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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08金环庄
『狂妖』吴蒙没想到东方刚重伤之下仍能使出如此凌厉的杀招,大惊失色,怒吼一声,一对短柄狼牙棒急舞,佈起一面狼牙棒幕,力挡东方刚。
东方刚方才听得亲生儿子惨叫,心中认定仅有的一个独子已经没了,因此这一招可以说是杀红了眼,出手的每一刀都用上了十二成的功力,这招『风扬飘雪』又是雪花旋风刀中的精华,吴蒙虽说全力相抗,仍难全身而退,在东方刚的雪花旋风刀网下,一重又一重的密集刀花,如暴风雪狂卷,罩住了吴蒙全身上下,偏偏『鬼妖』林盛又被东方刚脱手而出的夺命金环逼开数步,缓了一缓,未能即时补上相助吴蒙,就这么一缓,东方刚刀法已经使全,雪花旋风刀的重重刀浪圈下怒绞,杀气大盛,全力击杀吴蒙。
倏听一声惨叫,东方刚的雪花刀网乍放突收,在万刀怒卷下,东方刚以刀破棒,乱刀斩下,硬是砍入吴蒙的狼牙棒影中,卸下了『狂妖』吴蒙的一条左臂,登时血花飞溅,喷了在旁的『鬼妖』林盛满头满脸,而东方刚也在一招斩下吴蒙一臂后,脱力而倒。单膝跪倒地下,长刀插地撑住身子不倒,双目血丝满佈,怒火仍盛,全身染血,狠狠地瞪着『鬼妖』林盛,神情怕人之极,彷彿一头吃人的野兽。
眼见『狂妖』吴蒙重伤,林盛呆了一呆,随即怒火狂昇,暴喝道:「老狗,你死定了。」长剑一抖,狠毒无比地向东方刚天灵盖刺下,东方刚其时已经是力竭气衰,连躲的力气都没有,又怎能闪的开林盛这一剑?
林盛一剑刺来,眼见东方刚便要死於非命,突然黑夜茫茫中传来一道冷极的声音道:「你敢?」声出人到,一道雄强光芒,如慧星贯日,金乌落地那样暴绽出无数剑光银芒,就在那一瞬间,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林盛清清楚楚地见到一道来自无尽黑幕的夜空惊虹,那么的气魄盛大,光华耀眼,就彷彿是天兵神将降临,那么了令人敬畏庄严。
还来不及反应,那道剑光已经电射而下,骤然炸开,好似寒星怒碎,天河落雨,数不尽,看不清的闪烁剑光如千刀万剑同时碎成无数片,向林盛的方向狂洒,挟浩瀚无匹的沛然剑气,惊涛怒卷的向外急涌,每一剑都蕴含了灭绝万物的力量。剑气所至,无物不摧,将五丈方圆内的人或物全数绞成粉末霁粉,只留下东方刚睁大了双眼看着这总算赶到的救星。
而巫山四妖中的『鬼妖』林盛,『狂妖』吴蒙,连见都没见过来人像貌如何,才觉眼前剑光炫目难张,照得两人通体皆银,便已身受万刃加身之祸,於一瞬间千锋万剑同时聚合圈杀,当下哼也没能哼一声,血花飞溅,骨碎肉离,在云嶽剑下骤化一团无生命的血肉,连骨头都没剩半点,名副其实的粉身碎骨。
云嶽一剑诛双妖,剑法之玄奇神妙,看的东方刚目瞪口呆,连自己身负重伤都忘了。还没回过神来,人影一闪,云嶽运指如飞,瞬间封了东方刚数处大穴,以免东方刚流血过多致死,同时手掌摊开,递给东方刚一颗清香扑鼻的药丸道:「东方庄主,这是小还丹,快服了它,其他事你就不用担心,交给我云嶽就是了。」
东方刚眼中泪光闪动,紧握住云嶽的手道:「那就有劳老弟了。」
云嶽道:「这是我份内的事,本来就该做的,你用不着谢我。」身法展开,快速无比地在东方刚周围佈下了一个简易的风火阵。阵势一成,人也电射而去,一剑在手,将独门的『神潜魔踪』身法施展得淋漓尽致,快若一条闪亮的银线,只要一见到与巫山四妖同来袭击金环庄的同党,毫不留情,便以快绝剑法斩於刃下。
巫山四妖此次袭击金环庄可说是事先有预谋的,虽然『金环绝刃』东方刚警觉性高,巫山四妖一入湖南地界便十分注意四人行踪,但仍令东方刚措手不及,受了四妖的突击,而四妖之所以突击东方刚便是因为东方刚有一颗祖传的『灵龙珠』,据说这颗灵龙珠具有化解百毒的能力,因此引的四妖觊觎,下手强抢。
云嶽身法奇快,才一会儿便已经绕行了全庄一圈,剑下也添了不少亡魂。突然,当云嶽来到后院的时候,耳朵一动,听见柴房中似有什么动静,正想入内,骤然『呀』的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由里面走出两名满脸淫邪笑容的汉子,一人手提单刀,一人则手持双短枪,衣衫不整的由柴房中走出。
那提刀的汉子还淫笑着向持枪的汉子道:「嘿嘿,没想到东方刚的这老婆保养的还真不错,细皮白肉的,风骚有劲,干的真爽,这一,两个月来就这娘们最够水准。」
那持枪汉子也是淫笑道:「不错,不知道东方刚知道我们上了他的老婆后会不会叫我们一声小舅子?」两人相视大笑,旁若无人。
云嶽听在耳中,心火已发,面罩寒霜,以阴冷无比的声音道:「你两个就是巫山四妖里的两个人渣?」
这时两名汉子才注意云嶽,警戒立生,那提刀的汉子立刻厉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诋毁我们巫山四妖,报上名来。」
云嶽此时脸色铁青,骇人之极,双目暴射夺人寒光,直如两柄利刃,刺入人心,瞧的两妖胆颤心虚,冰冷地道:「『剑魔』云嶽。」
两妖闻言失声道:「什么?你是『剑魔』云嶽?」
云嶽残忍的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剑魔』云嶽,你们今天死定了。」
