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另外一面

    林海和王晓燕并没有敢真的睡一个大懒觉，因为星期天一般都是九点钟吃上午饭，到了八点多一点他们就起来了。一夜的疯狂让俩人的下身都是粘糊糊的，起后还要再洗个澡，王晓燕现在的洗漱时间比在小河公社是要长了许多。吃完饭严琳就要过来，拿了布料后三人就要一道去做衣服，然后王晓燕又要回学院去组织排练节目，算起来一上午的时间也很紧张。
    林海决定到河中理工学院去看下许亮，于是就趁王晓燕洗澡的时候给许亮打了个电话。
    许亮还睡的懵懵懂懂的就被人喊了起来到楼下接电话。一听是林海打来的他当时就气炸了，对着话筒喊道：“林海，你还要不要人活了！我这个星期好不容易才睡这么一次懒觉你就来捣乱，肯定是王晓燕今天不能陪你了你就来找我撒气。你既然要来，不带点见面礼来就别怪我不见你，我要回去接着睡了！”
    还幸亏林海俩人起得稍早了那么一点，严琳根本没有在家吃饭就过来了。到了宋家以后也不客气坐到了餐桌上就吃，一边还隔着林海继续和王晓燕讨论做衣服的事。看着两个女孩一般的黑眼圈，孙云霞摇头叹气的上楼拿布料去了。
    出了二号门那条街上就有一家服装厂设的分店，其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居住在这一片的省直机关干部和家属。店里的两个师傅是服装厂挑出来的，手艺和服务态度都不错，因为上门量尺寸去过严家几次，所以和严琳也很熟。
    平常来做衣服的人告诉了样式量完了尺寸就走，一个人十来分钟也就完了，可是今天遇到的情况去让两个师傅大伤脑筋。明明是给两个女孩做衣服，可两个女孩根本就不说话，而是任由那个男孩在那里说。而且那个男孩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式样的，只是告诉他们裤腿要直筒的，胯部的尺寸要略紧一些;而上装要略短一点，做的贴身一些，另外领口也要开的低一点，肩部要加一个垫肩。
    两个师傅开始也被林海说糊涂了，到后来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奈没有任何参考的样式，想了个笨办取了一件女式开领上装让严琳、王晓燕穿了，又拿了一块布料在腿上一点点的比划，按林海说的不断调整，整整忙了一个多钟头才让林海基本满意了。
    一个看样子是负责的师傅道：“尺寸是定下来了，但做出来的效果怎么样我们可不能保证。弄不好你们这几块好衣料就糟蹋了。你们还是每个人先做一套试试好一些。”
    这师傅一说，严琳和王晓燕就开始有些信心不足了，把目光看向林海。
    林海道：“总的来说我还是有把握的，但是一开始肯定会有些不完美的地方。就按师傅说的先做一套，等做出来试好了再做另一套。万一要是不行，这两块布料我来赔双倍。”
    严琳道：“原来是拿姐来当实验品。赔双倍不行，还要再翻一倍。”
    王晓燕道：“林海，你身上有钱赔吗？是不是又有什么收入了？”
    林海道：“我准备从明天开始就不吃早饭，中午买五分钱的菜，晚上吃窝头咸菜，出门不坐汽车，刷牙不用牙膏，洗衣服不打肥皂，穿鞋不穿袜子，还有等我再慢慢想。这样攒一年总够了吧？实在不行我再写首歌拿到音乐学院去换布料。反正君子一言，多少匹马也难追。”
    严琳和王晓燕笑得花枝乱颤。两个师傅也赶紧捂着嘴背过脸去。严琳捂着胸口道：“小弟，姐再帮你想想办。其实你鞋子也不用穿，掰一截树枝做牙刷，围个草帘子当衣服，那样不更省钱？我倒是真想看看你那个样子。”说罢又笑弯了腰。
    林海问师傅衣服能不能做快一些，另外再加点工钱都可以，这样十一过节就可以穿了。师傅说加钱就不用了，他们也想效果，加下班几天就可以赶出来，林海道：“这两套衣服要是能达到我预想的效果，对你们厂里也是一个好事。所以在没有经过我同意以前你们暂时不要对外制做，不然以后再有其它新的式样我就不会再找你们了。”
    两个师傅答应了林海，约好星期四下班后来拿衣服。林海和王晓燕就准备坐车回学校去了。
