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之好 (下)
柳浣花毕竟初经人事,被猛地撞入的时候只觉得漫无边际的疼痛像是潮水一样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一个又一个的大浪拍打了过来。整个人被撕裂成两片的疼痛终于叫死死地攀住他手臂的她哭了出来。
章剑也疼,进出两难,只有耐着性子哄她:“乖,等一下就不疼了。”一边用声音抚慰一边吻上她的嘴唇,试图分散她的痛苦。这简直比融资案谈判或者对冲基金cāo盘要困难得多
两人的额头解释大汗淋漓,刺激而矛盾的感官感受一脉一脉的冲撞进她的脑袋里,叫她思考不得,只余下强烈而震撼的本能。
章剑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仿佛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决定开始进攻。
柳浣花还是疼得咝咝吸气,可是又不光只是疼痛,似乎有种不可言喻的深层次的愉悦,渐渐地舒展开来,缓慢而柔软地抱住她
章剑也深有此感,变得狂猛而肆意了起来只一下下撞进更深的悬渊,像是那里有最耀眼最珍贵的丽珠。
高氵朝的时候柳浣花眼前一片白光闪过,终于叫了出来,仿佛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房间里明白色的窗帘随着四季不停的海风飞扬了起来,像是巨大的羽翼。拢着这个房间里的春宵帐暖
他的姿态是豺虎肆虐,她的状态是逆来顺受
所以在这场力量拉锯战中高下立现胜败内定。柳浣花满头大汗晕过去的时候章剑眼里全是餍足的满意。
剥肤椎髓的动作让柳浣花筋疲力尽,这一觉睡得极为深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身上一丝不挂,摩挲着鸭绒薄被的腿上都是酸痛和麻涨,说不出的难受。
她脑子里从空白转换成密密麻麻的行文,终于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是愤怒,是羞愧,是罪恶,大部分竟仍然是隐隐的兴奋,像是血液里一部分yin暗的不安分的因子蠢蠢骚动着,叫嚣着,沸腾着
身体上的疼痛和痕迹都昭示着刚刚的肉搏战打得多么激烈,平津战役淮海战役算个毛啊?
她好不容易撑起来章剑正好推门进房,她吓了一跳,立马把被子扯过来披在身上,一脸戒备:“你进来干嘛?”
双眼射出的都是猝了毒的三味真火,想把眼前的坏蛋烧得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你这是干什么?现在遮着有些晚了吧?”语气里都是调笑。
柳浣花脸都气红了,含冤带屈地控诉:“还不是你荤腥不忌罔顾礼法霸王硬上弓做出的不知廉耻的行为!!!”
章剑不以为然,说出的话越发放肆:“我是有点荤腥不忌的意思,大概是禁欲太久了。”
柳浣花以为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刚想表达一下来着。
只听得他紧随其后的一句:“像你这样呃‘坦荡如砥’的荤腥,我怎么就来者不拒了呢?”
他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自己偏离常规的原因,眼神扫在她身上某个“坦荡如砥”的地方。
柳浣花七窍生烟地冲到浴室里,“砰”地大力关上门,嘴里咒骂:“去死去死去死!!!没见过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禽兽!”
把自己沉进扑了一层花瓣的温水里,呼吸吐纳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再水面开出花来。她觉得脑袋就是一锅粥,杂乱无章的思想就像是各种材料,煮的糊糊黏黏,编不出原材料了
章剑在外面敲门:“洗快点,出来吃饭。”
“不要”她在浴缸里委委屈屈地发声。
“我完全不介意进来帮个小忙。”他在外面耍无赖。
柳浣花手忙脚乱:“快了快了"
白色的浴袍将身上所有的草莓樱桃状各种青紫指印痕迹遮得严严实实,她的脸被热腾腾的蒸汽熏得有些水嫩红晕。
章剑一不小心又动了邪念,想起她刚刚弱不禁风的表现,只得喟叹作罢。
只是下决定要把她的身体素质培养起来了(维斜眼:小剑,你这样处心积虑关心她的身体怀了好意么么么~~~)
他叫的是清蒸灰鼠斑,干炸桂花鱼,烤扇贝以及极为稀有的刀鱼汁面,甜点是红酒炖梨,饭后茶即为薄荷茉莉茶。柳浣花咋舌:“这是喂猪吗?”