两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那提刀的汉子『刀妖』蔡玄才强道:「云嶽,我们巫山四妖跟你毫无瓜葛,阁下开口就说要杀我们不嫌太霸道吗?」
云嶽嫌恶地往地上呸了一声,冷冷道:「杀你们巫山四妖这种人渣还要理由吗?我已经送了你们两个同伴往见阎王去了,你们也该上路了,免的让阎王等太久?」
两妖又惊又怒,那持枪的汉子「屠妖』周年暴喝道「你杀了吴蒙,林盛?」
云嶽冷冷道:「不错,而且还是万刃加身,粉身碎骨,化成一堆血肉。」两妖闻言,再也忍耐不住,暴喝声中出手,『屠妖』周年使的是双短枪,手中红樱短枪一抖,红云滚动,银浪骤现,一出手就是寒星万点,风狂雨骤的怒插而下,挟着带起的霍霍劲风,枪影纵横,威势十足,大有横扫千军的气势。
『刀妖』蔡玄也不闲着,『四绝刀法』的压箱底绝技全力施展,也是刃流寒光,刀吐冷芒,一柄刀佈下了交织繁密的刀网,如老翁撒网,以『天降刀罗』之势向云嶽当头劈下,又狠又辣。
剑魔09金环庄
云嶽眼中出现鄙夷的目光,冷笑道:「就这一点功夫也敢为恶?你们是找死。」掌中灵犀剑便在满天枪影刀光罩下之际陡然化做一团刺目银球,不偏不倚,猛然突现,挡在身前,正好将两人的枪法刀招完全接下,与两妖的短枪单刀一接,银球怒爆,无数剑芒银虹激射,流星纵横,光华大盛,灵犀剑反射昏黄月光,稀微星光而成的剑光竟在刹那间汇聚成令人无法张眼正视的刺目银光,以云嶽为中心扩展成一个奇大的闪动光球向四方放射出逼人的剑光,刺人的寒芒。
两妖在那一瞬间,在云嶽的剑光反射月光,星光下,则变成两个银人,全身光华闪闪,而也在这一瞬间,云嶽人的枪法刀招接下之余也猛然反攻,一出手就是惊神九剑的第二剑『四海龙腾』。
剑招一出,顿时光潮猛涌,剑式化龙,如大海中翻波掀浪的神龙,激起暴卷千丈的剑浪寒涛,浪花银白碎成数不清的光点星珠,比暴雨更密,比狂风更急的骤落,时而大海漩波,怒涛涌天交缠,剑花暴闪骤现,千千万万的剑雨似有生命的环旋飞舞,带起闹海的神龙,於剑浪光潮中匹练惊虹陡现,正是『四海龙腾』的杀招『六龙御天』。
原来这『惊神九式』招中有招,每一式剑法都由数招剑法融合浓缩而成,因此虽说是一式,但却包含了数十甚至百余杀手,也因为如此,接云嶽的一招其实等於接了数十招,再加上云嶽出剑奇快,对手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云嶽惊神九式的数十下杀手已经几乎同时施展开来,自然是不大可能有胜算了。
云嶽出手之快之疾,『刀妖』蔡玄与之一经交手,便心中大叫不妙,惧意立生。高手相斗,除了本身技艺影响胜负之外,武林高手本身所发出的气势亦是能否取胜的关键,尤其是当双方武功相若时,一时气势的消长更有决定性的影响。
『刀妖』蔡玄武功本就远逊云嶽甚多,这一胆怯,刀法气势由盛而衰,更加不敌。才一触及云嶽反击回卷的万千剑气寒芒,涛天银潮怒涌而至,一下子蔡玄的刀网便被云嶽那千点万点的惊神剑潮所破,溃不成军,灵犀剑浪环飞出无数银点光圈,明灭闪烁不定,更令蔡玄挡不胜挡,大骇之下,抽身急退。蔡玄这一抽身,原本与他并肩同抗云嶽的『屠妖』周年便觉压力大增。
周年的武功与蔡玄可以说是半斤八两,本来两个人联手还可以多抵挡云嶽一下子,蔡玄这一抽身,压力全落到周年身上,周年本来面对云嶽万变无常,鬼神莫测的惊神九剑已经是异常吃力,如今蔡玄因惧而蒙生退意,所受压力更大,大叫声道:「蔡玄,快……」『快』什么还没说出口,眼前云嶽的灵犀剑闪化出千万朵剑花,骤吐乍进,数道轰雷掣电的剑光陡然划过,彷彿沉沉黑夜中,毫无预警地飞射过数道闪电,每一闪都带起照夜如昼的光华,那么地快速急疾,映的周年发鬚皆银,还不及反应过来,胸、肩、腹、臂、腿、腰感觉一凉,鲜血如注飞洒,大蓬血花爆开,双臂双腿在瞬间被云嶽的灵犀剑剑环回旋圈斩,血肉分离,断成了八段,再也无力撑住周年的身体,砰的一声,鲜血飞溅下,尘土扬起。
周年浑身剧痛,躺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的怕人,一点血色也无,只剩下一口气,染红了金环庄的黄土。手中双短枪也在云嶽的神兵灵犀剑下断成近百段,看得蔡玄骇得愣住了,做梦比没想到云嶽的惊神九剑恐怖到这种地步,直觉以为这已经不是人间的武学,而是魔法了。
云嶽本拟用一招蕴藏数十下杀手,数百次劈刺斩击的『四海龙腾』,一举就将蔡、周两人歼於剑下,没想到蔡玄临阵退缩,因此也改变主意,不一口气将周年诛於剑下,而是要他一点一点的失血死去,为他对金环庄所做出的伤亡付出代价。
灵犀剑一抹流虹,於月光下微微闪光,那么的晶亮灿烂,但映射出的冷芒却那么的令人心寒,打从脚ㄚ子冷到了心房。蔡玄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突然闷哼一声,胸口奇痛,低头一瞧,只见胸前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前襟,纵横交错的剑痕翻皮见肉,血迹斑斑,伤的也不轻。原来方才蔡玄虽说及时暴退,躲过了云嶽惊神剑法的致命剑招,但剑魔剑下岂有全身而退,毫发无伤之辈?