    严琳问林海送完王晓燕准备干什么去？林海说要的河工看同学，并把和许亮的关系对严琳说了。严琳道：“反正我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你既然是去看男同学，不如我就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林海犹豫了一下。王晓燕抢过来道：“林海，既然琳姐想去散散心你就让她陪你一起去，顺便也和许亮认识认识。孙阿姨给的这些月饼花生你给许亮也带一些去，就说是宋伯伯孙阿姨给他的。”
    王晓燕昨天已经想明白了，林海和严琳关系的发展就任其自然吧！自己要是强行干涉即便不会失去林海，但至少也会在他心中留下阴影。再者严琳也是一个对自己的根本地位不会构成威胁而又能和自己相处得来的人，其特殊的身份也可以对林海的发展有很大帮助。到林海有些犹豫时就赶快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王晓燕都说了，林海当然不会反对。再说本身一旦王晓燕不再身边时，他也愿意和严琳呆在一起。严琳感激的看了王晓燕一眼，上去牵住了她的手并排往外走，林海跟在后面心里道：“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燕燕！”
    师傅乙问师傅甲道：“严书记的女儿叫那个男孩‘小弟’，可没听说他家有儿子啊？那个女孩以前好象也没见过。”
    师傅甲道：“看他们几个那么亲热，严书记的女儿都听他的，这里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下次他再来咱们得留点神。”
    三人说好星期四下午六点还在学校门口汽车站碰面去取衣服，车到了站后王晓燕就先下了车。一直坐在后排的林海调到了前排和严琳坐到了一起，其实再坐三站也就要下车了，但要是不过去严琳肯定又要不高兴了。果然，林海一落座后，严琳马上就靠到了林海身上，一条腿也和林海的腿贴到了一起。
    许亮以为林海是一个人来，起了洗漱完后连被子也没叠，就又歪在上抱了本外国小说翻着等林海来。一屋子的人也都没一个叠被子的，臭鞋烂袜子脏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当林海领了一个超级大美女站在门口时，许亮的寝室里顿时炸了窝。所有的人都以闪电般的速度跃起，把鞋子朝下踢，把衣服袜子往被窝里塞。几秒钟之内室内环境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严琳跨进一步道：“学员们的动作很熟练，看样子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寝室里一定有人在万阳有女朋友，而且还来过寝室几次。”
    众人都呆呆地立在那里没有说话，对进来的这个漂亮女子的身份他们实在是拿不定。许亮把林海来到一边道：“不是说你一个人来吗？这个女的是谁？王晓燕呢？你是不是刚进了城就换人了？”
    林海道：“换王晓燕？你真是敢想！”接着放大声音道：“姐，这位长的其貌不扬、想问题总出现偏差、让我实在不好意思向你介绍的男生，就是我的同学许亮，不过我们只同过一天学就我就背上了同学的名声，所以对他的一切不良行为我不承担任何的连带责任。许亮，这位下凡的嫦娥就是我们河大中文系的党总支书记严琳，也是我姐姐。今天特意和我一起看你这个经过了我一天教育居然都没有改造好的奇才来了。”
    众学员们一听都忙道：“老师好！严书记请坐。严老师您看问题可真准，我们寝室确实经常受到突击检查。”
    许亮道：“大姐好！你不要听林海胡说八道，有他这么介绍人的吗？来！我给你们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们一直想要见的小河公社的林海。怎么样？让你们大失所望了吧？”
    许亮话音一落，其余几人就围了上来争先与林海握手。嘴里道：“一听说许亮是和你一起的，我们就想叫他引见你，可这家伙一直在推脱。”
    “林海，等一会给我签个名。”
    “林海，你的伤好彻底没有？”
    林海则喊道：“等一等！刚才是你们谁抓了臭袜子没洗手？请向后三步，先和许亮同志握个手，感谢他的介绍，我马上就给你签名。”
    众人又一起涌向了许亮，霎时间上传来杀猪般的喊叫。
    平常自己学校的那些学员见了自己都规规矩矩的，象这样的场面严琳可是头一次见，一时觉得太有趣太可爱了，在那里没一点老师样的咯咯笑个不停。
