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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和小玮的相见就像两只兴奋的在一起掐架的麻雀一样,两个人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两张嘴咕咕叽叽的说个不停。
还好要不是我在旁边引导让她们才不至于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二环路上。
饭店外表看上去倒像个精致的小庙,一进门竞然直接走进了地下室里。里边装修的小桥流水,素女香茗果然是个养王八的好地方。
找了个包间座下点完菜谈话便转入正题。
“怎么了宝贝。”小玮说:“听小林子说你准备退出江湖,洗手不干啦。”
“是啊。”海洋漫不经心的回答:“这不求你来了,帮着找个活呗。”
“你这大小姐的活可是不好找啊。”小玮故做为难的说:“像你这样的美女是要养在豪宅里的,而不是出来工作的。”
“哈哈,逗你玩的。”海洋说:“真正要找工作的是他。”
海洋一指我:“他拉黑活干烦了,想换个活儿。”
“小林子不是说你吗。”小玮有些失望:“怎么是他自己。”
“开始是我想找个活儿,但后来改主意了。”海洋笑着说:“我想让他多挣点钱好养活我。”
小玮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算是默认了。可我心里总像憋着点什么,感觉我就像是这刚刚给端上桌的王八似的硬生生的给个壳让我背着。
“小林子帮过我,给他找个工作没什么问题。”小玮说:“我那个死老公不是开着个汽车4s店吗,你可以到这里来做个销售,或是跑个业务什么的。”
小玮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的那个初恋女友张小镜就是在她老公的公司,要是到她那里工作又能成天和小镜在一起了。这倒勾起了我的兴趣。
“既然小玮这么说那我不去试试。”我笑着说:“我看我干销售就不错,穿的西装,打着着领带,人五人六的。也不用出多大力气,就动动嘴,跑跑腿,挺好的。”
“看你那点出息。”海洋说:“一听这话就是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主儿。小玮别理他,就让他干那最脏最累的活儿。”
“还说我好吃懒做,”我对海洋说:“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海洋还要反驳我两句,小玮在一边说:“行了我说句公道话吧,你俩是乌鸦落到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了。”
我嘿嘿一笑,海洋一边吃着一边闷闷的说:“谁乌鸦谁猪啊,在这里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小玮微微一笑对我说:“那咱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来上班,明天我开车去接你。”
回到家里海洋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颠颠的跑到冰箱里拿了两厅啤酒扔给我一厅说:“来为了庆祝你的新生活咱干一杯。”
我接过啤酒苦笑着说:“干什么不都是一样,一天到晚还不是忙忙碌碌的。”
“哪儿能啊。”海洋咕嘟灌了一口酒:“我觉的拉活儿比干小姐有意思多了。”
“哦靠。”我一口酒都给喷了出来:“你是刚拉几次觉的新鲜,干长了就知道特无聊。说真的女孩儿不适合干这个,我劝你还是去小玮那儿干个销售或是出纳什么的,还是让我回来开车吧。”
“不——行!”海洋还挺犟:“你越是不让我干就越说明这活有意思,你那点小技俩能矇的了我。”
“好心当成那什么。”我说:“我估计你干不了一个月就得烦了,到时候又是成天胡吃闷睡,喝酒打牌。还不如现在就找个正经工作一直干下去。”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海洋斜着眼睛看我:“咱们可以打赌。”
“赌什么?”