在云嶽无定无常,凌厉万分的惊神剑招绞缠追卷下,银光洒落,剑影纵横,把蔡玄的前胸斩了个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蔡玄又惊又骇又怕又怒,心知自己绝非云嶽对手,周年就是个例子,当下用力廝吼道:「不是我,不要找我,不是我,不要找我。」
云嶽眼中奇光一闪,冷喝道:「你说什么?这金环庄的人难道不是你杀的,难道还有别人吗?说。」
蔡玄刀抱前胸,哑声道:「不错,人是我杀的,但是东方刚先讨衅我们的,我们巫山四妖南下游玩,根本没有生事之心,东方刚却放出风声说要杀我们,还派人到我们下榻的酒楼下战书,是他先向我们挑战的,怎么能全部怪在我们头上?」
云嶽神色一冷,冰声道:「是这样吗?恐怕是你们得知金环庄东方家有一颗不世奇珍『灵龙珠』,这才起了贪心,想仗侍人多强抢灵龙珠吧?」
蔡玄又惊又怒,嘶声力呼道:「没有的事,云嶽,你讲话要凭良心,那灵龙珠有什么好,我们巫山四妖要远自巫山下来抢夺?那灵龙珠虽说可以解百毒,但我巫山四妖一不练毒功,二来不碰毒药,就算抢了灵龙珠也是无用,何况我们若抢了灵龙珠,毒门的人肯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巫山四妖虽说每个人身上都背了数条人命,但得罪了毒门,生不如死,我们巫山四妖岂会自找麻烦?」
云嶽想想蔡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脸上寒霜依旧,冷声喝问道:「你说金环庄向你巫山四妖挑衅,据我所知,东方庄主还不致於如此做,你休想瞒我。」
蔡玄哑声吼道:「你若不信,我有战帖为证。」伸手入袋,三掏两摸的好一会儿才取出数片红帖,原来蔡玄方才与云嶽交手时将蔡玄前胸斩得血肉模糊,连带的也切碎了蔡玄怀中的大红战帖,蔡玄一看红帖破碎,人都呆了。
云嶽见他虽然没有拿出战帖,但手中却有数张红色碎纸,疑心大起,心道:「莫非他并未说谎?」剑眉一扬,右手虚空一招,冷喝道:「拿来。」蔡玄被云嶽一喝,如严冬冰水贯顶,全身一震,手上一松,掌中数片破碎红纸居然被云嶽在五丈之遥以『虚空取物」神功吸了过去,惊佩不已。
云嶽脸上紫气一闪,真气聚於手掌,形成一层无形的气罡,以免蔡玄施诈,纸上涂毒来陷害自己。凝神检视手中数片红纸,只见上面除了有金环庄三字的印押外,更有其他文字,微一皱眉,冷声道:「你身上还有没有这些破碎纸片,快快拿出来。」
蔡玄忙道:「有,有,我马上拿,我马上拿。」一只手伸入怀中掏摸,一双眼睛却瞪视着云嶽,似乎怕他在自己伸手拿东西的时候出手袭击。
云嶽冷哼一声,冰然道:「你不用瞪着我,我若要动手杀你,你就算请了天王老子来也保不了你,难道你自信你能比我的剑快?」
蔡玄脸色难看之极,伸手掏摸的左手又取出了几块红纸片,摊在掌心。云嶽右手再招,将红纸吸到手中,略一凝神将红纸拼成一张,虽说仍缺了好几块,但的的确确是讨战书没错,不禁一愣,心道:「东方庄主一向温和,不大惹事,怎会发出挑战书呢?何况金环庄中除了东方庄主外,门人弟子够格能与巫山四妖抗衡的一个也没有,发出这封挑战书岂非自杀?」
再着,看这场廝杀,对方似在不久前才发动,我的云涛山庄虽然距此并不太远,只有约莫三百里左右,但这三百里路程也花了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快马赶来,再加上飞鸽传书所耗的时间,就算东方庄主有心假我之力除掉巫山四妖,也不致於在危急之时才以飞鸽传书求援?此事并不单纯,莫非是有人阴谋挑起金环庄与巫山四妖的火拼,好渔翁得利?」一念及此,脑中灵光一闪,正想再对蔡玄盘问,突然咦了一声,感到气流有异,似有极为细小的些微风声传来。
云嶽应变奇快,闪电腾空,灵犀剑顿时爆发无数亮银闪烁,回旋环飞的星芒光雨,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将云嶽紧紧守护在流光四射的炫银剑球中,密不通风。只听嗤嗤数声,似有什么东西被云嶽的灵犀剑绞碎。
云嶽心叫不好,人在半空便如长空飞龙般的急射『刀妖』蔡玄,带起一大片星河也似的光虹芒雨,又密又急,天河飞瀑的一倾而,气势无两。蔡玄还来不及反应,突觉脚踝,腰间,背部似乎被蚊子咬了一口,还不觉的有什么不对,已经脸色发黑倒地,临终最后一眼只看见云嶽破风而来,灵犀剑洒下穹苍万点的剑雨,那么的明亮耀眼,满天流动。
剑魔10金环庄
云嶽怒喝一声:「谁?出来?」灵犀剑凌空挥斩,光华大盛。一道光胜星月、匹练也似的经天长虹,陡然自灵犀剑挥击而出,是那么的凌厉威猛,又快不可挡。似夜空中慧星骤流,来的那么突然急疾,只一闪,那惊虹也似的剑芒已经发出。
剑芒过处,无物不摧,那以暗器偷袭云嶽并杀了蔡玄的人没想到云嶽功高如斯,才见银芒电闪,心中喊了一声『不好』,云嶽所发出的剑芒已经一线横闪,血雨狂飞,将那人斩於剑下,一刀两断。
人影一闪,云嶽默默静立於那人之前,冷冷地看着地上被自己一剑断首的黑衣人。神目如电,搜寻着那黑衣人全身,只见那偷袭云嶽的黑衣人衣襟上绣有两个金字——『长江』。
云嶽眼中冷芒一闪,心道:「长江?这不是长江帮的记号吗?怎会出现在这人身上,莫非是长江帮在背后搞鬼?」心中虽然存疑,但却不敢肯定就是长江帮在幕后搞鬼。
这时哔剥哔剥的烈火燃物声传来才使得云嶽一惊,身法快如闪电环飞,四处审视是否还有人存活下来,来到柴房,赫然发现地上铺的乾稻草上躺着一具赤裸女尸,下体明显遭人污辱,双目圆睁,表情悲愤,死不瞑目,嘴角挂着一片红肉,云嶽翻开那女尸的嘴巴一看,只见女尸的舌头全被嚼烂了,显然女尸生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生不如死。
云嶽见东方刚的妻子死的这么惨,不禁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这些没天良的傢伙,倒让蔡玄死的太便宜了。」伸手令东方刚的妻子单小莲闭上双眼,同时语重心长地道:「大嫂,您安息吧!我云嶽不会让你白死的,必定会将一切真相查出,以慰你在天之灵,大嫂,你安息吧!」
