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我想鳄鱼妖从鳄鱼进化而来,它们的眼睛也还该是致命的弱点。如果想要击杀鳄鱼妖的话,攻击它们的眼睛是首要选择。”
    易咸说完与行壹就都摸出了几把小刀,十分精准地对着继续朝他们进攻的三条鳄鱼眼睛投掷而去,力度之大极有可能对穿了鳄鱼的头。
    ‘呼——呼——’凄厉的叫声被轰鸣的水流声掩盖住了,只能闻到血腥味瞬间弥散了开来,却又很快就随着湍急的水流而变淡了。
    三条鳄鱼的脑袋并没有被对穿,但被一整把刀都没入了眼球,可想而知它们是如何疼得满水潭打滚。
    “遇到了落单的鳄鱼并不是坏事。这三条看起来都该是外围小弟,而有了它们,我们也能做一把伪装者。”
    行壹忽然灵机一动,想假借鳄鱼的气息掩盖住他们的活人气息,而水中的三条鳄鱼终是因为脑部致命伤也无力挣扎死去了。
    两人跳入了下方水中。
    行壹急速游在水中就把两条鳄鱼开膛破肚,在它们的心脏上用它们的血画了一道符箓,把其中一颗交给了易咸。“原谅我真没学过太多这种禁术,我们能拥有鳄鱼的气息不超过半个时辰。我是说不超过一个小时,希望在那之前能够找到人。”
    “希望其他鳄鱼们的智商不要太高。”易咸将这颗鳄鱼心放到挂到了腰间的小袋子里,“第一次佩戴如此古怪的香囊,这感觉还真是有些难以形容。”
    大自然实则残酷,弱肉强食,有时不是被杀就是杀了对方。
    行壹认同地点头,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只能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了。他们还要继续深入西北角,希望还能找到活着的保泽钦与谢祺。
    **
    “阿保,我觉得好冷。”谢祺抓一手紧了胸前的玉牌,一手握紧了保泽钦的手,两人蜷缩在了一块大石上。
    两人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会一脚踩空就毫无防备地跌入了下水道,只见一条白鳄鱼张开大口想要吞了他们。在千钧一发之际,谢祺脖子上的玉牌爆发了一股金光,拦住了鳄鱼的血盆大口。
    那时根本顾不得为什么会有金光,两人已经顺着水流拼命朝前游泳了。
    但是地下根本没有光,他们也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只有身后轰鸣的水声之中似乎夹带着鳄鱼的愤怒叫喊声,警告着他们这是直接来到了白鳄鱼群聚的地盘。
    不知游了多久也不知是否逃错了方向,因为渐渐体力不支,他们只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歇一口气。
    正在谢祺双脚一软时踩中了一块巨石。他已经没力气去想下水道里怎么会有一块巨石,就与保泽钦两人挤着坐在了巨石上。两人相互鼓励着不能睡着,要相信他们一定能够从下水道里游出去。因为根据水流简单粗暴地分析,逆流而上是肯定可以抵达地面。
    保泽钦也觉得很冷,这些下水道的水不只冷而且腥臭,好在没有再听到鳄鱼的声音了。
    “不是说可以望梅止渴,我们可以想一些热的事情。记得高一军训的时候就很热,我们班的那个教官特别严格,非要我们在太阳底下训练,不像隔壁班级在树荫底下训练。大学也有军训,不知道我们去的学校是大一军训,还是大二之前的暑假军训。经过这一次,我再也不觉得任何教官严格了。”
    “对,出去之后,我就能吹嘘我是逃得过白鳄鱼的男人了。”谢祺说着感觉到脚下石头的冰冷,他们可能在这里困了三四个小时了。如果真的能够离开,他恐怕一辈子都不愿意提起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保泽钦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尽管他们四周都是水,但他不可能去喝这些水,否则根本不知是怎么死的。黑暗真的会让人胡思乱想,累死是死,被鳄鱼吃了是死,淹死是死,饿死与渴死也是死,他们两人到底会先怎么死?
    “棋子,刚才逃过那一口都幸亏有你的挂牌。好在你这玉看上去不值钱,没让那些绑匪顺走,否则我们已经成了鳄鱼的食物了。”
    “我老妈在新年的时候特意求的,本来是保佑我高考必中。它有没有保佑高考成绩还是未知数,但挡了一劫是真的。”
    谢祺原来是很不情愿地挂着玉牌,还念叨过他妈不知是遇到了哪个骗钱的和尚道士。“幸好,我架不住我妈的念叨,还是听话地一直戴着它。这会是真的希望它能保佑我们全须全尾地回到地上。”
    保泽钦也不知道玉牌能否再次通灵,真的会有人来前来这种无人区援救吗?
