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孝子
依依也看到了这条弹幕。她对着镜头说:“饭团1v1,你是谁?你是红教的人吗?”
“红教”这词儿蹦出来之后,弹幕瞬间沸腾了。
有人说:“我靠,凶手也在看主播。”
有人则说:“我想加入红教,怎么报名啊?”也有人问道:“这个吴迪雅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杀他?”
饭团1v1没有再说话了。弹幕们纷纷开始讨论吴迪雅即将发生的死亡。
按照饭团1v1的说话,吴迪雅是个不孝子,要死于挖心地狱。死于这个地狱的有二十年前的三个不孝子,以及董静的老公张博士。依依问观众:“吴迪雅你在吗?如果你是我的观众,请你注意,有人要杀你了,你要小心。”
又有人评论道:“这个凶手难道喜欢在主播的粉丝里挑人下手啊?这种恐怖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依依哭笑不得。
他们的话题慢慢转移到对父母的孝顺问题上去
我赶紧给宋云间打电话,说凶手再出江湖,有个叫吴迪雅的人要麻烦了。凶手没有提供更多的信息。
宋云间表示他正在查吴迪雅的人,江城市叫吴迪雅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应该很快能找到。
半个小时后,宋云间给我打电话,说叫吴迪雅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三个人是小姑娘,还在读幼儿园,她们还不知道孝顺是什么意思,明显不是凶手。有一个人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爹妈早就死了,自然也谈不上孝顺不孝顺的问题。
剩下的一个人就是目标了。这个吴迪雅居然是个男的。
吴迪雅现在一个集团公司江城公司的IT主管,收入颇丰,今年三十岁,事业有成,家有娇妻,怎么看都是一个成功人士。
宋云间给我发来吴迪雅的照片,果然是个大帅哥,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看来这很会生活。我跟宋云间说:“宋大人,按照红教五杀的理论,吴迪雅是个不孝子,他对父母不孝顺吗?”
“不要叫我宋大人!”宋云间骂道。他接着说:“我们调查过了,宋云间对他父母很孝顺,街坊邻居有目共睹。”
我说:“这就奇怪了,难道凶手不守规矩?”
宋云间又说:“他对自己父母很好,但是对他岳父岳母不好。他老婆是独生女,老家不在江城,千里迢迢嫁过来。一年难得回去一次,她想把父母接过来,但是吴迪雅不肯,平常是岳父岳母也是说得好听,实际的事儿一件没有。
两位老人为了女儿的家庭幸福,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种事儿毕竟纸盖不住火。”
我大概明白了。
孟奶奶说过,对父母不孝和对配偶的父母不孝顺,都是红教下挖心地狱的罪行。
这个吴迪雅正好对应红教祭祀。我问:“饭团1v1的用户查出来没?”
宋云间丧气地说:“没有,对方很狡猾,每次都隐藏好了自己的行踪。我们目前找不到他。”我说:“那这件事儿我能帮什么忙吗?”
宋云间说:“跟我一起去找吴迪雅,帮助他对对付红教的螨虫。”我连忙拒绝:“这种要命的事儿,我可不能干啊,上次陪你去找陈念,我身上都感染了螨虫。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宋云间笑道:“你现在不是没事儿吗?说不定你已经对螨虫免疫了。这样吧,我不让你白干,我跟上头申请活动经费,另外,我给你介绍几个退休的老警察,你不是在写小说吗?你可以找他们取经,收集素材。”
听到有钱拿,我才高兴起来。第二天,宋云间来找大表姐,聊了一阵后喊我去找吴迪雅。在车上,宋云间告诉我,说吴迪雅知道自己被红教挑选为祭祀对象了,主动报警,要求申请保护。他这家伙发帖上网求助,并且买了大量水军。不少人发帖,在文章里把吴迪雅形容为绝世无双的好男人,而凶狠残暴的邪教组织要杀掉他,警方不能坐视不管。他把舆论炒热了。
宋云间形容这个人不是盏省油的灯。来到吴迪雅的家。他家房子面积大,装修豪华,算得上是江城地区的中产阶级。但是门窗紧闭,所有窗帘都拉上了。灯也没开,屋子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氛。进门适应了黑暗之后,我看到了神色惊慌的吴迪雅。他的黑眼圈十分严重,一看就是熬多了。我反应过来,屋子里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我想起在依依直播间里的观众,都认为吴迪雅死定了。他们肆无忌惮地在弹幕里评论吴迪雅的死。吴迪雅也是依依的粉丝,他肯定也看到了观众们的讨论。无论是谁,听到别人讨论自己什么时死用什么样的方法死,都不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吴迪雅抓着宋云间的手臂,十分无助地说:“救救我!我可不想和前面那些人一样地莫名其妙地死!你们要保护我!”
他老婆也哭着说:“我老公是个好人,你们不能看着他死。”吴迪雅脸上都是虚汗。他说:“凶手肯定在观察我!我今天一天没上班,我不敢出门,我感觉我要疯了。”他说话语无伦次,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明显害怕到了极话语无伦次,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明显害怕到了极点。
我站在宋云间后面,感觉非常尴尬。宋云间不住安慰他,但是他的安慰比较缺乏力量。陈念在警察的保护下还是死了,之前的五起杀人案到现在也没有破。吴迪雅年迈的父母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宋云间诉苦。
他爸爸比吴迪雅本人桁架害怕。他似乎失去了理智,打开大门,朝门外喊道:“求求你们放我了我儿子!你们要什么,都可以好好商量!”他似乎也认为儿子死定了。我再次被他们一家人的绝望压得喘不过气来。
吴迪雅走过来搀扶自己的父亲。老人站起来,走进他们的阳台,摸出一大叠冥币。吴迪雅问:“爸爸,你这是干啥?”老人家又走到门口,掏出手机点燃纸钱,在门口烧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灯,没有光。屋子外的火光便格外显眼。火光映在老人家的脸上。
老头哭道:“你们红教的神需要祭祀,我给你们烧钱,你们放过我儿子,好不好?”他的态度很诚恳,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