便在这时,云嶽突觉门外人影一闪,一道劲风猛然向云嶽天灵盖打下,似乎是棍棒之类的兵刃。云嶽一生最恨的便是遭人偷袭,对方一语不发便下杀手更是令云嶽心中暗怒。头也不回,反手出剑如电,剑光倏亮骤明,『噹』的一声,一剑震开偷袭的铁棍,转身面对偷袭者,灵犀剑一圈一抖,冷芒乍飞,星点倏流,带起长江叠浪的奔潮剑涛,剑光吞吐如急抛突收的渔网,将那人完全困在灵犀剑万刃旋绞的剑网之中。
那偷袭云嶽的乃是一位全身补钉的乞丐。他万万没想到云嶽的剑法神奥奇绝如斯,手中铁棍才被震开,云嶽的灵犀剑已经顺势而上,化成满空星雨,芒彩闪虹的冷电精光罩下,只觉得上下左右前后全是云嶽的闪动剑光,而且云嶽发出的剑光更像是有生命的,明灭不定,相生相随,就彷彿是奔潮拍岸所激起的浪花那么的密集光亮,永不止歇。
面对如此剑法,老丐想也不想,手中铁棍一抡,棍影如山,护住全身上下左右前后,力抗云嶽的绵密剑法。
云嶽冷冷一笑道:「有这么容易?」握剑的手掌一紧,内力骤增,顿时光华大盛,如东昇的太阳,激射出无数的灿烂金光。所不同者只是灵犀剑发出的是银光,而非金光。老丐不意云嶽居然还能再增剑威,顿感压力奇重,四周上下旋飞,左右闪流的剑雨星点光华更盛,速度也更快。虽然拼了命的舞动手中铁棍,但如此使招耗力必钜,何况云嶽的内力之高还在老丐之上,只要在略一加劲,『四海龙腾』剑招往中心一卷,万剑齐发之下,任你武功通天也逃不出云嶽的灵犀剑下。
便在云嶽即将聚合那满场环飞的灵犀剑光,将老丐毁在剑下之时。陡听一人哑声急呼道:「老弟手下留情。」
云嶽剑眉一轩,原本就要力压而下,将老丐斩於剑下的『四海龙腾』突然间,狂风乍止,云雨骤收,满室晶光闪亮,跳动无定的灵犀剑光就好像本来就不在那里一样,虚空消逝,无影无踪。当真是船过水无痕,半点先兆也无的就这样将交织无数的剑网收了回去。
老丐不意云嶽突然收回剑招,压力骤失的当儿,全身一松,手中铁棍在激起的旋风余劲四卷下,激射而出,『弹前一灯』,铁棍直奔云嶽面门。云嶽神色自若,沉稳依旧,寒光一闪,『噹』的一声,云嶽一剑快疾绝伦地在老丐的铁棍堪堪还距自己三寸左右,蓦然出剑,『惊虹陡现』将老丐的铁棍荡开震回,剑上内力回袭老丐,将老丐退了两、三步才站定,脸现惊容,冷汗湿衣,几乎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这么快的剑。
云嶽动作快如鬼魅,身子一闪,已到东方刚身旁,见他因为方才勉强出声制止自已,中气一消,人自然而然地便不由自主地跌倒,健臂一伸,及时将他扶住,与其同时右掌已经轻放在东方刚胸口,雄浑深厚,兼之精纯无比的『逍遥紫气』内力输入东方刚体中,东方刚原本委靡困顿的神情立刻为之一振,那老丐大惊,误以为云嶽要向东方刚下杀手,暴喝声道:「死来!」情急之下,铁棍带起强横劲风扫了过来,风声嘶啸,显然用上了全力。
云嶽此时刚好背对着老丐,听得耳边风声响起,劲风压体如山,若被这一棍打中,不死也重伤,却又不能放下东方刚不管。猛地回头,双目冷电闪动,锋锐如剑,彷彿宝石寒光,令人全身一寒。
老丐与云嶽凌厉的眼光一接,不由得心中一怯,胆气便消,出手也缓了一缓,就这么一缓,便已足够。
云嶽体内逍遥紫气运功九转,一道无形无影的真气运行全身,形成了一道护身罡气,右掌往前一推,足下用力。带着东方刚贴地平飞射出,身子姿势不变,仍然以雄浑内力为东方刚护住心脉。
就这么一缓,云嶽险而又险地避过老丐的杀手棍招。那老丐由於云嶽突然扑向东方刚,又挡在东方刚之前,因此根本不知道云嶽并无加害东方刚之意,反而误会了,以为云嶽想杀人灭口,才一愣,人以怒吼追出,铁棍狂舞,人腾空中,如山棍影向云嶽当头打下,声势之强,劲力之猛,比之方才一棍横扫威力大上三成,显然是急了。
云嶽脸上冷气大盛,哼了一声,就在老丐的铁棍打下之际,一个『神仙幻影』,於瞬间左右一幌,人影一闪,於千钧一发之际堪堪避过老丐的棍招,老丐没想到云嶽身法奇幻如斯,乱棍打得尘沙飞扬,黄土四起,眼前一片迷濛。心中一惊,还没回神过来,一道冷气由身后直透背心,同时耳边响起云嶽的声音,冷冷地道:「你是第一个能连续两次在我身后出手而不死的人,也将会是最后一个,若非看在东方老哥的面子上,你铁世心就算有三头六臂又焉能在云某的剑下全身而退?我再警告你一次,若下次再敢於云某背后出手偷袭,则云某的灵犀剑将毫不留情的一剑洞穿你的喉咙。」话落,抵在老丐铁世心背后的灵犀剑倏回乍收,就好像那剑原本就没出鞘似的。
铁世心一呆,灵犀剑之名在他脑中猛然响起一道惊雷,不禁叫道:「你是剑魔云嶽?」
云嶽在他身后冷冷道:「不错,我就是剑魔云嶽。」这时,云嶽的腋下传来虚弱的呻吟声,云嶽眉头微皱,问道:「东方老哥,你还好吧?」
东方刚虚弱地道:「老弟,这是误会,铁老哥不是存心的。」
云嶽点头道:「我知道。」这时铁世心也转过头来,於烟尘中依稀见到了云嶽,却看得不甚清楚,就在这时,远处似有一道飞影掠过,云嶽反应快极,闪电突进,将东方刚交到铁世心手上道:「好好照顾我东方老哥,我去追敌。」
铁世心还没反应过来,东方刚已经靠在他身上,不得不接,还待开口询问,云嶽的身影已经快逾闪电的扑出,化成一道银白长虹,急追那飞影。
剑魔11金环庄
那飞影身法奇快,云嶽却也不慢,两人一前一后追了个首尾相接。那飞影知道云嶽在后,更是全力施展轻功狂奔。
云嶽虽以剑成名,但轻功之高亦不在其名动天下的『惊神九剑』之下,追了盏茶时候居然还距那飞影有十丈之遥,不禁争胜之心大起,脸上紫气大盛,双足用力一点掠过的树枝,灵犀剑陡然出鞘,乍放出令人刺目,照夜如昼的雪白银光,身法溶合灵犀剑,身剑合一,彷彿一条跨越千山巨大银龙,长虹卧波,慧星落地似的在茫茫夜幕中划过一道炫目的银河,猛然向飞影身后噬来。
那飞影只觉身后压力如山,灵犀剑气如寒潮雪浪自后卷来,气魄盛大,难以抵挡,端的可以冻骨伤命。心知自己绝挡不住云嶽如此凌厉无匹的剑招,却又不能不挡,一咬牙,转头回身,大喝一声,双手连发,一口气打出六颗球形暗器回敬云嶽。
云嶽听到那喝声竟是女子口音,心中略感诧异,那六颗球形暗器已经堪堪打到。冷哼一声,运气三转,原本高速直冲的身子居然猛地上提三尺,就这三尺之差,六颗暗器便呼呼数响地从脚下射过,与其同时,云嶽人如神鹰般俯冲而下,又快又急,不等那黑衣人有所行动,满天闪动的刺目剑光已经交织入一面扇形光幕罩下,只要云嶽用力下压,扇形光幕猛落,黑衣人神通再大,恐怕也难逃灵犀剑下。
黑衣人眼中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面对云嶽凌厉无匹,变化无穷,又快又狠的惊神九剑化成一面光幕飞落,在灵犀剑发出的寒劲剑气下,只要一动,便觉全身如遭玄冰封冻,万刃攒割,连动一下小指均觉困难,眼睛不由得一闭,静立等死。