    **
    “等等,别往右边的管道游。”行壹在持续的腥臭水味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左边传来了不一样的气息,很弱但能确定是玄门护身符的灵气。”
    行壹进入地下之前就想过一个问题,虽然找到了一块鳄鱼皮,但要如何确定保泽钦与谢祺的位置?如果两人与鳄鱼在一起,估计很快被吃掉的份。如果不在一起,他们是如何脱身,而又要如何找到他们?
    当前的一丝灵气来得正是时候。
    易咸将手电光朝着左侧照去,将前方的路线与脑中的水下管道图对照起来,“虽然我没有来过这个深度,但记得地图上说左侧管道已经废弃不用了,排流的走向已经改往右侧。如果他们真在里面,起码不会面对湍急的水势。”
    两人迅速朝着左侧游去很快就遇到了一扇大的铁门。可是与两人之前遇到的铁门不同,这一道上面锁了很多条锁链,而因为常年浸泡在水中都已经生锈无法再被打开了。
    “看来只能用炸的了。后退——”
    易咸取出了爆破力度最小的那一个手.雷,在两人退回到安全距离后,朝着铁门处投掷了过去。
    ‘轰——’铁门应声倒地,很快听到里面传来了人的喊叫声。
    “来人,救命啊!我们在下水道里!” “先别走,有人在下水道里!”
    行壹与易咸顺着声音朝着前方游去。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在手电光照亮的可视范围内,隐隐看到了有两个人扑棱着游了过来。
    “姐?”保泽钦看到了光亮里行壹的脸。
    此刻,他很不确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因为先不论他的姐姐是否能够不可思议地前来救援,灯光下的那张熟悉的面孔与记忆完全不符。但是话说回来,保泽钦对行壹的记忆十分淡薄稀少,也回忆不起她本该是什么样子。
    “后面!”谢祺的话却是打破了一瞬的安静,“你们快看,有三条白鳄鱼来了。”
    第50章
    不远处有三个白色的大脑袋骤然浮出了水面,白鳄鱼们迅速游过了刚刚被炸开的铁门区域,正是冲着里面的四个人而来。
    此时手电光一照就看清三条白鳄整个眼眶里塞满了白色,只见了两团眼白却不见其中的瞳孔。大张鳄鱼嘴显出了白色牙齿,其中上粘连着红色血肉,其中一条嘴里的牙缝里还夹着一片布料——正是来自于索菲的淡紫色裙边。
    这三条鳄鱼似是还有些迟疑,它们没有立即对距离较近的行壹与易咸发动攻击,仿佛是在判断前方的两团到底是小弟鳄鱼还是食物人类。
    行壹感到贴身携带的罗盘在水中猛然一抖,那一块鳄鱼残皮正在此地遇到了它的正主。与之前被杀的三条不同,这次遇到的三条身上开始散发出妖气,使得它们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当下不必多想有几条鳄鱼有成妖的趋势,更没有时间去探究鳄鱼妖是怎么收敛气息,快点逃离才是上策。
    既然来路已经被鳄鱼妖堵上了,那么只有从另一侧有逃走。
    易咸之前说了这一段排水道已经被废弃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保泽钦与谢祺在逃亡中进入这一段路。四人尽全力快速地朝着前方游去,三条鳄鱼妖不紧不慢地跟在了身后,仍是没有任何进攻的迹象。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四人就要靠近那一块管道里不知名的巨石所在。行壹与易咸身上所挂着的鳄鱼心忽然就嘭地炸裂开来,而那块巨石一改之前几近被淹没在水下的样子,竟然突然增大眼睁睁地看着它在两三秒之内就变成三米高,一下子堵住排水管拦住了四人离开的前路。
    ‘呼噜!’‘呼噜!’‘呼噜!’
