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翌日，如雪选了一身素色衣裳，也没有佩戴昨日皇上赏赐的珠宝钗饰，只是戴着答应位份内的珠花便携着小宫女青云去了永寿宫，如今宫中无首，后位悬空，皇上便下令由钮祜禄妃管理后宫事物，佟妃协理；后宫妃嫔们的请安也改在永寿宫，五日一次。
    如雪不是没有见过这些妃子，往日她偶尔会在太后宫里见到她们前来请安，只是如雪前日初次侍寝，今日便是以妃嫔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她们面前，也不知道会怎样，大概不会好过吧。
    如雪进入永寿宫时，殿内已经零零散散坐着几位妃嫔，如雪瞧着个个都是美人，她们轻声谈笑着，当如雪进入殿内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望向如雪。
    “哎哟，这位想必是新妹妹乌雅答应了，果然标致，怪不得能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殿内位份最高的宜贵人最先开口，她昨日得到消息，这位新答应前日去了趟乾清宫，昨日皇上便册封她为答应，真是个狐媚子。
    “见过宜贵人，宜贵人万福金安。”如雪装作听不出宜贵人话里的讽刺，只是平静的福了福身子，美人虽然娇丽可惜不和善。
    郭罗洛慧怡哽了一下，如雪这幅样子真是无趣的很，她叫起后便不再管如雪，反正有佟佳芳华在，那日毕竟是她先送的东西，没想到堂堂一个妃子竟然留不住皇上，反而让一个宫女上了位，真是可笑。
    如雪起身入了末位，只是静静坐着，并没有试图与她人攀谈，现在人还未来齐，她还是当壁花比较好。
    “妾身乌雅氏给钮钴禄妃请安，钮钴禄妃万福金安；妾身乌雅氏给佟妃请安，佟妃万福金安。”上位者都来齐后，如雪盈盈向前行了大礼，自己是侍寝过的，初次请安，理应行大礼以示郑重。
    钮钴禄妃叫起后，旁边立刻就有人打岔，掩着嘴笑。“哟，乌雅妹妹怎么这般眼熟，好似在太后宫里见过。”
    “好了，李常在胡说什么呢。”钮钴禄妃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又对站在殿中央的如雪温和的说道：“你且入座吧。”
    “谢钮钴禄妃娘娘。”如雪语气平淡，似乎没有被刺的恼怒，也没有对钮钴禄妃开口的感激，只是安静的走入末位，坐下。
    “钮钴禄姐姐，李常在可不是胡说，妹妹好像真在慈仁宫见过乌雅答应。”佟妃看见李常在铩羽而归，真是没用，便笑着开口，那日表哥本是去了承乾宫，不知为何生气又离开了，真是便宜了这个低贱的宫女，浪费自己那杯茶，还让她成为六宫笑柄，现在怕是满宫都知道了，她佟佳芳华留不住皇上，最后反而让一个宫女上了位。
    如雪知道这佟佳氏是在嘲讽自己出身低了，她克制住心里的蠢蠢欲动，表面微笑不语，心里默念她官大，打不过，反正也是个早逝的，自己不跟她计较，如果可以，如雪真想给她一拳。
    “佟妹妹记性和李常在一样的好呀，只是这记心要用到皇上那比较好，否则...”
