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小两口的能耐

    当天晚上，就确定接待美国人考察的方案，河中省委再次召开了的专题会议汤明显代表万阳市提出的方案内容充实、条理清晰，牵动面较少。特别是谈到怎样与外商进行合作洽谈方面，更是对万阳的经济结构、优势与劣势做了大体的分析，提出了向外商提供融资、独资、合资等三个方面平台的设想，同时也做了外商此次就是来初步感受一下，不会立即谈成多少具体事宜的思想准备。
    马民远明知汤明显的汇报是出自于谁人之手，但汤明显在语气神色上的润色还是给他长脸不少，因此在汤明显的汇报过程中连连颌首，以表示对这个老部下的满意，同时，也是对林海和许宏滨把露脸的机会让给了汤明显的一种赞许。
    万阳市的汇报结束以后，该轮到省里的了。可那两位省革委会副主任此时却支支吾吾起来。怎么说呢？除了接待方面要热闹一些以外，要论实际内容，自己手里这个方案跟万阳市的根本就没法比，拿出来丢人！
    不过两位毕竟也是在官场磨砺多年的了，那位京官下来的副主任竟脸皮都不红一下的道：“这个??????这个，我们的方案和万阳市的基本相近，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在这里就不必重复了，我只是在某些方面做几点补充??????”
    到了这时候还想贪天之功！众人对此都嗤之以鼻。两位副主任原来还仅有的一些形象算是被他们自己折腾没了。
    马民远借机道：“既然大家的意见都统一了，那就在接待方面把规格在适当提高一点，万阳市自己把握着办，其余的方面就按万阳市的方案上报。这次接待工作虽然是以万阳市为主，但省里的各个部门都要给予积极的配合，万阳市有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他们。别的方面我就不具体说了，但是我们还是要努力争取获得一定的成果。所以省计委和经委的领导要在这方面多过问一些。你们还可以派一两个年轻精干的处级干部到万阳市去协助工作一段时间，这样既对万阳市是一个帮助，同时也可以让这些年轻同志多锻炼锻炼，积累一些与外国人在经济方面打交道的经验。”
    马民远老辣无比，知道有林海在，这件事的结果怎么也不会太差，借着这个机会就把经委和计委主任，这两个分属于自己和宋汉杰一系的主要人物抬了出来准备分享功劳。同时也把严琳送上了通往领奖台的红地毯。
    所谓领导过问，只要问了就行！
    而年轻的处级干部，经委除了严琳还有谁？
    至于接待规格的提高由万阳市自己把握，更是冠冕堂皇的官场话。又没有定一个具体的参照标准，一顿饭多加一个咸菜也可以算是提高了嘛！
    宋汉杰坐在那里并不介意。只要大家能彼此说到明处，利益均沾也没有什么不好。再说大家表面有利益和势力划分，背地里还不是都在围着严明和林海打转。
    一场小闹剧就这么收场了。但更多的人却因此直接体验到了河中省的权力格局中那股隐形力量的不可触动。
    几天后，外交部通知河中省，美国纽约的民间商务考察团将于五月末来华。
    这样，河中省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接到通知以后，万阳市立即成立了接待工作领导小组，由许宏滨亲自挂帅认组长，汤明显等几位市领导和只是副处级干部的王晓燕任副组长，王晓燕同时还兼任了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办公室就设在市外事办。具体的接待准备工作实际都落到了王晓燕的身上。
    而林海则和派来万阳市协助工作的严琳一起，召集了万阳市经济部门和河中大学的一些学者另外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对万阳市可以在哪些具体的项目上对外合作，以及制定哪些经济政策法规来作保证双方的利益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许宏滨和汤明显等万阳市的领导也不时的前来参加讨论，使得对外经济合作目的性也越来越明确了。
    就在接待外商的准备工作在紧锣密鼓进行的时候，苏联人也跑来凑热闹了。
    外交部长亲自给林海打来了保密电话，说苏联领导人向林海提出了访苏邀请。中央已经答应了苏方，具体的时间和形式由林海自己来定。
    林海考虑了一下恢复外交部长道：“这次到苏联，我想到各处去看一看，把中苏间的贸易、主要是河中省和苏联的贸易规模做起来，所以用经济贸易洽谈的形式比较好一些。规格也不要定的太高，人也不要去的太多，控制在二十人以内。我自己除外，河中省连翻译一起大概去十个人，其余的由国家计委、经委和外贸部来安排，但必须要从事专业工作的专业人员。时间就定在美国代表团走了以后的几天内。中央认为其它方面有哪些要和苏联谈的问题请中央事先告诉我，以便我进行必要的准备。”
    中央肯定会有另外的任务交办，而林海也不想再一味的只做那些利益共享的事情了。“完成国家的任务可以，但我自己的事情也要办。以后每一步的发展都要和相应的功绩来对应，以免到时候那些人又该嚼舌头使绊子了。
    外交部长表示会把林海的意见转告给中央，然后又询问了林海对当前国际局势的一些看法后便挂了线。
    近期国际上还会发生什么大事？除了年底苏军进入阿富汗以外，林海实在是想不起什么了。前世的国际大事件他都知道，但有些在时间上却记不准了，只有遇到了再说。
    这次到苏联，估计王晓燕可能是去不成了，因为美国民间经贸代表团走了以后肯定有许多的后续工作要跟上，把王晓燕留下来可以掌控得住。而琳姐姐是非要带去不可，这事原来已经答应过的，而且琳姐姐上中学和大学时学的外语就是俄语补充强化一下就可以做贴身翻译了。
    为此，林海召开了家庭内阁会议来商议此事。这回王晓燕和琳姐姐基本相信了林海原来所说的去过苏联的话是真的了。
