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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京隆灯会

    第四十八章京隆灯会
    一路上孔酒满脑门官司,眉毛都要挤到重叠起来,一直都在琢磨杉擎苍说的宝藏问题。
    银子的魅力就是大啊,能一直萦绕在人们心间,挥之不去,而且是很多银子,像山一样的多。
    “喂,”四人在快马奔驰着,孔酒喊着杉擎苍道:“我说大捕头,为什么你说那宝藏拿不走。”
    “你听说过京隆么。”杉擎苍说着,手上缰绳不减。
    “好像……嗯,有点耳熟。”孔酒使劲儿想着:“怎么啦。”
    “宝藏就在这个位置,京隆就在苍梧之地,也是重心。”杉擎苍道:“我八年前去过一次,现在应该又大变样了。”
    “那又怎么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孔酒不解。
    “这地方每年都在变,”杉擎苍道:“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中立的身份。”
    “什么意思。”人家都在加鞭,而孔酒在挠头。
    “到了你就知道了。”
    “嗨,你等于还是没说。真是的……”
    苍梧在东南方,四人一行大量赶路,路过驿站就换马,也不管马累不累,永远保持着充能的状态,这种顺畅感觉让三人很享受。
    途中路过一拱桥,满是青竹所做,看上去别样生机,充满新意。
    虽然桥不大,但横跨两岸间,足能让马儿通过。
    三人都过去了,只有天穹宇伫马在桥上,望着河下湍湍溪水流过。
    孔酒和季亦浓也拉回缰绳,转了过来,走到他身边,孔酒问道;“怎么,想家啦?”
    天穹宇没言语,一松马匹,拿出海泰剑,拔出只还剩寸许,用肯定是用不了了。
    然后又插上,犹豫片刻,在桥上刻了道痕迹,顺手把海泰剑,扔下桥,落入溪水中,冒了俩个泡,不知游走还是沉下,反正不见。
    孔酒笑道:“这什么意思?古人刻舟求剑,你这刻桥还不如刻舟呢,等你在想回来找时,剑早不知道被冲到哪去了。”孔酒接着安慰道:“行啦别难过了,等咱们发达了,什么宝剑弄不到,就像我这葫芦里的酒,永远都是旧瓶装新酒,好酒换好酒,哈哈。”
    天穹宇摇了摇头,接着用他招牌似冷酷的笑了,道:“我不光没难过……还,很兴奋。你们知道么,这不代表我的衰弱,代表一个阶段的结束,代表我会迈向一个更好的时代。”
    “孔酒说得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的不去,怎么知道下一个会更好,
    一个更好的我!”
    “走起,兄弟们,让我们去看看下一个城里会发生什么,架架!”
    孔酒拍马到亦浓跟前道:“看,咱们担心他抑郁了,这倒好,一个开朗,把咱们甩下,白操心了。走吧,兄弟,咱们也该赶上了。”
    “架!”
    河柳岸旁,天穹宇在后面追着杉擎苍,而孔酒亦浓在后面追着天穹宇,是为一奇景。
    …………
    苍梧之地除了药王宝藏,最著名的就是京隆了,也最神奇。
    相传药王把一大笔,可敌国的宝藏,安放在了这片土地,所以当年吸引了很多人前来淘金,因为大多都无功而返,近十年来这种热潮才逐渐变淡。
    苍梧也被称为药材之乡,因地理情况特殊,气温条件土壤等等,都非常适宜药材生长,故药王年轻时常年聚居于此。
    京隆可以说是苍梧最具规模的城市了,一面邻水,三面环山,土壤肥沃,但耕农业较少。
    外城内城,共十个城门,围而不高,从外观而看,很是随意。
    虽然只有五分之一个京城大小,但京隆也被称为小京城,西开南门,南北各三门,朱雀街玄武道,东南十四十条,一一俱全,虽然都是缩小几倍的吧。
    三日后,四人到达京隆,正巧赶上中秋花灯节。
    还没进城,就能在外面,看到无数花灯映出五颜六色灯影,所有铺面外,挂的不是大红灯笼,都是各色花灯,连民宅都如此。
    这里繁荣和京城类似,但风土习俗,可就大大不同了。
    京隆光少数民族,就有几十种之多。
    走在大街,女孩子都打扮的像花儿一样美,尤其是有些少数民族等姑娘,大翻折领口,露出白花花一大片,从老远一见,都能晃眼的要死,让无数男人口干咽唾沫。
    还有不少羌族少女,大花暗地的裙摆,一边长一边极短,走在路上回头率十足,不断引人目光,充满异域风情。
    也有不少金发碧眼胡人女,在争抢着放鞭炮,好似过新年一般。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规矩,小孩妇女也可像成年男子一样,大半夜出来欢愉。
    成群结队的人们,联结在一起嬉戏,闹啊,跳啊,欢唱。
    四人骑着马,在这里反而走的很慢,因为大路早已水泄不通,地上连一完整的砖块,都看不到。
    孔酒正在左右环顾,看到什么精彩的,口中还念念有词。天穹宇似乎不喜这种热闹,皱着眉头看前方,心里量着路,算算还有多远才能走出这片困局。杉擎苍依旧面无表情,但从眼神能看出,就算在这种轻松地环境下,他依然在警戒着,职业病使然。
    只有季亦浓,头一直都在左转,随着马儿移动,他的角度,就像随着天上云朵变换般持续着。
    始终再看,当然是看人,因为河对过都是人,这里现在除了人也看不到别的。
    河上处处轻烟弥漫,充满节日气氛,而不是玄幻色彩。
    少许的鞭炮声,是噪音,而繁多起来,就可以当做降低大部分噪音所使用了。
