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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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重行并未看清那女子的身形模样,醒来时手里紧紧攥着这只绣花鞋。
    “去吧。”陆重行阖上眼眸,声音暗哑。
    禄寿犹豫,道:“爷,您的伤……”
    “不碍事。”陆重行复睁眼,“跳梁小丑而已。腾霄阁的事务由你暂时接管。”
    腾霄阁是现今江湖中最大的隐秘门派,十分神秘。其虽隶属于江湖,但对天下大势却了若指掌,其内囊括世间诸多豪杰俊逸。其名号,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平头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腾霄阁,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给你办成。
    这样强大的存在,自然成为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老皇帝数次派人围剿,皆无功而返。外界传言,这腾霄阁之主乃魔刹入世,身高十八丈,直捅青天,夜可止小儿啼哭,凶悍无比。
    身高十八丈的陆重行搭着腿,挑拣一颗桑葚果入口。“对了,听说近日里礼部尚书的女儿要出嫁了?抓起来关上个把月,别把人弄死了。”
    “爷这是……”禄寿硬邦邦的脸上浮现出疑狐神色。
    陆.我不好过大家别想好过.我不好过大家更别想好过.重行一勾唇,捏着手里的绣花鞋笑道:“搞事。”
    禄寿:……
    您高兴就好。
    掌灯时分,夜深人静。
    陆重行因着偶感风寒,故此连上朝都不去了,请了假,歇在屋内,摆弄刑部尚未收整好的卷宗。
    陆重行生母乃当今皇帝之女,长平公主。因着是头一个出生的孩子,所以老皇帝对长平公主宠爱有加。自长平公主死后,老皇帝便将这份宠爱转移到了陆重行的身上。
    不过说起这长平公主的死因,实在是叫人惋惜。
    十五年前,老皇帝听信谗言,以为长平公主以巫蛊之术谋害他,故此下令将长平公主腰斩,独留下八岁的陆重行。据说当时,年幼的陆重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母被腰斩。
    当时,因为长平公主长的太美,那行刑的人不忍下手,换了好几个才将其腰斩成功。自那以后,陆重行心性大变,初显变态端倪。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变态从娃娃抓起吗?
    而众人原本以为,英国公府怕是要被长平公主连累,却不想老皇帝在看到长平公主的尸首后,幡然悔悟,愧疚难当。这十五年来,因着长平公主,老皇帝对英国公府一向多有照拂,尤其是对陆重行,更是存着一份愧心,几乎是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不过陆重行一向不是那等恃宠而骄之人,他对外恪守清冷,从不逾越。即便是入了刑部,挂了刑部尚书的名号,也从不以权压人,乃当世不可多得的君子人物。
    君子: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苏娇怜认为,男主一定是压抑太久,所以才会这么变态。
    端着手里的老鸡汤,苏娇怜拉了拉身上系着的披风,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她红着眼,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用脚将面前的雕花木门踢开一条缝。
    雕花木门发出一道轻响。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陆重行冷淡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苏娇怜抿唇,并不说话,深吸一口气,鼻腔内冲进鸡汤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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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味道。唔,这加了小蘑菇的鸡汤果然更香了,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屋内,陆重行闭着双眸,躺在榻上。身旁的案几上置着翻开的卷宗,一杯香茗早已没了热气,熟透的桑葚果零星几颗落在白玉盘里,颜色深紫。
    苏娇怜小心翼翼的上前,将手里的瓷盅置到案几上。
    陆重行猛地一下睁开眼,对上苏娇怜那张白腻小脸。
    屋内的灯色不亮,苏娇怜系着披风,身姿纤细的站在那里,莹莹如玉,低眉顺目。
    陆重行缓慢眯了眯眼,张口道:“出去。”
    苏娇怜瞬时双眸一红,拢着身子瑟瑟的上前一步,“大表哥,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到底不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成吗?”
    小姑娘做西子捧心状,双眸泪眼涟涟,红通通的就跟只白软兔子似得。
    “哪里都不喜欢。”说完,陆重行上下一扫眼,掩饰性的搭起了腿。那腰,是不是又细了?
