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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看到本行字说明订阅比例不足被防盗了,请在24小时后查看张济才把白蕊手里的托盘和茶一起截了下来,交给楚怡:“送进去。”
    楚怡霎时间面色惨白。
    白蕊脸色也白了,僵了僵,赔着笑想拦:“张公公,这……”
    “没你的事。”张济才没给白蕊面子,又瞧瞧楚怡,“快去。不然一会儿二位殿下口渴了却没茶喝,问下来可不是我担着。”
    楚怡没办法,只得心如止水——或者说是心如死灰地进了内殿。
    内殿里,夫妻两个正坐在罗汉床上说话,有人挑帘进来上茶,太子妃就下意识地扫了眼。只那么一刹,她陡然窒息。
    沈晰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过去,也不由一滞。
    凭这身衣着打扮,他能看出这是方才在外头的楚怡。但方才她死低着头,他没看清她的脸什么样,现在乍然见了,他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但是……罢了,她说他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才不喜欢她!
    “……殿下。”赵瑾月瞧着他的反应,压制住心惊唤了一声。沈晰转回头,她强撑着笑了笑,“这是……和云诗一同进东宫的楚氏。”
    沈晰颔了颔首:“适才在殿外见了一面。”
    楚怡趁着这两句话的工夫,迅速上完了茶,草草一福身就想溜之大吉。
    赵瑾月又笑笑,这次的笑容缓和得更自然了些:“臣妾正打算让她也住到宜春殿来,殿下看呢?”
    楚怡的脚步猛然停住。
    一瞬间,沈晰跟楚怡赌气记仇的闲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郁气。
    他一点都不信她本来就打算让楚氏过来,若是那样,楚氏进来的时候她就不会那样震惊。
    楚氏是来找云氏的,跟她没有关系。但她看到楚氏进来奉茶,立刻想要投他所好。
    他觉得懊恼得很。她真是时时处处都在揣摩,每一句话里都是算计。
    他已经努力了很久了,想尽量和她坦诚相对,可她并不理会。
    沈晰忽而耐心全失,报复性地想反过来怄她一回。
    他于是淡声一笑:“不了吧。”
    太子妃顿时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听到他继续说:“你有着身孕,院子里添这么多人,也扰你休息。孤跟前缺个端茶研墨的,就让她去吧。”
    楚怡倒抽凉气!
    从太子的语气和微表情里,她感觉到了那股夫妻叫板的味道。可是,他们夫妻叫板为什么要拉她垫背!
    楚怡无语凝噎,怀着一种垂死挣扎的心情,想为自己另谋出路:“殿下,奴婢觉得……”
    然而沈晰凌厉的眼光立时扫了过来,无形中带着一行“轮得到你‘觉得’?”的蔑意,把她的话全数噎了回去。
    他淡声吩咐张济才:“领她去前头吧,收拾间屋子给她。”
    张济才躬身应了声是,上前拽了下楚怡的衣袖,示意她跟他走。
    楚怡无可奈何,只好从揣着满心的悲愤跟着张大公公离开。
    张济才在前头给她安排了处独立的小院儿,离太子的书房不远。这院子大倒不大,一边是墙,另外三边各一间屋子。但这比起先前在北边的四人同住一院,也是很大的待遇升级了。楚怡有点慌,这种独院居住怕不是在给太子睡她创造便利?这张脸长什么样她心里也有数,在现代时她要是有这张脸,估计能进娱乐圈当个流量小花。
    楚怡于是心里打着小算盘去找张济才,想用尽毕生口才说服他给她换个住处,让她跟别的宫女一起住,但张济才一句话就把她堵回来了。
    他说:“殿下身边没有别的宫女,你不自己住,跟宦官们住?”
    楚怡无言以对。
    是以这个独门独院她只好先住下了。整整一夜,楚怡辗转反侧,各种宫斗失败死无全尸的脑洞开得十分活跃。
    第二天,她又如坐针毡地独自熬了一上午,因为上午她无事可做。
    太子早上起来要现在前面的宣德殿和东宫官们议事,然后在书房与太子太傅一起研究学问——东宫官和太子太傅都算外臣,楚怡顶着个妾侍身份在旁边侍奉是不合适的。
    于是直到下午,张济才才着人来喊她,让她到近前侍奉。
    楚怡在屋子里深呼吸两回,理了理发髻,怀揣着赴刑场一般的悲壮,走向了太子的书房。
    书房中,沈晰午睡刚起,便寻了本闲书读来醒神。余光扫见有人进来奉茶的时候,沈晰下意识地抬头瞧了一眼,然后好生愣了一下。
    ——昨天他开口把楚怡调到前头时,主要是为跟太子妃置气,后来一忙就把这茬忘了。
    ——现下楚怡真这么出现在了眼前……沈晰还莫名地有点别扭。
    他是妻妾都有了,可的书房里,从来没出现过宫女。
    沈晰便缓了一缓,沉然咳了声,说:“来了?”
    刚把茶盏放到案头的楚怡手上一滞,心惊胆战地应声:“是……”
    沈晰挑眉,乜了她一眼。
    他很想问问,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虚什么?
    那天抑扬顿挫地跟云诗说太子靠不住、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时候,你怎么不虚?
