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举国备战的同时，林海也没闲着，他利用工作之便上下活动，软磨硬泡的又给S军争取到了一部分车辆以及无后坐力炮、火箭筒、火焰喷射器等装备。
    当然林海也是付出了代价的。他一个电话打到了许亮那里：十二月底以前一百五十万元的罐头、保鲜食品、牛肉干、营养冲剂、‘老兵’酒等必须准备元月中旬以前再备同样数量的物品。
    结合报纸广播里的消息，林海就是不说，许亮也知道这时准备干什么用了。别的倒无所谓，少卖一些就是了，何况这钱也是林海来出，市场上虽然会受点影响，但销售额和利润照保。唯独‘老兵’，却是让许亮心里叫苦不迭。
    因为刚投产的光明丰裕酿酒厂，仅仅截止到元月中旬，‘金樽明月’的订货量就超过了三百吨。
    林海可不管那一套，他道：“我要的那些酒一瓶都不能少！另外，两种酒一样两千瓶，立刻找S军要台军车装了发到北京来。中央正在开会，各地和军队的头头都在这里，我们决不能错过这个宣传‘金樽明月’和‘老兵’的好时机，同时也给马伯伯和宋伯伯捧个场。”
    BJ军区的武鸣被提升为副科长以后，便带着还未痊愈的伤口，作为军事顾问团成员又再度赴柬。在他启程之前，总政治部颁发了命令：
    林海、梁和平、张援朝三人则被授予一等功，武鸣、占立奎和母其方被授予了二等功。军委、总部、BJ军区的首长及民柬驻中国大使和武官参加了简短和不公开的命令宣读及颁证仪式。
    这样，林海累计就有了两个一等功和一个二等功。而张援朝则有了一个一等功和一个二等功。和平时期，这样的实例极罕见，而且这个一等功还是实实在在的用战斗换来的。更不要说还有一个为林海所不屑，但在别人眼里却是极高荣誉的“民主柬埔寨一级英雄”称号。
    而就在十二月十六号，既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前两天，中国和美国同时宣布将于元月一号正式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这突如而来的消息再次在国内国际引起了强烈的震动。
    不过林海前世的经历和现在所在的位置，使他以提前知晓了这一重大事件。别人在津津谈论时，他的反应却很平静，而反倒是被当天下午涉及到自己的一件事吓了一跳。
    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林海的军内职务有了变动，被免去总参作战部正团职参谋一职，担任了无级别的军委战略顾问。
    自此，林海无论在国家、军队还是河中省，都只剩顾问这个职务了。虽然都是虚衔，但虚得吓人！
    具全方位的卓越才干、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无以伦比、对外担负的重要使命、享受的高级别保卫，以及中央核心领导不舍用其于一点期待，仅仅是由于年纪太轻，从而造成了已经没有哪个合适的具体位置摆下林海了。
    而来北京已有几天的王晓燕却得意的戏谑道：“林海，你现在什么级别也没了，该服从我这个正科级干部管了吧？”
    这与王晓燕刚到北京那天，听四姐和五姐描绘了林海在柬埔寨的历险后的花容失色、手脚冰凉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那天晚上，被林海紧搂在怀中的王晓燕竟然惊醒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在林海极力安抚下才又缓缓睡去。
    就在林海获得新的任命的第二天早上，林思远抵达了北京，准备参加当晚的预备会议以及明天正式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
    总政自知会有人到车站去林思远，只把电话打到了饶成山家，让转告林思远下午四点钟到京西宾馆报到即可。
    林海和王晓燕把一起把父亲接到了姑姑家以后，林思远这才知道了儿子又立了一个一等功，而且职务也升到了不可揣测的位置。
    林海和楚青、林思明等并没想故意隐瞒林海立功和的事，而是如果因为仅仅是出使了一趟柬埔寨就立了一个一等功这实在是说不通，如果在经过多次转接的电话里解释又不方便，所以只好今天当面来说了。
    被Y军埋伏后竟扭转痜势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作为军人的林思远惊愕之余，也为儿子的军事才干和经过了真正的战斗洗礼感到了高兴。不过回去了以后怎么对夫人开口解释却是一个大难题。别看曲静平常宠女孩宠的厉害，可是真正让她牵肠挂肚的还是这个儿子。
    男人，而且是军人间没有那没多的琐事，爷俩和饶成山的话很快就转到了战前准备和军事部署上来了。
    林海道：“爸，S军这次是部署在广西方向，也就是东线。GZ军区的设想是把S军作为机动集团使用。所以部队进入战区的时间要晚于GZ军区的部队，全部由铁路开进，计划在元月中旬前部署完毕。”
    林思远道：“我们已经接到命令了，所有外出人员都已归队，部队开始了战前动员，先遣组也已经出发。可是我们军的装备和训练水平都是最好的，为什么不把我们作为一线攻击集团、而要作为机动集团使用呢？”
    饶成山道：“东线是由GZ军区的X司令担任总指挥，自己的军区有三个军，这个小算盘人人都会打的。”
    林海道：“据我所知，GZ军区的很多部队都在搞副业生产，这样拉仓促拉上前线只能靠勇敢精神去作战了。而且这也说明了在高级干部中，情敌的思想还很严重。由此我认为在作战的第一阶段会出现相当大的伤亡和进展不利，影响到作战目标的实现。但如果换了S军，就可以减少很多无谓的损失，也可以更好的达到目的。这一点我开会的时候已经向总参提出来了，但前线的兵力部署是战区的的事，总参也不好插手。而且X司令位高权重，他们也有所惮忌。不过还是另外答应了把BJ军区的和平哥他们那个团和军区特战大队配属给S军，这也是BJ军区的意思。”