便在这时,满天剑光突然瞬间不见,云嶽人如鬼魅般的冷冷地站在黑衣人面前,灵犀剑於些微依稀星光之下寒芒闪动,望之令人全身发冷,如处冰山雪嶽之中。
而这时,那黑衣人打出的六颗暗器也堪堪坠落,轰然数响,爆发出强光烟雾,不但令人视野难开,而且强光伤眼,爆炸惊人,可说是极为厉害的暗器。爆炸威力震得地面传来强大震波,撼得那黑衣人几乎站不住,而且飞石碎木四射,足以入肉断骨,威力强悍。云嶽却是面无表情,神色依然冷静,身子站得笔直,不动如山。
尽管碎石断木散飞如蝗,但云嶽功力深厚之极,逍遥紫气佈满全身,三尺之内,紫气隐隐,碎石断木一遇上云嶽护身的逍遥紫气不是被震成粉末,就是遭弹开,根本伤不了云嶽半分。由於云嶽如巨人似地站在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的身材又较娇小,因此云嶽等於为黑衣人挡了所有碎石断木。好一会儿,那黑衣人才睁开眼,只见云嶽双目如炬,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心知今晚是跑不了了,索性手一摊,苦笑道:「好,我落在你手里了,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我有问必答就是了。」
云嶽冷冷一笑道:「也不怕你不说,好!我问你,你是谁派来的?」
那黑衣女子毫不犹豫地道:「我是『天灵宫』风后座下三大使者之一的飞影使者,奉风后之命监视长江帮的一举一动。」
云嶽略感诧异道:「天灵宫?」
那黑衣女子答道:「不错,就是天灵宫。」
云嶽略一皱眉,再问道:「你说你奉命监视长江帮的一举一动,又为何会出现在『金环庄』?我且问你,金环庄之所以被毁可是你『天灵宫』一手导演的?」说到这里,双目冷电暴射,杀气大盛。
那黑衣女子心中一寒,急忙摇手道:「云嶽你别误会,我们天灵宫与此事无关。」
云嶽重重地冷哼一声道:「与这无关?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跑?又为什么会在这会儿出现在金环庄,早不早,晚不晚的?」
那黑衣女子飞影道:「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是跟踪一个人才会来到金环庄的。」
云嶽冷声问道:「谁?」
飞影道:「是一位长江帮的高手,『江上飞鱼』马奇,也就是死在你剑下的那名长江帮高手。」
云嶽双目奇光闪动,冷然道:「那好,我且问你,『刀妖』蔡玄可是你下的手?」
那女子飞影连忙摇头道:「不是,绝不是,你应该知道,蔡玄是死在暗器之下,只要你查一下蔡玄所中的暗器就应该知道他中的是『飞鱼刺』,我『天灵宫』是不用这种暗器的。」
云嶽哼了一声,再问道:「好,那我问你,你『天灵宫』暗中追踪长江帮高手所为何来?」
女子飞影犹豫了一下道:「不瞒你说,长江帮近来不断扩张势力,不但接连与其他帮派起了不少冲突,也直接间接与我们『天灵宫』有了一些利益上的冲突,其实,早在一、两年前,风后就已经下令要严密地监视长江帮的一举一动,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此我们『天灵宫』监视长江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我们监视了长江帮这么久,他们也多多少少发现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观察他们,因此我们只有在监视他们的时份外小心,没想到这次没被他们发现,却落到了你的手中。」说完,连连苦笑。
剑魔12金环庄
云嶽半信半疑,心想:「瞧她说的似乎不是假话,只是没想到连一向神秘的天灵宫都扯进来了。」冷冷地望着那黑衣女子道:「你说你是天灵宫风后座下的三大使者之一可有什么证明?」
黑衣女子点头道:「有,你若不信,我可以让你看看我天灵宫的信物。」
云嶽点点头道:「好,不过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的剑会比你想像中更快的一剑刺入你的咽喉。」
黑衣女子苦笑道:「如果是在昨天有人向我说这些话,我一定嗤之以鼻,但是看了你方才剑斩马奇那一剑威势,我还不致於轻举妄动,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云嶽冷哼一声道:「这样最好,否则你就宣判己死刑。」
黑衣女子轻轻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大概只有巴掌大小,令牌的一面雕刻着名姿态飘逸,凌波而仙的女子,另一面则是刻着『天威无限,灵气所锺』八个小金字。
云嶽虽然没看过天灵宫的信物,但也曾听闻过天灵宫的一些传闻,这『天威无限,灵气所锺』八个字正是天灵宫为人所知的话语。当下对黑衣女子的话已经信了九成,但为了谨慎起见,仍冷然问道:「好,那我问你,既然你说你没参与灭绝金环庄的行动,那你可知道金环庄的幕后黑手是谁?长江帮?」
黑衣女子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知道金环庄的幕后黑手是谁,灭绝金环庄的虽说是巫山四妖,但长江帮似乎也脱不了干系,因为我曾见到马奇鬼鬼祟祟的频频与一名黑衣人接头,只是不知是谁。」
云嶽哦了一声,眉头微皱,脸色一变,叫道:「不好。」人如流星破空,疾如闪电一抹,快绝无比地回射金环庄。
那黑衣女子一愣,随即也领会到云嶽所担心的事,不但不趁机逃走,反而紧紧跟着云嶽奔回金环庄。
天灵宫立足江湖数十年不衰,除了本身绝艺神功有其独到之处外,其轻功更是驰名江湖。事实上,以轻功论,天灵宫的轻功绝技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在轻功的成就上能与其相抗衡。
