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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冰凉的泪

    第六十九章前言
    幽雨庄,萧景栖独自坐在桌边喝酒,进日来,他连番喝酒不停歇。
    程由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
    南宫霓步辗姗姗而来,在程由身侧停步,和程由互望一眼后,同时看向萧景栖。
    她看不惯侯爷的这番行为,可又不敢轻易言语。
    这次前来是侯爷特意让她而来,她已经被侯爷呲责过她的连番行为,不禀报就擅自做主,也不许没他的令不要轻易来见他。
    她受了刑,被萧景栖毒打了几鞭,她咬牙承受,坦然承认错误。
    原因是那日在太玄观外的山下,高昭容遭遇的女刺客便是她。
    当时萧景栖跟她一交手便已经知道是她,在他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她踢翻在地后,她便慌忙离开。
    她知道,侯爷当时怕她的身份暴露。
    在萧景栖从太玄观回来后,她就主动地跪叩在侯爷的面前,承认她的鲁莽。
    萧景栖怒火冲天,问她,为何要对高昭容下毒手,为何要去刺杀她?
    南宫霓坦白承认,说,侯爷将青峰门的游然招去问话时,游然和他说的有关高昭容的身体附有乙桪灵魂的事,她偷听到了。
    南宫霓得知了侯爷心中所爱的那个女人的事,当时她心里就明白了,有乙桪,不,应该是有高昭容在,侯爷的心中会始终都是那个女人。索性她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女人杀了,侯爷才会彻底将她忘记。
    听到南宫霓的那些话,萧景栖愤怒地让程由拿来鞭子,狠狠地在她后背上抽了几鞭。
    南宫霓承受着惩罚,她只要侯爷不会不理她,不会将她赶回南齐,让她留在他的身边便可。
    萧景栖阴冷地对她下最后通牒,如再犯这样的错误,就不再顾她曾是许少苓离开前让他所托的嘱咐。
    许少苓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便是希望萧景栖好好照顾南宫霓。
    他并不想许少苓在天得不到安宁。
    可南宫霓却一次次触犯到他的底线。
    从那日起,南宫霓回到自己的屋里安心养背后的伤,哪也不去,什么人也不见。
    不过今日,侯爷属下前去告知她,让她去幽雨庄见侯爷,她才满脸惊喜。
    南宫霓静静地站着,在萧景栖没发话前,一句话语也不敢再乱说。
    南宫霓站了半响,萧景栖才抬眸看了她一眼,“伤好了吗?”
    他好听的嗓音低沉却充满了磁性。
    南宫霓一时愣住,感动得差点掉泪。
    她抿嘴微笑,“好了,一点小伤,霓受得起,多谢侯爷的关心。”
    萧景栖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南宫霓的脸上一眼,轻转着手里的杯子,淡漠地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次你得进皇宫,成为皇宫里教坊司的乐师。”
    南宫霓弯着眉眼看着侯爷,有些不明这句话需要她的用途。
    萧景栖表情未改继续道,“在阳城的鸿雁楼,让你接近北海王,让他认识你,这次你要进皇宫得靠他。”
    南宫霓顷刻明白侯爷的意思,拱手道,“霓明白了。”
    “明白就着手准备。”萧景栖再次瞟了她一眼,语气表情都很冰冷。
    她很想问,需要她进宫后做些什么,有什么任务,但此时侯爷没说明,她也不敢再多问。
    她明白,只要她能按照侯爷的任务完成,他是不会丢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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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日,我的秋水居一如平常,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没任何改变。
    月菊终于完成了她的任务向我辞别回宫了,不需要每天在她的注视下,我甚感轻松了很多。
    只是月菊离开后,在我清晨起来,发现我内室里的花瓶里多了一束香荚蒾,小小的白花,飘着幽香。
    这花我见过,在幽林谷见过,而平城里并没有这样的花。
    这花除了在幽林谷,流霜水榭也有。
    看到房中花瓶里的这束花,我愣呆了良久。
    我当然清楚一定不是瑛琳和紫兰放的,她俩也未离开过府里,怎么得来这样的花。
    我明白,是他无声无息地来过,悄悄地将花放在了我的内室。
    我惊讶的是,他怎能这样随意地来往高府却没人发现,府里也有不少巡夜的护院,他都能做到无声无息,只有二个可能:他的轻功很厉害,要不就是游然放他进来的。
    紫兰在我呆呆立在高几边看那花时,也好奇地走了过来,她满脸疑惑,“主子,这花谁放的啊,瑛琳吗?可这是什么花?”
