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追忆

    子歌算是听明白了，他专门将自己叫过来，就是为了这口茶，也不推脱，待脸上的温度降下一点，大方的走过去，亲自为他泡了一杯茶，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父王，请喝茶。”
    “嗯，好，好。”
    连说两个好，将她递过来的茶接过来，一饮而尽。
    “来人，将东西拿过来。”
    子歌疑惑，目光朝着走过来的仆人忘了过去，只见他的手指端着一个匣子，做工精细。
    匣子打开，一个镯子映入眼帘，虽看不出颜色，可只看这光泽，就只并非凡品。
    “父王，这是……”
    “这个啊，是昱儿的母妃留下来的。”
    他的脸上神情怅然，似在追忆那段往事，或者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子……
    感受到他身上的悲伤，子歌的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在他很快就恢复过来。
    “丫头，这个镯子，是昱儿的母妃留下来的，说是要传给未来的儿媳妇，今天，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几年前，一度以为卓家那丫头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如今，将镯子送给这丫头，这就是缘分吧，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的。
    子歌本来想推辞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如何受得起，可是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所有拒绝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那子歌就收下了，谢父王，谢母妃。”
    “嗯，好孩子。”定北王满意地点点头，“改日让昱儿带你去看看你们母妃，她也一定很喜欢你。”
    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王爷，妾身怕是等不到昱儿娶妻生子了，等他成亲，你可一定要让他们来看看我。”
    美丽的女人脸色苍白，声音虚弱，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可怜我的薇薇，刚出生就没了娘亲。”
    她伸出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摸了摸怀中婴儿的脸颊。
    “不会的，你一定可以亲眼看到昱儿成亲，你还要亲自送儿媳妇礼物呢，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他的声音喑哑，将单薄的人儿紧紧地抱在怀中，她是如此地瘦弱，仿佛自己一松手，就会消失了一般，眼眶湿润，眼泪应声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爷，别哭，妾身走了，还有两个孩子陪着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将他们抚养长大……”
    她的声音很慢，一字一顿，说得格外地清楚。
    “岚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抱着怀里的人，哽咽得不成样子。
    好起来，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女人吃力地抬起手，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脸颊，额，鼻，脸，嘴巴……一寸也舍不得不放过，仿佛要将男人的样貌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阿玦，和你在一起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
    手无力地垂下，身子慢慢地冰凉，他抱着怀里的人，舍不得松手，眼泪无声地落下。
    “岚儿，和你在一起的，也是我最美最难忘的时光。”
    时光不再，昔日那个温柔地喊自己“阿玦”的人，如今只能在记忆里寻找。
    岚儿，你看到了吗？昱儿成亲了，是他真心喜欢的姑娘。
    很漂亮的小姑娘，你瞧见了一定很欢喜吧……
    “丫头，我把昱儿，就交给你了，那孩子看似冷情，实则最重情义，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丢下他。”
    “嗯。”不知父王为何要这样说，她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回去吧。”
    他似乎是有些累了，重新躺回了躺椅上。
    “父王保重身体，子歌告退。”
    捧着手里的匣子，有些沉重，自己能担得起他的这份信任吗？
    西院，白馨月的双眼空洞无神。
    “你说的，可是真的？”
    “回世……夫人，千真万确，那位已经住进寒苑了。”
    本来要叫世子妃的，可又觉得不妥，连忙改了口。
    白馨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色，不过并没有刁难，对于自己的处境，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莫子歌没死！
    她非但没死，还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而且一回来就抢了自己心心念念，想尽一切办法也没有得到的那个位置！
    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她到底是怎样从那两个人手里逃脱的？真的完完整整吗？她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眸光瞥到角落的一点，她绷紧的神色放松了许多，“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是，夫人，奴婢告退。”
    蕙香屈膝行了个礼，退了出去，顺便帮她关好了门。
    “出来吧。”
    听着脚步声走远，她看着不远处的屏风开口，声音里还有淡淡的兴奋。
    “莫子歌那个小贱人没死。”
    等那人出来，她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
    “公主殿下，这里是王府！”
    是个男声，他带着面具，声音更加地沙哑沉闷。
    “王府怎么了，你这么厉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闭嘴，你以为定北王府是什么地方！”
    在定北王府杀人，还是王府的世子妃，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胆，你敢这样跟本公主说话！”
    “公主别忘了，四公主……已经死了。”
    白馨月的语气一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是说莫子歌没死？”男人面具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嗯，如今府里都传遍了。”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盯着白馨月看了几眼，心里默默地说了句，真是没用。
    主子千辛万苦将人送进来，没想到尽是个草包，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好了，我知道了。”
    说完，一个飞身，便没了踪影。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不敢杀。”
    她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缓缓地起身，他肯定会把消息传到母妃那里，不知道母妃为何会如此讨厌莫子歌，但她讨厌就对了。
    莫子歌，我绝对不会认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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