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其实她都没想过自己会过来参加面试。昨晚才收到通知,但昨晚她跟魏沈骏出来了,什么都不知道,面试的事还是今天醒来看到潘雨跟石印松的短信才知道,所以她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
    匆忙地理了理思路,她开始介绍自己。
    “面试官好,我叫苍夏,是英语系的学生,今年二十一岁,我……”
    石印松打断她:“这些简历上都有,不用介绍了,介绍一点别的,比方说你的性格优点和缺点,职业规划,对你来应聘的这个职位的认识,以及你对我们公司的一些看法。”
    苍夏愣了愣,点点头,开始说。
    石印松问她的这些问题,在当初他给她的那一袋子资料里就有,全都有。尤其其中还有许多是石印松亲自给她画出来的重点以及他做的几页笔记。
    她之前看资料的时候就已经把那些背了下来,答这些问题当然不在话下。只是却有种提前被考官透了题,作弊的感觉。
    “以上是我对您问题的回答,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石印松没抬头看她,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偏头问旁边几位面试官:“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几位面试官点点头,开始问苍夏一些问题。
    有些问题挺正常,比方说什么介绍家庭,对待失败,生活习惯等等,还有些问题稀奇古怪,比如如何看待正义与邪恶,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财富等等。
    问问的人轮到了秋榕。
    秋榕问她:“苍夏同学现在有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石印松明显地僵了一下。
    苍夏也是一愣。
    秋榕笑了一下,解释道:“你应聘的职位是驻外岗,如果没有意外被录取的话,你应该会有一到两年时间在国外的分公司里工作,那么这个期间无论是工作强度也好,还是地域差异来带的时差,对于异地恋情侣来说都是很辛苦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苍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有吧,她跟魏沈骏分手了。
    说没有,她刚跟魏沈骏发生了关系。
    石印松并没有抬头看她,但她却能感觉到他在认真听这个回答。
    见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没回答,秋榕道:“这个问题让你感到很为难吗?如果为难的话就当做我没有……”
    秋榕刚想给苍夏递台阶下,忽然石印松开口了
    “你有男朋友吗?”
    旁边几个面试官对石印松忽然的开口感到惊讶,纷纷向他看了过去。
    只见石印松一身西装,坐得端直,神情肃重,仿佛这个问题是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一般。
    苍夏捏紧了手,没敢看石印松,眼神游移着,忽然间移到了门边,一晃神,她似乎看到了魏沈骏。
    魏沈骏的个子很高,能从门窗位置清晰地看到他的脸。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里边的她,神情里没有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他跟石印松一样严肃,严肃得有些冷漠,令她感到陌生。
    魏沈骏的这种神情,她只在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看到过。
    那是石印松刚回国的时候,她去魏沈骏系里找他,路上碰到了石印松,聊了几句,石印松那时候并不知道她已经跟魏沈骏确定关系了,所以当着很多人的面邀请她去吃饭,周围还有许多人的起哄。
    魏沈骏刚好这时过来,看到了。
    那时他就站在人群外,就像这样,静静地在远处看着她,看着她和石印松,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漠。
    像一个陌生人。
    从那以后,她跟魏沈骏之间就开始无故地爆发出许多矛盾争吵,有时候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吵架,就吵了。
    他们的关系像所有的以分手作为结局的情侣一样,开始从热恋走向冷淡厌倦,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到最后两人就算一起吃饭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各玩各的手机,各干各的事情。
    她开始越来越不喜欢魏沈骏,魏沈骏也开始对她越来越敷衍。
    就这样,还敷衍了大半年,直到这一次才彻底因为“第一次”的问题爆发,两人分了手。
    石印松也看到了魏沈骏,问她:“门外那个看着你的人,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苍夏摇了摇头。
    摇头了。
    石印松的心还没有随着她的动作开始绽放,就又听到她说——
    “这个职位我认为可能不太适合我,很抱歉浪费了你们的时间。”
    第二十三章
    离开学校后,他们没回宿舍,而是去了宾馆。
    走了会儿魏沈骏就骂开了:“操。”。
    他回宿舍换了衣服上了趟厕所后忘了垫卫生巾,这会儿估计血出来了。
    苍夏连忙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僵着走了几步以后又停下来,硬巴巴地说:“我流血了。”
    “流血了?”苍夏反应了两秒,反应过来了,小声问他,“你出来不是垫了吗?”