    林思远道：“部队搞生产也是没办法的事。特别是那些乙种部队，每年根本就没有多少训练经费。伙食要保证、营房设施还要搞建设、有限的训练也得花钱。不搞生产哪来的钱？我们S军经费虽然多一些，但要是没有你拿出那么多钱来撑着，同样也得派一些部队搞副业，不可能两年一直在进行全训，而且大小演习一直都不断，各种模拟战场情况反复的练，子弹炮弹可着劲打，大部分的连队都能达到优秀成绩。所以到了战场上，那些部队令人担忧的地方还很多呀！我想到了前线以后，还是要和他们做一些交流。”
    身为候补中央委员，林思远的目光已经不局限于S军了。
    林海这时又道：“部队的素质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指挥和参谋人员的战役战术构想、指挥艺术、对敌情我情的了解，以及战前的充分准备和对突发意外的处理能力上。东线参战的主力都是四野的老部队，而X司令对这些部队的作战风格并不是很了解，对我们这两年特种作战与常规作战相结合，步炮、歩坦、以及其它特殊兵种的合成训练效果也不清楚。反过来这些部队对他也是同样。帅不知将、将不知帅，这也是一大隐忧。我想还是要向军委首长争取一下，尽量让S军但当相对独立一面的作战任务。这样也能更好的体现军事训练改革的成效。”
    林思远道：“这个办法当然好，不过我们S军自己不能提，以免给人造成狂妄自大的印象。”
    饶成山道：“这方面我可以做些工作，另外小海也可以军委战略顾问的身份正式提出来。S军有自己的特点，应该给它创造一个发挥优势的条件。”
    军情大事延误不得，所以林海当晚就带着王晓燕来到了D的住所。虽然提前没有预约，但D家中的警卫和工作人员都是认识林海的，因此态度也极好，没有耽搁就通报了进去。
    D听说林海突然前来，笑着对工作人员道：“小顾问这是头一次不请自来，怠慢不得！不然他正好有借口以后不上门了。叫他和那个女娃儿一起进来。”
    王晓燕到北京数天来，跟着林海或林思明连续到了包括L副主席在内的一些中央和军内高层家中进行了拜访，并给每家都送去了“老兵”或“金樽明月”。王晓燕端庄雍容、言谈得体的气质博得了各家夫人众口一致的好评，竟又接受了不少续邀，大有再次盖过林海风头的趋势，同时也把周旋于上层之间的应酬和技巧练得更为纯属了。
    因此王晓燕虽然走进院子后，心里对即将面见这位掌握中国乾坤的人有些忐忑，但一经见到那位身材矮小却目光睿智、面带微笑的老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即刻就镇定了下来，并抢先林海一步甜甜的向老人请安问好。
    看着林海略带尴尬的模样，D十分的开心，顿时就对这个已有些听闻、表现极有意思的女娃儿好感倍增，竟把林海撇在了一旁，先和王晓燕亲切的聊了起来。
    直到夫人把王晓燕领出去以后，D才转头对林海道：“小顾问，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我这里不会单单是为了送酒的吧？”
    林海道：“D伯伯，我这点小把戏怎么能瞒得过您几十年风云练就的慧眼？我是为了S军的事来的。”
    林海接着就把来的目的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D听了后道：“部队想打仗、敢打仗、有信心比别人打得好，这个精神很可贵。而且儿子替老子说情要打头阵，倒是让我欣赏了一段千古佳话。不过这件事我不能马上表态，有些人还是对S军的指挥能力表示过一些担心。你对此怎么认为？”
    林海心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D是何等人物？一般人的风言风语能传到他耳中吗？肯定是已经有相当地位的人在他面前谈到了此事。但既然D征询自己的意见，那就说明了事情还并未做最后的决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于是林海便道：“S军军长张振武虽然只在六二年当副团长的时候，指挥过半个团级规模的战斗。但是他一直在刻苦的学习和研究新的军事理论，就是当初对被隔离审查还没做出结论时都没有放弃。而且他这两年主持了S军的训练改革，全身心的扑在部队建设上，对部队的状况比别人更了解，对合成化作战的理论和应用比别人掌握的更全面，S军历次演习所取得的好成绩就说明了这一点。和我父亲搭档默契，在指战员中的威信也很高。如果此时要是换人，那么S军的战斗力必将大打折扣。希望军委首长做进一步的了解。”
    林海特意提出了张振武当初因给D写建议被隔离审查的往事，以增加一些感情上的分量。
    林海说完之后，D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能事无巨细，但林海所说的情况他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对其中隐藏的猫腻也一清二楚。要是平常、哪怕就是在战时，换一个军长，何况还是提拔，高层之间做些默契的通融也就算了。但这次情况却特殊，因为这样一来毫无疑问就会惹恼了小顾问。万一现这个竭力为国效劳、不参与其它是非之争的小顾问一时忍不住站到了哪一个圈子里，那后果就严重了。
    想到此，对怎么处理这件事D心中已定。
    由于明天就要开中央全会，所以林海说完事情以后也不敢多做打扰，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就在林海即将出客厅的时候，D突然自语了一句：“S军这块好钢还是应该用在刀刃上！”
    “D副主席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言语表示了倾向于S军当首批攻击集团，可并没有对张振武的事有明确的态度呀！但如果只是为了这个事，D也没有必要突然改口对自己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