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节
张书记看了欣喜不已,带头鼓掌,主席台上大小领导也一起鼓掌,围观群众看的开心,也鼓起掌来,张参谋和李参谋面面相觑,偏巧他俩都是参加过国庆六十周年大阅兵的,对当日的情形记忆犹新,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就敢摆这种谱,真是无话可说。
他俩一个拿摄影机,一个拿长焦相机,把阅兵的场面全都拍了下来,一直等到阅兵结束才回到车里,继续驱车前往野猪峪。
车到天街乡,立刻引起了高乡长的注意,颠颠的跑过来一看,这不是上次旅游局周局长带来的那个刘总么,怎么又来了?
刘子光说:“高乡长,我带几个朋友到山里看看,车放在这里,你帮忙照管一下。”
高乡长满口答应,可是等他们前脚走了,后脚他就打电话报告了县公丨安丨局:“邢局长,我是天街乡小高啊,你不是说让我注意最近去野猪峪的人么,我有个情况要汇报啊,刚才市里来了辆车,下来四个人,就是去野猪峪的,好像还拿着照相机啥的哩。”
邢局长的弦立刻绷了起来,问道:“你认识那几个人么?”
高乡长说:“认识其中一个,好像叫刘子光,是市区人,还有三个说普通话的,一看就是外乡人。”
邢局长顿时明白了,这一定是外地来的记者!至于刘子光的大名他更是如雷贯耳,这家伙仗着在市里有关系,把派去抓捕他的公丨安丨都给涮了一把,不过这小子未免太托大了吧,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在江北市不能把你怎么着,来到县里就别怪俺们手黑了。
想到这里,他马上给高乡长下指令:“小高,你等他们回来,马上把人和车都扣下,那个人是张书记点名要抓的,你心里有个数,别办砸了。”
高乡长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邢局,这事儿我绝对给您办的妥妥的。”
刘子光带着三位军人跋山涉水来到野猪峪,他们用手中的摄影机和相机忠实的记录下每个细节,并且访问了当地村民,录音录像,一切工作完成之后已经是夜里了。
两位参谋办事风格雷厉风行,并不在野猪峪留宿,而是连夜回去,刘子光在村里借了几根松油火把,点燃了照亮山路,带着他们又跋涉了三个小时,终于在黎明时分赶回了乡里。
四个人熄了火把,走向汽车,忽然从暗处跳出一群人来,一声不吭挥舞棍棒迎头打过来,两位参谋反应速度倒是挺快,伸手就抓住了袭来的棍棒,可没想到打过来的电棍,对方嘿嘿狞笑按下开关,一阵蓝色的电火花之后,警卫参谋瘫倒在地,司机小王养尊处优,更加不是对手,被一棍打中后脑勺晕死过去。
唯有刘子光反映迅猛,三拳两脚把袭击者打翻,消失在黑暗中,乡派出所的联防队员和武装部的民兵们打着手电拿着木棍咋咋呼呼搜了大半夜,终于还是没能抓到他。
李参谋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被吊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白色的墙,灰色的水泥地,简单的木头门窗和桌椅,桌子旁坐着两个穿迷彩服的汉子,正在玩牌。
他努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冲那两人喊道:“放我下来!”
两个迷彩服看见他醒了,赶紧出门喊人,过了几分钟,一个斜披着警服的酒糟鼻子就进来了,二话不说,先抄起墙角放着的木棍照着李参谋抽了一下,喝道:“老实交代,你是哪家媒体的?”
这一棍打在李参谋肋骨上,疼的他汗珠都下来了,他咬牙切齿道:“我是总参警卫局的军官,你们这样做要承担后果的!”
酒糟鼻子冷笑一声说:“还装!你以为办个假军官证就能糊弄得了我?也不打听打听,我当多少年公丨安丨了,假扮军官招摇撞骗,光这一条罪名就能让你进去!”
李参谋喘着粗气说:“我确实是军人,不信你可以打电话找当地驻军询问,验证证件的真假。”
酒糟鼻子哈哈大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范部长,你进来一下。”
话音刚落,外面走进一位穿着军装的男子,扣子敞开着,肩章上是人武部符号,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两个军官证,一个士兵证,啧啧连声道:“真有种,居然假扮总参的人,你这叫拉大旗当虎皮,可惜遇见的是我,要是一般人还就真被你骗了。”
李参谋觉得肋下火辣辣的疼,大概是肋骨被打断了,他强忍着疼痛和怒气说:“我们不是假军人,你说证件是假的,那军车总不会是假的吧,你是人武部的,应该能分辨出来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军车,酒糟鼻子和人武部长都捧着肚子笑起来,范部长笑道:“装,继续装,你以为我没见过真军车啊,告诉你,总参的牌照是军字开头的,哪有京字开头的,你造假都不会造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奥迪a6,挂上假的不能再假的军牌,就冒充总参首长,你当我们白痴啊?”
李参谋都快气哭了,真是有理说不清,他索性闭嘴不说了,反正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到时候一定让这几个胆敢冒犯自己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酒糟鼻子拿起桌上放着的摄影机,厉声喝道:“说!是谁让你们**张书记阅兵的录像的!告诉你,这事儿县委已经知道了,相当重视,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别想囫囵着出去了!”
李参谋说:“我是总参警卫局的参谋,是中顾委叶老将军派来调查野猪峪事件的,你们愿意相信就信,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酒糟鼻子大怒,喝令联防队员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司机小王提了进来,小王满脸是血,有气无力的说:“李参谋,我已经招了,咱们都是假军人。”说着向他猛挤眼。
李参谋顿时明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嘴硬的话真有可能被这些乡下联防民兵给活活打死,于是他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开口承认自己是假军人,忽然下面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东风军卡急刹车,成队人马在班长快快快的催促声中跳下车,军靴敲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就是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07迷彩和95式自动步枪出现在眼前,此刻李参谋只觉得眼眶一热。
带队的是刘子光,他披了一件迷彩短大衣,头戴贝雷帽,脸上卡着墨镜,手拿对讲机,一进门就喝道:“把他们铐起来。”战士们上前七手八脚把目瞪口呆的酒糟鼻子和范部长按倒在地,用塑料手铐绑了起来。
刘子光亲自将李参谋从粱头上解下来,好言抚慰:“李参谋,你受惊了。”
李参谋摆摆手说:“担架,叫担架,我肋骨断了。”
刘子光一摆手,外面进来两个带红十字袖章的卫生兵,把李参谋扶到了担架上,刘子光亲自护着他出去,送上卡车一看,张参谋已经躺在担架上了,而且满脸是血昏迷不醒,后面小王也被扶了上来,军官证照相机摄影机这些东西也拿了回来,奥迪车也被一个士兵从派出所后院开出来,刘子光跳上车厢大喊一声:“撤!”
特种部队来去如风,带着烟尘消失在镇子的尽头,噤若寒蝉的联防队员们这才跑进小楼,酒糟鼻子和范部长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双手被紧紧锁着,衣服上还有几个很清晰的皮靴印子,联防们解不开塑料手铐,酒糟鼻子气急败坏的大叫:“笨蛋!拿剪子!”
解开之后,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有些慌乱,酒糟鼻子问:“老范。这是咋整的,难不成他们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