    苏娇怜垂着眉眼,没看到陆重行的异状。她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猛地一下扯开自己身上的披风,露出里头那件薄纱长裙。
    长裙的颜色,如那置在白玉盘中的桑葚果,却多了几分细薄透明。而苏娇怜的身子,则比那上等的白玉盘还要白上几分,白腻如雪,青络分明,纤细如画,勾人眼球。
    陆重行呼吸瞬变。
    苏娇怜故作娇羞状,眼中却不自觉的溢出满满尴尬。但更尴尬的还在后面,因为苏娇怜要照着刚刚温习过的十八禁古代小黄文去勾引陆重行。
    男人似乎真是病了,面色有些白,双眸黑沉如雾,紧紧的盯着苏娇怜。
    苏娇怜硬着头皮上前,坐到书案上。
    书案上摆置着散开的卷宗,苏娇怜一屁.股坐上去,被咯的有些疼。她稍稍动了动身体,坐的舒服了,才试探性的伸出脚,碰了碰陆重行的小腿。
    苏娇怜没有褪鞋袜,只是用脚蹭着陆重行的小腿。她状似娇羞,其实思绪已然飘远。
    后头应该是狐妖骑到书生身上,用尾巴把书生……可惜了,她没有尾巴。
    想到这里,苏娇怜回神,偷觑陆重行一眼。
    男人撑着身子坐在榻上,身材修长挺拔,肌肤白皙,衣衫半敞,面色不明。视线盯着她的脚,冷不丁的笑一声,瘆人的紧。
    苏娇怜霍然收脚。这个气氛好像不太对啊,她还想活到新闻联播大结局呢。
    暗咽了咽口水,苏娇怜呐呐道:“大,大表哥……”这是就要把她扔出去了吧?
    苏娇怜闭紧眼,想着这回砸到地上又是碗大一个疤。她有点小小的忧心,最好不要砸坏了脑子。
    突然,鼻前浮来一股青涩药香。伴随着那浓郁的小龙涎香,熏得苏娇怜一个机灵。
    苏娇怜抬眸,正看到陆重行那张在自己跟前放大的脸,她下意识伸手,一把按住男人胸口,将人推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大,不是……”这是苏娇怜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举动。
    陆重行低笑一声,握住苏娇怜撑在自己胸口处的那只手。
    男人的手修长白皙,攥着纤细腕子,勾住那绣着芙蓉花的罗袖,慢条斯理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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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推,露出女子一截雪白膀子。
    陆重行的动作很慢,双眸很沉,死盯住苏娇怜,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在她白腻的肌肤上,酥麻麻的令人发颤。
    啊啊啊啊……苏娇怜惊得瞪圆了一双眼,猛地矮身跌到地上,然后连滚带爬的奔出了主屋。
    去它的剧情!
    打开的雕花木门被大力推拉,发出“吱呀”的冲撞声。
    陆重行眯着眼坐在榻上,茶盏里的香茗倾洒出来,浸湿了卷宗。装在白玉盘里的桑葚果也掉在了地上,只有那盅鸡汤好好的杵在那里。
    男人捻了捻指尖,弯腰,从脚底取出一块软绵绵的东西。
    棉花?
    *
    苏娇怜屁滚尿流的回到屋子,大口喘息,觉得自己差点厥过去。
    为了避免小牙和农嬷嬷看出端倪,苏娇怜赶紧换上亵衣亵裤上榻歇息了。只是脑子里头乱七八糟的还在想着方才的事,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没睡过去。
    屋内的呼吸声沉静下来,熏炉内烧着安神香,被唬的心惊胆战的苏娇怜终于神思昏沉的睡过去。
    今日的安神香,怎么这么香?
