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六章 子不嫌母丑

    林海每次来北京都有几乎安排不完的事。由于想急着赶回万阳，所以就把余下要办的事情安排的很紧凑。
    接下来的两天里，第一天上午林海与西哈努克亲王又会谈了半天，谈的基本都是经济和财政问题，双方相当于结成了一个经济联盟，对林海万分信服的西哈努克同意把部分资金集中起来，按林海的指令在国际股票和期货市场上进行投机操作。
    下午林海和王晓燕三人买了好几百块钱的东西，一起去看望了下午就要离开北京的占立奎和母其方的父母、爱人和小孩。接着又去了西郊机场，看了拨给自己使用的那架伊尔18专机的机组人员，并于专机师的干部谈好了有关的事宜。
    晚上林海又把陈继南等军队地方的知己熟人都约出来，在新桥饭店大搓了一顿，临别时还给每人送了一块最新型电子表和一副变色镜。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上午十点钟，林海几人先是由挺着大肚子的三嫂领着去看望了她的父母。林海以前虽然和老头子在会议室照过面也问过安，但以亲戚的身份登门还是第一次，把老两口高兴的够呛。
    接着几人又带着冬冬到他的母亲姚琴家里去吃了中午饭。本来姚琴家星期天是吃两餐饭，但林海的时间实在是安排不开，所以只有排在中午了。
    这是林海他们第一次到家里来，姚琴以前就和她们很熟了，到北京来以后还在严家偶尔的也会碰上一面，所以到显得很平和。只是冬冬的继父黄立祥{虽然已经没有了法律上的抚养关系，但冬冬因为从小就叫惯了，所以一直还把黄立祥叫爸爸，楚青念及其当年黄立祥悉心关怀冬冬之恩，也没有让冬冬改口}则因为是第一次和林海、王晓燕这样的名人见面，又因为家里只有这么一间屋子而拥挤不堪感到了有些不安。
    林海他们倒是无所谓。林海进门问了大哥姚琴姐好以后，就把已经九岁了的冬冬的小弟弟明明抓到手，把学校和小朋友的事询问了一番，还用瞎编了几个故事把冬冬和明明逗得爬在床上笑。
    子不嫌母丑，这句话运用在冬冬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别看冬冬在爷爷奶奶家里有那么大的院子和房子，自己住的那间屋子也有这间的一个半大，但一到了妈妈身边就好像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人群里来回窜着挤了一会，就和弟弟脱了鞋在床上翻起了跟斗。
    而严琳三人看到姚琴还要忙着继续做菜，便都赶着要去帮忙。
    姚琴道：“厨房就那么小一点，人多了根本就转不开身，你们都不要进去了。”
    众人一看确实是那么回事，只得让孟凡英一个人进去帮忙了。
    黄立祥见来客都这么随和，而且林海和王晓燕、孟凡英都是以“姐”来相称姚琴，所以就很快放开了。
    林海问道：“大哥，你大小也是一个副处级干部，来北京已经一年了，怎么还住这样的房子？”
    黄立祥道：“刚来的时候房子是很紧张，好不容易才给了这一套说是暂时安身。今年过年前倒是可以分一套，可是我那个处里有一个科员都快五十了，一家五口还挤在一间用帘子隔成两小间的屋子里。人家排了好几年的队等着分一套正规两室的，今年眼看有希望了，可我要是按级别一拿，他就不知要等到哪一年了，所以我们就没有要，反正明明还小，过一两年再说也可以。”
    林海又问道：“要是自己拿钱出来，你们总局里可以照顾你一下吗？”
    黄立祥现在在国家劳动总局工作。他回道：“没听说有这个先例，估计是不好办。”
    “那外面能不能卖到房子呢？至少要两室一厅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对北京不熟，回头我请人问问看。”
    严琳已经明白林海的意思了，于是就插话道：“黄大哥，你要是打听到有合适的房子，不管多少钱我们也帮你买下来。等单位要是分到了更好的，你们再搬回来住。”
