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章 别具一格的礼物

    苏联方面这次前来的是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安德罗波夫、外交部副部长伊利切夫和苏军的一个副总参谋长、以及外贝尔加军区司令等军政官员。
    熟人见面没有过多的客套，身体硕高的安德罗波夫与林海握手互致问候之后，双方立即开始了会谈。
    安德罗波夫首先道：“林海同志，这次中国的行动可以说是对我们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一个挑衅，违背了上次苏中两国达成的共识，我们需要你们做出解释。”
    林海道：“那么YN对柬埔寨的入侵呢？我们是否也可以认定他是你们所谓的大家庭对我们的挑衅呢？”
    安德罗波夫辩解道：“这不一样，YN是应柬埔寨人民的邀请派出的志愿军，而你们却是调遣的正规军。”
    林海问道：“按安德罗波夫主席所说，只要是YN国内有人呼吁，我们就理所应当的可以出兵YN了？这个借口很好找，何况我们几十万被剥夺财产和赶出家园的华人难民早就呼吁我们这么做了。所以我认为我们不要再打嘴仗了，还是现实一些，谈谈我们想怎么做，你们想怎么办？”
    安德罗波夫道：“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想制止中国队YN的任何军事行为，我们希望中国能理智的处理这个问题。”
    林海道：“我们也不想动武，我们珍惜与YN的传统友谊、珍惜和平的环境、也珍惜士兵的生命。但是我们已经给YN人开出过条件了，可得到的回应却是变本加厉的**行为。现在你们空口说一句‘不要打’，我们就能不打了吗？”
    伊利切夫一旁道：“可你们提出的那些条件让YN根本无法接受。”
    林海愤而驳斥道：“条件过分吗？这些条件难道不是随着YN**行为造成的恶果日益严重而逐步增加的吗？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这一点已经没有任何条件好讲了。实话告诉你们，我的申请已被批准，和你们谈完以后，我也将作为一个战士到前线国人的感情和自尊都被伤害到了这种程度，你们还指望给YN当说客吗？还是说说我们之间的事好些。我们的目的就是想给YN人应有的惩罚，同时我们也不希望苏联直接卷入进来。我们可以各自想一下中苏两国发生大规模军事冲突后会产生的各种严重后果。如果出现了这种局面。那我会在揍完YN人以后再来面对你们的坦克。”
    陪同林海前来的中方人员听闻林海的话以后一个个吓得心惊肉跳！
    “这位顾问全然不拘外交常理！有这么和人谈判的吗？”
    这些人要不是来之前被告知了林海先前已经秘密去了莫斯科一趟，此行绝对会有壮士一去不回的想法。即便这样，除个别两个以外，其余人都对这个国家安全事务顾问不抱什么信心。现在看来不幸言中了！
    可他们哪知其中的奥妙。前世在中苏如此交恶的情况下苏联都没敢付诸行动，何况现在两国关系已经开始有了缓和，大家都初步尝到了甜头。林海当然有恃无恐！态度强硬一些，回去以后自会有人在中央那里为自己传誉美名。
    见林海根本无所畏惧，吃准了己方的软肋而又不吐真言。身为谈判老手的伊利切夫便绕开僵持的话题，从随员手中接过了两个包装的很好的纸盒，放到了林海面前道：“林海同志，这是勃列日涅夫同志送给你的礼物，他说你一定会喜欢。你现在就可以打开”
    中方两个随员赶紧过来帮林海打开了纸盒的包装。一白一绿，一个很精致的吉尔卧车模型和一个T72坦克模型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林海首先拿起了T72，“乖乖！全金属的，真够沉！”
    摆弄了一会，林海放下坦克又拿起汽车模型端详了起来。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苏方的人在等待林海是否能领悟什么？而中方的人则看不透林顾问此时怎么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个别人甚至皱起了眉头。
    突然，林海豁然一笑道：“模型模型，按中国的俗话来说就是装模作样！不过各位先生，和你们不一样，我带来的礼物却是货真价实的。”
    林海一挥手，中方一位随员便在苏方人员的陪伴下起身出了会议室，马上转回来以后，一瓶淡蓝色闪着荧光的“金樽明月”和一瓶橄榄绿色瓷瓶的“老兵” 就摆在了会议桌上。
    林海指着两瓶酒道：“副外长先生，您是中国通，以酒送人在中国意味着什么您应该很清楚。虽然这次我们只拿了四箱来，但我想四箱和一杯的意义应该是一样的。”
    苏联人喝酒不拘场合，于是马上就有勤务人员端来了酒杯，把两瓶酒分做了十几杯，醉人的酒香立刻弥漫了整间会议室，让苏方人员的眼里一阵放光。
    在林海和安德罗波夫带头举杯下，中苏双方人员都一饮而净。接下来就是一片的“哈拉少！”
    等会议室内安静以后安德罗波夫问道：“林海同志，既然我们的劝告无效，那么请问中国方面将会采取多大规模的行动呢？同时你们在和苏联和蒙古接壤的方向又会有什么军事动向呢？”
    林海道：“我们对YN具体的军事行动还必须保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一场规模和时间都有限的行动。我们并不指望一仗就能改变YN的**立场，更不指望获取什么额外的利益。但是一旦要打，就得把YN人打疼。当然，如果YN人的大门是敞开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至于在中苏边境，我们将采取防御的态势，几个军区都将进入战备状态，部分部队将进入预定位置，但除了边防守卫部队以外，装甲和机械化部队将与边境保持一定的距离。恕我直言，这是因为我们双方现在还未到可以互相信赖的程度。”