云嶽由於心急如焚,『神潜魔踪』的身法使到极限,速度之快,连名列天灵宫三大使者之一的飞影使者见了云嶽如此快绝的身法都是大为惊异,虽然尽了全力跟上,仍不能追上云嶽,反而两造距离渐渐拉开。心中又惊又佩,暗道:「好快的身法,我本以为剑魔云嶽以剑成名,除了剑法之外,若论轻功,当远不及本宫绝技,没想到他轻功如此之高,看来本宫中只有宫主的轻功才能胜他。」
便只一眨眼,云嶽已回到了金环庄。才一踏入金环庄烧毁的残骸断木中,云嶽便亲眼看见一名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柄镰刀,刀刃闪闪有光,猛地向扶着东方刚的老丐斩下。
怒气勃发,头发根根竖立,状若猛狮,暴吼一声道:「贼子尔敢?」手中灵犀剑寒芒骤盛,化为一道光射斗牛,怒破霄汉的经天长虹,於茫茫夜幕中照亮了每个人或物,彷彿白昼,纤毫毕现,那么的快绝凌厉,无可抵挡。
那黑衣人头抬也不抬,手中镰刀脱手掷出,撞向云嶽脱手的灵犀剑,而在镰刀脱手的同时,人也着地一滚,想必是知道手中掷出的镰刀不足以挡住云嶽的灵犀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弃车保帅。
果然,云嶽这一剑可说是盛怒下出手,自然用上了十成功力,灵犀剑威可破山,只听一声『嗤』,精钢所制的镰刀当场被削成两断,深深插入土中。而灵犀剑受此一阻,威力居然丝毫不减,带着光盛烈日的寒芒冷电,『轰』的一声震天巨响,泥翻土飞,彷彿火山爆发,潜藏於灵犀剑中的『逍遥紫气』整个发挥其威力,如地底潜雷炸开,一股海啸惊涛的狂劲怒气猛地涌出。
黑衣人虽避过这一剑,却想不到云嶽这一掷居然威力如斯强猛,虽早以运功护身,仍觉胸口如雷殛鎚轰,一股鲜血忍不住夺腔而出,人也被震抛的老高,不分东西南北。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陡觉头上气流有异,如神龙分波,一股冷冽犀利的剑气猛然刺下,心中大惊,勉强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云嶽的惊神指。只听数声沉响,地上泥沙飞溅,深达两尺,可见云嶽指力之强。
惊神指威力虽不若惊神九式威力宏大,但用於近身搏斗,短兵相接,其功用却更大於惊神剑法。惊神指源出惊神剑,刁钻之处,丝毫不下於惊神九式。黑衣人才避过云嶽凌空下击的数道惊神指力,云嶽已经於瞬间变招,惊神指密如急雨繁星,如千刃万锋随风卷起,涵盖了黑衣人正面全身上下。
黑衣人也是高手,不用眼看,只凭感觉便能知道云嶽攻势之凌厉,实不比有剑在手逊色。心知这次是避不过了,索性来个正面接触,双爪猛旋急舞,绵密的爪网迎向云嶽的惊神指,还带起阵阵腥风扑鼻,似有毒物在身。
云嶽察觉到黑衣人双手戴着铁手套,且铁手套上钢钉处处,还传来令人浑身不适的腥风,心知对方九成九练有某种毒功,或者是有什么毒物在身。总之,与毒脱不了关系便是。
冷哼一声,不愿与对方手掌接触,展开『神潜魔踪』的小巧身法,於瞬间化出数十个幻影,脸上紫气大盛,但掌心却闪过一抹难见红光。便在刹那间,云嶽化出的数十个幻影排列成一座山形的人墙,易指为掌,近百掌影满天盖下,掌心发出奇热红光,与脸上浩盛的紫气大异其趣,截然不同。
黑衣人没想到云嶽的掌上功夫也不弱,只一怔,云嶽的千百掌影已经骤然击落,带起炽烈无比,热力无限,洪炉火网般的掌力压下,才一眨眼的时间,黑衣人彷彿置身火海,难逃难避,只有硬拼。
心一横,暗道:「好,老子就跟你拼了。」怒喝一声,如大地狮吼,音波如浪,猛地向云嶽袭去。人也在同时,两手铁爪毒功齐齐向云嶽迎去。
云嶽自然不会笨到以自己的肉掌去硬拼对方的带毒倒钩铁爪,『紫阳掌』骤化『紫殛手』,双手一圈一探,抓住黑衣人双睕。黑衣人大惊,暴怒声中,铁腿猛地上踢,『噹』的一声,脚尖弹出一截明晃晃的剑尖,踢向云嶽小腹。
云嶽脸上紫气大盛,沉喝一声:「你找死。」突然间,电光大做,吱吱之声不绝於耳。云嶽扣住黑衣人双腕的手陡然发出无数紫色电光,千丝万缕地将两任包在一团紫色光球之内,光球之中,紫电起落不绝,隐隐有雷声霹雳,当场殛得黑衣人面容扭曲,浑身无力,汗透重衫,堪堪刺入云嶽小腹的鞋底剑尖也因此顿住,再难有所寸进。
云嶽则是脸上紫气浓得化不开,双目冷若寒星,精芒如电。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云嶽才沉喝一声,道:「去。」双手紫电暴闪,光华烛天,将黑衣人抛了出去,跌了个四仰八叉,动也不动。云嶽则凝立不动,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冷哼一声,神功默运,手掌瞬间转红,正是自出道以来未曾施展的『紫阳掌』。
这『紫阳掌』乃是纯阳武功,最是炽烈阳刚。紫阳掌内劲一到,火热浩猛的紫劲立刻将手掌上沾到的毒全数炼化,伤人不得,化做缕缕青烟归於虚空。
飞影没想到云嶽的武功之高,只一瞬间就能将侵入体中的毒力尽数逼出,不禁看得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嶽缓缓地呼了口气,喃喃道:「好厉害的毒,差一点就废了我的双手。」双掌一圈化圆,卷起无数草灰断木,突然喝道:「什么人?出来。」内力陡发,那无数草灰断木彷彿千百利刃向倒地枯木树干击去,飞影见云嶽居然向一截断木出手,不禁大感奇怪,心道:「他不会是中毒了后连脑子都被毒坏了吧?明明没有人,只有一截断木,怎么……」
心念未完,便见那段枯木居然飞起,同时耳中听得有人大笑道:「好,剑魔云嶽果然不愧是剑魔云嶽,连老夫都瞒不过你,接老夫一招。」化成一道圆形的黑影向云嶽扑到,人未到,凛冽暴猛的拳风已如泰山般压下,千百拳影又密又急,直令人喘不过气来。
云嶽眼中神光怒射,脸上冷气如霜,长啸一声道:「好,我云嶽就领教领教你的『玄武神拳』。」
双掌各转一圈,紫阳掌法於瞬间拍出数十道掌影,这一招正是云嶽紫阳掌中的绝学『紫阳飞燄』。登时在黑影千重拳影中金红光华闪动,只听两声闷哼,两人骤合倏分三次,『波』的一声,两人各退七尺,那黑影正好退到黑衣人身旁,脚一挑,将黑衣人挟在腋下,大笑道:「云嶽,这人我带走了,后会有期。」展开身法就想走。
云嶽岂会让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双眉倒竖,冷喝道:「想走?玄武星君,你也太小看我云嶽了。」足下一点,人如神龙腾野,急追玄武星君。