    大家闹了一会后，众人便都陆续回避出去了。林海这时才对许亮道：“咱们这关系我也不瞒你，我这姐姐是省委严书记的千金，和晓燕也很熟，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姐家里过的节。这些点心是宋伯伯孙阿姨叫给你带来的，以后有时间你也去看看他们。十一放假你准备在那里过？”
    许亮道：“刚从家来一个月，过节又没几天假，我就不打算回家了。再说我妈也可能要来万阳，另外公社还有三个人住在地区办事处搞万阳一片的销售，我准备到那里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我毕竟还在拿着工资。你刚才既然说了，等我吗来了就再到宋伯伯家去一趟。”
    林海道：“这一点你考虑的很对，本来我今天也想和你说这个事。我来之前已经和公社都说了，万阳这边的销售还是要你兼管一下，有时间我和晓燕也来帮帮你。下一步我们要逐步增加在万阳的销售力量，你近期就从公社再抽调几个人过来，过完年以后把凡英也抽过来。我们的眼光要放远一些，万阳一个市对农副产品和石料的需求量有平阳十几个大，所以这个市场我们一定要抢先占领。另外从长远来看我们的经营大本营肯定要设到万阳来，我们不光要考虑自己产品的销售，还要考虑参与全省甚至全国范围内的农副产品流通，将来我们会在万阳成立一个专门经营农副产品的公司，进行独立核算。我断定几年以后光是流通这一块所创造的利润就会超过小河公社的所有农副业利润，所以这一块还是交给你管让人放心一些。不过你就要多辛苦了。你们学院这里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请宋伯伯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开开绿灯。不行这几天就给教职员工搞一批肉蛋来，这些东西到哪里都受欢迎。另外你自己也要考虑怎么样来提高经营和管理水平，不要只满足于小打小闹。我给你一个参考标准，两年左右管理五十个人，二十个省内的网点;三年管理一百二十个人，四十个网点，其中五个在外省;五年管理五百个人，网点遍布全国大部分省市。再往后我就不好说了，总之几年以后你就是全国的知名人物了，许亮同志你好自为之吧！至于你一直关心的终身大事问题，组织会为你考虑的。你就不要为此分心了。”
    许亮道：“等你来关心？那时我哥都要抱孙子了！不过你说的那个参考标准是不是太夸张了，不是要故意害我吧？真要那样我哪里还有时间去寻找孩子他妈？”
    林海道：“所有事你都去管忙死你也管不过来。这就和政府管理国家一样，要层层负责，这就是要你提高管理水平的原因。要学会管哪些人，怎么样来管。说白了就是一个用人管人的问题。你抽空多看一些管理方面的书，把你那个外国小说暂时丢一丢。想找洋媳妇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心让人给你扣个里通国外的帽子。”
    严琳头一次见到林海这么一本正经的和人谈工作，而且所讲出来都是些前所未闻的东西，一个庞大的计划经他三言两语就勾画出来了。哪里还是一个小弟，那气势分明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浑身充满了自信与阳刚之气。而且听他说话的口气，即便是在上学也在掌控着小河公社。这难道就是他的另外一面？想到这里严琳好像觉得与林海之间已没有了年龄上的差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海。
    许亮道：“大姐，你看到没有？你弟弟平常就是这么欺负我们的。小说也不能看，女朋友也不让找，还要侵占我正常的学习时间。王晓燕护他护的厉害，每次一说林海的不是她都恨不得要和我拼命。我根本没地方去伸冤。大姐你得管管他。”
    严琳这才猛的清醒过来，只听清了许亮的最后一句话。她撩了一下头发以掩饰自己刚才的分心，然后道：“许亮学员，站在一个教育工作者的角度上我认为林海的话很对。站在一个大姐的角度上我认为他这是对兄弟的关心。对你在燕燕那里所受到的待遇我只能表示同情。其他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许亮道：“大姐，你能不能再换一个角度？比如象雷锋叔叔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