    三条白鳄鱼仿佛发现了眼前两人的伪装假面,知道行壹与易咸对其他鳄鱼做了什么,当下就是狂吼着就冲着四冲了过去。
    变故突起,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抓住爬上去。”行壹没有多话将最后一个铁爪勾投向了堵路的巨石,把绳索的另一端抛给了保泽钦与谢祺所在。至于这两人能不能爬上去已经不在她的负责范围内了。
    三条白鳄鱼气愤成围攻之势地张口大口就想要将水里的人都撕碎。
    易咸朝着其中的一条眼睛打出了第一法子弹,却被另外一条鳄鱼一甩尾巴挡在住了弹头,银子弹穿透了那条鳄鱼尾巴,顿时白色血液渗透了出来。
    鳄鱼受伤后更被激发了凶性,不退反进,立马一跃扑了过去试图以前爪猛攻。
    行壹趁势往水里一沉,绑在额前的手电筒从水底打出了一道光,几乎是与那条鳄鱼的跃起的动作只有一秒之隔,只见顺着光亮一把匕首直直扎入了这条鳄鱼的腹部。
    ‘呼——’这条鳄鱼的惨叫声随着它沉闷的坠水声响了起来。前一刻尾巴重弹如果只算小事,这一下它的腹部中刀就是猛得一记重伤。
    这条鳄鱼的利爪朝着水里的光源处狠狠一挥,这显然想要去攻打从水下对它进行偷袭的行壹。
    行壹将脸仰面朝下一沉,鳄鱼的利爪硬生生地贴着她额前的手电筒抓了过去,力道之大直接将手电筒的绑带扯断了。然而,她不退反进再朝着正扎着一把匕首的鳄鱼腹部投掷出另一把匕首,因为受到水流的阻隔,这次没有扎得太深,但也再度扎出了白色的血迹。
    腹部两次中刀让条鳄鱼忍受不了剧痛拼命地划拉着四肢与尾巴,它更是从口中吐出了几道犹如白色血液凝成的血刃,朝着水下的行壹射了过去。
    此时,另外两条鳄鱼已经朝着易咸攻了过去。它们对于银子弹有所避忌,竟然全身冒起了一层白光,而这层白光减缓了下一波银子弹的冲击力。
    其中一条因为不再为银子弹所困扰,它朝着易咸的手就要狠狠来一口。这条鳄鱼没想到利齿与易咸的手指大约上有几里面时,易咸居然敢伸手直接按住了它的鼻子。
    只见易咸就在一两秒之内以鳄鱼的鼻子为支点,从水中凌空侧翻了三百六十度直接站到了鳄鱼的背脊上,顺带重重地猜了鳄鱼的脑袋一脚,让它大张的嘴巴直接合上了。
    另一条鳄鱼见状也是接连扑了过来。
    易咸再次朝着鳄鱼的眼睛开了一枪,只是这一次不仅仅是打出了子弹,而是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试着将体内的灵气也都一并用上了。
    一团灵气与子弹同时朝着鳄鱼而去,它并没有闪躲而想要先给易咸再说。这发子弹直接冲入了鳄鱼的大嘴里,而这一会它只能发出呜的一声闷响就朝下一摔,一爪子正好打在了易咸踩着的鳄鱼尾巴上,引得脑袋刚刚被猛踩一脚的鳄鱼也是闷声一叫。
    “我们可以伪装成鳄鱼,那么也能将鳄鱼伪装成我们吧?”
    易咸说了这一句,他很快将所有的灵气凝到右脚脚尖,正是效仿了刚才行壹取出鳄鱼心以其血画符的图形,在脚下鳄鱼的脑袋上也以灵气画了一个大致图形。
    鳄鱼拼了命地仰头挣脱,易咸终是在收脚后又落入了水里。
    行壹无法阻止鳄鱼以血为媒发不断发出血刃,而人在水下的闭气也无法持续太久,正当她接连的侧身躲避血刃之时,就拔出了腰带上的一只毛笔,将笔尖一戳戳到了水中尚未散开的白色鳄鱼血中。
    借彼之血还施彼身,将这一团团白血画成了一些符文,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看着血刃与白血而成符文两相对撞,两者皆是消散在了水中。
    “你还挺敢想。”行壹浮出水面后回了易咸一句,他的学习本领真的不弱,只见那两条鳄鱼还真给了相互一爪子。
    巨石上像是猴子倒挂的保泽钦与谢祺傻愣愣地看着水中的一切。因为手电光是随着行壹与易咸在一直晃动,让这一片下水道的景象不停地明灭变化着。
    “这是凹凸曼对打小怪兽的简化版吗?”
