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繁忙火热

    林海离开小河公社的时候完全是满载而归。由于离过年没有几天了，社员们家里的年货都很充足，听记今天就要走，很多人一早就提篮挎筐聚到了孟家，林海和王晓燕怎么劝也不行，最后只得把每家的东西捡一点拿了，就把整个后备箱都装满了，三个人的行李只得放在了车里。
    临走时王晓燕拿了三百块钱给孟凡军道：“你办喜事的时候我们来不了了，这是我们三个提前给你的贺礼，等回万阳以后再给你带些糖来。”
    三百块可是相当重的礼了，按农村的标准够摆二十桌丰盛的酒席。孟凡军再花个两三百块钱置办一些大件家具和粉刷房子等，其它用品都由女方家来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就没问题了。就是林海他们不拿钱出来，孟凡军兄妹这三年也攒下了将近一千块钱，结婚用是绰绰有余，这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林海对孟凡军道：“你再给你老丈人家送两三百块钱过去，让他们那边也轻松一点。咱们别讲什么规矩了，人家把一个女儿养成了高中生嫁给你也不容易。以后你们过日子不要浪费但也不要抠，也不要操心为凡英攒钱。咱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由于再过两个月就能再见面了，离别时孟凡英虽然眼泪汪汪，但比上次要好多了。林海还是照例把她在胸前揽了一会。
    到了陆山县城，杨定远和王士安已经接到何本志的电话在县医院的院子里等着林海了。林海这次出来不想牵涉太多的人，所以他也不进县委去，三个人就坐在车里说话，王晓燕则拉着严琳去找苗云了。
    林海对杨定远和王士安说了自己在小河公社这两天的活动，告诉他们如果形势发生了变化不要硬抗，不行就躲，等时机到了在出来收拾局面，这也是一种策略。他还叫王士安把这个话转告潘行健，自己到平阳就不露面了。宣传部门可是出于风口浪尖之上，稍有不慎就会翻船。
    到此，林海这此回来的任务就全都完成了。到了平阳在王晓燕家吃了午饭后，搬下了一堆东西，林海这才告别了依依不舍的王晓燕，带着严琳当天下午就赶回了兴州的家。
    对严琳竟然和林海一起去了小河公社，曲静虽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热情的和严琳聊起了闲话，要严琳在学校多管着林海一些，还对萍萍和萌萌在万阳打搅了严琳一家这么长时间表示了歉意，叫林海明天去把萍萍和萌萌接回来，说这些天没人管着，这俩丫头肯定都玩野了。
    严琳道：“曲阿姨，萍萍和萌萌在万阳把我们和孙阿姨两家高兴坏了，我妈还和孙阿姨抢起人来了，我妈说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快过年了只怕她们都不会放人。不过她们也不是光玩，我走的时候已经给她们联系好了老师每天去我家辅导她们。”
    严琳停了一下，又措辞很谨慎的道：“阿姨，这次我和林海出去让接触了很多原来没接触过的人和事，也更加深了对林海的了解。在我的眼里林海不是一个学员，我只能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来照顾他，不敢谈管他。”
    曲静道：“琳琳你别把林海看得那么了不得，姐姐管弟弟也是应该的。”
    曲静又发出了一把尚方宝剑。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她巴不得有一百个人在周围看住他。
    晚饭后林海去隔壁给魏阿姨送了一堆年货，又告诉她自己明天就去把萌萌接回来。
    魏明芳对林海女婿般的孝顺既高兴又无奈。眼见着林海都有了女朋友，可曲静和林海对自己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有了好东西也先想着这边，自己对林海也是越看越喜欢，自己女儿的一半管理权始终在林家收不回来。连军部这些首长的家属们都私下开玩笑说，林副政委家的儿子将来会有两个媳妇。
    “这算什么一回事呀？”
    同样这句话也反复在曲静脑海中徘徊。都半夜了，曲静还躺在上为林海和严琳的关系担忧。俩人开着车出去逛了一个多钟头，回来陪着自己说了一会话，洗漱完了就一头钻进林海的房间里，直到十一点过了严琳才上楼道王晓燕的房里休息去了。
    凭着一个女人和母亲的直觉，曲静感到儿子和严琳的关系好象不是姐弟那么简单，可严琳给她的印象又不是那种很随便对待人生的女孩，俩人之间差着十岁，中间还有一个燕燕和儿子如胶似漆，已经是铁定的儿媳妇了。还有萌萌那丫头都这么大了，还不管不顾的总吊着林海身上，暗示了她好几次依然我行我素。
    这事自己应该怎么来管而又不伤害儿子和这些女孩？曲静翻来复也想不出个准确的办法。
