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苦涩的糖果和再也回不来的温暖

    时间行进到八点，冰山餐厅已经是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一片。
    门口，有穿着玩偶皮套的工作人员给入场的嘉宾分发糖果，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其乐融融的样子。
    站在远处观望的杰弗里却是轻笑了一声。
    这么假的圈套，叶晓是不是太小看自己了？
    看了这么久的路数，杰弗里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工作人员手里的糖果并非发放到了孩子们的手里，而是无一例外的被大人拿了。
    而那些被大人牵着的孩子，一个个看似活泼，却对没有得到糖果表现出半分的不满。
    试问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忍受糖果的诱惑？
    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杰弗里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得意，坦率的说，叶晓做的很好，他给自己布置了一个圈套！一个堪称舞台的圈套！
    这也不枉费他专程换了一套应景的衣服盛装出场了！
    是的，小丑换了一套衣服，一套看起来很精神的舞台风白西装，一头泡面一样的绿发也用发胶精心打理了一番精致的贴在脑后。
    看得出，他对于这一次的出场很是看重。
    毕竟是恩人搭的台子，他寻思怎么着也得给叶晓一个面子。
    这么想着，小丑一整衣领，大踏步朝冰山餐厅走了过去。
    嗯？
    这个熊本熊走路有点外八字，看来应该是冰山餐厅的厨子。
    这么说来，企鹅人也背叛了自己？
    小丑不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愤怒，反而更高兴了。
    没错，他非常开心。帮过他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让他记得温暖是什么感觉的叶晓怎么可能是一个庸才？
    做的非常好！
    就是这样，先给他温暖，再狠狠的伤害他！
    就像他的酒鬼老爸，赌棍妻子一样。
    若是叶晓今天能杀死他也就罢了，若是没有杀死，那他就会毁灭自己内心中唯一对于情感的纽带。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真正获得目田。
    从那个演技不过关的厨子手里拿走一个棒棒糖拆开，放到嘴里吮了吮，甜美的滋味一下子就滋润了心头。
    这让小丑感觉分外的愉悦。
    他不去管周围那些在他看来漏洞百出的埋伏，大踏步走入餐厅，融入那些鲜花和气球，还有笑闹的孩童之间。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那么真实。
    有那么一瞬间小丑觉得这一切都很温暖，从那些孩童脸上，他看到了天真和愉快，但紧接着，这种感觉就被他抛弃了。
    孩子会长大，纯真会消失。那些复杂的世界，反复的人心让他感到冰冷和恶心。
    在这个世界上，能带来温暖的光明永远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黑暗才是真实的幕布，底色。是……永恒！
    让这一切都归于黑暗吧！
    小丑一按藏在袖中的按钮，冰山餐厅的灯光啪的一声全部熄灭，那些伪装成宾客的影武者佣兵们几乎下意识的抽出了怀中的长枪短炮四处戒备。
    而他们手里的投影仪掉落在地，啪啪的闪了几下红光又恢复了工作。
    断电重连之后的投影仪投影出足以以假乱真的儿童影像，横七竖八的躺在在这黑暗中按照程序设定的那般笑着，闹着，像一群陌生的看客。
    小丑的心却像一颗从高空坠落的石头一样不断下沉，跌落到冰冷无尽的深渊。
    假的！
    都是假的！
    他能感觉到愤怒在自己体内蔓延，可为什么心里却空荡荡的。
    他想发火，狠狠地踩碎那些他不了解的高科技设备，让这些虚幻的温暖场面消失。
    可为什么临到最后，他所做的只是发出一片让他自己都觉得悲哀的狂笑？
    他疯了一般的把握在手里的棒棒糖放进嘴里拼命吮吸，研磨……
    那份汲取甜蜜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哮喘病发作的病人。
    只是那棒棒糖的汁水在唇舌间泛滥，却再也没了往日的甘甜反而只剩一片苦涩，苦的要命。
    他疯狂的呕吐，那模样像是要把自己的胆汁也吐出来。
    冰山餐厅门外一条街，叶晓看着手中的电脑监控：“这家伙该不会有病吧？”
    “嗯……看上去的确身体不好。”
    “刚才为什么断电？”
    “老板，是佣兵团的疏忽，佣兵团的人的确排查了爆炸物，但小丑在电箱设计了遥控开关……我认为不管小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都必须控制住他才能杜绝可能发生的坏事。”
    班恩的建议很中肯，话也很顺耳。
    但叶晓却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锅不应该给佣兵团背。
    计划是他做的，执行任务的人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走的。
    是他没有注意到电箱，汽油，炸弹，枪击……
    他把小丑能用到的武器都想到了，唯独疏忽了非常规性攻击。
    这是深沉的一课，叶晓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布鲁斯说的对，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计划，如果不是布鲁斯坚持，此刻就会有孩童因为自己的自大而处于危险中更甚者会丧失生命。
    叶晓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不再犹豫，一按耳麦：“蝙蝠侠，可以了！”
    冰山餐厅一声响，蝙蝠侠闪亮登场！
    一个超级英雄式的落地，甚至没有人看清蝙蝠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天花板上面吗？
    “小丑，你输了！”蝙蝠侠酷酷的摆着炮死。
    小丑却还在咳嗽，他感觉自己的胃拧的厉害，绞痛如刀割。只是那苦涩的滋味总算是没有了。
    看着面前一副正义凌然的蝙蝠侠，小丑抬头确笑了，很虚弱的笑，嘴角还留着一滩口水，只是他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不错啊，这个姿势很棒！记者到了吗？他们有没有拍下你雄伟的英姿？
    好给你配上点儿跪舔的文字帮某人多卖几个娃娃？
    哦对了，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这都是别人玩剩下的套路。
    二战的时候，厄斯金博士和花花公子的老爹，老斯塔克搞出来的超级战士，大名鼎鼎的米国队长！
    人不是也卖过国债走过秀吗？
    蝙蝠，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像个娘们儿一样去跳钢管舞讨好民众了？”小丑戏谑的调侃道。
    蝙蝠侠阴沉着脸不说话，他走过去一拳砸在小丑脸上：“给我闭嘴！你输了，就得遵守约定，哈维·丹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