“就赌这个。”海洋放下酒,双手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绿莹莹,晶莹剔透的翡翠来。我虽然不识玉但看到那如一汪水似的绿石头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要是在两个月之内挣不出来五千块车份钱这玉就输给你。”
“要是你挣出来呢?”我说:“我也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抵给你呀。”
“你要是输了吗……”海洋眼珠叽哩咕噜的转着。
看着她的眼神我就有点害怕:“你可别要我再给你当保姆啊,我翻一次身不容易啊。”
“我不要你啦。”海洋笑着说:“我要你的奥拓车。”
“不行,不行。”我连忙摆手:“你还不如要我呢。车这玩艺可是我的饭碗啊,再说你那破项链值必个钱。”
“它不值钱?”海洋有点生气:“这可是纯正的宝石级翡翠,玻璃种的,水头又足,绿的又艳。估计值好几万呢。我们家祖传的。”
“那我更不能和你赌了。”我说:“要是我赢了你怎么向你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海洋灿烂一笑也就没再说,喜滋滋的把玉又戴上:“看你再敢拦我,就让你倾家荡产。”
这时候的夜已经深了,半个月亮就挂在阳台的窗户上。像谁家晒了多年的腌腊肉。
我说:“别喝了,咱睡觉吧。明天我还得趁早找小玮报道呢。”
“别介。”海洋说:“今个难得这么高兴,咱多喝两瓶。”
说着她又搬出几瓶酒来放在窗台上,然后去关了灯盘腿座在地上放荡不羁的笑着:“这叫举杯邀明月,地上有两人。一对狗男女,其中就有你。”
“你自己当狗男女吧。”她那种职业化的笑像是有传染性似的让我的心有点荡漾:“我可是好人。”
“算了吧。”海洋把我拉着座在窗台底下:“你算什么好人,成天和个小姐鬼混在一起。说自己是好人谁信哪。”
我也是真服了海洋那种不管不顾的劲儿,告别是在喝了酒之后。情不自禁的座在她的身边一瓶瓶的喝起酒来,空瓶扔的东一个西一个像满地迷路的星星,一个个都在寻找着它们命中注定的月亮。
“咱们唱歌吧。”海洋醉的满面绯红,眼睛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唱什么在歌啊。”我迷迷糊糊的说:“早都忘了怎么唱了。”
“我嗓子痒,我憋不住了,我要唱!”海洋估计是在歌厅吼惯了张口就喊:“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
吓的我连忙捂住她的嘴:“小点声儿,你再把狼招来。”
“这年头哪有狼啊,狼都爱羊去了。”海洋歪着脑袋醉乎乎的看我:“再说呢,许郭德刚这么喊就不许我喊啊。”
“你家郭德刚喝了藏密排油茶,他怕谁啊。”我和她一起说着醉话:“你不是女的吗,万一招来色狼可就不好办了。”
“色狼来了解我就说,去,排队去待老娘摆平我身边这个再说。”
“那你还是唱吧。”我又开了瓶酒:“你说的比唱的更没溜了。”
“那我可就唱了。”海洋淫荡的向我笑了笑,就真的开始唱了。从中文唱到英文,从古典唱到流行,从港台唱到大陆,从她陪酒陪唱的包房一直唱到丫丫学语的幼儿园。有着调的,更多的是跑调的。大部分是只记的三两句歌词,偶尔也有整首的。唱到口干舌燥的时候就喝口酒润润喉。我感觉她唱歌就好像是喝酒喝多了往外呕吐肚子里的污物一样,进种生理反应。勾引的我也有种想呕吐的欲望。但我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吐出来。最后估计她也吐的差不多了,疲惫的倒在地板上,顺手还拉了拉我的衣服说:“你倒是唱啊。”
我说:“我不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吧。”
我们就并肩躺在地板上头顶是那轮许美静用歌声打造的城里的月亮。只不过今夜的有点儿残缺。
“从前啊。”我的故事开始了:“从前有个大森林,里边住着两只刺猬一个男刺猬一年是女刺猬。冬天来了他们觉的很冷,就说我们搬到一起住吧。我们挤在一起会暖和些。于是他们就搬到了一起。但是当他们挤到一起时却发现并不能给彼此温暖,因为只要一接近,他们的刺就会扎痛彼此。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是分开还是要继续在一起……”
“它们傻呀。”海洋迷迷糊糊的说:“把身上的刺拨了不就完了。”
“可是要是没有刺森林里的狼啊,野猪什么的就会吃了他们。”
“什么破故事啊,一点儿也没有意思。”这是当晚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我就听到她呼呼的酣声了。她平时睡觉还好,就是一喝酒就会打呼噜,而且她的呼打的特别,就像猫一样。
我躺在那儿望着天想:“要是和海洋在一起过一辈子也不错。但是……”
人生为什么要有如此之多的但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