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可见正文,或者等36小时。薛向陵见这小猫崽子不听使唤,立刻沉声又唤了一遍“十七,还不过来。”
不想洗澡。
真不是顾湄不爱干净,只是经历了洗爪子的痛苦以后,顾湄对毛被沾湿的触感分外排斥。
喜鹊还只是给它洗爪子呢,这要是洗澡,那不得像是穿着一条**的毛裤一样啊。
顾湄摇摇头,身形往后一退。
它敏捷地跑开了。
有了上次大闹万安宫的经验后,顾湄这回吸取了教训。
它专门往树上跑。
虽然小身子还不稳,但是顾湄已经对爬树颇有心得。
被迫离家出走一次,总得长点心吧
它“蹭蹭蹭”几下便爬到树枝上坐好。
顾湄的爪子牢牢抱着枝干,甚至是有些挑衅地看了薛向陵几眼。
小猫崽子出去一趟,倒惹上了不乖觉的毛病
薛向陵双眼一眯,直接一个翻身攀上藤蔓,转瞬间,他便将顾湄从树上抓了下来。
顾湄四只爪子都被钳制住了,它惶恐地瞪着眼睛。
“喵喵喵”
你怎么还会武功
是了,再过半年,薛向陵就要和赵邦远赴川蜀的战场,没点功夫如何自保。
又轻敌了。
顾湄哼了哼鼻子,它丧气地垂着耳朵。
这时候,下人们已经将浴盆架起来,薛向陵把奶猫轻轻丢进水里。
顾湄个子小,若是不用爪爪攀着盆边,那整具猫身子就只剩下一颗大头露在外面。
它艰难地伸出爪子巴住小木盆,哼哼唧唧地左躲又闪薛向陵给它擦毛的手。
薛向陵干脆捏起它的肉爪爪,他抬起猫崽那浑圆的下巴。
一人一猫无可避免地对视上。
“十七,你怎么回事”
薛向陵略微提高了点声音,他冷峻着一张脸,棱角分明的下巴尖地有些吓人。
“你私自出府的事情,我尚未与你计较,现在还敢这般不听话。”
薛向陵立起淮阳侯的派头。
顾湄到底小孩子心性,不由被他的气势所吓到了,它下意识地缩缩脖子。
片刻后,发现自己落了下乘,顾湄又不甘心地昂起脑袋,挺起小胸脯。
连那软趴趴的屁股,它也不甘落后地提了提。
输人不输阵
薛向陵见猫崽一副要上前线打仗的样子,他好笑道“怎么,你还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了,又不是我自己逃走的
这账不能赖在我身上。
小胖橘鼓着脸,抵死不认。
薛向陵正帮猫崽子洗肥肚皮。
见它这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的模样,薛向陵不禁手欠地将手上的泡沫抹到了顾湄的肉脸蛋上。
薛向陵说“有毛的时候胖,毛湿了还这么胖。”
“没发现你哼哼的时候,身上的肉会跟着一颤一颤吗”
顾湄因为从小受宠爱,长得珠圆玉润了些也是有的。
所以顾湄本尊,往日里最忌讳别人说她胖
薛向陵偏偏就是其中一个。
而且从小时候一直说到大。
这也是顾湄曾极度不喜欢薛家两兄妹的原因之一。
她本就由于自己比其他女孩儿胸前突出了点而觉得自己异样,再被他俩左一句,右一句地说胖,更觉无地自容了。
此时薛向陵旧事重提,顾湄的小眼儿立即红起来。
她想到了自己死后,薛瑶那句“胖乎乎的傻丫头。”
薛向陵的目光落在小猫崽通红的瞳仁上。
他愣了愣。
“粉末进眼睛里了”
薛向陵忙将那只沾满了泡沫的手在锦袍上轻轻一擦。
谁知不问还好,这样一问,小崽子不仅双眼红彤彤,连表情都开始委屈巴巴。
它皱着鼻子,扁了扁嘴。
如果小奶猫也会放声痛哭,只怕它即刻就要“哇哇哇”了。
薛向陵的神情不由愣怔。
他看向它那双黑白分明的圆眼儿。
小猫崽子的瞳孔里全是水汪汪地,某份可怜多得快要溢出来。
薛向陵的思绪忽然飘啊飘,回到了少时遥远的一刻。
那年他才六岁,尚未随父亲上任淮扬,仍做着赵邦的伴读。
国子监下了课后,薛向陵在宫里意外地碰上了一个小丫头。
那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小丫头矮矮圆圆地,整个就是一小胖墩儿。
一身打扮却是粉雕玉琢。脸颊白里透粉,连头上的额发都是精心梳理过。
那丫头不懂事,见他穿得光鲜,还以为他也是宫中的皇子,开口便叫他“舅舅”。
薛向陵第一次觉得“舅舅”两字可以被叫得这么软糯,只是这个称呼,他实在不喜欢。
薛向陵当时做了什么呢
他说“我不是你舅舅。”
而后,薛向陵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坏心地弄坏了丫头足足花一个时辰才扎好的发髻。
当时,那个小丫头被如现在这只猫崽子一样。
张大了嘴,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和端庄。
用肉肉的手眨巴着眼睛,嚎啕大哭了起来。
薛向陵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了。