    安德罗波夫道：“正因为如此，而且还牵涉到我们与友好国家间的关系，所以我们的最后决心将视中国队和YN的战争规模而定。在此之前，我们也必须有一些军事调动，同时也会应YN的要求给他们提供一些武器方面的支持，还将派出舰只到南中国海一带。但我想这是一个次要问题，关键是在此之前我们都要避免对对方的军事行动产生误解。所以我建议我们应就此问题应做出有效的安排。”
    林海道：“对于苏联方面将采取的某些举动我表示遗憾，但在某些方面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我们互不作为，那么中苏关系开始了实质性的缓和这一真相就将公布于世，这是我们目前都不愿意急于看到的。所以双方除了在军事方面以外，在舆论上也可以制造一些适当的对峙气氛，但不要过多的伤害两国人民间的感情。因为把YN的事情解决完了以后我还想到贵国做经济方面的交流，这才是让我们两国都能从中受益正事。此外我还有一件事想单独和主席先生谈一下。”
    带着翻译来到了另外一间房间以后，林海和安德罗波夫并排坐在了沙发上，林海首先开口问道：“主席先生，想必最近伊朗的局势您已经很清楚了，但是您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告诉您伊朗接下来一个月内局势的走向，甚至可以再推论远一些，以作为我送给您这次不辞辛苦亲自前来的一个礼物。”
    伊朗是苏联的邻国，KGB又有着世界最庞大的情报系统，对伊朗目前几乎失控的动乱局势当然了解得十分清楚。如果林海要是仅仅谈论已发生过的事情，安德罗波夫肯定会不屑一谈，对自己手下情报部门的能力远胜于中国这点，他还是有足够信心的。但这位中国国家安全事务顾问要谈的是今后，而且语气中似乎有相当的把握，这不由不引起了安德罗波夫极大的兴致。
    于是安德罗波夫道：“林海同志，对您送的礼物，不管好坏我都是无法拒接的。”
    安德罗波夫是暗有所指，表明在YN问题上苏联吞了一颗苦果。
    林海笑道：“有些礼物猛然一看可能不好看，但看久了就可以觉察到其中的奥秘。现在让我们言归正传。据我们根据所掌握的情报做出的分析，巴列维国王将在半个月左右离开伊朗，而流亡的伊朗什叶派穆斯林的领袖霍梅尼将返回国内执掌政权，就是说伊朗王国行将被推翻，伊朗将成为一个政教合一的伊斯兰共和国。”
    林海的预测让安德罗波夫大为吃惊！
    巴列维王朝有可能不支，对此苏联也做了相近的分析，但在具体的时间上，几个系统众说不一、相距甚大。可中国竟能得出这么精确的结论！假如是真的，先不谈苏联可以先美国一步占据主动，仅是中国情报系统的效率和分析能力就强大到足以令人可怕的地步了！
    想到此安德罗波夫便问道：“林海同志，你们这个结论有多大的可靠性呢？”
    林海淡然道：“安德罗波夫先生，我并不在意您的想法，我也不急于要您接受我的推论。中国目前在伊朗没有什么实际利益可言，但对于你们来说就不一样了。除了美国的势力将退出伊朗之外，对巴列维的去向、对伊朗和美国在对方的资产和人员的处理也可能会加剧两国的矛盾。你们或可以弥补美国退出后的空白，或可以在关键时候对美国有所协助，以换取在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上的筹码。此外，霍梅尼的什叶派穆斯林信奉的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他们上台以后必将会设法将原教旨主义向整个伊斯兰世界推广，这势必引起伊斯兰国家的警觉，极有可能会造成伊朗和其它国家之间的直接冲突，甚至引发大规模的局部战争。而对于你们苏联来说，一个原教旨主义控制的邻国，对你们那些与之毗邻的少数民族加盟共和国所产生的影响就不用我多说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你们在西亚所能够获得的利益，不比为YN而不惜付出与中国彻底决裂的代价多要得到的还多吗？再者，YN已经失去了中国这个盟友，你们即便是没有完全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也不敢脱离你们。一个可用可弃、还要为之买单付账的棋子而已。”
    安德罗波夫道：“林海同志，如果伊朗局势真如你们所料，那么我们完全有理由在中国对YN的有限军事行动中保持你说的那种??????装模作样。这样对我们的盟友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解释。现在让我们回到会议室去，为我们免除了都不愿意发生的一幕而干一杯！”
    在中苏双方的杯盏交错之间，YN人被彻底的卖了。
    在其后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里，安德罗波夫陪同林海前去浏览了被群山环抱和冰雪封盖的贝加尔湖，甚至还真的把林海领到了一辆T72坦克中坐了一坐。闲暇之中，两人广泛的畅谈了国际形势以及各自面临的国内问题，彼此间的私人感情也随之得到了迅速的提升。
    安德罗波夫甚至半开玩笑的说，林海如果真是要去打仗，他就要把林海的特征告诉YN人，让他们的枪炮对林海实行回避。
    林海道：“这是个好主意，那样我就可以一个人开着一辆坦克到河内去同黎笋好好的谈谈了！”
    安德罗波夫笑道：“开汽车去可以，如果开坦克你们可就犯规了！”
    至于那些具体的事项都由双方的随员们来拟定了。林海带来的那些人，现在没有一个不服气的，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埋头工作，对林顾问的潇洒不敢有任何怨言。
    当然对中央领导的慧眼视金和不拘一格降人才由衷的敬佩。
    最后，中苏双方就主要军事力量与中苏、中蒙边境保持两百五十公里距离、初运输直升机以外的军用飞机飞行时距边境不得少于五十公里、在敏感地区互派六个允许携带电台的观察组、双方舰只在南中国海不采取敌对戒备等问题达成了一致协议。
    而安德罗波夫则与林海就以后的情报交换做了另行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