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04章 眼冒精光
周大运没想回自己家里,他拎着青蛙要直接去支书家。
支书家来了几个时髦的少男少女,院子里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
厨房里饭菜的香味飘出去老远,惹得周围的人家都端着大米饭吃不下,因为桌子上没有人家支书家里丰盛啊!
周大运引着大灰狗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没想到碰到了做豆腐的眨巴眼。眨巴眼也和周大运、孙腊梅们是初中的同学,只是他只读了一个初一就辍学回家了。他在家里开了一个豆腐坊,清早起床磨豆浆做豆腐,白天就满村里卖,几年下来还赚了一些钱。他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算是村里有头有面的有钱人了。他听说孙支书的千金要过十八岁,家里请来了一些同学,他心里就犯嘀咕了:自己也和那个孙腊梅是同学啊,我这个堂堂的有钱人,怎么没有接到她的请柬呢?孙家的人不会是狗眼看人低吧?他不服气,就偷偷在孙家的院子外望了望,可他怕孙家人看到了,瞟了几眼,也没有看到什么名堂。没有想到,走到这小巷子里,遇到了老同学周大运,看周大运拎着一个脏兮兮的方便袋,身后还跟着一条狗,一看就知道不是去赴宴的样子。
“哟,周大运,中午不回家吃饭,到处打什么野啊?是不是看上哪个长得丑的女人了啊?”
周大运看眨巴眼一副泄了气提的皮球的样子,就问:“哎,是不是有人买你的豆腐没给你钱啊?耷拉着脸,像死了亲妈似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难道我就不该看上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啊?”
眨巴眼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回答周大运的,反而问:“哎,周大运,你晓得啵?孙腊梅今天过十八岁生日,她家里请了不少同学……。”
周大运看看眨巴眼说:“这个呀,我晓得,她不是过生日,是举办成……人礼。”好象他是这次仪式的策划人似的,还特意纠正了眨巴眼的说法。
眨巴眼压低声音问:“哎,我问你,孙腊梅请你了没?”
周大运看眨巴眼眨眼睛,他也条件反射,眼睛也不停地眨起来,他说:“孙……孙腊梅没请我,可……。”
眨巴眼听周大运说孙腊梅也没请他,这时心里才有了平衡,他没等周大运把话说完,就笑笑抢着说:“我说呢,她连我张天帅就没请,会……请你?”
张天帅是眨巴眼的正名。
周大运听了眨巴眼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了:“照你的意思,你跟我牛b些啊?”
眨巴眼仰起头,摸了摸腰包说:“在村里,我大小也是一个企业家啊!建村小学的时候,我响应孙书记的号召,捐了1000元,大名还刻在功德碑上了。哎,你捐了多少钱啊?”
周大运一分钱没捐,可我老头子捐的钱不比你眨巴眼少啊,可老头子不能代表我自己呀。他红着脸说:“人家孙腊梅请的是同学,又不是请企业家。”
眨巴眼冷笑一下说:“人家请同学,还不是没请你呀!”
周大运眨巴眼睛,牛b烘烘地说:“哼,孙腊梅是没有请我,她请我怕我不去,她就要她的老爸孙书记亲自请的我。孙书记亲自出马请,难道我还不给人家面子?嘿,老子现在就到他们家喝酒去。你闻,老子现在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眨巴眼愣住了,眼睛眨得飞快,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笑着说:“吹,你吹,走完这条小巷,前面有一头母牛正在圈里吃草,小心把母牛b吹暴了……。”
周大运瞟一眼眨巴眼,得意地说:“你不信啊?不信你跟在我的后面看着,看孙腊梅是不是像迎接贵宾一样热情地迎接我。”
眨巴眼还是不信,他说:“切,你的说假话也不打草稿,看你身上乱糟糟的,还拎着一个脏兮兮的袋子,你这个样子进他们的院子,就不怕孙腊梅把你当叫花子撵出来啊?晓得你搞什么事去的呀,还说去赴宴去的,骗哪个撒。”
周大运这时才看看自己,先会在玉米地里撅着啃过玉米杆,后来又想摸胡金英,身上弄得上乱糟糟的,手里拎的方便袋子也不干净,再加上身后还跟着大灰狗,要是这样子到孙家,肯定会弄得大家都没面子。周大运扯了扯自己的西装短裤,大声说:“嗨,张天帅,幸亏你的提醒,你在这儿等一会儿,老子回家换一套衣裳再来,我们一路到孙腊梅家。”说着领着大灰狗往家里跑。
眨巴眼看周大运跑得那么急,看来他说的是真的,眨巴眼更想不通了:妈的,周大运算什么东西啊,一个什么事都不做的小混混,那个孙腊梅竟然请他不请我!他在巷子里站了一会儿,身子就像霜打过的茄子,蔫蔫地离开了。
周大运换了干净衣服,走到那个小巷子时,却不见了眨巴眼,他独自拎着青蛙到了支书家。
周大运走进孙家院子,没有进堂屋,而是先进了厨房。
厨房里何桂花和另一个大婶正忙得不亦乐乎,周大运说:“桂花婶,嘿,我给你们弄来了一个稀奇……菜。”
何桂花见了周大运,立刻笑开了花,她高兴地接过方便袋说:“哎呀,大运,你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呀!哎,这是什么呀?好象还是活物呢!”