他呼吸错了一瞬。
小十七却已经在薛向陵胡思乱想的功夫里,自发停止了抽泣。
它耸耸鼻尖,抬起爪子挠着脸。
见薛向陵倏然没了反应。
顾湄捣蛋地用爪子拍起一层水波。
虽然因为力量小没有起什么波澜,但是总算成功惊醒了薛向陵。
薛向陵耷拉着眼皮看它一眼“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真和个丫头似的。”
还不是你招的。
顾湄被薛向陵说得来了怨气,它使劲地用四个爪爪在小水盆里四处扑腾,最终成功地溅了薛向陵满身的水花和泡沫。
薛向陵倒也没恼,他抓回这只调皮的崽子“行了,再闹可真打你屁股。”
“过来洗脸。”
因为小十七才两个多月大,薛向陵本来是没打算这样急匆匆给它洗澡。
凡是幼崽,都极容易生病。
人是这样,狗是这样,猫也是这样。
若不是这次顾湄出去惹了一身香气回来,它至少还得隔十天半个月才能有这沐浴的待遇。
为了猫崽子的健康着想,薛向陵打算速战速决。
他快速地媷了把猫头,
见小十七还浑然未觉地睁着眼睛,薛向陵笑斥一句“笨猫,闭上眼。”
即便对笨猫这两字有异议,顾湄也咬紧牙关,阖上了眼睛。
薛向陵的手是温热的,他指尖带着湿润的水珠,一点点儿、轻轻地揉在猫脸上。
顾湄不禁不自在地皱了皱鼻头。
帮猫洗脸的时候,薛向陵还不忘吃豆腐。
他不时用手捏捏它的腮帮子,惹得顾湄频频拿脑袋去顶他。
过了些许功夫,薛向陵才将落汤猫从水里拎出来。
很快有眼尖的下人送上毛巾和帕子。
薛向陵忙将小十七层层包裹好,他把它抱回房里,帮它把身上湿漉漉的痕迹擦干净。
顾湄其实不大爱别人动弹她的身体。
以前在府上,她沐浴完,也更习惯自己穿衣服。
只是如今变成猫了后奈何不得,方才不得不劳烦薛向陵。
可是这淮阳侯吧,你擦毛就擦毛。
别动不动碰其他地方好吗
薛向陵将猫崽子放回小床上,先把它翻过来,擦了擦猫儿白里透粉的肚皮。
然后毛巾上移,裹好猫头,又晃起它满是水珠的脑袋。
按理说,这一面就该完了,接下来应当是擦背才对。
没想薛向陵竟又把毛巾移回猫崽崽的肚皮上。
因为才这么一点儿大,所以小十七那羞人的部位如今还没有长好,只是有个嫩芽的趋势。
薛向陵用毛巾细细地把那红点似的嫩芽儿轻轻揉了遍。
顾湄瞬间有种被轻薄了的感觉。
它的猫脸面红耳赤,毫不客气地龇着牙齿,对薛向陵凶狠地“嗷咪”叫唤起来。
薛向陵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道“别闹,不擦干会生病。”
他的表情还一本正经地,仿佛是猫的错一样。
顾湄眯了眯眼,正想凭自己的主观意识翻过身。
却发现,薛向陵的手,缓慢移到了小十七的颈项处。
那儿曾经有一圈,足以让顾湄傲视群猫的奶橙色围脖。
前几天,因为春姨娘存了坏心,所以小猫此处的毛被她修长的指甲带下来了些许。
见薛向陵将手爪子移到这里,顾湄不由抿了抿唇。
它低下头,难得温情地蹭了蹭薛向陵的手指。
薛向陵眉眼低垂,他问道“疼吗”
还好,倒不疼,就是当时有点害怕。
顾湄不会说话,便用一副可怜兮兮的相凝望薛向陵。
薛向陵用另一只手揉起小猫的脸。
他抬眸,忽地对小十七弯了弯唇角。
薛向陵眼里像是装了一整个星空一样,灿烂明亮“没事,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我会给你报仇。”
嗯
报什么仇
春姨娘吗
顾湄看向薛向陵放在自己颈项间,流连忘返的手。
它方才反应过来,薛向陵适才说了“报仇”两个字。
可
可是,薛向陵怎么知道是春姨娘干的
还是说,他嘴里的报仇,指的是报复赵邦
想到燕王妃和熙妃联手制造的这个误会,顾湄倏地瞪大了猫眼儿。
它毛茸茸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恐。
没想等来的却是,这等惊心动魄的好消息
春姨娘焦躁不安地喝了口凉茶,门终于吱吖一声开了。
秀雪瞅着动静,小心翼翼地从门外进来。
春姨娘眼皮未抬,在秀雪走近她身边时,她猛地一拍桌子“跪下”
春姨娘性子不好,当年薛老侯爷最宠她那会儿,春姨娘每每恃宠生娇,秀雪服侍了她好几年,早已通了春姨娘的脾性。
秀雪不敢有二话,立刻战战兢兢地跪好。
春姨娘冷笑道“去哪儿了”
“夫人今早差奴婢去外头买点胭脂水粉,奴婢在西市挑拣了一天,这才买到与您气质相配的东西。”
秀雪从篮子里拿出新买回来的胭脂,她递给春姨娘。
春姨娘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丫头向来嘴甜,我便是因为这个,被你骗了好几年,枉我一直以为你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