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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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入白露,晚间已有些微凉。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英国公府内外又忙活起来。但因着蝗灾之事未平,所以此次中秋陆老太太吩咐只设家宴,请些本家亲戚来就罢了,莫要多铺张浪费。
    府内忙活的厉害,苏娇怜的院子里头也是一团糟。
    “姑娘,奴婢今早儿碰见银鹭姑娘,说大姑娘又去大爷的院子里头了。”小牙压着声音,坐在苏娇怜身边,包子脸皱起,“这大姑娘跟大爷是有什么话要说呀,日日都往大爷那处跑,也不顾及些名声。”
    听着小牙的抱怨,苏娇怜双手捧脸,把白嫩嫩的脸蛋肉挤到一处。
    这几日,听小牙从银鹭那套来的话,苏娇怜也能猜到几分陆嘉到底是在跟陆重行做些什么。
    陆嘉是重生的,她靠着上辈子知道的那点子事,在陆重行面前努力刷存在感。
    比如,她会时不时的透点日后会发生的小事,以此来吸引陆重行的注意力。
    在古代,鬼神之说盛行,就算陆重行是男主,就算他再睿智,再惊艳才绝,对这些事,心中也会存有些许敬畏之心。
    听银鹭的意思,这位大姑娘每日里寻陆重行说话,都是在说些她在做梦时梦见的蹊跷事。
    陆嘉是将上辈子发生的事,说成是做梦梦到的,然后告知陆重行。这样既避免了陆重行怀疑她的身份,也增添了自己的神秘感和筹码。
    这就是女主的金手指。
    虽然陆嘉在陆老太太的寿宴上大出洋相,被陆老太太厌弃,但毕竟现在陆重行才是做主英国公府的人,所以只要讨好了陆重行,攀上了这位日后帝王,陆嘉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
    中秋家宴时,月圆夜清,风露微寒。
    苏娇怜提着一盏红纱笼灯往陆老太太那处行去。她心里头存着事,一路闷头走,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周边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路过后花园子处的水榭时,苏娇怜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她皱了皱细眉,慢吞吞的往水榭的方向挪过去。
    水榭上覆着芦帘,露出几条细窄的小缝。透过那细缝和她手里红纱笼灯透出来的微光,苏娇怜清晰看到了里头的情景。
    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二房二爷陆生谦坐在轮椅上,他覆着薄毯的双腿上坐着一个女子。这女子正对着苏娇怜,露出一张艳媚绯红的鹅蛋脸来,眼角上挑,沁出泪来,透出风情,身上的衣衫薄纱般的胡乱裹着,青丝披散,檀唇轻启。
    这不是盼晴吗?
    苏娇怜瞪大了一双眼,直觉好奇心害死猫,但那双眼却怎么都移不开。
    陆生谦的手,生的白皙瘦弱,此刻正指骨分明的从后掐着盼晴的下颚脖颈,将人强硬的往身后掰。
    盼晴被迫扭着身体,摆出一个旖旎受迫的姿势,露出耳后至香肩处那段最美的肌理,遍布红痕。她坐在陆生谦腿上,神色迷蒙,蹙着细眉,被亲了个彻彻底底。
    平日里高傲尖锐的盼晴,竟还有这般模样的时候?
    陆生谦抬眸,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苏娇怜,继续掐着盼晴的下颚轻吻。
    正对上陆生谦那双眼,苏娇怜一把捂住嘴,扔了灯笼就跑。
    太可怕了,不愧是兄弟……一个个的都是变态……
    慌不择路跑了一段,苏娇怜蹲在地上大口喘气,突然听到前头传来细细的说话声。
    她心里一个“咯噔”,小心翼翼拨开面前的灌木嫩叶,就看到前头不远处的那棵梧桐树下立着的两人。
    首先映入苏娇怜眼帘的是大刺刺摇着折扇的太叔成宁,然后才是他对面身披带帽长袍,看不清面容,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瞧身型,应该是个女子。苏娇怜下意识就知道,这人是陆嘉。
    离得太远,苏娇怜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但陆嘉一边跟陆重行说自己的“梦”,一边又跟太叔成宁搭在一处,这里头的猫腻可想而知。
    所以陆嘉根本就没想要帮陆重行,她只是在帮太叔成宁对付陆重行!