玄武星君与云嶽交手过,知道云嶽的功夫绝不在己下,若真的打起来,自己并没有什么胜算。当下大喝道:「看招。」伸手入怀,巨掌一挥,打出一大把圆形扁平的暗器,如有生命般的由各种角度向云嶽射来。
云嶽大怒,紫阳掌神威大显,双掌飞舞中带起数条火龙腾旋,火劲到处,玄武星君发出的暗器全数被云嶽发出的紫阳火龙劲击落,但便只这一担搁玄武星君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声回长空的笑声道:「云嶽,要这个人的话就到我『四象宫』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云嶽大怒,正想循声急追,突觉左肩中拳处一股阴森寒劲犹如一只冰爪紧紧抓住自己的肌肉气血,而且还向四方扩散,颇有要将云嶽冻僵的样子。
云嶽不敢大意,脸色倏紫乍红,运转逍遥紫气驱出侵体寒劲,不一会儿,云嶽呼出一口气,侵体寒劲已在瞬间被云嶽的『逍遥紫气』化解尽净,半点不存,但玄武星君也因此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云嶽冷哼一声,自语道:「中了我一记『紫阳掌』,我就不信你会比我好受。」闷闷不乐,单手朝灵犀剑一招,灵犀剑如有生命般回射云嶽手中。
走回东方刚身旁,只见他在老丐铁世心的扶助下脸色已经好转了不少,但内伤依然不轻。
云嶽皱眉道:「老哥,你受伤不轻,看来要静养一阵子才行。」
东方刚悲愤道:「我知道,只不过让那些灭我金环庄的混蛋逍遥法外,我又如何对得起所有死伤的人命。」
云嶽正容道:「老哥,这事有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会让那些幕后黑手逍遥法外的,你放心好了。」
铁世心也劝道:「云大侠说的不错,老弟,你还是先安心疗养伤势的好,否则你伤势不好,就算遇上了对头仇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先到我那边休养,等你身子好了,老化子陪你报仇。」
东方刚感激道:「铁老哥,多谢你了。」
铁世心笑道:「这是应当为的,说什么谢?」
一行人商议了一会儿,决定先将东方刚送到君山丐帮总舵休养,云嶽则负责追查幕后黑手。
而那天灵宫的飞影使者,云嶽则放她走,不认为天灵宫跟金环庄这事会有什么关联。当下决定往长江帮一行,再顺道前往四明山区的四象宫。
主意既定,云嶽立刻动身前往长江帮总舵。而金环庄被灭的消息传了出去,转瞬间就已经是武林皆知,各派震动。尤其是知道『剑魔』云嶽曾於金环庄出现过后,更令各派心中一跳,密切注意云嶽的消息。
云嶽则飞鸽传书回云涛山庄告知唐云真情况,让她安心,自己才前往长江帮。
剑魔13金环庄
长江帮,这天下知名的武林帮派,雄踞长江水域,势力之大,徒众之多,几乎不下於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其帮主『长江王』司徒无惧更是武功超绝,智计高人的旷世奇才,声名之响,比之『七魔三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且麾下率多奇人异士,帮中高手如云,声势之显赫,已隐隐然有盖过丐帮,位居天下第一大帮的趋势。
云嶽自然知道长江帮财雄势大,帮中能人无数,但凭着一身胆气,云嶽无畏无惧,决定独闯长江帮。
这日,云嶽来到了长江帮所在的千秋镇,问明了长江帮总舵所在,休息了一会,养足了精神气力,便迳行拜访长江帮。
云嶽策马缓步向长江帮总舵而去,走在通往长江帮的黄土道上,心中正思索着该如何面对长江王之时,突然背后蹄声如雷,烟尘滚滚,当先数骑领头,之后一辆马车紧随,正快马加鞭的自后掩来,看这气派,似乎是长江帮的重要人物。
云嶽微一皱眉,不去理它,自顾自地策马独行。那马车队越来越近,当先一骑的马上大汉见云嶽一人独行道上,立刻大声喝令道:「闲杂人等快快让道,可是活得不耐烦了?」云嶽冷哼一声,置之罔闻,依然缓步前行。
那马上大汉远远地瞧见云嶽一点让道也无的表示,本来云嶽一人策马独行,并无佔据整条道路,但那马上大汉也许是骄狂惯了,见云嶽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心头火起,虽说云嶽原本就靠边行走,根本没有妨害到任何人,但那大汉心中已起来要云嶽出丑的念头,快马将超过云嶽之时,猛然大喝一声:「好狂的小子,滚一边吃泥去吧!」手收长索,皮鞭一挥,往云嶽座骑的马臀抽下,要让云嶽当众出丑。
云嶽岂是好相与的,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你是自找苦吃。」出手如电,便在那皮鞭长索挥下之时向后一抓,一把抓住鞭稍一甩,一股大力猛然冲来,那马上大汉猝不及防,被云嶽藉鞭使力,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道路两旁的泥田之中。弄的全身泥污,狼狈不堪。
本来那马上大汉也有一身功夫,不会轻易便被弄得灰头土脸,满身泥泞,但云嶽是何等人也,岂会被人相戏而束手无策?这一甩之中用上了『叠合劲』,令那大汉空有一身功夫,但在云嶽的叠合劲下全然用不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浑身泥污。这一来,气得那大汉怒吼,顾不得甩掉身上泥污,暴吼一声:「王八羔子。」人如饿熊扑鹿,双拳紧握,猛地当头跳起,冲向云嶽,对着云嶽的脸就是一拳。
云嶽冷冷一笑道:「你这么爱玩泥污,舍不得抛开,那就再下去玩玩吧!」食中两指骈起如剑,在大汉打来的拳面上一敲一拨,痛叫声中,大汉转向飞回,「噗」的一声,整个人头下脚上,『插』入泥田之中,双脚兀自在外不断踢动,状甚滑稽。
那跟在大汉身后的同伴见竟然有人敢在长江帮的地头上撒野,而且还是在长江帮总舵之前,均是大譁,立刻有人厉喝道:「好大胆子,长江帮地盘岂容你撒野?拿下。」
话声方落,人影闪动,身法奇快,一下子云嶽已被四、五人围住,显然这般人全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云嶽头也不回,只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问道:「你们是长江帮的?」当前一名粗豪汉子洪声道:「不错,我们正是长江帮『天机堂』秦堂主座下的开山五力士,小子,你挡了我们秦堂主的路已经不对了,现在又出手伤了本堂同伴,快快向我秦堂主负荆请罪,否则……」
