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 前线牵动着后方

    突然，林海想起了前世曾经在军事杂志上看到过有关连接式扫雷爆破筒的介绍和图片，在电视里也曾看到过在老山地区排雷时使用过。什么扫雷车、扫雷火箭，那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有这个方法还可以来得及一试。
    于是，林海顾不上已经熬了一夜，便在作战室里划了一张草图，又反复考虑并写下了一些具体要求。一到八点整，他就拿起了电话对总机道：“我是军委顾问林海，请给我接北京五机部。”
    前线电话格外繁忙，要是不报出职务来，不定何时才能要通北京。也正是由于林海这个吓人的头衔由S军总机一路报出，一分多钟以后，陈继南办公室的电话被接通了。
    林海一听陈继南的声音就道：“陈局长、我是林海。咱们闲话少说，我现在在前方，有一件事请你马上就办，不要考虑经费的事，连试制带生产运输，就是拼了命在二月十二号以前也必须东西送到广西前线来。跟你们部长说，谁要是耽误了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马上把要求告诉你，随后我就让总后来督办。”
    林海不容置疑的语气，让电话那边和林海开惯了玩笑的陈继南不禁也紧张了起来，赶紧的拿出了纸笔，记录完了以后也顾不得和林海多说一句，放下电话就往部长的办公室跑去。
    而S军的作战室里，包括林思远、张振武在内的人，都为林海的又一个奇思妙想而拍案叫绝。短短时间他是什么想出来的？当然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在段时间内办成此事。
    经过此事的提醒，林海认为自己不可能坐在那里把什么都想到，自己还是应当多深入一下实际，以遇到的问题来索引前世的积累，以便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优势。
    所以林海回帐篷里睡了一个上午之后，吃完午饭后就带着占立奎、母其方开始了到各部队的巡视。为此鲁参谋长专门给他安排了一部吉普车，又给他也配了一只六四手枪。因为参谋们太忙，于是政治部主任又派了一个干事跟随林海。
    当然，公私兼顾，特战营、BJ军区特战大队、Srr团林海还是首先要先去的地方，带来的信件和东西得赶紧交到当事人手里。岂不闻“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与张援朝、梁和平、小徐等人的见面除了给他们带来一些意外惊喜之外，更多的还是大家亲热的谈论上一阵。而这几人、包括他们的上级毫无例外的都想从林海嘴中套出一些“内幕消息”。
    这时要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鬼都不信！林海只得道：“看到D副主席即将访问美国的消息了吗？等他回来，那就快开始了！”
    与梁和平和张援朝这两个**的求战心切不同，在聚集了众多军队和地方干部子弟S军，也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S军自己的子弟不敢，可其他部队和地方来的干部子弟中有人装起了病号、还有人的家里通过各种方式前来说情，想把子女调到后方单位。
    张振武和林思远时而会接到这类的电话，烦恼气愤之余答复只有一个：“军党委集体决议，现在只能从后往前调人，决不能从前往后调人！”
    这种现象虽然是极少数的，但造成的影响却极其恶略。害得有的干部子弟急于撇清道：“那小子现在跟我一刀两断了！”
    一些高级干部自持在文革中受到了迫害，认为党和国家亏欠了自己，想在下一代的身上捞回来。这也是后来风气急剧恶化、产生了种种深为老百姓所唾骂的**现象的重要原因之一。
    林海不忍让父亲和张振武为此分心和上火，他建议道：“爸，你们和军党委也别抗这个担子了，就说是军委有人在这里监督，把事情推到我这里来。”
    林思远和张振武听了都摇头，林思远道：“你得罪人和我得罪人的结果有什么两样？”
    林海仔细一想，确实也是这样。
    不过林海那是哪种束手待缚的人。他转念就是一个主意递过来道：“爸、张伯伯，军政治部不是有哪种盒带录音机吗？我去找通讯连改进一下，把录音机和电话连接起来。有些事要自己想办法便被动为主动。”
    林海一说完，林思远和张振武就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个态不好明着表，不吭声就是默许了。
    不过张振武还是背地里对林思远道：“要论玩心眼，没谁能玩的过林海。他只不过是不愿意在小事上动脑筋。”
    这天，林海来到了一个后勤工作组，竟意外的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当年部队仓库的郝政委、现任某后勤分部政治部主任的郝主任。
    林海高兴的同时，还是上前当着众人的面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郝叔叔！”
    郝主任原来就知道林海已经是总参的正团职参谋了，今天却听见干事通报是军委顾问来了，这才知林海的职务已经高不可攀了。不说别的，连带着的两个警卫员都是别着S军特有的正连职的胸牌。
    所以林海刚才那声称呼把郝主任吓得连连摆手，说今非昔比，可千万不要乱了规矩。不过他心里还是暖呼呼的，知道林海没忘旧情。
    这次郝主任所在的分部抽调了一个汽车团、两个野战医院和一个综合补给单位、一个军械修理连配属给了S军，郝主任是来此担任分部住前线工作组的副组长。
    在由郝政委陪同视察到了一个野战医院的时候，林海果然又发现了问题。