    想到这里,苏娇怜忍不住一阵激动。
    这剧情到底是歪成什么样了啊!
    “谁?”太叔成宁是练武之人,苏娇怜那处动静有些大,他立刻就察觉到了。
    苏娇怜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刚想后退,突然踩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借着月色,苏娇怜往下一瞧,只见自己裙边不知何时躲了一只小奶狗。
    那小奶狗巴掌大,软绵绵的浑身白毛,一双眼湿漉漉的“呜呜咽咽”叫着。
    真是瞌睡送枕头,就是你了!
    苏娇怜眼前一亮,赶紧把小奶狗送出去。
    “是只狗而已。”陆嘉道。
    苏娇怜捂嘴偷笑。
    “还是只蠢狗。”
    眼前的灌木突然被人连根削断,露出苏娇怜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嘤嘤嘤……
    陆嘉用帽子遮住脸,瞪向苏娇怜。
    苏娇怜抖了抖蹲麻的小细腿,扯出一抹苦笑,“我如果说我是路过的,你们信吗?”
    显然是不信的……
    “这次,我看你往哪里逃。”太叔成宁摇着折扇,那尖锐而锋利的刀片在月色下散出冷锐锋芒。
    陆嘉拦住太叔成宁,压低声音道:“这样直接弄死了可是会惹人怀疑的。不若扔进池塘子里头淹死,还能当成是失足。”
    苏娇怜:……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救命啊……唔唔……”苏娇怜还没扯开嗓子喊,就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苏娇怜连人带狗被扔进了池子里。
    “噗咳咳咳……救命啊……哎?”在池塘子里头扑腾了一身泥的苏娇怜突然站起来,然后看着只到膝盖处的水面,神色懵懂的眨了眨眼。
    真是天不亡她啊!
    池塘边,陆嘉和太叔成宁的面色难看至极。
    “这是什么池子?”太叔成宁咬牙道。
    陆嘉抿唇,掩在黑袍中的脸不辨面色,“好像是荷花池,现在都谢了,淤泥都浮起来生莲藕了。”
    “果然还是直接杀了的好。”太叔成宁举扇,正欲下手,耳畔突然听到一阵轮椅滚压在干硬石子上的声音。
    那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股不容忽视的存在感。陆生谦盖着腿上的薄毯,停在池塘边,笑意温柔的看向对面的陆嘉和太叔成宁。
    看到是陆生谦,陆嘉赶紧转身,掩面而去。
    相比于陆嘉的躲躲藏藏,太叔成宁显然无所畏惧。他暗咬牙,恨恨看一眼苏娇怜,然后愤然甩袖离去。
    月色溶溶,桂影婆娑。陆生谦垂眸道:“表姑娘,可无碍?”
