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17
“你……”姜湉小心翼翼地扒在门上，往里瞧了眼，怯生生地问，“……家里没人啊？”
正在换鞋的陆礼成闻声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我自己住。”
“哦。”姜湉犹豫着迈进来半只脚。
还没落地，又问，“有拖鞋可以换吗？”
陆礼成目光下移：“你穿的不就是？”
“可是……”
踩水了呀。
姜湉顿了顿，还没说话，就看到门外的大白扭了扭胖乎乎的身子，四个爪子往地上一蹭，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
陆礼成换好鞋，站起身，斜倚在一旁的墙上，吊着半边眉毛看她：“不进来？”
雨势越来越大。
姜湉吞吞口水，小声道：“没关系吗。”
陆礼成停顿一秒，淡淡地瞥她一眼，转身走了。
“……”
脾气还挺大。
姜湉跟进去，一边在门口的地毯上学大白蹭了蹭鞋底，一边看着陆礼成姿态悠闲的……上楼去了。
她顿了下，连忙跟上去。
陆礼成的卧室在二楼，是个配套浴室的大主卧。楼梯左手边有间书房，正对面是一个微型客厅。房子的整个布局和姜湉家里的差不多，不愧是同一个小区出来的户型。
还蛮有熟悉感的。
陆礼成走到卧室门口。回过头，正瞧见姜湉睁着一双大眼睛四下打量。他停下脚步，扶着门框，问她：“洗澡么？”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姜湉猛地一个哆嗦倒退了两步，双手抱胸，摇摇头：“不要。”
“……”
陆礼成将她从头看到尾，目光落在她被雨打湿的头发上，声线凉凉的：“不要？”
姜湉打算点点头，动作还没完成，“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
陆礼成姿态闲散地瞧着她。
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姜湉伸手摸了摸鼻子，大脑的感知也慢慢清晰起来。
刚刚雨势来的凶猛，在她决定要跟他回家的时候，已经被雨淋了个半湿。虽说两家离得不算远，前后不过五分钟的路程，可两点之间的这段距离，也足够打湿夏季单薄的衣物。
而现在，姜湉的状况虽然算不上是“落汤鸡”，但其实也差不多了。
将信将疑地抬头看他一眼，姜湉压着嗓音说：“不会不方便吗？”
陆礼成单手捏着衣领，拉开领口释放些潮气。闻言皱了皱眉，摇头走进卧室：“不会。”
姜湉小声地哦。
“不过——”陆礼成又说，“不洗就算了，不勉强。”
“……”
虽然对他的态度不满，可潮湿的衣物贴着身子，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姜湉没什么骨气地跟着他走进去，看他打开衣柜的门，目光无所适从。
做什么？
不会是要她穿他的衣服吧……
这也太……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陆礼成突然问。
“啊？”姜湉一时没回过神来，愣了下，视线从衣柜转移到他身上，想了想，说：“大概要晚上六点钟以后吧。”
如果不加班的话。
陆礼成点点头，不去看她，继续道：“浴室里有洗衣机，等下你自己洗了烘干吧，回家前应该干得了。”说着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从衣柜里拎出一件白色T恤，对着她说，“新的，没穿过。”
姜湉看了眼，摇摇头：“不要。”
陆礼成：“……”
姜湉又说：“太短了。”
穿着也就勉强过大腿，这怎么可以嘛，尤其是在男孩子家里。
陆礼成倒没想那么多，只目光淡淡地看了看她，语气认真道：“你本来就不高。”
“%……&*￥#@！……”
姜·不会骂人·湉气不打一处来，扁扁嘴，哼道：“可这件也太……”
“你自己挑吧。”陆礼成把白T放回衣柜，向后退了半步，腾出最大的空间给她，说，“都是新的，我没穿过。”
“这么多吗？”姜湉把脑袋整颗凑过去，心一下一下地跳，“你好多衣服啊。”
一个男孩子家家的。
陆礼成懒懒地嗯了声：“我妈爱买这些，我这几年不在，所以没什么机会穿。”
“哦。”姜湉点点头。
她选了一件红白相间的篮球服，摸了摸觉得质量还挺厚，然后又看看长度……穿她在身上肯定到膝盖了。
“就这件吧。”姜湉说，“很好看。”
陆礼成笑了笑：“你还挑好看啊？”
“对啊，”姜小湉脸也不红了，底气足足，“我们女孩子选衣服都是挑好看的。”
陆礼成出门前，随口安顿了句：“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可以把门锁上。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就可以。”
姜湉点头说好。
陆礼成走出卧室，心想她应该也不会真的锁门，毕竟他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
“啪嗒”一声，门上了锁。
“……”
昏古七。
陆礼成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帮大白擦毛，他刚刚在楼下的浴室里简单冲了个澡，又帮蹭了一身泥的皮大白洗了洗，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思绪飘飘然。
她还没洗完啊。
果然女孩子洗澡就是很慢。
不过——
陆礼成回想起刚刚近距离站在他身侧的姜湉，女孩子皮肤白白嫩嫩的，耳垂也晶莹透亮。虽然淋了雨，可她的脸蛋看起来还是那么干净，眉眼弯弯的，不笑也好看。他还注意到了他说她不高的时候，她下意识抿起的嘴角，唇色粉粉的带着一点红，看起来很诱……
咳咳……
陆礼成，做个人啊！
人家还在里面洗澡呢！你怎么能想入非非呢！
把毛巾顺手往狗脑袋上一扣，陆太子爷轻而易举拨开大白站起身，抬手扇了扇风，忽然就觉得这澡洗了跟没洗几乎没多大差别。
