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眼睛

    女鬼被卫瀚一拳打穿之后，整个身体不再凝实，反而真的像一只鬼一样，双脚脚尖也随之离地，彻底地飘了起来。
    卫瀚只觉得自己原本死死地钳在手里，那个散发着阴冷的手臂，瞬间由实转虚，他的手里一空，那女鬼的身体凌空一转，竟是挣脱了他的手，轻飘飘地落到了卫瀚的对面。
    女鬼的身体只是轻轻的晃动了一下，随后宛若附骨之疽般，竟是趴在卫瀚的影子上，顺着他的影子，竟是想要强行占据他的身体。
    卫瀚看了一眼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影子，眸色瞬间深沉起来，他只是略微一个弯腰，就将女鬼从自己的影子中给捞了出来。
    这一人一鬼瞬间又打了起来，只不过这女鬼似乎变成了一个“橡皮鬼”，她好像不知疼痛，疯狂地缠住卫瀚。
    卫瀚几乎将自己毕生所学的身法，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进行体验，女鬼完全成了一个“合格的陪练”，他们短暂地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人鬼殊途，你该走了！”
    女鬼的弱点已经露在卫瀚的眼中，很快便被卫瀚抓住了脖颈，牢牢地被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是再次握拳，再次将她的魂体打穿。
    “啊！”
    女鬼凄厉地尖叫一声，唤起阵阵阴风，猩红的血丝逐渐浮现，彼此交错，竟是逐渐染红了整只眼睛。
    卫瀚看到这双眼睛，直觉不对，心中咯噔一下子，本想要松开女鬼的脖子，却是迟了一步，眼前一片漆黑。
    这次的黑暗和以往不同，就是连他引以为傲的夜视能力，在这里也完全成了摆设，他的眼睛在这里已经失去了作用。
    就在此时，卫瀚只觉得自己的手中一轻，女鬼竟是再次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他竟是又遇到了鬼打墙。
    卫瀚叹了一口气，他本来就是一个极为冷静的人，再者说，鬼打墙他遇到的多了，不管是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真假掺半，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构不成威胁。
    卫瀚极为冷静的环顾四周，在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在这里已经派不上任何的作用之后，神色依然淡漠，淡定地抬步向前走去。
    这个女鬼的鬼打墙，实在不怎么高明，她若是认为将自己的视觉剥夺，自己就会任其宰割，那她可真是小看了自己。
    卫瀚信步游走，他的周围环绕着阴森寒冷的阴气，非但没有给他造成麻烦，反倒是帮助他平衡了体内的阴阳二气，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体的舒适的感觉。
    这些阴气非但没有破坏他的身体，反而成了他的补品，就好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正在将封印着他身体能力的锁，给一把把地打开。
    卫瀚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他觉得自己都要迷失在这黑暗中，他的手腕突然被人给拉住了，卫瀚回身就是一拳，谁知道对方的反应也极为迅速，不仅躲开了他的拳头，还轻轻柔柔的攥住了他大手。
    周围的黑暗忽然就像一阵烟，被无形的风给轻轻吹散，露出那个人的样子来。
    卫瀚看到来人，面容有着一瞬间的愕然，不敢置信的问道：“果果？你是怎么进来的？”
    徐云果还是那一脸标准微笑，可爱的歪着脑袋，眉眼弯弯的看着卫瀚道：“警惕性不错，看来我该放心了。走吧，我带你出去。”
    说完，徐云果主动地牵起卫瀚的手，带着他就向着外面走去。
    不过，卫瀚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反客为主地攥住了徐云果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打了一拳过去，将她的脸给打偏。
    徐云果的半张脸都被卫瀚大的凹陷进去，暗淡的血液缓缓从她的眼耳口鼻中流淌下来，她的声音尖锐极了：“我自认，我的装扮没有任何破绽，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腐朽的尸臭味道。”卫瀚忍不住冷笑道，“总有很多自作聪明的人，以为能够骗到我，我又岂是你们可以拿捏的？”
    “咯咯咯，果然，你……”女鬼说到这里，声音骤然停止，全身冒出电火花，整只鬼瞬间就像被扒了皮，只剩下内脏的骨架一般，变成了一只被电熟的女鬼。
    她已经没有维持住人形的能力，变成了一团若有若现的雾气，软趴趴的瘫软在地上，鬼打墙也自动破开。
    卫瀚在那瞬间就已经送开了女鬼的手腕，看到女鬼变成一团黑雾，耳边却是想起了徐云果曾经告诉过他，没有人能够扮成她的样子，扮成她的模样，一般来说，代价都比较大。
    “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卫瀚喃喃自语，看着眼前的这团黑色的雾气，心中却是忍不住开始猜测徐云果的身份。
    仅仅是装扮成她的样子，就会招来天谴，那么徐云果本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团黑雾逐渐形成一个女孩子的模样，她穿着宽松的白衬衫，浅蓝色的水洗牛仔，她的头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他的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那里，缩成一团。
    就在此时，她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视卫瀚，终于有了属于人的情绪，她惨笑了一声：“我筹谋至今，只为了这一天。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明明过了今天，一切就都结束了。生前既然不能为我做主，死后我有这个能力报仇，你们为什么还要阻拦？！就是连执法者也都是站在你们的那边，到底是为什么啊？！”
    卫瀚双眸沉沉，看着月光下没有影子的女孩子，终是说了一句：“人鬼殊途……”
    “咯咯咯，好一个人鬼殊途……我生而为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
    两行血泪从她的眼眶中缓缓流下，破坏了她姣好的面庞，让她看起来竟是多了三分可怜之意。
    卫瀚不懂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拒绝不负责任的发言。
    “咳咳咳……”
    谁知道，就在此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出，徐云果惨白着一张脸，扶着一棵棵的大树，一点点地挪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