    “无碍无碍。”苏娇怜一边摆手,一边将在水面扑腾的小奶狗托了上去。
    “恕在下不便,不能施以援手了。”陆生谦声音淡淡道。
    知道你个死洁癖嫌弃她满身脏污,不肯拉她一把。不过看在方才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她就大方的原谅他吧。
    正当苏娇怜撅着屁.股往外爬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双大长腿。
    “你在做什么?”一道清冷声音从头顶传来,苏娇怜傻兮兮的仰头,就看到陆重行身披月色长袍,负手站在池塘边,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娇怜抹了一把自己布满污泥的脸,双眸心虚的转了转,然后嗓子干哑哑的道:“我,在给大表哥摸莲藕……”
    “摸到了吗?”男人慢条斯理的蹲下来,双眸浸润在月光下,显出别样的温柔。
    苏娇怜皱巴着一张小脸,瑟缩着往后躲了躲,声音嗡嗡道:“没,没有。”
    “没有还不快上来。”男人面色顿变,声音立时冷硬,吓得苏娇怜一个哆嗦,赶紧连滚带爬的上了岸。
    “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去了。”陆生谦苍白着一张脸,唇上却显出一抹怪异的血色。
    苏娇怜想起方才在水榭内看到的情景,赶紧低下了脑袋,根本就不敢直视陆生谦。
    “嗯。”陆重行点头。
    陆生谦抬眸看一眼苏娇怜,突然叹息一声,状似无奈道:“大哥,我昨日里与老祖宗说,想从她身旁要个丫鬟。可那丫鬟性子烈的紧,说宁肯绞了头发做尼姑去也不愿随我。我这么一个废人,真真是拿那丫鬟没法子了。”
    说完,陆生谦捂嘴轻咳几声,装的真像是旁人在欺负他一个瘸子。
    陆重行侧头看一眼陆生谦,继而道:“知道了。”
    “多谢大哥成全。”陆生谦笑盈盈话罢,转着轮椅又慢吞吞的去了。
    苏娇怜拧着湿漉漉的裙衫,在夜风里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与我回去。”陆重行先行迈步往前走去。
    苏娇怜抱起围在她脚边转移的小奶狗,颠颠跟上去。
    一路无人,陆重行领着苏娇怜到他的院子里,苏娇怜搂着小奶狗瑟瑟发抖的躲在红木圆柱后,软绵绵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还不过来洗澡做什么?”男人转身,看向那小小躲在一旁的纤瘦身影,有些不耐。
    “隔壁家的小鸡洗完澡,我就没见过了……”小姑娘的声音细糯糯的传过来,透过挂在房廊下的那盏红纱笼灯,陆重行能清晰的看到她投射在地上窈窕纤细的身段,勒的胸前紧紧的,更衬出那尾细腰如蛇般妩媚。
    想起梦中场景,男人眸色陡然一暗。
    他舔唇,笑道:“放心,你洗完澡,还能剩堆骨头。”
    苏娇怜:你的眼神告诉我,我连骨头都剩不下来……
    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的在陆重行的院子里头洗完了澡,苏娇怜穿着他的衫子,坐在槅扇下头,湿漉漉的头发蜿蜒挂在铺着巾子的槅扇上,膝上放着一只同样湿漉漉的小奶狗。
    陆重行端着姜汤过来,递给苏娇怜。
    苏娇怜闻到那刺鼻的姜汤味,立时偏头,将膝盖上的小奶狗递过去。
    陆重行皱眉,单手拎过那只小奶狗,然后强硬的把姜汤抵到苏娇怜唇边。
    “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她选择自己喝。
    含泪将那一大碗姜汤灌进肚子里,苏娇怜泪眼汪汪的捏着手道:“大表哥……”
    “深更半夜的,在池塘子里头挖藕,你觉得我会信?”陆重行打断苏娇怜的话,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显出一抹冷笑,“说,你到底在干什么。”
    苏娇怜对着小手指,偷偷看一眼正被陆重行拎在手里爬空气的小奶狗。“如果,我说我是被人扔进去的,大表哥你信吗?”
    “谁扔的?”陆重行坐到苏娇怜对面,目光深邃。
    已是深夜,小姑娘穿一件他的袍衫,松松垮垮的根本就遮挡不住什么,只得用系带将上下箍紧,却还是露出大片粉颈香肩。下头套着他的亵裤,那亵裤极其宽大,托在地上,倒是瞧不出什么,却更显得其整个人纤弱了起来。
    那双玉足踩在他的布鞋上,刚刚出浴后的女子浑身带着香,清淡的皂角味中,软绵的奶香细密而散,隐隐绰绰,如烟如雾。
    粉嫩的脚趾微微蜷缩,就像尚未绽放的春日花蕊,可怜可爱到了心坎里。
    “是,是世子爷扔的。”
    “他。”陆重行的眸色陡然凌厉起来,那只被他捏在手里的小奶狗受到气势所迫,剧烈挣扎惨叫。
    苏娇怜赶紧要将叫的声音嘶哑的小奶狗接过来,却不防被陆重行一把拽住了胳膊。
    男人的手带着濡湿的微凉触感,掐在苏娇怜的肌肤上,指腹有些粗糙的痒。
    “他平白无故的,为何会如此针对你。”
    “他,他……”苏娇怜转着眼珠子,心道可不能将自己装瞎的事让陆重行知道,不然这人还不得可劲的揍她一顿?
