不可抑制的想到非洲黑姐姐们。
    瞳恩从萌系东方萝莉变成了西方萝莉，发色的转变最夸张，由黑变金。身上还套着穿着一件天朝长衫，背着原来的兽皮背包，手里的兔子却丢不见了，看起来不伦不类。不过还好够萌，萌即是正义，一萌遮百丑，其他不和谐都可以忽略掉。
    安迪英俊不改，不过气质大变样。不复曾经的倨傲，反而阴沉冷漠，手中紧紧抓着长剑，仿佛这样才能带给他安全感，就像一条盘踞在阴影中的毒蛇。
    鸡翅再次变回地精模样，这家伙皮肤淡绿，怎么看都是个外星物种。全身上下被一股寒意缠绕，很像那么回事。
    “欢迎回归，恭喜各位完成第一次试炼任务，小队综合评价：良好。”
    “现在开始进行积分统计，请稍候。”
    很快，每个人的视网膜上，都出现了一个画面，上面不断流转着这三个的经历，而轮回殿则根据轮回者的行为，进行评判。
    统计同时进行，每个人只能看到自己的情况。
    李墨发现干掉一个猎物，未必能够拿到全额积分。比如‘公平一战’和‘埋伏偷袭’的差异就很大、组队击杀目标人人有份、像瞳恩这种捡漏行为，只能拿到最低额。
    他干掉四大恶人，基本全靠群殴，最后的刷分更是阴招不断，所以积分大打折扣，比预期要低很多。
    评价：李墨，积分总计1457。
    恶意伤害队友（半兽人），间接导致其死亡，扣除300分以示警告。
    帮助队友（四人），奖励400积分。
    表现良好，团结队友，个人评价：B-。
    贡献度：180。
    ……
    统计结束后，不待众人开口，大殿中又响起那个声音。
    相比之前的冰冷无情刻板如机械，如今的轮回殿多了一分人性化：“通过试炼任务，晋升为正式轮回者，开启相应权限，请自行查询，现在开始等级测评。”
    原本普通人一枚的李墨，如今也得到了‘两星下位’的评价。根据他在任务世界的表现来看，已经踏入江湖一流高手行列，属于两星级别。何时能够突破先天，就可以晋升三星。
    星级提升，既可以取巧升级，也可以选择稳扎稳打，夯实基础。甚至只要得到一件强大的武器道具，都可以将评价刷上去。
    ……
    这一切结束后，轮回殿恢复了安静。只听瞳恩尖叫一声，直扑地面，抱起自己兑换的‘手雷’与‘手枪’，开心道：“我的魔铳！我的魔铳！”
    “小心点，那东西危险！”李墨看到这只死孩子将一堆手雷死死抱在怀中，他就一阵阵的无奈。
    露丝看了看瞳恩的火器，又打开相关的兑换目录。如今晋升正式轮回者后，每一项武器的背后，都给出了简单的解释。
    很快，卓尔精灵发现轮回殿兑换的武器，无法直接在主世界使用，因为两个世界的法则差异，导致火药爆发的燃点不同，但这不代表枪械本身毫无价值。
    主世界一直有手铳存在，而且威力不弱。这些先进的枪械构造，反而蕴含巨大的价值，精灵感觉自己看到了商机。
    但很快她又失落了，因为她在列表中，看到了更加高端魔改手枪。枪身上还烙印着黑锤矮人的标志，这门生意明显被矮子抢先了。恒定鹰眼术的沙漠之鹰、螺旋加速子弹附魔、空间叠加弹夹……
    李墨也为此感到深深后悔，为什么没有兑换一把魔改狙击枪？倒时直接毙了童贯和扫地僧，大捞一笔。好吧，当初根本没有这个兑换项目，是才开放的内容，而且叫价不菲。
    几位轮回者都在浏览兑换列表，企图从重发现商机。但先来先到，经过十五年的发展，轮回者前辈们没有给后辈留下一口汤喝。所有能够想到的发财点子，都被人抢先占据，甚至垄断掉。
    这时候李墨深吸一口气，开始呼唤‘轮回殿’，进行询问。他将自己感到困惑的问题逐一提出，这些问题有的在权限范围之内，有的就算掏钱也不予解答。
    最终，李墨弄清了如下规则：
    每个轮回者，在完成一次任务期间，都拥有一个与等级对应的兑换额度，可以将任何有价值的物品转换为积分。包括用金银珠宝来买积分，但额度有限。
    此外，轮回殿不存在支线剧情一类的东西，可以通过积分交易任何物品。
    轮回殿为不同队伍的轮回者，提供以物易物的交易机会，提供各种有偿服务，可以用积分购买时间进行修炼，可以用积分换取强者指导……
    与残酷无脑厮杀，把人当蛊虫的‘主神空间’不同，西塔海姆的轮回者并非随便是个人就能胜任。每一个拥有特质的生命，都被成为‘道标’，他们数目稀少价值极高，轮回殿对此非常珍惜。