    “吱呀”一声,紧闭的槅扇被推开,悄无声息的跳进来一个人影。
    男人脸上戴着半边面具,拿着手里的绣花鞋,走至榻旁,伸手,揭开被褥,露出一只白玉足。
    那玉足又白又嫩,搭在藕粉色的被褥上,脚尖粉嫩,就似玉蚌般柔软无骨。
    男人腕一抬,小巧的绣花鞋散着珍珠玉色,十分合适的穿在女子脚上。
    陆重行握着那纤细脚踝,半张俊美如俦的脸隐在暗色里,舔了舔唇,神色不明。
    睡梦中的苏娇怜有些不适的翻了个身。
    陆重行缓慢抬手,抓着那脚,按到了脸上。散着温热的脚贴在银制面具上,那凉意自脚底钻入四肢百骸。
    果然,还是不穿鞋的时候,触感更好。
    苏娇怜咂了咂小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后背发凉。她抓了抓被褥,动了动脚趾,裹紧自己的小被子。
    脸上一阵酥麻,温温软软的就像被棉絮拂过。
    陆重行垂着眉眼,低笑一声。
    天凉了,该让这小东西现原型了。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一下子就这么大,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屋外凉风席卷,吹入一室栀子花香。
    男人起身,欲走,却是突然看到了那被压在软枕下头的东西。他伸手,将其抽出来。
    宝蓝色的封面上,写着斗大五个龙飞凤舞的字:《媚狐风月录》。
    陆重行挑指,翻开一页,在暗中视物,脸上笑意更甚。
    真是好好学习的乖孩子。
    将书籍重新塞入软枕下,陆重行起身,挺拔的身形站在榻旁,将槅扇处照进来的月色遮的半点也无。
    男人静站片刻,终于动身。
    他将手里的棉花团塞到榻下的绣花鞋里,拢袖而去。
    屋内的熏香被稍吹散,苏娇怜颤了颤眼睫,却是没有醒,只是就着软枕,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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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
    今夜睡得,似乎格外舒服呢。
    在原身看来,只有生米煮成熟饭,她才能牢牢抓住陆重行。可在苏娇怜看来,您安安分分的做一只炮灰安度晚年不好吗?
    当然不好,不然要她这种炮灰来干什么?
    农历四月的天,细雨蒙蒙,清冷如雾。
    苏娇怜着一身素白罗裙,坐在榻上,正在看小牙收拾今年新送来的夏装。
    “姑娘,这几日多雨,奴婢替您将这双海棠屐留出来。”小牙将手里的一双海棠屐置到苏娇怜面前。
    苏娇怜下意识缩了缩脚,点了点头。
    小牙收拾完毕,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苏娇怜一人。
    她弯腰,拨开自己的裙裾,露出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慢吞吞的脱下来。
    原身的脚,比苏娇怜的脚大了一些。这几日,苏娇怜每日睡醒,都分明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愈发小巧玲珑起来,白腻玉足被她握在掌心,往绣花鞋被抵了抵,后脚跟处能塞进两根手指。
    随着天气越热,苏娇怜自然不能再像前几日一般用自个儿怕凉的借口在脚上穿三只罗袜了。
    苏娇怜起身,在屋内寻了半晌,最后从绣花篓子里找出几块布料和棉花。她随意用针线缝了缝,把棉花塞进用布料做出来的丑丑袋子里,然后塞进了绣花鞋内。
    正好。
    苏娇怜提着裙子转了一圈,白细小脸上显出一抹欣喜神色,但片刻后却又犯了难。
    现在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但待日后天气越热,就藏不住这事了。尤其是对苏娇怜身边的小牙和农嬷嬷
    毕竟常人的脚只会越长越大,哪里会有越长越小的?
    苏娇怜愁的不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古时候的裹脚习俗。
    现在这个朝代没有裹脚这种陋习,但苏娇怜觉得她可以借助“裹脚”来勉强解释出自己脚变小的原因。
    想到就做。
    苏娇怜寻了白布条,将自个儿的脚松松的缠起来。她并不是真的要裹脚,只是想用这种法子告诉小牙和农嬷嬷,她的脚之所以会小,全部都是因为她的这个法子。
    当小牙和农嬷嬷进屋时,就看到自家姑娘绑着一双玉足靠在榻上,正笑意盈盈的朝她们招手。
    “嬷嬷,我近日里读了几本书,听说用白布缠脚,这脚便会长的越发娇小玲珑,而且与天生玉足并无什么区别。”
    苏娇怜是在胡诌,但精明的农嬷嬷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农嬷嬷只识得几个大字,对于读书人的尊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因此她对于苏娇怜的话连想都没想就信了。
    小牙是个头脑简单的,从来就不会对苏娇怜发出质疑。
    “此事是我偶从书上得知,还望农嬷嬷与小牙替我保密。外祖母最不喜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了。”
    农嬷嬷与小牙齐齐点头。
    脚的事就这样解决了,现在要解决的是苏娇怜如何勾引陆重行。
    这勾引之行分三步。
    先是苏娇怜的惯用手法,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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