    黄立祥道：“也好。要不是冬冬经常过来玩，有的时候还想住在这里，我就不麻烦你们了。”
    见黄立祥确实是个本分人，想问题既周道也不一味刻板，林海就起了扶他一把的心。于是又问道：“黄大哥，到北京来工作以后感觉怎么样？“
    黄立祥叹了口气道：“说实在话，不如我在省里工作的顺心如意。那边人缘的基础好，也不像部委里的规矩这么大，大家基本上都是按部就班的熬资历，很难有什么建树。向我这种在总局里没有根基，初来乍到的人就更是如此了。”
    林海听了，估计是劳动总局的领导知道黄立祥夫妇调到北京，主要是为了姚琴和冬冬母子团聚，所以很难把握严明与黄立祥的这种关系的处理尺度，要不然黄立祥也不至于被冷落到一边。否则像劳动总局领导带队去万阳搞过两次调研，怎么的也会带黄立祥去一次。
    因此林海又道：“黄大哥，我和你们总局的领导比较熟，瞅机会我和他们打个招呼，在工作方面对你偏顾一些。这个面子他们肯定会给，但最主要还是要看你自己的能力和表现了。另外我再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圈子，这样会对你改善在北京的人际关系有很大的帮助。”
    严琳高兴道：“大哥，小弟说帮你就一定会帮。我爸那人太古板，有些事小弟出面还好办一些。”
    由于有特殊的关系，黄立祥这两年一直在特别的留意林海，所以对林海的能量多少也有些清楚。有不少各部委的人因为和林海一起参与了某项工作，后来都受到了领导的表扬和重用。虽然一直没有和林海见过面，但从林海以前给自己带了几次衣服和烟酒这点上看，黄立祥估计林海迟早会对自己有所帮助，所以在单位里一直很低调，工作也任劳任怨。这一天果然是来到了！
    于是黄立祥真诚的向林海表示了感谢。
    这时姚琴和孟凡英也把饭菜都做好了准备往上端，于是大家就赶紧的起身腾出了地方。
    由于房间的空间实在有限，椅子也不够，所以一张不大的方桌只得靠着床摆了，让两个小男孩并排的坐在床上，剩下六个人则挤在了饭桌的另外三面。
    虽然人靠人的连伸筷子都不怎么方便，姚琴的手艺也实在是有限，但拥挤在一起吃饭也另有一番热闹的情趣。尤其是冬冬，林海去夹哪样菜，他就去跟着抢哪样菜，后来明明也跟着学起来了。两个小家伙手忙脚乱，腮帮子塞得鼓嘟嘟的，让大家看的直笑。
    临走时，王晓燕从挎包里取出一千块钱递到了姚琴手里道：“都是自己家人，所以我们来的时候就随便买了点点心。这点钱姚琴姐你自己看着花，另外黄大哥在人交往也可大方一些。回头我再给你们寄一些来。”
    姚琴碰到钱的手吓得一哆嗦，连声道王晓燕的礼太重了！
    王晓燕随口说是这点钱，可这一千块却几乎相当是两口子十个月的工资加补贴了。难怪姚琴会猛然间有这么大的反应。
    冬冬却在一旁道：“妈妈，你就收下吧，以后也不要燕燕姨寄了。萌萌小姑姑说给我留了一万块钱，要我当面写保证一定要听她的指挥才给我。写就写！等我放暑假去把这一万块钱拿回来就都给你。”
    姚琴的泪水喷涌而出，一把就把冬冬搂在了怀里。
    众人见此都伤感不已。若不是十三年前的那场飞来横祸，美貌窈窕的姚琴现今又是另一种风光了。
    林海抚摸着冬冬的头道：“冬冬长大了！叔叔和姨、还有姑姑都会为你感到高兴！”
    冬冬立刻把小胸脯挺得老高。
    下午，林海在姑姑家陪着姑姑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呆了半天。
    林海问梁和平道：“姐夫，这次你在军事学院要学习多长时间？”
    梁和平道：“大概在一年半左右吧！这次要不是老头子说我年纪轻，又压了我一下，搞不好我就直接当团长了。不过他说等我毕业以后就再不管我了，所以我估计到我这个团长也就是晚当一年多。张援朝那家伙也是由于年龄的原因被压了一下，他今年才二十六，要不连续两个一等功怎么也得升两级。这也是暂时过渡一下，军区干部部的人对我说了，他今年底提到副团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这小子现在没我滋润，我在教室里坐着学习，他却在塞外风吹日晒呢！”