何桂花低头一看,青蛙在袋子里活蹦乱跳的,将她吓了一跳。
周大运笑笑说:“嘿,是青蛙。”
孙德建从堂屋里来到厨房,听到了周大运的话,忙问:“青蛙?哪弄的?这可是一门好菜呢!”
何桂花乐呵呵地说:“嘿,大运带来的。”
孙德建接过青蛙说:“好,大运,你到堂屋里去陪同学们玩,青蛙交给我,我来杀。”
孙腊梅正和同学们在堂屋里聊得热乎呢,她听到厨房里有人说“大运”“大运”的,难道是那个周大运不请自来了?人家谭歌也来了呢,他们两人要是相见,那该是一种什么情形呀?孙腊梅感觉周大运的到来不是太妥。我过生日,本来是想热闹热闹的,他一来,那气氛还会热闹吗?不行,我得把那个讨厌的周大运想办法弄走,于是,她立即皱起了眉头,只身来到了厨房。
“耶,周大运,你怎么来了?”果然是周大运来了,孙腊梅劈头就问。
周大运被闹了个大红脸,一时语塞:“嗯,那,这个……。”幸亏眨巴眼没来,先会儿还牛b烘烘的,说孙腊梅要热情地接待自己的,现在倒好,人家要开赶了!
何桂花不高兴了:“哎,腊梅,你怎么说话的呢?大运不是你同学啊?他是我和替你请的……。”
孙腊梅不高兴地说:“你们又晓得情况,就自作主张,给我添乱。”
周大运站在厨房里,垂着手,真不知将手放到哪儿才好。
孙腊梅又对周大运说:“周大运,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周大运只好低着头,跟在孙腊梅的身后走出院子,进了小卖部。
屋的那些人也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也看到了垂头丧气从院子里走过的周大运。
小卖部里没人,孙腊梅关上门说:“周大运,不是我不,是因为谭歌今天也来了,我怕你们见面后尴尬,不自在,影响我们今天的气氛……。”
果然,人家下了逐客令。
好一会儿没说话的周大运却厚着脸问:“是吗?谭歌也来了?正好,我想问问她,学校开除我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孙腊梅笑一下说:“嘻,周大运,你好天真喔,你调戏了……人家,还想人家为你说情啊?人家不追究你的责任,不告你,不让你进派出所,就够对得起你了。”
周大运小声说:“其实……我很冤……,不信你问问谭歌……。”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孙腊梅打开门,门外站的竟然就是穿着漂亮裙子的谭歌。
小卖部里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孙腊梅见是谭歌,先是愣了一会,接着笑着拉着谭歌说:“谭歌,我们到堂屋里去玩。”回过头又对周大运说,“周大运,你慢慢走,我不送了。”
周大运脸红而赤的呆在了那儿,翻了翻眼皮,心里说:妈的b,晓得是这样的,昨天就不该答应孙德建和何桂花的,弄得老子今天出这么大的洋相。妈的b,来赴宴,竟然被撵出来了,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这陈家庙混啊!这么以来,弄得跟眨巴眼就不如了。他看看孙腊梅,又瞟了一眼谭歌,眼速地眨着,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正当周大运无地自容时,没有想到谭歌却笑着说:“嘿,周大运,怎么……老同学过生日就不参加,要走人啊?你的工作……就那么繁忙啊?”