    “不,这该是摸金校尉对打地下蝾螈的进化版。”
    挂着的两人傻傻地说了两句,而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他们挂靠的这块石头接触到了流过来的鳄鱼白血后开始抖动了起来。
    行壹瞥见巨石上开始冒出了金色的图形,显然这是一个具备攻击能力的魔法阵。“快走,这里应该就是亚伯说得禁咒之地。这东西应该是无差别攻击。”
    亚伯说过曾经有一群修士对纽约地下世界布下了结界禁咒,从而限制鳄鱼的行动范围。布下那种禁锢肯定会在某几处造下基石,刚才被炸的绕了很多锁链铁门后方就该藏着一块基石,而如此基石一旦遇到妖气就会被激发。
    因此,行壹与易咸佩戴的鳄鱼心会爆裂,骤然变大是为了挡住鳄鱼的前路,而当它再遇到了白色鳄鱼血液就更被激起了下一层攻击。这种攻击并不管是否有人类存在,很有可能是造成了某种水势翻涌,让鳄鱼也无法承受。
    三条受伤的鳄鱼见到巨石的金光,它们还是完全没有要逃走的想法。这一会竟是也不管四个人类的存在,直愣愣地朝着巨石冲了过去。
    保泽钦与谢祺刚刚潜入水中,抬头就看到水面上方三条巨影飞速撞上了大石,三条鳄鱼的大脑袋用尽全力撞在了巨石上。‘砰!砰!砰!’白色的脑袋瞬间爆裂了开来,白色血液喷溅到了大石上引得其抖动得越发厉害。
    水流开始翻腾了起来。
    下一刻,四人都听到了从地下深处隐隐的吼叫声,声音仿佛穿透了层层的下水管道。尽管不知这个声音究竟从多深的地方冒出来,却不能忽视其中的愤怒之意。
    不好!这三条鳄鱼撞上了作为结界禁咒而立的大石,很有可能是它们谋求已久之事。
    或是因为铁门被重重铁链栓住,或是出于其它的缘故,鳄鱼妖始终无法游到这条下水道理。而今,这三条鳄鱼妖极有可能是用它们的死来换得结界的松动,也有可能是要召唤同伴不断来消耗大石的力量,那么终有一天它们就能破戒而出。
    行壹无法揣测鳄鱼妖是否真有这种预谋,但是来自下方的模糊声响表明在地下世界里还有更加厉害的鳄鱼妖,那么就绝不能让这个基石被毁。否则一旦封印动摇了,谁也无法预估整个地下世界会不会全部被鳄鱼妖盘踞,或是某一天它们通过四通八达的下水管入侵到纽约的家家户户里。
    “快把它们剩余的皮都剥下来,还有将它们的筋骨都抽离开来。”
    行壹已经捏住了一条鳄鱼的尾巴,不多言地将扎在它腹部的两把匕首抽了出来,随即一边稳着身体一边将鳄鱼抽筋扒皮。
    易咸没有多问就那拎起另一条照做了,他大概有一个猜测,任何法术都需要有力量而成,不是源自体内的力量,就要能借以身边能借用的力量。目前,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彻底稳固大石,那么就借用鳄鱼妖的力量一样可行,正如从前以活人祭祀求得风调雨顺,现在则是化用了鳄鱼妖的筋骨皮肉。
    “看来它们还不够聪明,否则该把自己炸得一滴血都不剩下。”
    保泽钦与谢祺听到易咸突如起来的感叹都有些不明所以,而对于还剩下一条的鳄鱼妖,难道是要他们也动手杀鳄鱼吗?别说鳄鱼了,就连杀鱼,他们也没有杀过。
    “傻愣着干什么,怎么还不动手!”行壹都没有去看傻愣着的两人,她早就把另一把匕首插到了第三条鳄鱼的半截尸体上,保泽钦与谢祺两个人还不能分一条鱼吗?“难道你们对追杀你们的凶徒都没有一丝要报复的想法?”
    我们都没想要将鳄鱼分尸。
    保泽钦与谢祺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相同的想法,再说别那么相信他们的游泳技术,一边游着泳一边快速破开鳄鱼腹部是真的有些难度。
    “就当是熟悉起来,大学生物课说不定就有杀鱼实验。”易咸非常贴心地鼓励着两人,“我想到时候你们就不会手生了。”
    我们可以不选这样的实验课吧?!
    保泽钦与谢祺几乎自通了眼神对话的本领,可是他们也不敢耽误时间,一人稳住了鳄鱼的身体,一人就拉开了一刀,开始有些木手木脚地开始破开了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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