    “妹妹当然知道，要好好伺候皇上，不然皇上可不会常来承乾宫，不比姐姐您日日操劳这宫里的事物，想必姐姐您的心思都放在宫里事物上了。”钮钴禄诗雅还没说完，佟妃便打断了她，居然将自己比作一个常在，还讽刺自己留不住人，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个没宠的，就算管着宫务又如何，也不见皇上去永寿宫。
    高位妃子博弈，像如雪这样位份较低的妃嫔可不敢开口，顿时殿内陷入沉默，良久，惠贵人才仗着自己资历老，受宠，开了口，“两位姐姐可真会说笑，今日十五，想必太皇太后这时候也起身了。”
    潜台词就是你们两别吵了，今日是十五，到了要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日子，已经巳时的，我们该走了，不然要迟到了。
    “瞧我，说笑的太开心了，便忘了时辰，还好有惠贵人提醒我，那我们走吧。”钮钴禄妃三言两语便将刚刚的互讽解释成说笑，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
    佟佳芳华看不惯钮钴禄诗雅这幅当家做主的样子，率先起身离开，同是妃位，自己可不怕她，还没当皇后呢，就摆出这副端庄和蔼的模样，给谁看呢。
    钮钴禄诗雅看着佟妃走出殿内，也不生气，只是温润的笑道，“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向慈宁宫，停在永康门前，等候着太皇太后的传唤。
    钮钴禄妃带着众人向太皇太后请安后，纷纷落座，也不说话，非常默契的等着太皇太后开口，果不其然，如雪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大名鼎鼎的孝庄说话了，只不过为什么第一句话是在问她，“新增的乌雅答应是？”。
    “妾身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如雪被点名了，也没法子，只能站起来再次向孝庄请安，她也很惶恐，为什么孝庄会知道她，要知道上辈子如雪看的清宫小说里孝庄往往是大反派，还是那种女主前期绝对打不过的那种。
    “嗯，是个规矩，以后好好伺候皇上。”孝庄看着如雪模样清秀，并不似郭罗洛慧怡那么艳丽逼人，对她的成见也放下大半，皇上派人来说新收了一位宫女的时候，孝庄还以为是个妖娆的女子，今日一看低眉顺眼的，心中的不喜消了不少。
    孝庄问完后也没在说起如雪，反而是跟钮钴禄妃聊起家常来，佟妃偶尔才能插上一两句话，如雪这是瞧明白了，孝庄这是不喜佟妃，也不知是为何。
    在慈宁宫做了许久，孝庄似乎是累了，便挥手叫皇上这群妃子散了，如雪跟随着大流告退后，走回自己的小阁，还好距离不远，她住的地方大概是最靠近太后太妃们的宫殿了吧。
    如雪回到凌琅阁后，吩咐香云晚点提膳，挥退宫女后，毫无形象的摊在贵妃椅上，【累死了，这半天简直是我到清朝以来最难过的半天了。】
    如雪想着还好只是5日一请安，如果日日起那么早，还要走那么远到永寿宫接受一群女子的嘲讽，日子还不如上辈子的打工生活。不过康熙是真的有艳福呀，今日请按时，碰见的女子各有特色，容貌都十分漂亮，雍容华贵的钮钴禄妃；清雅脱俗的佟妃；明艳无双的宜贵人；温柔秀美的荣贵人...就连那李常在虽无脑却也十分美，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的成为德妃，想着想着如雪便睡了过去，她向来不是一位自哀自怨的主，有些东西想想就罢了，过多纠结心累的还是自己。
    如雪小憩过后，在香云的伺候下用了午膳，趁机把测谎贴贴在香云的手腕处，现在她该问问香云，她不在的半天，凌琅阁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了，毕竟没带她出去请安也是为了现在。
    “回禀小主，这半日，奴婢们都做着差事，并没有踏出凌琅阁半步。”
    香云很平稳的回答，可如雪意识海中的测谎仪却出现了波动，看机器的反映，香云这是没说真话？如雪用探究的目光看着香云，现在只有两种情况了，要么香云背后有主子；要么香云和阁里的某位小宫女是一伙的，她们背后还是有人。
    到底是谁，手这么长，自己才刚到凌琅阁，就安插了探子进来，真不知道是哪位娘娘这么看的起她一个小小的答应。
    香云感觉到如雪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顿时忐忑不安，但往日的训练让她始终保持着一张平静的脸，答应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吧，自己真的只是去乾清宫向皇上报告了答应的日常而已，真没干什么坏事。
    “是吗，那就好，希望如此。”如雪似笑非笑的说着，背后有人，没关系，她迟早有天会揪出来背后的主子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