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莫使娇躯空对月（1）

    小倩走的那天，我送她到村口。小倩悲悲切切，总也不忍离去，但最后还是转身走远。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伤好后来城里找我！”小倩如是说。这句话一直在耳边萦绕，可惜再也不见她的倩影。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在青青和张丽的悉心照顾下，我的胳膊终于好了起来，回到了小姨家。我决定，去西安找小倩。临走前两天，我找到了青青，打算向她告别。然而，还未走出门，青青已先一步来到。难道真是灵犀一点通！
    “青青，我有话给你说。”我略带歉意地说。
    “我也有话给你说。”她坐了下来，双眉紧蹙，满面愁容，看得人好难受。难道她知道我要弃她而去？
    “那你先说。”我有点紧张地推让，等待着她狠狠地指责我一顿。
    “我要结婚了！”她低下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声音虽然不高，却惊得我差点跳起来。
    什么？要结婚？几个月前，她不是还不愿意嫁给那个黑小子任建，要我假扮男友帮她吗？怎么，现在又想通了？百思不得其解。
    “我爸已答应了任家，等中秋一过，就让我出嫁。”青青很伤感，很无奈地说着。
    “都怪我，怪我太没用。要不然……”我无限自责着。在假扮她男朋友一事上，真是太失败了，做什么都做不好，处处比不上那个黑小子，要不然，如果我早就取而代之了，青青也不会遭受逼婚之苦。
    “我不怪你，”青青朝着我笑，很凄凉的笑。“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为了我，傻傻地去放牛，去下地。明知自己不会爬树，还爬那么高。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可是，结果却是……”我伤感道。
    “不要管结果怎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逼你做那些事吗？”青青回过头来，盯着我，眼光是那样的深情。
    我摇头。
    “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嫁给你的。我之所以那样做，只是想让爸爸接纳你，让你成为我们家真正的女婿……”青青一脸认真地说，“可是，一切还是无法如愿，这就是命呀！”
    “你也可以选择不嫁任建嘛！”见她那样伤心，我再次盲目地建议道。
    “那我嫁谁？嫁你？你会娶我吗？”青青突然很气愤，咄咄逼人。
    “我……”我真不知怎么回答她了。在我身边的三个女孩子中，对张丽，我有着强烈的；对小倩，我有着非她不娶的信念。而对青青，我真的没多少爱意，也没想过要娶她。
    “说到底，你心中还是只有一个小倩。”青青叹了口气，幽怨的目光再次凝视着我。我慌忙低下头去，好像真的亏欠了她什么一样。
    “青青，我想回城里。”我吞吐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我知道。你想去找小倩。”青青并不吃惊，很准确地说出了我的意图。
    真不知说什么了。我一直以来，都认为她有点傻，可是现在看来，这姑娘真的是冰雪聪明，我心里想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跟我出去走走吧。”青青站了起来，走出门去。
    “一叶惊秋，残蝉噪晚。”小镇秋日的美是城市里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斜阳西下，和青青坐于河边大石上，看着远处翠峰如簇，眼前衰草凝绿，清幽幽的河水映着我的倒影，低吟着歌儿潺潺流去，水草里不知名的虫儿此起彼伏地鸣叫着。这里，曾是我偷看青青和小倩洗澡的地方，让我最感到羞耻的所在，我从来没想到会再来到这里。
    “记得咱们一起去放牛的那一天吗？”青青望着远处天边晚霞染透的天空，喃喃道。
    “记得。”我点点头，思绪再次回到了那暴风雨肆虐的山林里，虽已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一切却还是这样清晰无比地在脑中浮现。
    “就是那一天，你吻了我。”青青说着，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那种笑，是那样的凄美。她的头慢慢地，靠在我怀里，柔柔的发梢弄得我脖颈一丝丝地发痒。
    那一天，岂止是吻，我记得，我还抚摸过她，阅尽她的全身，还差点……想到这里，就感觉一种从快速浮起。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娇躯空对月。”不知哪一个大诗人曾说过这样的名言。如今，一具软玉温香就这样倚在我怀中，我岂能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