    一个野战医院的设备只能同时进行三台大手术和五台一般手术，库存的手术器械和血浆也有限。同时，和军、师、团三级的医院及卫生队的情况一样，这些医疗单位的机动能力也很欠缺，往往跟不上部队前行的步伐。这怎么能行呢？即便是S军的伤亡会小一些，可其他部队呢？
    林海不由想起了前世作战前几天，大批伤员得不到及时救治，有的被延误截肢、有的甚至因此不治的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长期不打仗、医疗设备落后，更重要的是对战斗的激烈艰难缺乏必要的思想准备，其结果就是用战士的鲜血和生命来做补偿。
    S军以前曾经用林海提供的经费改装过几台手术车，但那都是演习的时候跟着机动一下。真正要应付数万人的参战，那就远远的不够了。
    于是，林海就在郝主任那里要通了坐镇总后东线指挥部的姑父饶成山的电话。
    饶成山先是告诉林海，扫雷爆破筒的研制和生产已经由总后装备部正式追加了计划，目前在几个研究所和工厂同时展开，地方的工厂也在原材料上予以了积极的配合。这个扫雷装备贵在构思方面，道理想通了，真正生产起来倒也不复杂。其中还有一个可喜的消息，五机部表示将近两年的军企民用，使得五机部以及下属企业获得了极为可观的利润，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了林顾问有所求，爆破筒研制和生产、包括运输的所有的费用就由五机部承担了。
    为此饶成山还表扬了林海几句。
    但接下来听到林海说前线部队的手术能力薄弱，还应配备一大批野战手术车以及充足的血浆时，饶成山沉默了。
    野战手术车不像是爆破筒那样简单实用，而且获得了上下一致的好评。这需要动用大量的装备和经费。总后不是饶家店或者是林家铺子，装备和资金说动就能动。何况军费也有限，前线的不少需求还没有得到满足。更主要的是此时如果大张旗鼓的搞这些大型装备，无疑表明预估到了此战将会有很重大的伤亡，这会引起军内相当多的人有所不渝，不但会被指责乱花钱，而且说不定一顶扰乱军心的罪名就戴上了。
    因此，饶成山虽然在很大程度上相信侄子的预测，但还是表示了要谨慎考虑，除非林海能说动军委直接下达命令。不过他也告诫林海，在这类事情上不要轻易浪费人情资源。特别是如果军委首长同意了林海的建议还好说，万一没有同意，可开战以后又发生了林海所预料的那种情况，这个责任和因此产生的后果就严重了。
    林海想了一想，接着又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
    听了林海拿出的办法，饶成山对此表示同意以后又感慨的道：“小海，你姑姑和几个阿姨都说你心好。你能把战士的生命看的如此重要，看来实非一时之冲动呀！你把前面的事情办了，分配的事就由我来做。”
    这次林海又行使了特权，把前线的电话打到了河中省宋汉杰那里。在电话里他提出了由自己出钱购买，要河中省动用储备的汽车，并动员全省地方和军企的汽车改装厂，紧急改装一百台手术车，二十台冷藏血库车，并提供两百万CC血浆的要求。
    由于国内一个大型汽车厂的投产，汽车资源不像前几年那么紧张了，而且河中省的汽车改装厂有好几个，所以这方面宋汉杰倒是没感到为难，稍想了一下马上就答应了林海的要求，同时他还道：“小海，你看我这个老战士的身体还可以吧！我和你孙阿姨第一批去献血！”
    林海电话里感动得连声道谢，要宋伯伯和孙阿姨千万保重身体。
    一个钟头以后，河中省委就召开了紧急会议，把改装车辆和献血的工作即行布置了下去。
    相比之下，车辆的改装好说，任何单位都会争分夺秒。可献血的事情却绝不敢过于声张。两百万CC的血，一个人抽200CC也只要一万人就够了，要是公开分配下去那还不抢得打了破脑袋？
    在场的常委和省革委领导中，有九名身体符合献血条件的散会以后就去了医院。而宋汉杰果真是回家接了孙云霞后又到光明公司接了孟凡英，一车赶往了医院。而司机和秘书哪能落在领导的后面，结果五个人一起共献出了1200CC鲜血。
    几天以后，大批闻讯而来的工人、学生和各界人士聚拢在各医院，为自己没有能够提前知道献血的消息而懊悔，虽经劝说仍久久不肯离去。
    这次献血，河中省把规模控制在了省和万阳市的机关及事业单位。唯一例外的就是光明公司和平阳地区万办，当听说孟凡英献了血以后，第二天两个单位的人就集体来到了医院。医院开始不肯接受，但接到了刚就任的万阳市委书记许宏滨亲自打来的一个电话以后便开了绿灯，连还在上学的姜小惠和柯建阳也夹带在了其中。
    接到了汽车改装任务的那些单位更是全力以赴。孟凡英的款还没有划出，省物资厅就把一百二十台卡车按机械工业厅给的计划送到了各工厂，原来帮S军改装过野战手术车的那个军工厂也派出专车专人，连夜就把图纸送到了其他厂。而这些厂都是领导亲自督阵，选派了最好的工人和技术及检验人员来担当改装任务，并做到二十四小时不停工。
    大家都知道这是前线所急需的物资，紧张工作的同时也为自己能够直接为前线贡献一份力量而感到了自豪。
    十天以后，经过严格检验、安装了恒温和空气净化设备、并配齐了器械的手术车，和载着河中省人民对子弟兵一片赤诚的血库车，在公安人员的护送下开始陆续分批的发往了东西两个前线。
    车内所有的设备和器械都是河中省捐助的，同时还随车派去了技术服务人员。
    战后，所有的参战部队和医院、以及许多得到了及时救护的伤员都给河中省送来了锦旗或感谢信。各大报纸和电台、电视台还对此事以及河中省在驻省部队参战期间，给予部队及家属的特殊优待做了连篇的报道。国务院和中央军委还特意通报表扬了河中省委、省革委以及河中省军区。
    至于林海，中央首长电话或当面口头表扬一下就算了！因为他那些钱对外一时还不好解释清楚。
    然而，对于不安分的林海来说，这只是一点小动作，后来的事情却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