    王晓燕果然深明事理，虽然是有些遗憾，但还是表示三人都离开国内不好，这次她就不去了，但下一次决不能放过。
    严琳当然是满心的高兴，说从明天开始就找人帮她补习恢复俄语。不过王晓燕和琳姐姐都提出了要孟凡英这次跟着一起去，以让她多见见世面。内阁就三票，所以这件事情无需表决就定下来了。
    接着，林海又把名额做了分配。光明公司两人，红海服装厂一人，省商业厅一人，省轻工业厅一人，万阳市经委一人，市外事办一人，再加一名翻译，连严琳和孟凡英一起正好十人。虽然看起来一名翻译是有点少，但王晓燕说外事办正好有一名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给苏联专家做过外事服务的人懂得俄语，可以兼任翻译，这样基本上也够了。实在要是不够，找驻苏大使馆借人，他们怎么也得给这个面子。
    至于市里和省里的领导们就不用考虑给给他们留名额了，这时侯要他们去苏联，他们肯定会有壮士一去不回的感觉。就是给那些单位的名额，只怕都不一定能安排下去。
    果不其然，林海向马民远和宋汉杰提出自己要带队到苏联洽谈贸易，给了河中省十个名额时，马民远和宋汉杰怎么也不敢相信中苏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
    林海只得略违反了一点纪律，说了自己受国家的委派已经去过苏联两次，与苏联领导人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这次是应苏联领导人的邀请前去做客，顺带把河中省的对苏贸易做起来。
    在马民远和宋汉杰的目瞪口呆中，林海又接着道：“万阳市的企业已经全部开始实行了扩大经营自主权，几个月以后河中省的企业也都要跟上，在这种情况下，企业产品寻找市场的问题就将日渐突出，如果等全国都启动起来，物资丰富到一定的程度，大部分的产品就将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了。我们河中省就是要利用已先行一步的优势，一只眼睛盯住国内市场，另一只眼睛盯国外市场，通过两条腿走路，大幅度增加商品产量，加快商品的周转的积累资金和对外贸易的经验。为今后的企业改造和更大规模的进军国外市场打下基础，同时也为我们的经济改革的顺利进行创造条件。这是河中省今后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经济发展的关键一步。”
    林海把重要性都说到了这一高度，马民远和宋汉杰还能再说不行？不过想法还是要谈的。
    马民远道：“林海，去年全国其它省市区都在争相上重工业的大项目，只有我们河中省把大部分的资金投入到了轻工和食品、纺织这些见效快的项目上来了。所以这次国家经济出现的严重比例失调，我们河中省所受的影响各方面的经济都能按正常发展，也受到了中央领导的多次表扬。在这样的有利形势下，你又先一步考虑到了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以发展河中省的对外贸易，为河中省再闯出一条让经济持续发展的新路子。我现在真庆幸河中省能有你，庆幸你一直把河中省当做自己的家。我这个省委书记当的省心呀！这方面你就放手干吧！我老头子全力为你服好务。”
    宋汉杰却瞪着眼睛道：“小海，你在河中省是不是折腾的不过瘾，还要跑到国外去折腾，还专拣超级大国。美国人要来还没有来，你又去勾搭苏联人。燕燕原来挺文静的，现在也让你把心带野了。你们小两口也太能耐了，一个让美国总统亲自当报幕员，然后就把美国人招来了。一个又和苏联领导人成了朋友，还让别人主动请你去。你说你们隔一段时间就得搞出些事来吓唬我们，还想不想让我们消停了？你下一步还想干什么就今天一起说，免得我们过些天又受一回罪。”
    林海道：“也没什么大事了。就是看这次到苏联能不能弄一架小一点的飞机回来自己用。不，是和两位伯伯合着用。要不每回坐火车太耽误时间了。”
    宋汉杰那个气呀！他拍着茶几喊道：“你还真要折腾上天了！谁稀罕你的飞机？罚你今天晚上到家来吃顿饭、陪我喝两杯比什么都强！”
    宋汉杰单方面规定林海每星期必须到家吃一顿晚饭，当然王晓燕和严琳也得跟着一起去，后来把苗云也带上了。孟凡英正常情况下每周期也会回去住三个晚上，再加上张桂芝、闵成秀等经常登门，曲静也偶尔带着萍萍萌萌来探望一下。而且随着权势的愈重，上门拜见的人也越来越多，因此宋汉杰家也是人气不断。
    宋汉杰的待人风格与严明不同。严明是表面冷，更多的是体现在对干部工作或前途的关心上。而宋汉杰则是里外都热，加上又是在河中省从县委书记一直到省委副书记干了快三十年，熟人部下众多，因此对前来拜访的客人一般都不会拒绝。
    但常来的客人都知道有两点必须要把握住。
    一是不能带礼物，除非像张桂芝那样极熟悉的，偶尔会带一点自己做的特色食品，否则以后肯定会叫门卫档下你几次。
    二是如果林海他们在家，那就趁早不要去触那个霉头，这时宋汉杰绝对不会给人好脸色看，孙云霞肯定连面都不露。而保姆更是体察首长的心理，连白开水都不会给客人倒一杯。所以客人一般都会在门卫事先问清林海的车进来没有？如果一听说林海在里面，则马上扭头就走。当然也有极个别的人例外，像庄永华要是来了，还正愁抓不着林海呢！
    宋汉杰和孙云霞对此也不计较。宋汉杰巴不得林海多为平阳地区出些力。
    平阳地区从两社一大活动开始，到后来的山区经济模式、军企民用、新型和效益型农业、地区间的合作与交流，步步走在了前面，经济产值已位居了河中省各地区的第一名。庄永华也极有希望在不长的时间内再进一步。
    这些都与林海的贡献和对平阳地区的偏心密不可分。
    但随着登门拜访者的增多，宋汉杰夫妇也渐渐面临了一件烦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