    “他可能是嫉妒我比他长的好看?”
    陆重行:……
    屋内只点一盏灯,氤氲晦暗,将男人的脸也衬得越发可怖了几分。
    苏娇怜暗咽了咽口水,白嫩小脸皱成一团。她使劲的扯出一抹笑,即使这笑比哭还难看。
    “我,我其实是……”正当苏娇怜准备说实话的时候,陆重行却突然松开了她的胳膊,将那只小奶狗扔给了她。
    “听说,你要回苏府去了。”苏娇怜眨了眨眼,对这个突然转移的话题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呐呐张了张嘴,道:“只要大哥休妻,我就回去。”
    屋内的气氛陡然凝脂起来,小奶狗缩在苏娇怜怀里,连头都不敢抬。
    男人的脸黑的可怕,他突然起身,直视苏娇怜道:“出去。”
    被陆重行的黑脸唬了一跳的苏娇怜抱着小奶狗神色懵懂,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而恰恰是这份无辜,更是让陆重行心头火烧。
    “出去。”
    莫名其妙的三番两次被赶出去,苏娇怜觉得就算她是面粉捏的也是有脾气的!
    抱着小奶狗,苏娇怜鼓着一张包子脸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将陆重行的房门关的“砰砰”响。
    发火一时爽,回神火葬场。
    苏娇怜蹲在陆重行的房间门口,细细看了看那扇门,没有被撞坏,很好。就是不知道里面那个会不会越想越不开心,然后一变态,就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把她扒了皮做成人偶了。
    “嗷呜呜……”怀里的小奶狗发出细细的声音。
    苏娇怜照着它脑袋来了一下,“你是狗,学什么狼叫。”
    “嗷呜呜……”小奶狗委屈的呜咽,双眸湿漉漉的可怜。
    门外一人一狗正在人同狗讲,屋内的陆重行坐在实木圆凳上,捻着指尖,面无表情的拿起搁置在槅扇上的巾帕压在了身上。
    巾帕湿漉漉的沾着女子香,是刚才苏娇怜用来垫头发的。
    素白的巾帕上沾着几根青丝细发,男人将其绕在指尖,轻轻的收紧。颇有韧劲的青丝缠绕,带着暗香,令人浮想联翩。
    雕花木门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陆重行侧眸,看到从门缝里被塞进来一张纸。
    男人细薄唇角一勾,脸上显出笑意。
    这是来寻他道歉了。
    男人上前,慢条斯理的弯腰捡起那张纸,上头七七歪歪的写着三个字,还有一串不明符号:王八蛋!!!![○`Д○]
    陆重行:……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男人慢条斯理的勾唇,手上力道收紧,青络突显。白皙面容带笑,但那笑却不达眼底,显然对某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十分上火。就是不知这火,是往哪窜的。
    那头,干了坏事的苏娇怜不敢久留,直接就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对于苏娇怜这副衣衫不整的造型,农嬷嬷脸上露出的却是清晰可辨的姨母笑。
    “姑娘,你们这是……成事了?”
    苏娇怜神色懵懂的眨眨眼,“我掉池塘子里头了。大表哥借我衣裳穿。”
    “哦。”农嬷嬷难掩失望,转身去继续绣花了。
    苏娇怜噘嘴,搂着小奶狗躺倒在榻上。小奶狗软绵绵一只,毛绒绒的被她托在掌心,“呜呜汪汪”的叫着。
    “对嘛,你是狗,就应该这么叫。”苏娇怜喜滋滋的说完,翻身抱住身边的小枕头。
    小枕头软绵绵的一只,透着一股清冷的小龙涎香,又沾染了她的奶香,平白透出几许难掩的暧.昧痕迹,就像是两人相交在一处后的缠.绵气息……
    苏娇怜,你在发什么疯!