    明月当空照,在炽热人群人,不是普罗众生,在季亦浓眼中,那饱满洁亮的元月,似乎只照耀了一人。
    那人很美……
    周围环境又不同,又相同,但季亦浓还是感觉好像回到了,当时洛阳的那条河。
    同样的是,那桥、那楼、那景观,那流水、那游船、那柳岸……
    同样的是,清风吹来,没有寒意,能闻到对方那芬芳。
    不同的是,这回女子没在轿子上,因为那么大那么宽的巨辇,这里街道实在放不下。
    女子手持江南花伞,另手拿一粉灯,慢慢走着,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玩具,太远了看不清。
    季亦浓眯着眼,努力再看,正巧,又是这么巧,那女子,也回过了头来,看到了他。
    两人同一时微笑,同一时心热,这一次不同的是,亦浓在颔首,而女子在很俏皮的,抬起袖子,朝他招招手。
    柔荑在空中拜拜,挥挥,很好看……
    反正在亦浓心中,现在是如此。
    两人好像老相熟一样。
    这回,明月同时装饰了两人的窗子,对方分别装饰了自己的梦。
    水返照着人间,如镜子,拉近了两人距离,却又似乎永远触不见。
    每一个巧妙的时刻,都有那么一个不开眼,这时人们都在忙,偏偏又横插过来一条船,从河中过。
    荷花灯会,都是矮脚船,就偏偏这时候过来一只楼船,早不来晚不来,挡在了二人中间。
    心急小男女,夹杂着还没有说完的话,互相眺望,透露着不甘的心。
    亦浓驰马较快,轻夹马腹,往前赶去,但人太多,只能挤,你挤我,我挤你,亦浓很急。
    但船在水中无人拥挤,只有灯,眨眼间,水流船过,视线移到了船尾,过去后,对岸终于从薄烟中显露出来,女子不见,亦浓很恨自己这个时候,怎么没有天穹宇的眼力的。
    前后左右上下看去,还是没有女子,亦浓很失落。
    驻足停马在那里,想大声呼喊一次,但从小的教育和个人的脾气秉性,不予许他这样,不予许他放肆。
    呆呆看着,很无奈,还是……失落。
    自己骗着自己,只是有一点点……失落。
    正看着,女子打着粉灯,扛着花伞,从后面跑来,鞋子可能有点不跟脚,跑的很费力,但表情不费力,欢悦的冲着他挥手,幅度很大,怕他看不到。
    亦浓呆呆的愣着,直直望着一个方向,但终于看到了,两人脸上都显现着失而复得的精彩。
    原来刚才,女子往后等着亦浓,亦浓往前而追着女子。
    就这样,两人差点失错了,
    一错失,成路人……
    虽然两人现在也还是路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在这一刻,两人内心,都很满足。
    神交就是这么来的。
    “喂喂,亦浓,亦浓,”孔酒见他一会快一会慢的,不知发什么疯了,要说别人发疯孔酒可能会信,要说季亦浓发疯,孔酒自己都不信,见他不理自己,还是大声的叫着:“亦浓!亦浓!”
    季亦浓好像觉得有人在叫自己,那女子,也正好有人来找她,更巧的事,这时又来一两层花船,从河中过,马上就要到阻挡两人视线。
    两人都紧赶慢赶,往前走着,人腿肯定比不过马腿,但亦浓不敢驾太快,始终跟随者她。
    都知道将要来不及了,船要过去,朋友也都在找自己,终归还是要分开……
    两人渐渐慢了,停下脚步,走着,对着笑了,对着同时张了张嘴,口型幅度一样:
    “保重!”
    游船过去了,亦浓没动,还在等,等花船过去后,果然,女子再也不见。
    但有先前那一刻,很满足,不失落……
    “啪!”孔酒抢过身子来,拍了一下亦浓肩膀,大声道:“亦浓啊!”
    “干嘛这么大声。”季亦浓回头,还是不急不躁的道。
    “你在和谁说话呢。”
    “没有谁。”
    “怎么啦,傻啦,干什么不理我,没听到我在叫你啊。”
    “我听到了啊。”
    “听到了,你还一个劲的自己往前跑,咱们走丢了怎么办,再说了,之前聊了半天,你都没理我们。”
    “好吧,那我可能没听到。”季亦浓有些歉然。
    “嗨呀,都自家兄弟,抱什么歉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接着孔酒贴近道;“怎么发现什么了么?难道是……嘿,难道是……美……奥!”后面的女字还没说出来,孔酒就抱头,发表着抗议与不满道:“干嘛又打我!”
    天穹宇收回手,道:“废话,谁像你啊,整天不务正业,你看了半天,难道所有的漂亮女子,都能是你的呀。”
    “那看看还不行嘛,你还剥夺我看的权利啊,就因为不是我的才使劲看呢,要是我的,嘿,不就留回家慢慢看了么。”孔酒揉着后脑还在意淫,然后道:“再说了,你也不想想看,不是绝世的美女,绝世有意思的东西,绝世的好玩的,能吸引亦浓的目光么?”
    天穹宇一想,也是,孔酒说的也很有道理,也打量了一下满带笑意的亦浓。紧接着看到了杉擎苍的手势,和两人道:“咱们也赶紧过去吧,这地方乱,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千万别走散了。”
    孔酒天穹宇两人赶马而走,往人群中挤去。
    亦浓回回头,望,还是不见自己想见到的,于是……离去。
    其实只是他看不到那女子了,女子还在暗中,默默瞩目他远去,就像在暗中,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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