云嶽目光一转,道:「否则怎样?」
那汉子冷笑一声道:「否则你就可能不能走出这长江帮地界了。」
云嶽哦了一声,微笑道:「这倒有意思,云某行走江湖一向是别人怕我唯恐不及,躲得远远的,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云某退却害怕的。」
那粗豪汉子似是开山五力士之首,闻言大怒道:「好小子,敢在我长江帮地界耍嘴皮子,丝毫不将我长江帮放在眼里,你这小子找打。」一使眼色,便要动武。
云嶽淡然处之,神色自若,徐徐道:「你们自己要找苦吃,我也没办法了。」
那人怒喝道:「动手,这小子找打,我就看他有几条命,敢在长江帮撒野?」
就要动手之际,突然一道娇柔的语音由马车中传出道:「且慢!」
原本要上前动手的开山五力士,连那怒气沖沖刚从泥田中被『拔』出来的汉子闻言都不敢不听,垂手静立,不敢稍动,可见长江帮纪律之严。
马车上布帘轻动,一女探出头来,原来是位千娇百媚的美女,只见她蛾眉轻蹙,向开山五力士之首的车明问道:「车明,你们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难道你不知道小姐最爱静了,不喜欢旁人喧哗吵闹的?」
开山五力士之首的车明连忙道歉道:「对不起,灵儿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在我们长江帮的地头上找碴,又伤了我们的弟兄,我们才想教训教训他,没想到竟然吵到了小姐,还请小姐海涵,灵儿姑娘多担待些。」
那叫灵儿的姑娘看了一旁悠闲的云嶽一眼,心道:「是个俊人儿。」说道:「这事小姐已经知道了,这种小事不用跟人家动手,何况,以你们的身手,就算五个齐上也不是人家对手,这件事就算了吧!」
车明听了,心中大为不快,不禁说道:「我们还没出手,还做不得准呢!」灵儿姑娘瞪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这样子的大话?告诉你,刚才小姐已经看到了你们动手的情况,别说你们不是人家对手,就凭方才人家将你们摔出去的那一手功夫,已不下本帮堂主级以上的修为,你们五个送上去也只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已,有什么没出手做不得准的?难道你们自以为武功比小姐高,眼力比小姐好?」
云嶽听那灵儿姑娘对开山五力士一番斥责,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暗骂成狗,不禁对那车中人请了好奇之心,想道:「刚才动手时我确曾注意到马车的窗帘动了一下,似乎有人掀帘,看来就是那小姐,没想到这小姐也是一位高手,才一瞥便已大略测知我武功深浅非开山五力士能敌,看来,这长江帮的确是卧虎藏龙,这一次长江帮之行可大意不得。」
开山五力士被灵儿斥责的面红耳赤,连称不敢,心中却大大不服,心中均想:「小姐大概是看中这小子了,不忍他被我们打得鼻青脸肿才出言制止。」
云嶽则笑吟吟地看着那灵儿姑娘如何处理这事。那灵儿姑娘见云嶽在一旁笑吟吟地瞧着自己,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不禁些许着恼,心道:「好傢伙,我替你出力,你却一旁看戏,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真正该打。」
眼珠儿一转,心中已有计画,要耍云嶽一耍,云嶽见她暗地里慧黠的一笑,灵动的大眼中露出几许淘气促狭的神色,心知这小丫头必有诡计,心中暗笑道:「好傢伙,要耍我云嶽来了,好,我就看你玩什么把戏?」
就当灵儿要施诡计之时,马车里突然传出银铃般优美悦耳的话音道:「灵儿不准淘气,否则小心你的…,哼,结果你知道的。」
灵儿厥起小嘴,小声地向马车内道:「小姐,我都还没…。」马车中的小姐不等灵儿说完便道:「不能胡闹,对方可是绝代高手,非寻常高手可比,如此单身孤骑一人前来我长江帮,若无惊人艺业岂敢为之?普通的高手也就罢了,这人非你所惹的起的,不能乱来。」
灵儿心中一惊,悄悄问道:「小姐,你看得出来?」话还没说完,额头上已经挨了一指节,马车中人笑骂道:「怎会看不出来?若看不出来,我还会叫你去制止那开山五力士,你当我是当玩的?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却还怀疑我的话,该打。」
灵儿委曲的摸摸额头,雪雪呼痛道:「小姐真没良心,打得我这么痛?」
马车中的小姐笑骂道:「你敢骂我?好,看我回去后怎么处置你?」
灵儿淘气地向马车里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道:「小姐,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车中的小姐笑骂道:「好啊!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干什么吗?哼,你错了,你敢向我做鬼脸,回去你有苦头吃了。」主仆两打趣笑骂,差点把云嶽忽略了。过了一会儿,车中小姐才向灵儿道:「灵儿,你去问问那位公子看来我们长江帮有何贵干?」
灵儿点点头道:「好,我去。」轻盈地下了马车,脸上带着甜甜的酒涡,笑盈盈地走到云嶽面前道:「这位公子你好,我们家小姐遣我来问你来到我们长江帮有何贵干,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吗?」
云嶽笑笑回答道:「我是来向贵帮询问一下,『江上飞鱼』马奇是否是贵帮中人?」
灵儿哦了一声,向马车瞧了瞧,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可能要问问我家小姐方知。」云嶽嗯了一声,只是笑了笑,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