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节
那几个家伙太可恨了,居然招摇撞骗到国家干部头上了,熊局长忽然面目狰狞起来,把烟头狠狠捏灭,拿起电话要报警,可是刚拨了两个数字就停下了,自己可全都招了,收受了多少贿赂,放在几个存折里,藏在什么位置,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财产可以转移,口供也可以不承认,但是涉及到很多其他人的事情,难道让自己去说:某书记你小心点,我昨晚不小心把你举报了。
这几个家伙太狠了,摆明了自己不敢声张才这么搞的,熊局长恨恨的搁下了电话,抱住了自己的胖脑袋,痛苦的撕扯着已经不多的头发。
铃铃铃,座机响了,熊天兵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熊局长你怎么不报警?接着打啊,挂电话干吗?”
是那个刘主任的声音,熊天兵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看看窗户,赶紧扑过去把窗帘拉上,战战兢兢的说:“你们监视我?”
“监视你,你配么?我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控之中,该怎么做,你好自为之。”
听筒里传来忙音,熊局长还呆呆拿着电话,半天才放下,重重叹了口气,忽然手机铃响起,吓得他一激灵,仔细一看是老婆打来的,这才按下接听键。
“老熊,你个狗日的又去哪里花了?我弟弟被人打伤了你知道不,赶紧给我死到医院来!”
熊局长赶紧收拾东西,出门想开自己的车呢,钥匙都拿在手里了又放下,这伙人神出鬼没,搞不好车里被他们装了窃听器呢,他还是出门打了辆出租车赶到医院,看到小舅子的惨状,熊局暗自庆幸,幸亏那伙人没有给自己来硬的,要不然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自己了。
正在后怕,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熊局长顿时紧张起来,来到走廊里接电话,依然是那个“刘主任”冷酷无情的声音:“熊局长,立功的机会来了,你小舅子丧尽天良,尽整些劣质建材强买强卖,我建议你大义灭亲检举他,这样对你们都好。”
熊天兵吞了一口唾沫,壮着胆子说:“没门!我马上报警抓你们!”
“好啊,你尽管报警,看看谁也进去。”
说完电话就挂了,对方的猖狂让熊局长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是有恃无恐啊,手里掌握着证据可以拿捏自己,如果报警的话,恐怕自己就先被检察院拿了,自己这棵大树一倒,小舅子就没人罩了,最后还是得进去,这伙人真是恶毒啊,把路都给堵死了。
再三考虑之后,熊局长终于下了决定,大义灭亲!可是当他按照那个号码打回去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许久也没人听,他只得悻悻的挂了电话,这伙人很精明,也许使用的是路边的公用磁卡电话。
他们在暗中监视我!熊局长很有自知之明,他也不回病房看小舅子了,径直出门拦了一辆车直奔市政府,找到主管建设口的副市长,大义凛然的举报了自己的小舅子。
“他们趁我在外地考察的时机,打着我的旗号强迫至诚公司购买劣质建材,结果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在这件事情上我难辞其咎!我没有把好关,没有刹住建材业的歪风邪气,我请求组织处分我!”
副市长被熊局长义正词严的一番话震惊了,心说老熊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何必说出来呢,不过既然他正式找领导交心了,副市长也只好公事公办。
周一的时候,检察院把至诚集团驻龙阳市子公司的总经理尹志坚给放了出来,对熊局长的小舅子进行立案调查,由于他受了重伤“腿部被钢筋砸断”所以暂时保外,但是一场牢狱之灾怕是免不了的。
为此熊局长的老婆恶狠狠地大闹了一场,不过熊局长才不怕呢,小舅子又不是他亲弟弟,牺牲就牺牲掉了,别说是小舅子了,就真的是亲弟弟,哪怕亲老子呢,该牺牲的还是要牺牲的,熊局长这么多年《厚黑学》可不是白看的。
“被双规”的熊局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建设局的同事们都很惊讶,但是这份惊讶也只能藏在心底,谁也不敢宣扬,熊局长也含糊其辞的对几个副职说,是纪委要办别的案子请自己过去协助调查而已,没啥大事。
此时,扮演纪委干部的几位老戏骨已经回到了江北市,这种招摇撞骗的事情可是大罪,所以刘子光没敢动用手下小弟,带着贝小帅等人亲自操刀上阵,客串了一把刘主任。
另外一个小麻烦就不用他亲自出马了,深夜十一点,某ktv楼下,侯律师喝的醉醺醺的下楼了,晚上和法院几个朋友小聚了一下,安排遗产官司的事情,几个朋友都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这边一起诉,那边就封至诚集团的财产。
“回见啊,慢点走。”侯律师和几个朋友握手告别之后,哼着闽南语小调《爱拼才会赢》来到停车场上,按了一下遥控钥匙,远处的本田雅阁发出清脆的鸣叫,侯律师迈步走过去,忽然旁边过来几个醉汉,和侯振业擦了一下,随即停下来破口大骂,进而动起手来。
侯振业一介斯文人哪里经得住这帮流氓的捶打,金丝眼镜都被打掉了,十几个清脆的耳光抽在脸上,噼里啪啦的乱响,末了这帮人居然掏出了手枪,逼迫侯振业跪在地上,拿枪瞄准他的太阳穴。
侯振业吓坏了,眼镜掉了他也分辨不出是真枪假枪,只听到那人哗啦一声推弹上膛,手指慢慢的扣动,“砰砰”两枪正打在腮帮子上,疼的侯振业惨叫连连,钢珠穿透了腮帮子,把牙齿都打掉了。
流氓们收起家伙,摇摇晃晃走了,大皮鞋踩过金丝眼镜,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可怜的侯律师躺在停车场水泥地上,失魂落魄的哭嚎着,却没有人过来帮忙。
侯振业嚎了几嗓子,隐约瞅见打他的人离开了,这才在地上摸了一阵子,把残破的金丝眼镜戴在脸上,树脂镜片被踩裂了,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不能开车了,他掏出电话报警,又打电话通知了老婆和几个朋友。
不到五分钟,110出警人员就到了,见侯振业伤势并无大碍,所谓的枪击案也名不副实,便做了笔录后离开,侯律师坐在原地又等了五分钟,甄丽才打车匆忙赶来,见到丈夫满脸鲜血,吓得尖叫起来,侯振业的牙掉了两颗,说话不大利索,拿出车钥匙让老婆开车把自己送往医院。
医院急诊室里,侯振业包扎好伤口,朋友们也赶到了,一个法院书记员,一个报社记者,还有一个律师同行,都是三十多岁正当年的岁数,在社会上属于中流砥柱那一类。
朋友们看到侯振业被打成这副模样都很震惊,询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侯振业脸上包了纱布,含含糊糊的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就无法无天了,门都没有,我要告死他!”
“振业,到底是谁干的?咱们起诉他,回头让陈大夫帮你开个轻伤证明,告他一个故意伤害罪,起码判三年徒刑,还要外带民事赔偿!”甄丽气势汹汹的说,她是法院内勤,对这些事情也略懂一些。
“还能有谁,你那个弟媳妇的姘头呗,开了个保安公司就为所欲为了,妈的,打烂我的脸,让我明天怎么上庭!”
朋友们也都义愤填膺,纷纷提出要帮忙,侯振业把他们喊来自然是有用处的,在来医院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刘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