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

    他们带着郁闷和不解钻进帐篷睡觉了,李建国和刘子光还在外面闲谈,天上的月亮弯弯,如同吴钩一般,山风阵阵,刺骨的寒冷,篝火的余烬依然闪着暗红的光芒,李建国啜着军用水壶里的白酒,感慨道:“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了,今天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那些经我手训练的小兔崽子们,不知道现在哪里啊。”
    刘子光说:“你以前做过教官?”
    李建国捡起一根树枝挑了挑篝火,点头道:“算是吧,训练过一些特种人员,毛孩的爸爸就是其中之一,可惜他那么年轻就牺牲了,至今还长眠在异国他乡,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相比战友们,我算是幸运的了。”
    一阵默然,只有篝火底下发出细碎的炸裂声,李建国说:“对了,你想把这批人训练成什么?杀手还是保镖?”
    刘子光说:“一个优秀的保镖,往往也是专业的杀手吗,矛与盾的关系从来都是不离不弃的,这批人先做一个试点,你按照你的路子传授就行,咱们争取打造一支中国的黑水来。”
    “黑水?可能么?”李建国露出疑惑的神情。
    “现在不可能,将来就不好说了,咱们必须未雨绸缪啊。”刘子光说。
    第二天一早,十八个退伍兵便被高亢的起床号惊醒,到底是多年的老兵了,匆忙穿戴整齐出来,按照个头高矮排列整齐,那边李建国也走过来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遍布冰霜,王志军和红蟑螂两个人袖子上带着红色袖章,腰间佩戴手枪,如同哼哈二将一般站在李建国身后。
    “我招你们来,是因为你们都是各部队的优秀分子,可是昨天的两场测试却让我很失望,相当失望,你们简直就是tmd一群垃圾,废物!怪不得部队不要你们来,你们再呆在部队里也是ng费粮食的料!”
    一通臭骂之后,退伍兵们个个面红耳赤,心里那个羞辱啊,偏偏却又没法反驳,事先他们可都是牛皮吹破的,结果十八个人都没干过人家一个中年大叔,还有啥好说的。
    “不服?你们好意思么,这里只是地方保安公司的训练营,你们连测试都没通过,还好意思提自己曾经是部队的一份子么?从现在起,你们以往的所有立功受奖的经历都统统作废,你们的军衔也不要再提,你们不配!现在我命令,把军衔领章都取下来!”
    十八个人全都默不作声的取下了领章塞在口袋里。
    看到士兵们的傲气都被打击殆尽了,李建国才话锋一转说:“我知道你们想拿回面子,现在就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听从我的命令,在这里进行集训,什么时候你们能打败我了,你们才可以重新佩戴帽徽和领章,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十八个人齐声吼道。
    “没吃饭吗!我听不见。”
    “明白了!”
    “你们是娘们么,这么小声音!”
    “明白了!!”声嘶力竭的呼喊,每个人脖子上青筋乍现,山林中宿鸟惊飞,东边一轮红日跃出了地面。
    初冬的山林里,一队赤膊穿迷彩军裤和战斗靴的汉子扛着一根粗大的原木,开始了他们独特的晨练。
    训练是枯燥乏味的,在练兵上刘子光并没有什么先进的经验,全盘交给李建国即可,他带着红蟑螂开车回了江北市。
    回到高土坡家里,就发现居民们炸了窝,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事,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一打听才知道,出了拆迁通知,高土坡的住户们按照每平方一千五百块给予拆迁补偿,搬迁完毕后一次性付清,两不相欠,至于大家原先猜想的原拆原建,或者高价货币赔偿都成了水月镜花。
    每平方一千五,亏他们能说得出口,这简直就是抢劫!这个地段的房价已经超过了七千块,还是普通民居价格,如果建设cbd商圈的话,利润更大,这些丰厚的利润和gdp增长,都是以高土坡老百姓的居无定所为代价得来的。
    高土坡地块的承包开发商是大开发,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按理说这么大的标的,起码需要十几个回合才能决出胜负,但是这次为了旧城区改造,为了江北市的市容市貌和gdp增长,在市委市政府的关心下,特事特办,只用了三个工作日就完成了竞标,反正符合条件的只有大开发一家,花落谁家不言自明。
    巷口头已经贴上了白纸黑字的大布告,落款用的是市规划局的公章,言辞泛泛,无非是动员大家配合拆迁而已,居民们围在动迁公告前忿忿不平,但是却七嘴八舌没个主心骨,有人说要当钉子户,有人说要集体**,乱哄哄一片义愤填膺,谁也拿不出个建设性的意见。
    动迁的不止是高土坡棚户区,连带着附近几座楼房也要拆迁,这几座楼是八十年代晨光厂如日中天之时兴建的筒子楼,专供科级干部居住的宿舍楼,卓力家就在这里,筒子楼的居民们也早就盼着拆迁了,本以为自家是楼房,补偿款可以多一些,哪知道和棚户区一样,也是每平方一千五,多一毛都没有。
    这样讨论也没有办法,有人嚷了一句,到居委会要说法去,让韩主任给咱们撑腰,一群三姑六婆顿时涌到了居委会,正好韩主任他们去街道办事处开会去了,等了一会儿才回来,韩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家也住在这一带,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尽力安抚大家激愤的情绪:“大家不要急,要相信组织,相信政府,一定会有妥善解决办法的,大不了我这个主任不当了,也会给大家要个说法。”
    众人纷纷鼓掌,议论了一番后渐渐散去,几个和韩主任关系比较好的积极分子留了下来,打听小道消息:“韩主任,街道有什么方针?”
    韩主任无奈地说:“我也不清楚,刚才街道找我们开会,传达的内容和动迁公告上是一样的。”
    一帮妇女们只得默默离开,回到家后连晚饭也没心思做了,到处串门打听消息,商量怎么应对。
    刘子光也回到家里,老爸老妈神情有些落寞,晚饭还没动,他们家是暂时不用愁了,本来就决定年底搬新房的,可是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就这样拆了,总共才给几万块的安置费,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亏啊。
    “唉,要是早年厂里领导下狠心,集资建房就好了,都盖成楼房,也不会拆的这么便宜。”老妈叹气说。
    “算了吧,那几栋宿舍楼还是说拆就拆,电视上说,外地才建了五六年的楼房都照样拆迁卖地呢。”老爸说。
    “小光,你看看能不能找熟人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其他政策,这个拆迁价也太低了,本来至少还有个地方趴着,房子破点就破点吧,好歹是自己家,现在拆迁了连房子都租不起,高土坡这么多人家可怎么办啊。”老妈说。
    刘子光也没办法,同行是冤家,大开发和至诚集团可没什么交情,他只能说:“我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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