    因此，轮回殿重视轮回者的培育，禁止同队内的杀戮，鼓励团队合作，反对不同队伍的战斗。如果有多次杀戮队友记录，会被标记为‘堕落者’，安排到特殊队伍中。
    李墨对此深有体会，他坑死一个半兽人就扣了300分，有偿帮助四个队友，才奖励400分。回想起来，他十分庆幸自己主动与其他几人示好的决定。
    轮回任务自然有极大的风险，但并非去送死，更非单纯的虐杀。所以生存率不低，而且只要运气好、实力佳，就能迅速获得力量，看看废柴鸡翅和李墨就知道了。
    “轮回殿，这个贡献值是什么？有什么用？”
    李墨询问贡献值，轮回殿接下来的回答，令他感到惊奇。
    任何等级的轮回者，只要成功抵达异世界，无论是否作为，哪怕静止不动，都在不断影响更改着这个世界的轨迹，大致可以理解为‘蝴蝶效应’。
    更确切的说，是一粒碎石掉进大海中，然后掀起一圈涟漪。
    这些涟漪，这种干扰‘任务世界’的行为，本身就是产生‘贡献值’的过程。
    一个世界的容错性，是非常强大的。如果什么都不做，混过一个任务，产生的‘贡献值’自然有限。如果对任务世界产生的影响偏移越大，最终获得的贡献值就越高。
    搅出一个漩涡，掀翻整个大海，贡献值自然爆表。
    具体的偏移不分好坏，无论正面还是负面，都可以获得‘贡献’。不过轮回者对于每一个世界来说，都属于外来的‘异物’，因此他们往往会造成负面偏移。
    最后，就是贡献值在离开任务世界后，进行结算。李墨在天龙世界产生的涟漪，在未来数百年间，会掀起可怕的风暴。但是他获得的结算，只有短短三个月。
    别的李墨没有听懂，但是有一点他铭记在心，只要大肆搞破坏，就可以获得高贡献。此外，还有其他途径可以争取‘贡献值’，但目前并未对低级轮回者开放。
    贡献值的用途有两种，第一是提高权限，开启更多更加珍贵的兑换资格，获取更多信息，开启更多服务项目。第二种，则是累积足够的贡献，然后彻底脱离‘轮回殿’，或者进行额外的‘自费异界旅行’。
    李墨查了查，发现自己目前的赎身价是2000贡献值。之后每经历一次轮回任务，赎身价都会相应增高。
    根据轮回殿的回答，这些贡献值就是前往异界的船票路费。轮回殿从不做亏本买卖，李墨往返异世界是要花钱的，单程一千往返两千，还不了钱就要卖命。
    ……
    “也就是说，只要贡献值足够，不仅可以摆脱轮回殿的束缚，还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进行异世界传送？”安迪同样察觉到其中的诡异。
    “这应该是一种激励措施，进入轮回殿后，灵魂就被它掌控，身不由己。无论为了重获自由，还是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轮回者只能不断进步，疯狂完成任务，累积贡献。”李墨分析道。
    “但我觉得更大可能是越陷越深，这就像高利贷一样，轮回的次数越多，欠下的贡献额度就越大，永无翻身的可能。”露丝有些皱眉，她们这些原住民非常清楚灵魂独立自由的重要性，如果一直被轮回殿钳制，她们只能算是傀儡。
    安迪此时冷笑一声，不屑道：“什么叫越陷越深？难道在主世界就不会陷进去吗？信仰神灵不是出卖灵魂？与魔鬼契约不是出卖灵魂？都是获得力量，卖给轮回殿貌似更划算一些。我在任务世界学到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放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行得通。”
    “在主世界就真的自由吗？不要欺骗自己了，见识了这里的神秘，你还会甘于平庸，返回主世界，继续辛苦挣扎？这里完成一次任务的收获，远超主世界多年的累积，这里一切触手可及，只要有积分，就能获得一切，甚至封神！我们以为自身的特质才被选中，如果不抓住机会，又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你真的甘心吗？更何况，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露丝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安迪的意思，只是心中不爽罢了：“我同意你的说法，只是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摆布的感受而已。”