    我冷视了她一眼,“不管谁放的,都不能向他人说起。”
    紫兰欠身一礼,“是,奴婢明白。”
    紫兰的问题虽多,但口风紧得很,也从未和府里的其他奴婢私下闲聊我,是个忠心的奴婢。
    进宫的日子已经接近了,除了皇宫里再次让人送来大批的娉礼外,林嬷嬷扶着母亲来到我的院子。
    让我想不到的是,母亲竟然做好了一套嫁衣。
    她看我的眸色变成了温和,不再是往日的那副冰冷。
    “容儿,希望你不要嫌弃,母亲只想尽点自己的心意,母亲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我此刻真的很感动。
    并不是因为我要入宫成为“皇妃,”是母亲有了母亲该有的母爱和那份慈母的心。
    我眼里冒着泪花,如是从一开始母亲能对我这样,那该多好。
    我的童年都过在恐惧中,如今释然,我该感到幸福。
    我无声地拥抱了母亲,我放下了,也希望母亲能放下她的那段过去。
    我在她耳边轻语,“母亲如真放下了,等身体好了也去三姨娘的墓前去拜一拜吧,母亲的诚心,三姨娘也一定会原谅你的。”
    母亲的身体微微愣了愣,我松开她后,见她的脸色有丝复杂的神色。
    她在忧心什么?
    母亲冷漠地讥笑自己,她对上我的视线,有些自责的说道,“母亲的罪孽是不可宽恕的,当年是母亲去通知了乙浑的女儿乙桪,告知她达奚兰在高府,因为我知道达奚兰的父亲是乙浑被朝廷围剿的主要原因,是达奚骁月将乙浑有谋反的证据呈给皇太后,是我告知乙桪,达奚兰藏身在高府。达奚兰的逝去其实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僵硬了脸部,母亲曾是那样的狠毒。
    还以为只是乙桪找到达奚兰,因为达奚兰的父亲那样作为,乙桪才会将怨恨发泄在达奚兰的身上,却不想,达奚兰在高府是为了躲避乙桪,而母亲则是将达奚兰的藏身处给出卖了。
    我暗淡了神色,沉默。
    良久后,我才轻吸一口气,叹道,“就算当年是你的错,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母亲不必自责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谁都会犯错,母亲以后能诚心请求三姨娘的原谅,女儿想她在天之灵会明白的。”
    母亲这才微微露出一点笑意,“只要容儿能原谅母亲的过错,母亲余下的日子会好好反省。”
    送母亲离开,我站在院子里,昂头凝望着湛蓝的天空,天空是多么的漂亮,干净无暇,人要是都能如此,那该多好。
    可是乙桪当年是怀有多少仇恨,才会让她年纪轻轻就这么陨落了?
    我脑海里再次想起梦里,乙桪去皇宫到底在找什么?
    她深夜翻墙在皇宫的瑶华宫里,到底是去寻什么呢?
    当时的萧景栖又在哪?
    为何不在乙桪身边,为何让她只身夜闯皇宫。
    为何在后来的梦里,不管是乙桪来高府刺杀三姨娘,还是夜闯皇宫,都未见萧景栖的身影。
    我顷刻间突然明白了什么,萧景栖说他曾离开过乙桪,那么在乙府落寞后,萧景栖回他的南朝了。
    一定是这样。
    他那么爱乙桪,竟然没带乙桪离开,让乙桪独自犯险,让她在身边没有人的帮衬下,带着仇恨变身“千指女魔”,一剑一琴闯荡江湖。
    我嘲讽一笑,他的爱真的是深爱吗?还是有我不知道的其他事。
    他和乙桪之间,肯定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的爱。
    明日就是进宫的日子了,我落寞地坐在桌边,独自看着烛光,心情不能平静。
    我在担心什么还是在期盼什么,我心情很乱,我理解不了自己此时的想法。
    我似在期盼他来,又害怕见他。
    如他真来了,说要带我走,我又不知自己到底会不会跟他走。
    我漠然地看向窗外,夜静得很。
    他的曲声也没有在这安静的夜里响起,一切都很静。
    瑛琳轻轻地走来,问我要不要伺候我入睡,我木然地回绝了她,让她自己去休息便好,无须管我。
    在她将门轻轻带关后,我起身走近那把七弦琴,坐下来后,我擦拭了它一遍,然后拨起它的琴弦。
    在琴声中,在这无眠的夜里,我独自悲凉。
    整整一晚,我不停地弹奏它,直到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趴在琴上睡着了。
    迷糊中,我感觉到他来了,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感觉到身上有丝温暖。
    我甚至好像听到了他在说话。
    “桪儿,只是暂时委屈了你,我一定会接你走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爱。”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我还不能暴露身份,对不起。”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我,我很怕,真怕你记起所有。”
    “可——我又十分期盼,期盼你的心里只有我。”
    “桪儿,我该怎么办————”
    迷糊中,我感觉到脸上落下一滴冰凉,是他哭了吗?
    我好想努力地睁开眼,可我好像很晕,晕得我的眼皮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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