章剑仿佛听不出她的吃惊,不以为然:”我倒不觉得有这么爱吃鱼的猪。”
“”她当然知道。她喜欢吃鱼,虽然被卡住过,亦是百折不挠,各种鱼都趋之若鹜,极像一只馋嘴的猫儿。
刀鱼多刺,其实淡水鱼,每年就那么几天能够捕获。柳浣花小时候其实吃过很多,只是现在越来越稀少,迟到嘴里还有隐隐有股蒜香,带着昔日陈年的味道叫她心里生出藤缠枝的缱绻之情。
稀薄了两人之间某些不清不楚的尴尬。
天气黑透之后的海岛上只剩下璀璨的灯火,海边的躺椅上三两人只是在吹海风聊着天。
章剑强行拉着柳浣花做环岛散步消食,她现在手背他攥着,心里七上八下,像是第一次做了偷**摸狗的事情一样。那时候她羡慕隔壁的小孩子漂亮的米老鼠橡皮擦,趁着周末卫生值日月黑风高没人知晓顺手牵羊拿走了。之后被妈妈知道了之后好打了一顿
她看着拖着她的某人后脑勺,想着要是柳妈妈发现他们大逆不道的事,已经不只是好打一顿的地步了,连逐出家门这种事都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浑身吓得**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怎么?冷?”章剑转过头,眉目柔和。
她摇摇头,有些取舍不得:“哥,我们的是不要让我妈妈和章叔叔他们知道好吗?”
章剑以为她只是害羞:“这个我负责宣布,你不用cāo心。”
她吓得在原地不动了,只是抓着他的手,脱口而出:“不要!”
“为什么?不是说了吗?我们又不是亲兄妹。”
“不是这个总之你不要宣布,我想晚些再让他们知道”她仰望着他,语气里全是央求,章剑无法,只能点头承诺:“好,缓一缓再说吧。”
她这才松了口气。
真正是月色溶溶夜,远处的天际隐隐有些深紫色的光晕,海面有些微微的波涛,初夏的海风并不显得奥热,反倒是凉爽的熨帖。柳浣花和章剑两人并排着沿着路灯往前走,走出一个圆环,终觉得完美。
她一向脾气如夏日的阵雨,来得快去得快,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生气了。
只觉得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岛上,一颗宁静的心,像是深春开在山里的一束野花,不被万众瞩目,却有自己的精彩。
她环着章剑的手臂,声音软软的:“哥,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啊?既然开发了,政府为什么不对外开放呢?”
章剑抽出手,搂了她的腰,将她换到里侧,为她挡住海风:“傻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现在50年内是属于私人领域。”
“哦,谁这么有钱啊?”柳浣花嘴巴张成o型。
“你不认识,是个低调的富豪。”他并不打算深入。
柳浣花早晨转醒的时候,阳光以近乎渗入白色的窗帘,屋子里有些亮堂堂的。
她感受到旁边的呼吸,脸色发红。依旧不习惯在他身边醒来,就像初初转入一所新学校,顿觉格格不入的疏离。
章剑还睡着个,神情柔和,像是做着好梦,嘴角是微微勾起的。他是桃花眉,闭起眼睛的时候更显得纤长几乎飞入发髻,皮肤是带着小麦色的光泽,五官深刻刚硬却不强势过分,鼻翼随着呼吸微微地耸动着。
柳浣花几乎看得痴迷了,这样近距离观察,他亦是像小时候梦里的王子,踱着金色的光芒,款款而来,全世界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他好似没察觉到她的目光,兀自睡得香甜,嘴角带笑,转身的时候柳浣花倒吸了一口气。
他背上是烫伤留下的疤痕,虽然医生说可以痊愈,可现在看来,像是a市粗综复杂的道路,狰狞而又蜿蜒。柳浣花忽然就觉得心酸,那天他要是不赌气直接跟着他回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杯具了
这样想着愈发的自责,手不由自主就伸上去了,抚摸着他背后峥嵘的突起纹路
背对着他的章剑攸地睁开眼,抓住她胡乱骚扰的手,叫她吓得心脏停跳。
柳浣花还在被当场抓获的窘境中就被他拉到怀里。
两人大眼对小眼,面面相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