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九转归燕掌

    听到秦海说出这样的话，韦觉和耿刃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这秦海最厉害的竟然不是燕还刀，而是归燕掌？可是我们在望岳楼上见过秦琢和四名黑衣燕卫使出这一招啊，前者只是堪堪能挡下南军的霹雳手，后面那四个人的联手攻势被付豪轻易化解，也没见有多厉害啊？”
    对此付豪倒是表现得很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放过我们？秦庄主误会了——”
    秦海颇感意外，莫非这人害怕了，想要赔礼道歉。随即说道：“哦！有何误会？”
    付豪一笑：“我们并不是来请秦庄主放过的，正如来时说的那样，是来问罪的。”
    秦海没想到在这种关头付豪还这样说——即使他有本事接下我这一招，没看到我身后还有二十名金衣燕卫吗？
    “想要问罪，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付豪出奇的没有出言讽刺，语气中略带一丝期待地说道：“请吧，让我见识一下秦庄主的归燕掌有何独到之处！”
    秦海没有再说话，他凝功聚力，气息汇合，衣袖无风自动，庞然内劲迸发，确是凌渊八品无疑。且显然身在此境多年，非那南军可比。
    内力运于掌间，寸芒吞吐不定，秦海双腿一用力，身形便腾空而起，双臂招展如同飞燕。他凌空急转，身如陀螺，每转一周，手掌便击出一下；每转一周，掌风便凌厉一层；每转一周，气息便凝厚一分。
    转眼间，秦海便凌空八转，气势也比之前强悍了数倍不止。似凭空刮起了一阵旋风，呼啸间夹杂着急促的燕鸣，好像着急归巢的燕子八次见巢而不得入，将要振翅发动殊死一击。
    “归燕掌！”
    秦海大喝一声，他从天而降，携带着漫天风雷，右手一掌朝着付豪打去。
    这一掌，一往无前；这一掌，不成不退；这一掌，已有九品之力。
    与金衣燕卫的狂热和喝彩成鲜明对比，饶是一向波澜不惊的韦觉，此刻也有些惊愕；耿刃更是瞠目结舌，同为凌渊八品，他知道虽然只差一步，但八品与九品的差距之大如同鸿沟，如同天堑。他身在八品多年，也是最近才窥得一丝契机。这也是现今江湖八品强者不少，但九品强者凤毛麟角的原因。秦海竟能凭借一式归燕掌发出九品一击？
    这下付豪如何应对？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没有人注意到，在秦海归燕掌八转的同时，付豪的眼中有莫名的光彩流转。秦海每转一周，他眼中就明亮一分；在秦海完成八转之后，他眼中有惊艳，也有不掩饰的遗憾和失落。
    面对这样一掌，付豪也须认真对待。
    只见他右脚向右轻移半步，左右脚呈不丁不八，伸出右拳提于腰间，缓缓向前推出，势如推山；随着右拳一点一点前移，整个拳头泛起白光，宛如玉石雕刻。
    任你千变万化，我自一拳迎之。
    耿刃对付豪的这一招很熟悉，当时在许阳城外，付豪就用这一招击败了笑面紫衣使。但那笑面紫衣使乃是八品巅峰的实力，秦海这一掌已具九品之威，这……还能接下吗？
    在众人屏气凝神的注视中，自天而降的一掌便与缓缓推进的一拳碰到了一起。
    一声巨响传来，犹如天神擂鼓；自交锋的两人中间卷起一阵土石，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一些实力稍弱的金衣燕卫被余风吹得站不住身形，忙向后倒退几步。
    “结果究竟如何？”
    尘埃散去，场中的景象呈现在众人面前。
    “怎么可能！？”不可思议声接连响起。
    只见场中有一个大坑，深约丈许。在深坑两侧，两道人影相对而立。秦海面色凝重，付豪脸色平静，似乎平分秋色。
    秦海低头看了看右手手掌，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伤势，但他右手上的阵痛还隐约传来，他已经受了伤。
    “好霸道的内力！”秦海低语。只有亲自与付豪交手，才知道后者的内力有多可怕——他也体会到了和那笑面紫衣使相同的感觉。方才一击，他的内力始与付豪的内力接触，便如见君王般萌生退意，虽然僵持了一刹，但依旧溃败如山倒，本应落得右手骨折，深受重伤的下场。可不料那种可怕的威压就在要落到他身上时便如冰雪消融，宛如从来都没有过，这才使得他只是受了轻伤，造成现在这种看似不相上下的局面。
    难道对方手下留情了？
    不待他细想，只见付豪轻声说：“既然秦庄主已出了招，那你也接本少侠一招试试。燕归掌固然强大，但——”说话间，付豪已跃向半空，然后在秦海韦觉耿刃及二十名金衣燕卫充满震惊的眼光中身形急转，势如盘龙，转瞬已至八转，气势一如刚才秦海所现，隐约间有急促燕鸣。然后付豪身形未停，如擎山岳，再转一周。
    似乎一切都是一场幻影，漫天风雷汇于一掌，急促燕鸣化作一声凤啼，付豪如同天神临凡，右手手掌莹莹如玉，却盖过了天地间所有光芒。
    “燕归燕归，胡不归？
    自古名将如美人，欲饮琵琶马上催。
    唯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化凤回。”
    仿佛一声叹息响起，付豪余下的话说出口：“但——却不是你这么用的。”然后朝秦海一掌拍下。
    一道凤影俯冲而下，众人一时忘记了思考，再反应过来为时晚矣。
    “庄主！”金衣燕卫也只来得及呼喊一声，根本来不及上前救援。更何况，即使上前，面对这种攻击，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凤影击在秦海身上，如同一道惊雷落下，众人只觉耳膜震痛，忙运功抵御。
    当一切消散，只见地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形状有些不规则，细看之下有些像只飞燕，也有些像只凤凰。
    巨坑中间却有两尺之地完好无损，其上立有两人。秦海面色惨白，半跪在地上；付豪在他身前，一只手在秦海头顶半寸的位置悬空。
    秦海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九转归燕掌？九转归燕掌！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