    陡然回神的苏娇怜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使劲把脸塞进被褥里,只露出半个小屁.股。
    啊啊啊啊,她一定是疯了,这个变态男主有毒!
    翌日天晴,苏娇怜一夜未眠,神色蔫蔫的坐在榻上,心中越发坚定道:自己一定要快点走完剧情,回到自己的身体。
    管她女主黑化不黑化,懈怠了这么久,这剧情她是一定要走的。走完了,她就能变成自由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受到原身的影响对陆重行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握紧小拳头,苏娇怜收拾完毕,就牵着小奶狗出了院子。
    这是苏娇怜第一次主动去找陆嘉。
    现在的剧情应该是正进行到原身黑化,处处找女主陆嘉的麻烦。
    今天苏娇怜准备走的剧情就是把陆嘉推到水池子里头,然后站在岸边放一段狠话。
    想起昨晚上自己在水池子里头吃了一嘴泥的事,苏娇怜想,这世上的事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她昨晚上进水池子,难道就是为了还今天的债吗?
    走在房廊上,苏娇怜远远就看到了前头不远处并肩而行的两个人。
    男人身穿一套象牙白的长袍,身姿玉挺,如松石般清冷干净。
    陆嘉迈着小碎步走在陆重行身边,时不时的偏头露出一个笑,温婉如花。
    “大哥,我前些日子做梦,梦到……”陆嘉单手将垂在面颊处的碎发拨到耳后,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相。
    “梦到什么?”陆重行眸色清冷,始终与陆嘉保持着半臂距离。
    陆嘉身上熏着小龙涎香,这种香,是陆重行最“喜”的东西。男人讽刺的勾了勾唇。
    陆嘉正低眉顺目,没有瞧见陆重行的表情,她咬牙,终于开口道:“我梦见……表姑娘杀了大哥。”
    陆重行眸心一窒,掩在宽袖内的手动了动。良久,他道:“我有些事,先去了。”说完,陆重行径直便往前走了。
    陆嘉看着陆重行的背影,暗暗咬牙,脸上露出畅快笑意。前些日子她与陆重行说的事,皆一一应验,就是为了今天。
    “嘉妹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娇怜怜的声音。
    陆嘉被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苏娇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你在这里……啊……”
    陆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娇怜伸手一把推到了池塘子里。
    房廊一侧是墙,一侧是水,陆嘉站的地方正好靠河,而且因为正要上桥的关系,这处并没有围栏,所以苏娇怜很容易就把她推进了河里。
    “噗咳咳咳……”陆嘉会水,她在池塘子里扑通了一会子就自己浮起来了。
    跟在苏娇怜身后的小奶狗一阵龇牙咧嘴的朝着陆嘉嘶吼。小奶狗虽小,但牙尖嘴利的厉害,陆嘉不敢贸然上岸,只能泅水往旁边去。
    “陆嘉,大表哥是我的,你别想抢走他。”说这话时,苏娇怜臊的一阵面红耳赤,想着幸亏这里就她和陆嘉两个人。
    陆嘉怒瞪向苏娇怜,彻底与她撕破脸皮。“你的?呵,你叫他一声,他答应你吗?”
    苏娇怜:……皮这一下很开心吗?
    浑身湿漉的陆嘉一路被小奶狗追咬,尖叫着去了。苏娇怜站在原处,有些颓丧的低下了小脑袋。
    “陆嘉会泅水,你若想她死,就要先给她喂药,然后在她身上绑几块大石,最后才将人扔进水里头。”
    苏娇怜:……男主你好,男主再见。
    见小姑娘一副被吓到的小模样,陆重行终于是忍不住的低笑出声。就这小胆子居然还会杀他?呵,怕是在床上杀了他吧。
    如此,那他倒是乐意之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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