    魏沈骏这会儿男人自尊又出来了,不吭声了,蒙头往前继续走。
    他都快恨死卫生巾了。
    回去宾馆以后,苍夏看到他内裤上真的全是血,还挺多,都快吓傻了,连声问他:“你疼不疼啊?怎么这么严重啊?”
    魏沈骏没好气,一句怼过来:“你自己干得好事你问我?”
    苍夏怎么知道上个床会有这么严重,昨天又没见魏沈骏喊疼,当时也没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以为没事。
    但现在看看,哪儿是没事。
    她问:“你昨晚上怎么不说?”
    魏沈骏闭嘴了。
    他铁骨铮铮一个硬汉,要是因为上个床就疼哭,那人得丢到哪儿去?所以他假装爽了一晚,装得特别像,然后苍夏以为他真爽,更卖力了。
    自食恶果。
    这下好了,上个床上流血了,可给苍夏紧张坏了。拿着手机上网上查了半天,一会儿下去买这个药,一会儿下去买那个药,回来盯着魏沈骏吃了。
    他药刚咽下去,苍夏就问:“好点儿了吗?”
    魏沈骏无语了:“一丈红也没这么快的。”
    不过他看见苍夏一脸紧张得不得了的表情,感觉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也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到晚上天快黑的时候,血就不多了。
    苍夏总算放心一点,又问了魏沈骏一次:“你跟我那个……是不是特别不舒服?”
    这让他怎么回答?
    魏沈骏对她竖起大拇指,说:“挺牛逼的,一辆法拉利都给你开出了垃圾三轮车的效果。”
    苍夏:“……哦。”那昨晚叫成那样是在收垃圾了。
    晚上吃了外卖,苍夏一会儿下去给他买红糖,一会儿下去给他买枣儿,过了一会儿又给他倒杯热水,问他热不热凉不凉,在他面前晃来又晃去,比苍蝇还烦人。
    “坐下,你晃什么呢?”
    苍夏讪讪地坐下,坐了个床边边。魏沈骏则跟个大王一样呈大字状躺在床中央,垫了一个枕头在腰下面,两个在背后,以很奇怪的姿势看电视。
    电视上在放国家新闻,魏沈骏的最爱。
    她看不进去,只看见那个领导人的夫人裙子真好看,八成得很贵吧。盯着瞅了一会儿,一直瞅到两方领导人会谈的时候,看到两个夫人坐下来会谈,才忽然惊讶了起来。
    “都是领导夫人在会谈啊?领导人呢?”
    “领导夫人就是领导人,领导人现在是领导丈夫。”魏沈骏怎么躺都不舒服,两大腿根被人劈了似的,怎么摆都不得劲。并一起撅着了,分开又绷着了。
    按说他这身体素质,多少年都没出现过肌肉酸痛的情况了,昨晚一晚上,就让他一朝回到解放前。
    “哦,我说怎么会议室里这么多女领导,男的没见几个,我还当是妇联开会呢。”
    苍夏随口说,眼角不断瞟魏沈骏那边儿。看他这么换姿势那么换姿势,也猜到是身体不舒服了。
    这样那样地摆了会儿造型,魏沈骏总算是忍不了了,心烦地把遥控板一摔,被子一掀,钻被子里睡觉去了。
    这掏了两百块钱的,不睡白不睡。
    说到钱,魏沈骏忽然想起来:“你不是没钱了吗?前几天不是还在干那一小时十块钱的兼职吗?哪儿来的钱交房费买药的?”
    “接了个翻译的活儿,人家给了一半的定金。”
    “一半定金是多少?”
    “四百。”
    魏沈骏在心里算了一下,房费两百,昨天的“额外费用”起码七八十了,两天的饭钱苍夏给的,五六十,再加上买药的钱。
    他问:“现在还有几块?”
    苍夏搓了搓大腿,盯着电视里的领导夫人:“六块。”
    魏沈骏故意问她:“六块啊,能吃几顿饭?”
    苍夏抿嘴不说话。
    就这样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说话,到快睡觉的时候,习茜就又给苍夏发短信了,问她回不回宿舍,还是又在外面住。
    【苍夏:在外面,不用等我了。】
    【习茜:魏沈骏还在生病?】
    【苍夏:……嗯。】
    【习茜:昨晚没戴避孕套吗?】
    【苍夏:……】
    【习茜:你以为你撒的那谎能骗几个人?没戴套的话你等着回来挨打吧。】
    苍夏回忆了一下,刚开始好像是戴了。前两次都戴着,但是后面的时候,魏沈骏嫌宾馆这个用着不舒服,就直接给她取了,虽然最后没内|射,但是……
    习茜又发来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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