    但他把这话忍住了。
    楚怡哪里知道眼前的太子殿下早在心里记了她一笔,暗搓搓地瞅瞅,只觉得这人长得还蛮好看的。
    其实太子目下也还不到十九,比这个古代的她就大三岁,但或许是因为肩上挑着家国天下的缘故,他已经不太有那种十九岁的男孩子常有的稚气未脱的感觉了。眉目间凌气很足,眼底透着几许超脱年龄的沉稳。
    太子在她心底碎碎念的时候,再度开了口:“研墨吧。”
    楚怡赶忙回神,拿起墨锭安心做事。
    研墨不难,她虽然在现代时没学过,到古代初为丞相千金也用不着自己干这个,但被送入东宫前,有宫里年长的嬷嬷盯着她练过几日,她便也能磨得像模像样的了。
    让她很快意识到这差事不好干的,是在太子身边杵着静候的时候。
    久站是一门学问,据说新进宫的宫人都要练站桩,能站上一天也不觉得累了,才会分派到各宫做事。
    楚怡却没这么练过,她被没为宫奴没几天就被舒妃转手赐进东宫了。到东宫前那小半个月,也就够学学基本礼数、学学铺纸研墨,想把站桩这种“硬功夫”练出来,时间真心不够。
    更要命的是,这丞相府里出来的千金大小姐的身子,身体素质本来也不太过硬。
    她在现代上过体育课经历过军训的身体这么戳一下午估计毛事没有,但这个娇滴滴的身体迅速不争气地累了。
    临近晚膳时,楚怡的疲劳度上升到了一定境界,两条腿都往外渗起了一种掺着酸劲儿的疼。这种不适感又一分分地往上窜,顶向五脏六腑,弄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可她能跟太子面前叫苦么?别开玩笑了。
    楚怡就硬扛着,一边硬扛一边琢磨着自己得想法子锻炼锻炼,提高身体素质。
    她独门独院地住着,想锻炼身体没什么阻碍。自己早上起来跑个几圈、在廊下压压腿什么的都可以。
    又过了小半刻,安静了一下午没吭声的太子放下了笔,抬头看向立在外屋的张济才:“传膳吧。”
    张济才一躬身,走到门边叩了两声门。不过多时,宫人们就鱼贯而入,在外屋布起了膳。
    待得菜都上齐,宫人们又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楚怡正在心里暗叹他们真是训练有素,太子起身走向了外屋。
    楚怡一时没意识到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张济才迅速给她递了个眼色,拼命地朝外间努嘴。
    楚怡:“?”
    张济才冲她动口型:侍膳啊!
    楚怡愣了,她哑然看看张济才又看看已淡然落座的太子,硬着头皮朝外间走去。
    她这样一动,两条腿的酸麻顿时荡开。严重倒不严重,只是一直缠绵在筋骨里。
    她暗咬着牙关一直走到门槛处,前脚总算平稳地提起、迈过去了,后脚却在松气间好死不死地一跘。
    楚怡不由一声低呼,但站稳得也还算很快。她略显局促地扫了眼太子的神情,就迅速定住了神,一脸冷静地垂首站着。
    沈晰瞧瞧她,轻挑着眉头没开口。
    张济才在旁边一阵眼晕,上前了几步,悄悄地碰了下楚怡的膝窝。
    原本因为腿太难受于是心存侥幸暗自祈祷是不是不跪也行的楚怡,只好克制着不适跪下了,同时乖乖道:“殿下恕罪。”
    几步开外,太子悠然地夹了一颗花生米吃。
    所有人都在刹那之间感觉到了一阵不快,屋里的氛围一下子紧张不已。
    吃完这颗花生,太子又撂下了筷子。他看向楚怡,打量了她那张姿容过人的脸两眼,冷淡地说了一句话:“用这种不上道的手段吸引目光的宫女,孤见得多了。”
    接着,他的语气变得玩味而不屑:“只是想不到堂堂丞相千金,也能拉得下这个脸?”
    这事说来也是辛酸,虽然同为东宫的宫人,但宫里等级森严,宫人跟宫人也不一样。对于张济才、周明这样混出头的宦官来说,上头的主子们是大人物,但对于底层根本见不着主子的宫人来说,这些混出头的也已经是大人物了。
    是以一时之间,去巴结周明的真不少,有的是想听听太子身边的趣事,更多的是想混个脸熟,为自己的前程谋划一二。
    妾侍们也各有各的想法,楚怡是对争宠的事没兴趣,宁可躲在屋子里猫冬。云诗胆子小,打从进了东宫起就什么事都跟着楚怡,看她不动,云诗也不动。
    另外两个就不一样了,白氏当天晚上就拿出自己积攒的银子送了过去,廖氏第二天早上也走了一趟,送了钱,还炒了几个下酒的小菜。
    楚怡对此内心毫无波澜,但廖氏回来的时候跟她说:“妹子,你添个心眼儿,那个新来的周公公……好像对你有点意见。”
    楚怡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个有意见?”
    廖氏皱皱眉:“我也……说不好,就是他问了不少关于你的事,但态度吧,瞧着又不算和善。”
    ——这一点,楚怡在几天之后就有感觉了。她偶尔和周明碰上面,周明确实总阴阳怪气儿地斜着眼儿看她,就好像她欠了他的钱一样。
    但或许是因为太子妃刚发落了刘清的缘故,周明的这种不顺眼暂时也只限制在了“阴阳怪气”上,没给她什么气受,她也懒得多加理会。
    就这样,日子在炭火烘出的温度里暖暖和和地过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年关。
    年关时四处都忙,从腊月廿五起,京中就陆续开始拜年走动了。宫里也是一样,女眷们走动的尤为热络,不少平常不起眼的外命妇都借着这个机会来拜见太子妃。
    太子沈晰也忙了起来,一是出宫开府的兄弟们进宫向长辈拜年时基本都要来见他,二是他自己也还是小辈,又是嫡子。父皇后宫的小嫔妃他犯不上去见,但看着他长大的几位高位嫔妃,他的礼数总不能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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