    严琳第二天回到家以后，兴高采烈的向父母说起了和林海出去的一路见闻，什么冒充领导检查卫生、给孟凡军去说亲、在猪圈里逗小猪、在温室里摘黄瓜、在小河里洗脸把手冰得生疼，还有社员们火一样的热情、干部们对林海的万分敬重等等。从饭厅到院子又到客厅，一气说了两个多钟头。
    严明夫妇极有兴致一点不漏的听完了女儿的讲述也十分高兴。严明让严琳以后有时间要多跟林海到外面走走，而楚青见女儿出去一趟竟如此开心，却又多了一份做母亲的心事。
    楚青心里很清楚，到目前为止，只有林海才给自己的女儿带来了真正的快乐。但即便是没有王晓燕，林海和女儿之间也不可能会有姻缘结果。可现在女儿眼见得是眼里只有一个林海，每次林海来家里住姐弟俩都很晚才会分开，即便是星期六晚上林海和王晓燕住在宋汉杰家里，第二天上午琳琳也会到宋家去吃饭，而且燕燕居然对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照常和林海一起登门，和琳琳好得似亲姐妹一般。
    楚青真是看不懂了！她也是左思右想了大半夜，也是在既不能让女儿伤心、也不能让林海疏远了自己家之间来回掂量，最后决定再托人给严琳介绍一次对象，算是做最后一次努力，要是还不成就听天由命了。其实楚青自己都觉得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只不过是要把母亲的责任尽到。她实在是不忍心再在看到女儿从前那幅孤独冰冷的样子。
    林海全然不知几个母亲的烦恼，他把萍萍和萌萌送回家的第二天又赶回了万阳，离过年只有五天了，小河公社办事处和红海服装厂都忙得实在是不可开交。自己在家没事，又有车在手，说起来都是自己生出来的事，怎么的也得来帮忙。
    曲静心疼儿子，可又知道他忙的都是正事也就没有阻拦他，还庆幸请保姆请对了，没让那些家务事绊住了儿子。
    许亮和小河公社的几个人说这回才真知道了万阳市场的巨大。由于省委马副书记给市商业局打了招呼，市肉食品公司的经理也做了很多工作，商业局对小河公社的青菜及农副产品开了绿灯，让这些产品直接进入了万阳的各大菜市场，陆山县和平阳地区不少公社的产品也由小河公社在代销。现在腊鸡腊鱼、腊猪蹄、腊猪头、香肠、皮蛋、鲜香菇、活鸡、鲜鱼、各色青菜等，每天都要到三个车以上的货。而且很多菜场根本不等送货，每天就派人派车在平阳地区办事处院里等着，货款都先付了多的，货一到装了车就走。
    许亮说看样子他和这些销售人员都要到腊月二十九的下午才能回家。
    林海问回去的交通问题怎么解决？
    许亮道：“我家有车来接我，其他人坐送货的车回去，到了平阳以后运输公司再派小车把他们送回公社。林海，你算的真准，这一步走开了，明年收购和销售都得要增加人手。”
    林海笑道：“有人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过官瘾了！”没等许亮反击林海又道：“你把那些主要的客户名单整理出来给我，趁着这个热乎劲我去拜访一下他们，越是卖方市场的时候就越要尊重客户，这样才能稳定双方的关系。”
    地区办事处的曹主任拉住了林海道：“现在所有地市的办事处里就属我们最吃香，到省里那些机关去办事只管坐在那里等就行，事情都有人来帮着办，还有人陪着聊天。地委领导表扬我们要多次了。不过我可不敢贪功，如实汇报了这是你想出来的办法。金书记说‘不用你们讲我就知道是林海，凭你们几个木鱼脑袋还能有这个本事？’你看领导毕竟是领导！慧眼如炬。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卤菜，和我们内部人员一样按成本价，过两天你来拿新鲜的。”
    林海道：“那干脆麻烦您多给我准备三分质量好点的，有一份数量多一些，万阳有几个长辈家我要孝敬一下。另外再给我十几份卤菜票。”
    曹主任道：“这是我们两家的事，你说的那三份我一定办好。另外我已经给你们准备了五十份票，现在就拿给你。”
    红海服装厂那里势头也相当好，虽然有几个小厂很快仿制了同样式的服装，但商标在这个年代是绝没人敢仿造的。再加上红海服装厂在各主要商场里是专柜销售，对于量身定做的客户都采取了赠送客户代码、建立客户档案、有新款服装在上市前优先通知等新颖的销售服务手段，还有一点够绝的，这就是可以收前年和去年的布票这个灵活的销售方式，使大多数人还是认准了“燕琳牌”这个品牌。所以红海服装厂的专柜和门点都人满为患、应接不暇，车间里也每天都要加班加点。
    过期的布票收回来都销毁了，林海的储备多得是，别的厂家可没有这个条件。
    周厂长告诉林海，从他解放前进厂当学徒起，就没见到过厂里这么火热过。前两天给职工们一人发了三十块钱的东西，可把大家都高兴坏了，加班加点的谁也没有怨言。厂里干部都说和林海合作这一步走对了，林海的点子个个都是高招。
    周厂长还请林海这几天在各个点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年后大家再坐下来好好规划一下今后的发展。
    寒风猎猎中，林海这边确实一片繁忙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