他还是觉得热……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陆礼成顿了下，从桌上摸来手机，一看来电人是顾天恒，想都没想就按掉了扔在一边。
好不容易挣脱掉了毛巾的大白抬起狗脑袋看他一眼，低低地“汪汪”两声。
冷静了两秒，陆礼成复又盘腿坐回地毯上，伸手揉了揉大白的脑袋，慈父般安顿道：“下次见到顾天恒那孙子，记得给我咬他。”
大白蹭蹭他掌心，“嗷呜”一声。
知道啦！
“乖。”陆礼成又顺毛摸了摸它下巴，蓦然想起顾天恒之前妄想追求姜湉的画面，就又忍不住安顿自家大白儿子道，“咬他屁股。”
大白“汪汪”得令。
一人一狗正玩闹着，姜湉已经从卧室里洗完澡下来了。
她小心地往客厅瞄了眼，不太确定自己这副样子适不适合见人。怎么说呢，她觉得很尴尬。
听到声响，陆礼成下意识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见她愣着，淡声问道：“洗完了？”
姜湉这才发现他似乎也洗了澡，头发蓬蓬松地搭在脑袋上，刘海微长，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不少。当然还是一样的帅气好看。
“嗯，洗完了。”姜湉小声地应着，犹豫了两秒，抬腿朝他走过去。
陆礼成没坐在沙发上，姜湉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坐下，正踌躇着这衣服似乎不太适合席地而坐的时候，他似乎发现了她的纠结，顿了下，扬手取来一条小薄毯，仰头问她：“需要吗？”
其实我更想坐在沙发上的……
默了默，姜湉伸手接过毯子，说：“谢谢。”
陆礼成：“嗯。”
“要吃吗？”见她搭着小毯子坐好，陆礼成从桌上取来一块小草莓奶油蛋糕，递给她，解释说，“刚切的。”
你对小草莓奶油蛋糕还真是有着难以捉摸的执念啊……
“谢谢。”姜湉又说。
大概安静地吃了几分钟，姜湉看此时气氛似乎不错，就下意识问了句：“你很喜欢吃草莓啊？”
“嗯。”陆礼成应的很快，他说，“主要是草莓奶油蛋糕。不过其他关于草莓的食物，也都会吃。”
姜湉追问：“痴迷的程度吗？”
“可能吧。”
“哇。”
他疑惑：“嗯？”
姜湉嘿嘿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男孩子这么喜欢吃甜食呢。”
“很奇怪么？”陆礼成顿了下，关注点即刻转移到，“你认识很多男生？”
诶？
“也……不算多吧。”
不过他既然这么问了——
姜湉放下手里的蛋糕，数了数，把她从小学能念得上名字的男孩子大概说了一遍，还没说到高中呢，就听到陆礼成声线清冷地说：“停。”
姜湉乖乖闭嘴。
陆礼成凉凉地看她一眼：“还要吃蛋糕吗？”
姜湉说：“好啊。”
陆礼成：“没了。”
？？？
你这是闹得什么脾气？
姜湉正打算问他一句，动了动唇，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蓦然响起。
不是她的，那就是——
“喂？”陆礼成蹙眉接起，听了大概几秒钟，眉头皱的更深。
姜湉其实很想出声劝他别动气，还没开口呢，就看到陆礼成神色不耐地从地上站起来，掐断手机，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几步走到大门的位置。
有人来了？
陆礼成把门打开一条缝，顾天恒立马从外面挤着要进来：“妈的淋死我了，你快让我进去。”
“你来干什么？”陆礼成声线不悦。
“你先让我进门再说，”顾天恒一边挤一边随口解释，“刚跟华子他们几个在外面飙车玩呢，谁知道突然就下起暴雨了，躲都没地儿躲。不过我转念一想你家离这儿不远，就紧赶着过来了。话说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是不是在家干什么少儿不宜的……”
逼逼到一半，顾天恒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目瞪口呆地朝屋里看了眼，下巴都惊掉了——“学……学妹……”
陆礼成听到学妹两个字就烦，死抵着门框不让顾天恒进来，低声说：“我这儿不方便。”
顾天恒用尽吃奶的力气挤进来半条腿，又朝里看了看：“你这什么情况啊？”
陆礼成凉凉地看他一眼：“你说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女的还穿着男的的衣服，而且这两人一看就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这画面，不想歪的才不是正常人吧。
顾天恒不管不顾地往里挤，陆礼成很快就失了耐心，稍稍一用力，卡住某人的一条腿：“你有完没完？”
顾天恒说：“你不是人。”
“……”
“学妹这么纯洁可爱的姑娘你都下得去手，你他妈……”
“你他妈闭嘴吧。”
“……”
陆礼成僵持地累了，索性从一旁勾来一串钥匙，往顾天恒怀里一塞，下了逐客令：“滚吧。”
顾天恒低头一看。
是陆太子爷的梅赛德斯-AMGGTR限量超跑。
顾天恒问：“什么意思？”
陆礼成说：“开着滚。”
“送我了吗？”
“……”
“你不送我就……”
“送。”眼看姜湉就要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陆礼成心下一急，想都没想，“送你了，赶紧消失。”
没问题。
跑车在手，天下我有。
顾天恒得了令就打算走，从门缝里抽腿前，他又忍不住好奇道：“太子爷，你跟我说实话——”说着暧昧地往里瞄了眼，语气幽幽，“你们刚刚是不是在……嗯？”
陆礼成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耸了耸眉，声线闲散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