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时间紧迫

    由于地震台距军分区还比较远，吃完早饭以后张援朝就把他父亲那台吉普车叫司机开到了楼下，和林海一起坐车前往地震台。
    到了地震台后，由于张援朝穿着一身干部军装，林海虽然没穿军装但穿着的是一条军裤和白衬衣，又带着一个战士和一台小车，所以地震台把他们都当做了军分区的干部，一名姓胡的副台长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关于来的目的张援朝编了一个理由，说军分区部队里饲养的猪最经总是显得很不安静，不愿意吃食也不愿意卧着，可一直都找不到原因。昨天偶然看到动物对地震很敏感，就想到地震台来打听一下是否会有这方面的原因。
    胡副台长一听解放军居然也有人如此警觉的关心起了地震，仿佛是遇到了知音，便详细的向他们介绍了近期以来所掌握的一些情况。
    原来国家前两年曾预报过两年之内环渤海地区会有发生大地震的可能，结果去年发生了海城大地震，所以大部分人都以为地震已经过去了。但是唐山地震台近期却发现了地质的异常变化，其它地方的地震台和一些地震预报爱好者也有发现，对此大家还进行过沟通。
    胡副台长还说了一大串的术语，林海两人也听不懂，但是近期唐山及附近地区有可能会发生大地震这一点可是听得真真的。
    林海问：“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向上级汇报了没有？”
    胡副台长道：“我们电话和书面已经多次向地区和国家地震局做了汇报，地震局也有一定的重视，前段时间还在唐山开了地震群测群防现场会，还说是昨天要派人来了解情况，可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人，台里面正为这事着急。”
    这些事平常那里能听到，张援朝越听越觉紧张，他急切的问道：“为什么你们都预测到了，怎么没见有什么防震的措施和行动呢？”
    可能因为地震预报是一项长期而又枯燥的工作，人的性子已经磨没了。面对张援朝的焦急胡副台长还是不紧不慢的道：“地震预报不像天气预报那么简单，我们国家这么多年也就是去年才成功了一次。而且它的牵涉面很广，对生产和生活的影响极大。特别是我们唐山地区有这么多的工厂和煤矿，工厂停不停工？学校停不停课？商店关不关门？人们要不要躲避到室外去？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谁有这个绝对的把握，一旦预报错误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不只是我们，各级领导更有这个顾虑。一旦没有发生地震，到时候再给你扣上一顶造谣破坏，干扰批D运动的罪名，一辈子就算完了，连一家老小都要跟着倒霉。”
    悲哀！权威机构不及时作出预报，就是有再大的损失也有理由推却责任，或者是集体承担责任。可要是预报错误，这个责任就得完全由个人来承担了。
    面对如此多的震前异情，**的惨痛损伤仍没有避免，这也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原因。特别是还夹杂了政治因素在里面，林海现在对自己的努力最会有多大的效果也没有一点底。
    林海根本也就没指望通过地震台的正常途径能解决问题，他需要的只是要发生大地震的证据，以及编制一个因偶然情况而引起他关注此事的完整过程。于是他道：“胡台长，麻烦你们给我们提供一些近期的资料，我们回去把这些情况向首长做个汇报，以便采取一些预防措施。你们这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希望也能及时告诉我们。就打军分区张司令员家电话找这位张援朝。”
    胡副台长见提供的是军分区司令家的电话，也闹不清部队家里电话和办公室电话的区别，反正是没有任何怀疑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材料递给了林海道：“这里不但有我们的数据资料，还有其它预报观测点报来的预测结果。你们部队里要是收集到什么异常情况希望也能和我们沟通一下。”
    回去的路上由于有司机在，林海和张援朝不好说什么，而且也没有心思说别的，只是坐在车里一声不吭。弄得司机还以为他们两个闹什么别扭了，也跟着不敢说话，车里的气氛沉默到了极点。
    回到招待所房间以后张援朝对林海道：“看来你的推测有可能是真的了。要不是今天去了地震台，我TMD还真不知道自己坐在了火药桶上。林海你说该怎么办？”
    林海道：“我们现在只能是边做些准备工作，边等晚上收集回来的消息。你帮我找一些信纸来，我在这里考虑些方案。然后你就去找打字员把地震台给的这些材料捡主要的多打印几份出来，再把这些资料全都拿相机拍了。注意要保密，如果打字员没时间就找个字写得工整一点的人来刻蜡纸印。”
