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图书馆四楼闭馆广播播放，辛家跟江津一前一后从书架后面走出来。
    她被亲得脸颊酡红，眼睛晶亮像是天上的星子，“我得去赶公交了，回学校得坐两个小时。”
    “到饭点了，吃了再走吧。”
    辛家摆手：“你晚饭不是得和江怡一起吃吗？不要弄这么麻烦，我上车之前买个小面包就行。”
    他们踩着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声点下楼，出了图书馆。
    江津想到江怡，没有再要求辛家一起吃饭。
    两人走到公交站，江津跟辛家说：“你到家给我个信息。”
    “好。”
    天色渐晚，橙黄色的路灯亮了，它们连成珍珠串儿，把城市装点得温馨。
    辛家要等的车到了，她朝江津挥手道别，边戴耳塞边上了车。
    辛家收好公交卡，找位置时一眼看见了白裙胖妹和空气刘海。
    辛家眯着眼朝两人挥挥手：“你们也坐这辆车回家？感情真好。”
    “智障。”白裙胖妹邪魅又高傲的挑挑唇，可是她脸上的肉一抖，显出几分滑稽，“我们明天学校还要补课，怎么可能坐车去郊外？”
    辛家诚心诚意看着两人，“所以你们是来教我做人的？”
    “只是让你有点自知之明。”
    “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辛家笑容变大，“像我这么漂亮的人只能配江津这么帅的，不配选又丑又矮的。”
    “呵，就凭你？单亲家庭就算了，你妈还是个保姆，你配得起谁，搞笑。”
    “......”
    辛家：“你们查我？”
    “就是了解一下你这种想吃天鹅的癞蛤.蟆是个什么东西？”
    辛家唇角笑意收起来，眼眸又黑又沉。
    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别人弄她，她就要往死里整回去。
    辛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哦，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穿裙子这么丑的人，你也不怕崩坏？”
    曹娜娜一直因为自己的体重自卑，她脸涨得通红，死死咬住下唇。
    辛家：“哦，还有你，本来就平胸还箍这么紧，跟你谈恋爱还不如搞基。”
    曹娜娜和熊慧接受公交车上人的好奇的目光洗礼，两个人都觉得憋屈又丢人。
    熊慧给了曹娜娜一个眼神，胖妹按照计划拽住辛家的包，使劲往车门边拉。
    这时，公交车刚到站，车后门打开。
    曹娜娜力气很大，她连拖带拽直接把辛家拉下车。
    她咬住腮，两颊的肉一抖一抖的直接把辛家往地上扔。
    背包带发出‘呲’的响声，辛家摔到地上，磕破了膝盖和手掌。
    熊慧朝远处挥手，“这边。”
    辛家站起身拍拍裙子，看着染着红毛黄毛的一群女生走近。
    “就她啊。”
    “对，就是她。”
    站在前面的红毛上下打量她，吐掉嘴里的牙签，嘿嘿笑了两声，“你们要收拾这种人，我们可有经验了，保证帮你们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过得加钱，一千块。”
    她身后三个人将辛家围住不许她跑，红毛负责继续跟曹娜娜谈价。
    曹娜娜家也只是小康之家，她听见又要加钱，整张脸不高兴的皱成包子褶，“还加啊，已经五百了。”
    “你们给五百，我们可来了四个人，一个人算下来才一百多。”
    熊慧稍微冷静些，她想了想，问：“你们准备怎么收拾她？”
    带头的红毛笑，充满社会气息，“漂亮的女生，扒光了呗，再给她拍点照，如果还不听话就找几个兄弟来。”
    她后面三个女生跟着笑。
    熊慧怂恿她：“就一千吧，你想想江津拿到那种照片还会跟她谈恋爱？她肯定会被甩。”“那就一千。”
    曹娜娜一想到那个场景，脸上的不情愿也淡了些，“那你得出一百，我不能全出吧。”
    “成，我拿一百。”
    辛家趁人不注意，像游鱼从缝隙间窜出去。
    红毛：“抓住她。”
    辛家一鼓作气钻进还在修建中的城市公园，认准一个方向跑。
    虽然辛家跑得快，但是她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很快就被红毛她们堵住。
    “跑？呵，你跑得掉吗？”
    “对，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把你弄到这里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辛家：“什么意思？”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呗。”红毛眼里的光兴奋起来，“给我摁住她！”
    辛家舔了舔上牙龈，声音像是会出声的铃铛：“那就是说很安全咯。”
    她拉开背包拉链，拿出啤酒瓶，眼里的暗光在跃跃欲试的跳动，朝最近的红毛冲过去。
    曹娜娜她们请来的人虽然看上去叛逆，但是只空有花架子，根本不是辛家这种身经百战的人的对手。
    她下手非常狠，一点不留情面。
    ‘砰呲’啤酒瓶声传来，红毛右肩直接见了血。
    “啊——血啊！”
    “流血了，救命啊！”
    辛家舔掉飞溅出来的酒，弓着身体，背脊牵扯出紧绷的流畅弧线，她朝第二个人冲过去，摁住她的手，使劲掰她的手指。
    “啊——疼！放手！”
    辛家给她一膝盖，眯着眼朝剩下两人打量，眼神很凶，像是天性就残暴的小狼崽。
    “快点报警！报警！”
    站在边上观望的曹娜娜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
    她捡起来正要报警，熊慧跑了一半折回来拖着她走，“别拿你手机报警，警察来了我们就完了！”
    曹娜娜吓得全身都抖，她听到熊慧的话，像是抓住了主心骨，转身就跑。
    辛家看着剩下两人，停了动作。
    她突然笑，笑容漂亮又乖巧，“喂，她们走了，我们重新谈一笔生意？”
    红毛报警的。
    辛家瘪着嘴坐在警察局，眼睛水润润，可怜兮兮。
    红毛口干舌燥的交代：“事情是这样的，曹娜娜说让我帮她教训一个人，然后给我们五百块钱，我们脑子一发热就给答应了，谁知道她们教训的是一个小姑娘，我们一想这也太损了，所以进了公园我们就后悔说不干了，但是她们说我们没商业诚信，我们就吵起来了。”
    旁边黄毛帮腔，“对，然后当时我们已经摁住小姑娘，包在曹娜娜手里，她气不过就把啤酒拿出来砸了我们老大。”
    “对，那个胖妹又重，她摁住我的手一坐，我感觉我现在都骨折了。”
    四个人一唱一和把整个场景全部还原，辛家还时不时在边上掉一两粒金豆子，可怜得一群警察心都碎了。
    等辛家她们做完笔录已经早上六点了。
    “老王，给几个小姑娘买点早餐。”
    “嗯，我喊小郭去把曹娜娜带来？”
    “去吧，是高三一班的学生。”
    曹娜娜昨晚上没怎么睡好，今天早上盯着一对熊猫眼到了教室，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早自习还没结束，班主任从后门进来，她走到曹娜娜桌边，目光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曹娜娜，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