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如雪姐姐，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崩了。”如雪在耳房休息的时候，小宫女淳儿慌张的跑进来，生下嫡子的皇后因为产后大出血，熬了一夜，刚刚去了，皇上已经下旨辍朝五日，服缟素，日三奠，内外会集服布素，朝夕哭临三日。
    “什么？”此时已是二等宫女的如雪有些诧异，昨日她们才得到赏钱，以庆祝康熙嫡子的诞生，当时也没听说皇后不好了，如雪还以为历史真的不一样，没想到今日午时不到，皇后就去了，难道历史真的不会变吗，那她是不是还会变成德妃...
    “如雪姐姐，太后已经知道皇后崩了，十分伤心，格麻姑姑正在找你，要你立即去前殿。”
    “好，知道了，我立马去。”还好如雪平时喜欢穿素色衣裳，这一身也不用换了。
    如雪起身抚平衣服的褶皱，快步前往正殿，她想格麻姑姑这是想要她去劝慰太后，毕竟这段时间里太后很喜欢她。
    此时如雪已经进宫一年多了，她从扫花园的三等宫女变成了打扫房间的二等宫女，也成为了太后近日来比较喜爱的宫女。而这一切变化都源于太后偶然兴起的一次探望。
    三个月前，寒霜素裹的慈仁宫迎来了些暖意，太后看着天气晴朗，突然想去看看善嬷嬷，她记得，那个女人也是在这个时候进的宫，然后后宫中其她的女人都成了摆设，还是顺治帝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自己虽然是皇后可也过得很清苦，有次高烧，还是善嬷嬷用的土方子救的她。这冷天，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格麻，走，去花园。”太后喊着自己的陪嫁宫女，准备起驾去后花园。
    “是，格格。”作为陪嫁，格麻很清楚自家格格这是惦记善嬷嬷，这天气刚好一些，便准备去后花园。
    一行人到后花园的时候，如雪正当值清扫，她第一次看见嬷嬷口中的贵主子，如雪从容的放下扫帚，行了跪拜礼，将头低下，她可以感觉到一行人从她前面经过，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仿佛自己是蝼蚁一样。
    如雪等太后一行人消失在花园后，又重新开始扫地，地上还有些积雪，早些扫完，会好一些。可没过多久，一名粉衣宫女走过来传唤她，说是太后有事想问她，让她快去善嬷嬷屋子里。
    如雪跟着她往自己常去的屋子里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善嬷嬷出事了？
    如雪进屋，并没有看见善嬷嬷，到是一位穿着华服的老太太坐在屋子里，一大群宫女围绕在她身边伺候着，如雪看着便明白了，这大概就是那个虽与康熙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的仁宪皇太后了，“奴婢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吧。”
    太后叫起如雪后，便用蒙语说了一句，问她可知善嬷嬷去哪里了，如雪正要回答，旁边一位姑姑又用满语翻译了一遍，这是怕她听不懂蒙语呀。
    “回禀太后，今日辰时善嬷嬷去太医院领药，现今还未回来。”如雪用蒙语回答太后的问题。
    “你会蒙语？”太后见如雪用蒙语回答问题，觉得有趣，再看如雪模样到是挺俊俏的，看着生气满满，年轻就是好。
    “回禀太后，善嬷嬷平时会教奴婢一些蒙语，故奴婢能听懂一二。”
    “是吗，原来是她教的，难怪你这个丫头会说呢。”太后兴致更浓了，她知道善芸性子好，可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教别人蒙语，不然宫中会蒙语的宫女可不会这么少。
    “她怎么会教你蒙语？”
    “回禀太后，奴婢经常来给善嬷嬷按腰，善嬷嬷便抽空教了奴婢一些蒙语。”
    “这样呀，格麻，善芸腰不好了？”太后问起自己的陪嫁丫鬟，她知道她们一直有联系，会说一些贴己话。
    “格格，善芸嬷嬷的腰好许多了，她前段时间才跟奴婢说有个小宫女不知在哪儿学到一套按腰技巧，隔一会便给她按按，这个冬季，她都没感觉到腰疼。”格麻轻声在太后耳边说着，她是知道善芸在教一个小宫女学蒙语，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颜色好的，从善芸的语气里听着，还以为是个平凡的小宫女。
    “是吗，你还会按摩，那你给我来按按。”太后一听善芸腰不疼了，这个小宫女有两下子，正好这两日肩膀有些不舒适，让她按按，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是，太后。”如雪正准备上前的时候，听见太后旁边的姑姑开口劝诫了，这到底上还是不上呀，尴尬。
    “格格，这不合适，您不舒服该叫太医来看。”格麻心急的说，这小宫女就是自学的，怎么能给格格按摩呢。
    “没事，没事，叫太医，皇上就该担忧了，最近皇后怀像不好，就不给皇上增添烦恼了，你上来。”太后指了指如雪，要她上前。
    “是，太后。”如雪恭敬的走上前，“太后，奴婢冒犯了。”如雪轻声的说完后，手轻轻搭在太后的肩上，太后今日穿的是深蓝色旗袍，里面还夹着棉絮，如雪手力加重几分揉捏。
