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花板的人脸
天花板上，竟是逐渐隆起一个鼓包，然后缓缓扩大，先是鼻子，然后是嘴，最后出现的则是一双紧闭的双眼。
那是一张有着死白死白皮肤的人脸！
这就好像是一个淹没在水中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呼吸，可以探出水面的地方。
纵使卫警官心理素质再好，也禁不住，在猛然看到了一张人脸逐渐成型的过程，还是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他本以为这张脸只是前奏，后面还有一个完整的人，然而，那双紧闭的双眼出现之后，这张脸就停止了变化，就像是人皮面具一般，没有耳朵，至于耳朵后面的脑袋，也并未出现。
卫瀚看着天花板上浮现出来的那张脸，看的越细微越心惊，这不是用石膏打出来的，而是完全真实的一张人脸。
滴答！滴答！滴答！
那张人脸出现之后，水滴的声音竟是在加快，越来越快，最后竟是险些汇成一阵小雨。
脚下的水已经积到了膝盖，卫瀚无奈，在这间没有门的卧室，他只得向后退，翻身上了床，坐在床上，看着那张脸。
自己所在的这间卧室，真的是一间卧室，而不是什么东西的幻象吗？
如果，这里真的不是卧室，而是什么其他别的东西的话，那张人脸又是谁的？
看着在天花板上的那张人脸，卫瀚竟是莫名感到了有些熟悉。
那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他确定他曾经看到过这张脸，但是这张脸的主人……
卫瀚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脑子的记忆模糊成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搅，想将他的记忆给搅成碎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一直找不到的水滴声，竟是从那人脸的嘴里发出来的。
那张脸，居然是活的！
那居然是真的人脸！
人脸的四周不断渗出水来，划过他的面庞，最后汇聚在嘴角，一滴滴的落下来。
卫瀚极为诧异，一边忍着脑袋里面的痛楚，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人脸，他倒是想要看看，这里面究竟会有什么把戏。
双眼紧闭，倒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但是那张微微张合的嘴巴，却是不知道在说着一些什么。
从天花板上渗出的水，似乎终于到了尽头，停止了渗出，竟是像一条条藤蔓一般，蠕动着，违背了“水往低处流”的常理，竟是在洁白的墙壁上，构成了一幅巨大的图案。
卫瀚看着那已经违反重力的水，默默向后退了两步，他虽然胆大心细，却并不代表，看到违背事实常理的事情，也能保持住镇定。
就在此时，天花板上那张凸现出来的脸，突然停止了发出的声音，慢慢张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中闪烁着生命的光彩！
那是一双带着无奈和怜悯目光的眼睛！
黑色瞳孔倒映着卫瀚的精致的脸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是结成了一层白蒙蒙的眼翳，将黑色的瞳仁掩盖，赫然变成了一双白色的瞳孔，冷冰冰地俯视着面露惊恐之色的卫瀚！
看到这双白色的瞳孔，卫瀚反而像是放松了一般，竟是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那张苍白的死人脸，还愉快的打了一声招呼：“是你啊，终于能够用自己原本的样子来见我了是吗，真是好久不见。你看我的这身新衣服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那双白色瞳孔的主人似乎被卫瀚的举动给弄怔了，白色瞳孔中可见迷茫神色，他的困惑很明显，对于这个自己一只手就能碾死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会看到自己还能够这么放松？
莫非，就因为他穿了女装？
女装大佬了不起啊？！
苍白人脸的嘴巴张张合合，有着水滴不断地滴落，大概过了好半天的时间，方才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来：“你不怕我？”
卫瀚亲眼看到水滴的来源，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裙摆，蹙起自己的秀眉，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道：“这地上的水，不会都是你的涎水吧？”
沉默，空气瞬间变得湿漉漉起来，整间卧室瞬间就被水汽充盈。
卫瀚顿时就感觉到了自己呼吸有些费劲起来，看着那张死人脸，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显出原型来就好，他最不怕的，就是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了。
“你还是不要太张狂！”苍白脸上，不断张合的口中吐出苍老的话语，浑浊的白色瞳孔，突然闪过一道幽蓝光芒。
那积聚在地上的水，竟是忽然变得粘稠起来，那水似乎突然就有了生命一般，竟是不断地聚集到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极为丑陋的巨大怪物。
那是一个足有数丈之高，形容丑陋的怪物，他的头发冒着悠悠的绿色火焰，将这座黑暗的卧室映成绿色。
他的眼睛是半月形状的，一个长在头顶，一个则是长在下巴上，形状极为怪异。
他的鼻子更为怪异，一个鼻孔朝上，另一个鼻孔则是朝下，就好像是蜗牛的触角一般，可以伸缩。
就是连耳朵，也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我终于相信了，夜叉真的很丑！”
卫瀚这个承受力这么高的人，都没办法接受这么丑陋的怪物，这东西就好像是将时间的丑陋集中大成，而且五官全部都不是正常位置，看起来真是恶心极了。
卫瀚简直不敢相信，在大自然中，还有这等残次品的存在。
丑陋的怪物嘶吼着向卫瀚扑过来，卫瀚转身却被它一把抓住了松散的头发，卫瀚本以为自己的假发会被抓掉，谁知道自己的头皮，竟是剧烈的疼起来，这头微黄的大波浪卷发，竟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真的！
卫瀚摸向自己脚踝，他的身上总会带着一把小刀，果然摸到了熟悉的凸起，反手就将自己的那头大波浪给截断。
从头皮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头皮，谁知道触手竟是一片湿漉漉的感觉，卫瀚将手放到眼前，一阵刺鼻的甜腥味传入自己的鼻腔，这只怪物竟然给他的头皮给薅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