    一旁的李墨对此只能刮目相看，这帮原住民的心理素质太强，觉悟太高了。估计这和常年刀口舔血，将生死置之度外有关。连死都不惧怕，自然能坦然面对一切。
    “对了，我发现了一个服务项目，你们都来看看。”李墨这时开口道，“我们在任务世界获得的内功，无法适应主世界的规则，必须进行相关改造。或者兑换已经修改过的功法，重新修炼。”
    “这点我们都知道。”安迪在任务开始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次晋升正式轮回者开启的服务中，有一个模拟改造功法的选项，它可以根据内功，以及轮回者的个人数据，量身定做不同类型的改造功法，不过收费有点高，要一千积分。”
    李墨脑中有魔骨遗留的功法改造手段，但十分简陋原始，安全性差，缺陷多。而轮回殿提供的服务，明显更胜一筹。从魔骨的记忆来看，这项功能是最新才出现的，他的时代并不存在。
    ……
    随后，众人开始了各自的兑换。
    首先是安迪，他拥有强烈的自我意志，不受外界干扰，一直都有明确的目的。可以说他自信，也可说是自大。
    这次，他有两件必做的事情。首先要修复身体缺陷，找回失踪的小丁丁，挽回男人的尊严；其次，他从小接受圣骑士教育，早已决定踏上追逐圣光之路，因此要觉醒神圣之灵，又称‘圣魂觉醒’。
    希塔海姆晶壁系，同时拥有‘晨光神王’、‘光明女士’、‘初生之光’三位圣光系神灵。但是安迪并不是其中任何一位的信徒。
    他是另一支教派‘圣堂’的成员，一个追求‘原始圣光本质’的骑士。说白了，他不信仰神灵，只信仰‘圣光’这股力量的本质。
    在大灾变之前，掌握基础‘圣光力量’的骑士非常受欢迎，无论哪个神灵都喜欢这类信徒。而‘圣堂’被三大神灵联手打压，的地位很低，更像是一个专门为诸神培育低级圣骑的士职业技术学院。
    毕业后的无主圣骑士，会根据理念不同，在不同教会的牧师引导（招聘）下，选择加入各神灵的教会（公司），签订终生制的合同（建立信仰），获得进阶更高职业的机会（福利）。
    也可以继续流浪，效忠国家，或者单干。简单来说，就是圣骑士是个好专业，毕业找工作时，要么加入教会，得到干一辈子的铁饭碗，死后还可以去神国（荣耀退休）。要么自由创业，前景渺茫……
    当然，自从十五年前的大灾变后，这三位‘圣光系神灵’连失格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轰杀成渣了。
    因为希塔海姆晶壁系破裂的位置，正好处在‘圣光层面’，三位神灵的神国在第一时间，被多元宇宙卷起的超时空乱流给绞杀殆尽，死的透心凉。
    而圣光层面也是损毁的最严重的超大型世界板块。
    当时圣光层面彻底破碎成多处，甚至还有一些位面碎片坠落主世界。最终导致主世界的圣光力量泄露，变得异常强大且混乱。
    圣光神系的接连陨落，拉开了大灾变的序幕。从此诸神失格，主世界各地一片混乱。‘圣堂’趁此机会崛起，毫无负担的侵吞几位圣光神灵的遗产，霸占‘神光位面碎片’，极速膨胀成了一个怪物组织。
    安迪十年前在‘圣堂’受戒，成为‘圣骑士’预备役一员。
    他的成长环境与维克多相似，都是神灵余威犹在，但无法显圣的混乱年代。并没有养成虔诚的信仰，也不愿意将灵魂交给那群自顾不暇的所谓‘神灵’。
    他曾经追求的，是强大的力量、高贵的身份、圣堂的权势，然后带领家族走上一个全新的巅峰。不过在经历三个月的神奇旅行后，他的心态彻底变了，轮回殿隐藏的秘密、蕴藏的价值，甚至远超任何一个大型神系。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充满野心与欲|望，他觉得体内有一股火焰在燃烧，在催促自己鼓动自己。心底深处，甚至诞生了一个荒诞的妄想，他觉得自己可以封神。
    一个连五级职业者都未达到的年轻人，觉得自己在这个动荡的年代中，可以借助轮回殿的力量，一步步成长，甚至取代曾经高高在上的三位神祇。
    这是一个绝佳的年代，拥有前所未有的机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