周大运是一个明白人,一听谭歌这话,就知道谭歌是来灭火的,是来帮助自己的。
周大运看看谭歌,呆板地张了张嘴:“嗯,这个……。”露出了笑脸。
“这个什么呀?老同学好不容易聚一聚,说什么你也不能走啊!走,我们到堂屋里去。”说着就去拉周大运的胳膊。
孙腊梅一下子目瞪口呆了,没有想到这谭歌如此大度!两冤家见面像没事似的。孙腊梅见谭歌这么热情,她一下子也来了一个一百十度的大转弯,笑盈盈地说:“嘿,周大医生,你不给我的面子,难道也不给谭歌的面子啊?走,我们到堂屋里去玩吧,就是要走,也要等吃了饭再走吧。”
先一会儿还是一堆,眨眼间就变成宝贝疙瘩了,周大运像在梦里,糊里糊涂的了。
两个女孩子见周大运仍然呆站着没有走,就一人拉了周大运一个胳膊,前呼后拥地拽进了堂屋里。
屋里还有一个初中的同学,叫胡策,初中毕业后考取了县师范。他见两个美女拥簇着周大运,心里顿生妒忌:这周大运是一个什么重要人物啊?两个美女都如此看重他。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周大运,你架子不小呢,真牛b,到孙腊梅这儿来,还要两个美女架着你,你才愿意来啊?”
周大运进堂屋,和另外几位不认识的估计是孙腊梅高中同学的小伙子点了点头,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对胡策扯谎说:“不是,最近病人比较多,我老爸一个人忙不过来,他要我到门诊给病人打针……。”
胡策诡笑一下说:“嘿,周大运,据坊间传闻,你的手……艺不错呢!”
周大运以为胡策说的是打针的技术不错,他笑笑谦虚地说:“没什么,天天打,熟能生巧嘛……。”
没有想到胡策大笑一声说:“哈,你打什么马虎眼啊?难道你就不明白我说什么啊?我是说你的手抓女同学身上的‘馒头’,手艺不错……。”
胡策的话,逗得那几个高中生就笑了起来。
周大运一听,脸立马红了,他不高兴地说:“胡策,你的想挨抽吧?瞎说什么呢!”
谭歌也生气地说:“胡策,你还是人啵?胡说什么呢!”
胡策看了看周大运和谭歌,心里有些不明白了,一个是害人者,一个是受害者,他们两人怎么组成了统一战线,一致对我呀?他连忙认错道:“嘿,对不起,怪我嘴臭,我不说了,这样可以了吧?”
孙腊梅作为东道主,她和稀泥地转移话题说:“呵,不晓得饭做好了啵,要不,我们现在打一会儿牌好不好?”
一个高中同学说:“饭肯定快要做好了,别打牌了,要不,我们吃了饭打一会儿麻将。”
果然,孙德建走进堂屋说:“同学们,来,准备开席了!腊梅,请大家做拢来。”
同学们都围到了桌子边,让孙腊梅感到纳闷的是,谭歌又主动和周大运坐在了一起,看样子谭歌似乎还在讨好周大运。
孙德建拿着酒杯说:“男同学喝白酒,女同学喝饮料。男同学喝了白酒,再喝饮料,我买了两箱饮料,你们敞开肚子喝。”
几位男高中生说:“叔叔,我们不会喝白酒。”
孙德建说:“那就喝啤酒吧,也是,大热天喝白酒怪烧心的。”
胡策笑笑说:“行,就喝啤酒,不过,喝了啤酒喜欢上厕所。”
孙腊梅问谭歌道:“哎,谭歌,你喝饮料吧?有两在箱呢,我们两个人喝,喝几天也喝不完。”
没有想到谭歌却毫不客气地说:“我也和男同学们一样喝啤酒吧,有冰冻的啵?我想凉快凉快,心里烧得慌。”
孙德建立即说:“有。我们家是卖啤酒的,你们想喝多少有多少。”他到小卖部里的冰柜里抱来啤酒,每人发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