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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手上路

    2002-2003是国家对大学生最后一批包分配的时代,偏偏咱是2004年毕业,当时的口号叫自主择业。真是命运不济,时运不济,毕业就失业,回家待业吧。那时候,很多人对自主择业根本没有概念,就是认为,读完大学,国家应该包分配,如果没被分配到工作,就只有一个理由:这孩子学坏了,调皮捣蛋以至于被国家被社会抛弃了。
    可想而知在家待业的后果,那时候,耳根就没有清净的时候,耳边是时常传来老娘的唠叨:前院老张家那小谁,毕业分配到医学院,你看看你,啧..啧..啧..;后院老刘家那小谁,毕业当了老师,你看看你,啧..啧..啧..;怎么就你毕业回家蹲着?在家呆着还用供你上学吗?这些年学是白上了...哎。
    我倒是理解她的埋怨,上学的时候,作为家里独子,不管家里的经济情况,一味只知道在外吃喝玩乐,学业没啥进步,倒是在网吧混了好几年,因为我的学业,家里几乎被掏空,所以每次回家,四邻都对我妈说:“你家公子又回来要钱了.....”,老娘听后总是很尴尬却又无法反驳,只好回家又训我: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家庭,被人家叫为公子?好听吗?你就不能争点气.......”
    在这无尽的语言暴力中,我坚持到了04年底,眼看还有两三个月春节了,可以预见到春节期间走亲串友,我必然又是各家的反面教材了,于是心里开始烦躁不安,遂有了离家的念头。那期间,我不断地做父母工作:我要离家远行出外闯荡,闯荡不出个子午卯酉,绝不回来。父亲鉴于我当时的落魄样子,死活不同意,他只想给我弄个四轮拖拉机,然后再找个柴火妞结婚生娃,了此一生。还是母亲拗不过我,瞒着父亲偷摸塞给我两千块钱,送我出了家门。
    离家时候,至于出行到哪,完全没有考虑,想的只是快点离开家,远离母亲的唠叨和四邻的白眼。到了火车站才知道,自己连目的地也没有,心里一阵发虚,打退堂鼓已是不可能了,只好听天由命。现在想来,当时的选择目的地的办法也确是因缘际会:那当时,在候车大厅有对母女坐在我旁边候车,母亲将一张中国地图展开在地上,母亲席坐于地,女儿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正在地图上爬行,地图上有个硬币正在旋转,小女孩咯咯笑着用小手按向正在旋转的硬币,将硬币按停,那女人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呢?
    “这是天津”。小女孩看着硬币覆盖的位置回答道。
    “哦,原来这女人在教她的女儿识字顺便认地名。”我忽然灵机一动,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就看这地图上的硬币下次落在何处吧,落在哪就去哪。
    只见小女孩从天津处捏起硬币,送到她妈妈手里,爬行着退到地图边缘,闪亮亮的眼睛望着她的母亲,我也不由得跟着她紧张起来,因为这个硬币对她来说只是识字游戏,对我来说可是决定我的去处和未来.....
    叮的一声,硬币被女人的拇指弹起,落在地图上跳动了一下开始滚动起来,硬币的转动被棚顶的灯光映射的熠熠生辉,开始从江浙沪一带朝向北一路旋转,看这去势,估计要转出地图外了,或者转到我出发的地方才停,mmp,那么岂不是不用走了。正恍惚间,小女孩忽然爬了过去,用手按住了转动的硬币,大概孩子喜动的天性吧,硬币生生被她按住,只听她咯咯的问道:妈妈,你猜这是哪?
    那女人看着她硬币覆盖的地方,说,这是青岛吧,那么你会写这两个字吗,来妈妈教你......
    于是,我就来到了青岛。
    及至后来,常有朋友或客户问我,为何来到青岛发展,念及当初,盖如梅花易数所讲,夫先天者,已露之机,后天者,未成之兆也,先天,则有事,始占一事一地之吉凶,后天,则有所未知,占时,凡有触于我而有意,以为我之吉凶,则吉凶在我,应验在人。当时我正处于彷徨无措的境地,这母女俩的游戏触于我而有意,遂以这母女的游戏结果来占卜我去处之吉凶,则应验在我。
    尤其是那女人写出‘青岛’的‘青’字,按照宋朝邵康节的梅花易数的占字歌诀,青字事未顺,须知不静多,贵人仍不足,日久始安和。诚如大德南怀瑾所讲:梅花卜卦,通常用干支、月、日、时的数字来决定体卦和用卦,再用互卦的发展来论吉凶得失,比如是坐是站?走路先左脚还是先右脚?面对的方向如何,等等,随便一个动作或者一个事物的占时变化,则卦象已出。当时借用这母女之间游戏决定我出行之地,无形中符合梅花占的条件,也预示了我此后的诸般经历,只是当初不明所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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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青岛,已至丑月末(即12月底),在宾馆暂住了三天,熟悉了下所在地周围的环境后,租住了市南区汶上路的一处筒子楼,所谓的筒子楼,就是一个楼梯进入到一个大平层,这个大平层上住着8-10户人家,平层的一侧为公用厕所,每户人家的内部格局都是串间。所谓串间就是两间房屋串联,一进屋就是卧室,再往里是另一个卧室,(就如同鲁迅说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一个道理),屋内无下水无厨房,每家的厨房都是安置在屋外大平层的过道上,紧靠着每家的进户门。姑且称呼为厨房实际也算不上厨房,就是一煤气罐上面顶个煤气盘而已。
    即使如此,这房子也是和房东合租的,房东老两口住在外间,我住在里间,里间只有一床一桌一凳,床也不像个床,就是三块长木板拼在一起,其下垫着砖头撑起了这木板,窗子上钉着塑料布,用砖头垒起了三层压住了塑料布的下端,当时也不知道作何想,莫名其妙租住了这么个地方,十二月的海风寒风刺骨,风吹塑料布哗啦啦作响,奏响了咱新手上路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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