    “太后，奴婢这个手劲可好？”按了一会，如雪看着太后没有表现出不满甚至还有些舒服，自己这是按的还不错吧，她特意在风池穴和肩井穴上多按了一会，有利于增加肩上的血液循环，太后那稍硬的肩膀也会逐渐轻松。
    “不错，继续吧。”
    “是，太后。”如雪听话的继续按到。
    “奴婢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善嬷嬷回来的时候如雪已经没在给太后按摩，反而，跟太后说起话来，她说了一些民间趣事，把太后逗得大笑，善嬷嬷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起吧，善芸，你又去太医院了？”
    “回禀太后，是，近日天气多变，奴婢有些头疼，今日便去药房拿了些药。”
    “善芸，你要好好休息，这几天就别往外走了，让宫女去拿药便好。”太后跟善嬷嬷说完，转头吩咐格麻姑姑，“格麻，你去把那30年份的人参找出来，回头拿给善芸”
    “是，太后”“多谢太后恩典。”
    “善芸，你教的这个小宫女到是挺有意思的，以后你多领着她来正殿，多俊俏呀，看着让人心情愉悦。”接着，太后直接表示对如雪的喜爱，果然，人呀都是看脸的生物。
    “是，太后。”善嬷嬷笑着回话，还给了如雪一个眼神。
    “奴婢多谢太后恩典。”如雪在现代可是混过社会的，岂会不知善嬷嬷的意思，她立马走上前向太后行了一个大礼，她这是在太后眼前挂上名了。
    那日之后，太后便经常召唤如雪，有时候是按摩有时候是谈天，如雪也凭借着前一世装孙子的经验，把太后伺候的极好，这不，刚有个二等宫女到年纪被放出了宫，太后便将如雪提了上来，如雪也从扫花园的三等宫女变成了扫房间的二等宫女。
    “如雪，太后心情十分不好。”如雪赶到正殿的时候，门外的宫女芳菲提醒如雪，让她小心行事。
    “多谢芳菲姐姐。”如雪谢过之后走进殿内，果然太后板着脸坐在主位上，格麻姑姑端着一碗粥在旁边，神色焦急。
    “格格，您好歹也用一些粥吧。”自从得知皇后去世的消息，太后滴水未进，这真是急坏格麻姑姑了。
    “格麻，我心慌的很，你说皇上怎么就不能顺畅一些呢，这大清国母过世，又要生是非了。”太后叹了一口气，不是她不吃，实在是没有胃口。
    “奴婢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你怎么来了。”太后有些诧异，以往都是自己找这个小宫女，这还是头一次小宫女来找她。
    “回禀太后，奴婢想着今日是按摩的日子，斗胆先来正殿候着。”如雪把先前想的理由说了，虽说格麻姑姑是找自己来劝慰的，但是不能这么说呀。
    “是嘛，日子过得真快，我头有些疼，你过来给我按按。”太后扶着额间，很是痛苦的样子。
    “是，太后。”如雪轻手轻脚的上前，“太后，奴婢斗胆冒犯了。”如雪先是执起太后的手，按了按合谷穴，看着太后脸色好一些后才去按太阳穴。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太后觉得头没那么疼，便挥手叫如雪停下。
    “是，太后。”如雪停下手后，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格麻姑姑就说了，“格格，您用一些吧。”
    “不了，没胃口，今日的菜，你们分了。”太后摆了摆手。
    “奴婢斗胆请求太后用膳。”如雪跪了下来，十分诚恳的说着。
    “你...都说了哀家不想用...你不要以为哀家最近喜爱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太后愤怒了，都说了没有胃口，这群奴才还是仗着自己的喜爱顶撞她，真是没有规矩。
    “格格，别气，别为了一个奴才气坏了。”格麻姑姑帮着太后顺气，这小宫女平时看的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如此蠢笨。
    “奴婢这是为了太后，为了皇上着想，皇后崩了已经无法挽回，若太后因为皇后而伤了身体，这让已故的皇后如何想，怕是鬼魂难安，再者，太后您若因此累垮了身子，皇上想必会十分担忧太后，而百姓们得知皇后崩了，接着太后病了，会如何想皇上，请太后三思。”如雪说完将头紧扣在地上，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她知道今日这番话有些过了，可这是一个机会，成功了自己就不会再是个可有可无逗趣的宫女，整天提心吊胆，不成功也不外乎再做回花园扫地宫女。
    “你...格麻，伺候用膳。”太后听完如雪的一席话，复杂的看着她，但并没有让她起来，反而是让格麻姑姑伺候她用膳，这一次她用膳的时间特别长，如雪就在旁边跪着，直到太后用膳完毕漱了口。
    “你可知罪？”
    “回禀太后，奴婢知罪。”如雪一听太后这么问，心放下来一半，太后愿意这么问，起码不是太生气。
    “你何罪之有？”太后看着温顺的如雪，和刚刚判若两人。
    “奴婢不该顶撞太后，不该出言无状。”
    “知道还这样做，哼，罚俸半年，再跪半个时辰吧。”太后说完起身走进里屋，留如雪跪在大殿里。
    【还好还好。】如雪知道太后这一罚就是在表示这件事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