    张援朝已经离开了BJ军区特战大队，到野战部队当了营教导员。
    林海笑道：“这也是活该的，谁叫他前几年一直说坐教室把**都坐疼了？我从他潜入YN那天就再没见到过他了。所以我们明天就坐飞机到他那里然后就直接飞回万阳。”
    饶冀生竟问道：“小海，你说什么？你坐什么飞机？听起来就像坐汽车那么方便。”
    林海道：“给我配的专机呀！伊尔18，以后这架飞机就归我用了。”
    饶冀生喊道：“世道不公！我还在骑自行车上下班，你凭什么就可以坐着飞机满天飞？我要向中央反映我的意见去！”
    林海不屑道：“大哥，等什么时候你的时间每分钟能值一万块了，你再去和中央提意见。在这以前，你还是蹬你那辆叮当吧！我买十辆给你备着，等你把这些叮当都骑坏了，估计你也可以坐上飞机了！”
    一屋子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梁和平又道：“武鸣现在还在柬埔寨，他也提到正营了。不过听说是在西哈努克的独立军的参谋部当顾问，享受副旅待遇。这是不是你推荐的？”
    林海道：“是我推荐的。这家伙在柬埔寨参加了一系重要作战计划的制定，现在是大有长进。在民柬那边没什么前途，所以我就让西哈努克亲王点名把他要到了独立军。我准备和总参明年让他回来上学。上学之前再提一级是肯定的了。”
    刚才碰了一鼻子灰的饶冀生这时又插言道：“小海，你把和平他们一个个都弄得火箭似的往上升，怎么就不想一想大哥我呀？”
    饶颖听了在一旁却道：“大哥，你凭小海帮你搞得两篇文章就当了副处，还嫌不够呀？还想和和平他们拿命换来的结果比？前几个月你怎么不让爸和小海给你办个弃文从军，到战场去换个官升一级回来？”
    饶冀生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看和平都当了十年兵，之前也打过仗，这次还让炮弹给把头都给崩伤了，我要是去了，估计这会儿小猫就成了没爹的孩子了。”
    林海眼光瞟向了梁和平，手又做了一个开车的动作。吓得梁和平偷偷的连挤眼睛带摆手，示意小舅子嘴下留情。
    用这个小伤疤骗得了饶颖前所未有的宽厚。英雄的高大形象可千万不能被玷污！
    林海放掉了梁和平，转头道：“大哥，这个大变革的年代，有好多的理论问题需要探讨和明确。这样吧，你和你们领导说一下，到万阳来住上一两个月，我保管你会满载而归。别人来了肯定不会比你来有成效，你们领导肯定会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不要带一大帮的人来，到时候把功劳都给你分光了。”
    饶冀生道：“行！我就自己去。万阳市正在搞经济改革试验，我去了也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小海，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好事做到底，吃住的事你索性，也一块负责给我解决了。房间有个一般的套间就行，伙食标准一天两块就够了，配车就将就配个吉普车。我就不带钱去了。”
    众人一致投来了鄙视的目光。饶婷用手指在脸上来回比划，饶颖则做出了恶心状。
    晚上，楚青和梁副司令夫妇和林海二姐一家都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到北京饭店摆了两大桌。除了给林海他们送行的以外，还有为林海和梁和平表示迟来的庆功的意思。上次林海从前线回京时梁和平还没回来，同时还有失去了丈夫的苗云在，所以一直都没有给林海这个一级英模举行真正的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