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考试作弊了吧?

    所谓的“鹿鸣宴”就是要在这个宴会开始的时候，集体吟唱《诗经?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这首《诗经》名篇，自始至终洋溢着一种欢快的气氛，所有古代贵族最喜欢在饮宴时唱起这首歌曲。
    到了汉末，曹操作《短歌行》时，更是直接引用了这首诗的第一段，来表达自己求贤若渴的想法。从而，后世就把这种求贤的欲望挑了出来，在找到人才时，就会唱起《鹿鸣》。到了隋唐时期，科举逐渐完善和发展。这首《鹿鸣》更是成为了科举考试后，举行仪式时必须演唱的一种礼仪。
    钟发白刚才还在和李洛研究“马吊”的玩法，正说的尽兴，却突然被告知要排好队给孔圣人烧香磕头，还要唱什么《诗经》。
    他这个气啊！“老子要是会什么《诗经》，还会花那么多钱去买考题？”
    不过没办法，前边一路考试的钱都花了，现在也算考上了，总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啊！
    于是便裹在人群中一起跟着哼哼。
    偏巧，在他身边隔着一个人，就是范云桐。这俩个人，真是一时瑜亮，你也哼，我也哼。俩人都听见身边有个滥竽充数的，相互望了一眼。各自眼前一亮！
    冗长无聊的仪式结束，这两个人臭味相投的走到了一起。
    “范兄，你刚才哼哼的嘛啊？跟牙疼赛的。”
    “钟兄，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是哪儿疼？屁股吗？”
    “我屁股疼，也是被你牙传染的！”
    “我去！你那肥屁股，我可不感兴趣。”
    俩人正斗嘴，突然宴会上安静了下来。
    二人奇怪，往厅中央望去。原来是顺天府的儒学教授举着酒杯站了出来。
    所有新科举人都赶紧手举酒杯，望向儒学博士。
    只听儒学博士说：“今科乡试，我顺天府人才济济，凡脱颖而出者一百一十三人。此赖我皇上鸿福，天佑我大明！使人才如雨后春笋彬彬济济。”
    众举子一起山呼万岁。
    喊完儒学博士又道：“今天众学子聚集于此，老夫出一道题目。大家作诗一首，可好啊？”
    这也很正常，历届科举后的鹿鸣宴，这是例行节目，众人全都一口同声的答应。
    而角落里的两人，范云桐和钟发白就又些不淡定了。
    作诗？让他俩吃到是没问题。
    “哎呦，我肚子疼！”钟发白突然喊道：“我去趟茅房，马上回来。”
    说完捂着肚子转身就走。
    范云桐眼珠一转，跟着喊道：“哎呦，钟兄，我叫你别吃那家的早点你就是不听，还要拉上我，我也肚子疼了，等等我。”
    紧接着厅堂之内，接二连三的又有几个肚子疼的，相继跑出厅堂。
    那儒学博士不由得脸色铁青。现在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本科考试有问题！
    李洛也是担心的要命，好不容易考了个解元，千万别出漏子！
    好在，这种事情儒学博士见得多了。也知道真要查出点什么，牵扯太多，索性就当没看见。
    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老夫就献丑了！不如就以这鹿鸣宴的鹿鸣为题，大家作一首七言绝句，可好？”
    厅堂内一片叫好声。
    却说钟发白跑出了厅堂，左绕右绕，跑到一处没人处往墙根一靠。抖着浑身的肥肉，在那喘气。
    突然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肩头。
    “跑什么跑？一听出题你就跑？怎么害怕了？你这举人不是作弊考上的吧？”
    钟发白身子一抖，浑身的汗毛孔全部张开！冷汗汹涌而出，直接湿透了后背。回头一看，拍他的人正是范云桐。
    “范兄，你别胡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杀头的知道吗！”
    “瞧你那怂样！”范云桐也知道，刚才这一句足够石破天惊。而且对于钟发白是否作弊，刚才他的反应，自己也已经有了答案。
    “你就是作弊了也不关我事，你这肚子疼还算帮助我脱身呢。”
    “看着意思，你小子也是怕答不上题？”钟发白眼珠乱转。
    “我当然答得出，就是怕答不好，被人笑话。”
    “嘿嘿……”钟发白笑了起来，范云桐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这跟这帮人一起实在没劲，不如我们出去找地方快活可好？”范云桐提议。
    “好啊！早听说北京城好玩的地方多，来了这些日子也不敢乱跑，就怕考试前出点事。今天就叨扰范兄带着我好好转转。”
    “别的不敢说，这北京城就没有比我熟的！走，咱们溜出去，先去东四看一眼剐高迎祥，然后去崇文门外便宜坊吃一顿北京烤鸭。然后前门外百花深处，风月无边！”
    两个二百五就这样溜出了顺天府。
    出门不远，雇了一辆车，一路向东四牌楼而去。
    到了东四牌楼，已经是人山人海。两个二百五找了一间茶楼，爬了上去。茶楼已经坐满了，尤其是靠近窗口的位置，全是看凌迟高迎祥的。
    但是范云桐却不以为意，伸手掏出一块银子，喊了一句：“这谁丢的银子？靠窗户那几桌，谁丢银子了？”
    “我丢的！”一个地痞模样的家伙立刻开口。他一个人占着一个靠窗的大桌，明摆着就是占位置的。
    范云桐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了桌前坐下，把银子往那个地痞身上一扔。那地痞拿了银子欢欢喜喜的去了。
    “我说，这活剐人有嘛好看的？血了呼啦的。”钟发白往窗外看了一眼。连忙缩回了脖子。
    “这你就不懂了！知道下边剐的是什么人吗？”
    “知道，高迎祥吗。”
    “知道就好，我给你讲讲！”范云桐清了清嗓子，茶博士也给端来了好茶。
    “这高迎祥是天下最大的反贼，能当最大的反贼能是普通人吗？这都是天上的煞星临世！杀他们的时候，煞气四溢，上天要降下神圣之气压制。这神圣之气很多，我们来这看杀他，神圣之气就有机会充盈进我们的身体。往小了说，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往大了说，可以改命移运，飞黄腾达！”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自古以来为什么杀人时都会有那么多人来看呢，就是为了这股神圣之气啊！”边上的一位茶客说道。
    “可是如果杀的是冤枉之人呢？”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大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