    除了到张援朝家吃午饭外，上午剩余的时间和整个下午，林海一直都在招待所房间里没有出去。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张援朝的母亲见林海和张援朝两人连着几顿饭都心不在焉，就问他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张援朝道：“我们出去玩累了，吃不下。”
    张援朝母亲道：“别糊弄你妈了！小伙子累了都是狼吞虎咽，哪有连续几顿都不好好吃饭的？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张司令员也在一边道：“我看着也不对劲，你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林海一看越说下去就越解释不通，便胡编道：“伯伯、阿姨，是怎么回事，我昨天下午和援朝在邮电局打了个长途电话到广东那个同学家里，结果他们家说他得了重病，已经快不行了。我们一个寝室住了一年，关系一直都不错，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和援朝心里就特别难受。”
    林海说完心里念道：“王金宝同学，别怪我咒你！为了革命事业你就在名义上牺牲一次吧！”
    张援朝母亲道：“你们怎么不早一点说？明天援朝再去打一个电话，你们那个同学现在怎么样了？多花点电话费没关系，一定要把同学的情谊尽到。你们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明天打完电话就哪都不要去了，赶紧回来休息，我让阿姨给你们做些清淡点的东西。”
    张援朝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和林海两人丢下饭碗就急忙往招待所去了。
    路上张援朝对林海道：“你想的借口还真管用！王金宝这家伙现在肯定在打喷嚏。”
    招待所的会议室已经打开了，几个干部带着一些战士正坐在里面等着张援朝和林海。一看他们一脸的紧张和严峻样子，就知道调查出问题来了。
    由于有那些战士们在，林海制止住了张援朝要向大家介绍自己的举动，示意先说调查的情况。
    不然让一帮战士看着自己的上级向一个老百姓汇报，会引起他们对林海真是身份的一些无端猜测。
    大家都坐好以后一名干部道：“今天派出去的十六组人员有十二组发现了异常情况，你们现在按点名顺序把了解到的情况详细汇报一下。”
    那些战士们就依次把看到和听到的一些家禽、鱼类、鸟类、动物和水源等近期的变化情况一一做了汇报。
    林海和张援朝等几个干部都在做着记录，林海请战士们把时间地点和提供情况者的身份尽量说清楚一些，还不停的核实着一些问题。
    等战士们都汇报完了以后，林海向他们的辛苦和认真表示了感谢。那名干部又重申了保密要求，这才让战士们都回去了。
    只剩下了几个干部以后，张援朝就把他们一一向林海作了介绍，这里面职务最高的就是一个连长，剩下都是排长，都是张援朝原来所在连队的干部。
    林海和大家握过手以后道：“时间紧迫，客气话我们就不说了。现在形势很严峻，根据今天我和援朝在地震台了解的和刚才战士们汇报的情况综合来看，我推断最近时间、极有可能就在以后几天发生大地震的概率极高。我虽然不是军人，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至上，今天晚上大家都要听我的安排，集中在一起哪怕是通宵不睡，也要把收集到的异常情况按类整理出来，做好了这件事就是大功一件。哪位有意见请现在提出来。”
    林海气势勃发，语气不容置疑，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能和优秀军歌的作者一起合作干大事难得一遇，何况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也只有林海能掌握全盘。
    张援朝出去敲开了军人服务社的门买来几包香烟和饼干，又托了一个战士到大门外买几个西瓜，回来后见大家已经在会议室里按林海的分工紧张的忙碌起来了。
    经过核对、分类、注解、抄录，众人在最后的材料上郑重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时间已经是七月二十二号的凌晨三点多了。
    林海来不及多谢大家，只是请他们先回去抓紧休息不要外出了。自己和张援朝则拿着整理好的资料就急匆匆的赶往他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